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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刻静默,然而这一刻却像是隔了一个甲子般,除了她那快速的心跳,随后的两个字又骤然扑灭了心底的火焰。
“没有。“崔城之低下头,瞥了一眼案几上还冒着热气的酒水,说。
“是么“
李双儿喃喃轻念。
“没有。”
他说没有。
他说,他从来没有喜欢东方瑶,那个叫东方瑶的女子,哦,那个女子就是她。
东方瑶觉得从头到脚泼下一盆冷水,凉彻骨,凉的彻底,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嘴角动了动,她想笑,嘲笑屋内的这两个人,可是扯了半天却也扯不出来,她最终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无聊。”
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小小的净室中摆了一张长长的坐榻,一张古朴的案几,案几上摆了几个陈旧的杯子,四下看去,除了墙上挂着的那副老子骑青牛的画像,恐怕再无一多余之物。
一家人在静谧中静静地候着。
此处地邻萝山,城郊无人,倒也有份难得的寂静。观中栽了许多竹子,时有凉风吹来,便“簌簌”而响,不过倒在这份难得的寂静之中,平添了几分萧瑟之气。
就连空气中冷风的味道都是萎靡不振的。
瞧着窗外随风一摇一晃的竹子,慕容淑心想。
“莫要坐在风口,风大。”
李衡乾拉了拉慕容淑的手,感觉到妻子指尖的沁凉,不由轻声道。
慕容淑觉得头有些晕,早晨起早了,又赶了路一上午的山路,这会儿自然身子不虞,不过她依旧摇了摇头:“没事的。”
心中却漫上一丝悲凉,恍惚忆及前几日偷听的话。
“消渴之症,倘若有千金之方,恐也只能保三年无虞。”
她默然垂下了眸子,顺从丈夫的动作,坐到他的另一边去。
这时,有人叹了一口气。
是李衡贞,他说道:“若我是姑姑,谁都不想见。”
“阿兄”
李衡乾皱眉看着他。
李衡贞冷笑了一声,一语未言。
柳氏暗地里推了李衡贞一下,发现他身子僵硬。
“斯人已逝,再说什么都无可奈何。”
上首的榻上坐了个四十多岁,身着绛紫色宝相花银绣长袍的女人,闻言,她淡淡的开口。
“母后”李衡贞又待开口反驳,被这女人一记威严的眼刀打了下去。
此人正是当今皇后窦氏。
窦氏沉下一口气,说道:“谨言、慎行,这是入主大明宫时太后娘娘对你们几个说的话,不过一年,难道全忘了么”
一时愈加静默。
窦氏心中忍不住叹息,她也多想明明白白的和儿子说清楚,可是现如今无论宫里宫外到处都是李少简和太后的眼线,有些话她就是心里敞亮又如何跟义愤填膺的儿子们说清楚
“嘎吱”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十七八岁,身着轻紫纱法衣的小道姑,拱手作揖,说道:“诸位贵人请回罢,公主说哪个都不见。”
果然,其实他们早就猜到了。
太后都不见,又怎么会见他们
窦氏思量片刻,问道:“这些日子,公主身子可好”
“吃药调理了,甚好。”小道姑答。
“小郎君身子可还好”
“也用药调理了,甚好。”小道姑依旧答。
窦氏默然良久,不知说什么好,都是甚好,那究竟怎么才算不好
第五十一章 阴晴圆缺
“即是如此,儿等便不叨扰姑母了。只是山中与宫里毕竟不同,难免用度有缺,若是姑母哪里不适,尽管遣人入宫来提,做侄儿的必不会慢待了姑母,”李衡乾拱手,对那道姑诚恳道:“区区此心,烦请女冠一一转述。”
窦氏赞许的看了李衡乾一眼,说道:“吴王说的正是,女冠可要专转述清楚明白了。”
那小道姑诚惶诚恐道:“谨遵皇后殿下、吴王殿下之意。”
出了道观,便早有奴仆在外候着了,赶紧搀了皇后上了马车,李衡乾也扶了病弱的妻子,随即径直上了一匹马,回眸一看,却眼见自家兄长和嫂嫂落在后面不知说什么。
“三郎和母后都不许我说,这却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做人倘若连说句知心话都不行,便是做了这皇亲国戚又有何用”
李衡贞面色铁青,又哼道:“倘若不是徐少简那个邀媚献宠的小人,姑母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想当年姑姑和驸马多恩爱啊,谁知太后一旨令下,说驸马与叛臣安崇寅勾结,一杯毒酒赐死了事,可怜她姑母刚刚生产完毕便惊闻此噩耗,便是个外人看了恐怕忍不住落泪叹息,更何况他们这些亲近之人,却要为了那劳什子的“谨言慎行”把所有的委屈和怜惜打掉肚子里咽,做个战战兢兢的缩头乌龟,便是保住了性命又有何用
“夫君”柳氏急的赶紧手中用力,掐了李衡贞一下,“你忘记父皇母后怎么嘱咐的了,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李衡贞紧抿唇,不语。
柳氏左看右看,坚定而又低沉地说道:“斯人已逝,木已成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李衡乾若无其事的转过头来,暗地中却紧紧地攥住了双手。
是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他会要所有的奸佞小人,为今日的做所为付出代价,凡是伤他至亲,迫他所爱的,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他们不会知道,在无人所见的隐秘之处,正有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们。
白纸黑字,触目惊心。
拿着信的东方瑶,手忍不住抖了起来。
“密曰驸马都尉与安崇寅可密谋之罪,今日不除,他日必成大患”
于是大理寺少卿秦峥趁着公主将要临盆之际,亲自将驸马带走,而驸马为了不惊动公主,只字未言,只云回老家去接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