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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毅侯看了眼傅修齐略有些奇怪的脸色,很快便又意识到了傅修齐的话还未讲完,于是便接口笑道:“你不是说还有大事先说大事,等说完了再安排三皇子的事情。”不得不说,永毅侯还是能分清轻重缓急的。
傅修齐便把自己路遇山匪的事情从头说了一遍。
永毅侯其实也是初来北境不久,因着他与北境军不甚熟悉,颇有些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模样。
而永毅侯亦是知道自己这一缺处,故而一来北境便直接住进了北境军的军营,平日里的衣食住行也如普通兵士一般,时时与底下将士接触,时日一长,果是折服了一些将领兵士。只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永毅侯对前头的北蛮人用了六分力气,对北境军用了三分力气,对太子又用了一分力气如此一来,自然也没工夫去管后方的事情,那些山匪马匪自然也没机会知道。
如今听傅修齐提起这些,永毅侯也不由长叹:“都说北地民风彪悍,果是如此。”
傅修齐却是道:“若那些人说的是真的,他们如今落草为寇也多是因为走投无路,为人所迫。”
永毅侯看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沉声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傅修齐微微一怔,不由道:“侯爷,宁伟国他杀良冒功,逼人为寇,您难道就真的不”
“我说,我知道了。”永毅侯语声肃然凝重,他看了看面有不甘的傅修齐,忽然抬起手,修长有力的手指在案上的战报上叩了叩,冷声道,“你知道现在北蛮人打到哪里了吗知道我们与北蛮人这几战打得有多艰难吗”
“事有轻重缓急,如今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再说了,现在大敌当前,北蛮人还在虎视眈眈,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永毅侯冷声斥道。
傅修齐来时便已听了许多宁伟国杀良冒功的事情:
那些大周百姓,哪怕是处在苦寒的北境,身边时有战火却也是日夜辛勤的过活。可他们如何又能想到那些本应提刀守卫他们的将领兵士会提刀砍了他们的人头充作敌寇头颅,用以领功。为保消息不外泄,他们每每都是一杀一个村落,一个活口不留,简直是血流成河,鸡犬不留这等狠辣手段,几乎都比得上那些北蛮人了。
这样的事情,哪怕是傅修齐听着都觉毛骨悚然,从不知人心之恶竟能至此。
他本以为,这样的事情,只要告诉了永毅侯,永毅侯这里又有太子做主,便是不借此拿下宁伟国也能有些动作或是处理。只是没想到,永毅侯只是简简单的的一句“我知道了”便将此事了解。
哪怕如此,傅修齐还是忍不住想要多说一句:“可,襄外必先安内,有宁伟国这样的人在侧,如何能够安心”
永毅侯却是冷笑:“你以为杀良冒功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北蛮人生得原就与我们不一样,须发、牙齿,五官这些都是能看出不同的。你说,他是拿百姓的人头去冒领功劳,那么验收的官员会看不出来吗”
“这件事,真要翻出来,真要查,那么从头到尾,连根带泥,那得要处理多少人”永毅侯声音不轻不重,但却如寒霜凝成的刀刃,刀刃贴在皮肤上,冷彻肌骨,“现在前头还有北蛮,我们这个时候处理自己人,只怕北蛮人也要乐坏了”
傅修齐咬了咬牙根:“那,这事就不管了。”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我知道了。”虽然傅修齐屡屡出言顶撞,永毅侯心有些不悦,但其实也没真的生气:说到底,傅修齐这个年纪确实是小了些,有时候想事情,考虑不周确实也是有的。
作为年长些的长辈,永毅侯还是沉了一口气,轻声道:“这事我知道了,也记下了等到此间战事结束,北境安定。便是你不说,我也会上书朝廷,请陛下派人彻查宁伟国杀良冒功之事,绝不会叫有罪之人逃脱了去。”
傅修齐终于没了话,他就几乎都不记得自己接下来又和永毅侯说了什么,只记得自己茫茫然的从帐中走了出来。
结果,迎面正好便碰见了白启。
常言道,情敌见面,分外眼好,他们见面时,彼此都很眼热,心情也都不大好,对视了一眼后,什么也不必说,十分默契的去了演武场。
然后,他们两人便在演武场上痛痛快快的打了一场。
打到浑身热汗淋漓,再没有力气,他们两人才一齐躺倒在演武场的石板地面上,仰面看天。
直到此时,激烈的情绪顺着汗水流淌而出,他们才有说话的心情。
白启喘了两口气,先开口问傅修齐:“你怎么来了”
傅修齐也很坦然:“送粮草啊。”
白启似乎自嘲的笑了一声,然后又道:“我还以为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呢。”
傅修齐迟疑了一下,才道:“你有什么好笑话的”
不待白启开口,他忽然又想起自己今日的经历,喃喃自语的道:“比起你,我倒是更好笑些”
白启冷嘲了一声:“那你倒是说出来,逗我笑笑啊”
傅修齐:“算了,不和你说了。”
扯了一会儿闲话,力气也差不多回来了一些,傅修齐这才想起一件正经的事:他还得护送三皇子回城安置呢
想起这个,傅修齐也不好再躺地上,于是一骨碌翻身而起,准备离开。结果,才抬步,他又想起一事,于是便用脚踢了踢还躺着的白启。
白启:“你又要做什么”
傅修齐:“有话要和你说,你先起来”
白启咬了咬牙,终于还是站了起来。
傅修齐又道:“你再凑近一些。”
白启闻言倒是看了傅修齐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怀疑:他该不会是想骗自己过去,顺便打脸
作者有话要说:唉,白启这么鲜嫩可口,我真的是好舍不得qaq
、见人
傅修齐似乎也察觉到了白启看过来的怀疑目光, 沉默半晌,最后还是干巴巴的解释了一句:“我说的是正事。”
白启的目光中的怀疑不觉更深, 乌眸警惕非常。
傅修齐几乎能毫无障碍的读出白启目光中的意思你能有什么正事和我说
不觉间又陷入沉默的傅修齐磨了磨牙, 勉强补充道:“我不偷袭。”
白启并不很信傅修齐的话适才两人打架的时候, 傅修齐就经常假动作偷袭不过, 他也很好奇傅修齐所谓的“正事”,于是便也侧耳凑了上去,作出倾听的姿态。
看着白启这防备的模样, 傅修齐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重又在心里默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