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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涧给他带东西回来,他自然感动,可他又怕麻烦了林涧,心中着实是过意不去的。
林涧将手里的瓷碗递还给吴叔,勾唇冲他一笑:“吴叔,我也不是专程回来的。只是天气太热,马儿口渴我也渴,就顺路回来讨一碗水喝罢了。我这就走了,您忙着吧。”
林涧同吴叔招呼一声,随即翻身上马,笑盈盈的就去了。
吴叔这里端着一碗水,目送林涧的身影如同一阵风似的消失在街角,吴叔这才垂头去看手里的瓷碗。他见瓷碗里的水似乎同方才一样多,又想起林涧方才似乎只喝了一小口,想着想着,吴叔心里便有些酸涩起来。
三少爷还是这样有心,明明那战马身上挂着三四个鼓鼓的水囊,却还说是回来讨水喝的。
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这位小少爷分明是特意先回来给他送东西的。
吴叔心里感动,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刀疤,转身端着一碗水进门,心里竟有些舍不得把这瓷碗里的水倒掉了虽然现在他不能上战场了,但如果有一天林家有事,哪怕还要他以命相护,他也一如往昔在所不辞绝无二话。
林涧骑马奔到西园时,他已是满头热汗了。
汗水流到林涧微微翘起的眼尾上,他赶在汗水落进眼睛前随手一抹,然后拍拍黑马的脑袋,由着下人牵着他的马去马厩安置,他则挎着从马上摘下来的两三个包袱往园内去了。
“跟夫人说一声,我在花厅等她。”
乔氏听闻林涧提前回来了,连忙就赶来看他。乔氏到花厅的时候,正好看见她一年未见的小儿子神情慵懒,眯着眼睛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坐在那里吃点心。
见了乔氏来,林涧连忙站起来迎上来扶她进花厅,方才还吊儿郎当的青年此刻眉眼含笑,亲亲热热的唤乔氏:“娘,我赶回来了。”
乔氏瞧见他一身风尘仆仆,又见他鼻尖上还有汗珠子滚落,乔氏捏着帕子替他擦汗,心疼道:“天气热,你先去沐浴吧。等身上轻省了,再回来同我说话。”
她养大的儿子她知道。这孩子虽说在外头摸爬滚打这三年,什么样的苦都吃尽了,但他也有一样毛病,就是爱干净有洁癖。像这样一身大汗的同人说话,别看他面上笑嘻嘻的不在意,其实心里别提有多不自在了。
林涧只是笑,也不走,含笑的目光从他带回来的那几个包袱上掠过,才微微抿嘴问乔氏:“我爹呢他还不肯见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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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乔氏没吭声,只是淡淡瞧了林涧一眼,那目光分明在说你自个儿都知道的事情又何必问我呢。
林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晓得他这次回来八成是又见不着他爹林鸿了。
其实说起来这事儿也怪不得别人。他三年前瞒着林鸿和乔氏跑去皖南当兵,从最普通的兵士做起,花了两年时间才靠着自己的努力做到前锋将军,这期间因为他的刻意隐瞒,整个军营里都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来历。
他是募兵招进皖南军中的,当时募兵官问及他的父母家庭,他编了个瞎话,说自己从小就跟父母失散了,也不知道父母亲人在何处,他流落到皖南,就想当兵报效大周然后混口饭吃。
募兵来的人里流民很多,也不像卫所兵丁那样要把家里的情况查清楚,林涧就这么着进了皖南军中。
林涧从小就有长大想要做个像他爹那样威风凛凛大将军的志向,偏偏林鸿怎么都不肯答应。不单单是林涧,还有林涧的大哥和二哥,林鸿都不许他们入军营为将为兵。
林涧这才偷偷跑出来,他也不敢去岭南,他大哥二哥都在岭南,岭南那边又多是林鸿的部下,他只要一去,绝对就会被认出来的。所以林涧就跑到皖南去了,皖南军中与他爹林鸿没什么太大的瓜葛,林鸿的旧部下也基本没有,他在皖南军中混才比较安全。
结果他混得太好,做了前锋将军后,林涧又在一次海匪来犯的战役中立了功,他一个人就斩杀了十几个海匪,这次战役报捷上去,兵部嘉奖不说,皖南将军白毅写的战况总结奏折还引起了承圣帝极大的关注。
承圣帝看见林涧这么个为将的好苗子,心里很是喜欢,就下旨让白毅带着林涧到都中来,他要亲见林涧。结果金殿上一相见,承圣帝看见林涧的面貌便觉得似曾相识,结果再一问履历,林涧不敢欺骗皇帝,于是,他的真实身份就这么被翻出来了。
承圣帝倒是没在意他胡闹,只说他少年轻狂,还貌似很喜欢他的这种性情,避重就轻的把他这茬给揭过去了,着重表扬他的勇猛善战,封他为前锋奋勇将军,还赐了他一个侯爵之位,让他做了皖南侯。
承圣帝那边轻松过关,可林鸿这一关就不好过了。
林涧在皖南当兵,一去两三年,既然要瞒着家里,那肯定是得有个交代的。他小时候做过九皇子的伴读,从七岁到十四岁,直到九皇子出宫建府,他才回家。
整整七年的时候,让他同九皇子之间建立了非比一般的兄弟情谊。九皇子深知他的志向,为了帮助他圆梦,当时才刚开始办差不久的九皇子拍着胸脯同他保证,家里这边的事情不必林涧操心,他就说要林涧替他出外办差,两个人一致觉得用这话还是可以糊弄林鸿两三年的。
林涧也没想过要一辈子都瞒着林鸿,等他达成了他的目标,他自然会将事情如实告诉林鸿的。当然了,他也自然清楚,等说出实情之后,他就等着承受他爹的滔天怒火了。
只可惜,这一次不受控制的意外,到底还是将林涧的计划都给打乱了。事后林鸿狠狠打了他一顿,然后就不理他也不管他了,此后一年多的时间直到现在都不跟他说话。还连带着看九皇子也不顺眼了。
乔氏倒是还好,三个儿子里从小到大最让她操心的就是林涧,她最疼的也是林涧,埋怨责骂一通后,看林涧被林鸿打得可怜兮兮的样子,硬起来的心肠终究还是软下来了。
这会儿林涧再回头看看自己三年前干的那些事儿,他是不后悔的,但他也觉得自己真真是肆意妄为无法无天轻狂任性,就像他爹说的,他就是个只会戳人心的小混蛋,小白眼狼。
罢了,过去的事儿就不想了。他自觉历练几年,心里藏着愧疚歉意,人也跟着长大了,就算他爹不理他,他还是要补偿弥补,他得对他爹娘特别特别好才行。
林涧殷勤扒拉着他方才放在桌案上的包袱给乔氏看:“娘,您瞧,这个是江南那边最新式的胭脂水粉,在都中可都是买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