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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与第二次隔了大半个月,显然是许贵妃刻意留给三皇子的反应时间。当然,也有可能是许贵妃本已打算好在万寿节那日上书皇帝,重新在众人面前复出,,在此之前不愿多生事端。但是,隔了这么一段时间,许贵妃特意请三皇子过去说话,那肯定是说了什么的。
第三次便是今日,算一算时间,第二次与第三次实际上只隔了短短几日。许贵妃素有耐心这一点,哪怕是从她早就知道三皇子与张瑶琴的事情却一直压着没说也能看出一二。按理来说,以许贵妃的耐心,应该不会在两人谈话之后没几日又请人过去。所以说,许贵妃这个时候请三皇子过去,肯定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要么就是第二次见面时的事情没谈好,要么就是今日有什么特别
特别
姬月白一怔,忽而想起自己今日才在城墙上目送傅修齐等人离开的事情。
心念一转间,姬月白心中已有一个念头:难不成,许贵妃原本是想要借着这次兵部往北境押送粮草军械的事情做些什么
是了,太子还在北境,他若是出了什么事,大皇子的机会自然也就来了
事实上,许贵妃确实是很有耐心的一个人。她今日本来也的确是没想再见三皇子。
只是,她此前一直以为三皇子会明辨利害,会明白自己的话,哪怕不亲自随军去北境解决太子;那也应该会借着兵部往北境押送粮草军械的机会动些手脚。可,眼见着兵部那一批人离城北上,三皇子却依旧缩在景和宫里装傻。
许贵妃是见过没用的人,可没用到三皇子这般地步的也是少见
所以,许贵妃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忍住,立时便派人请了三皇子来。不过,这一次,她也懒得与三皇子这样的人啰嗦,只是沉声与他道:“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也快满三月了,也就是说:再有六七个月,想必孩子便要出生了。”
一身素衣的许贵妃好整以暇的坐在榻上,抬起头,乌黑的眸子定定的盯住了面前的三皇子,语声冷漠:“我便与你直说了,我也只给你六七个月的时间你最好赶在那孩子生下来之前把太子解决了,让他死在战场上,不要再回来否则,我便让人将你和太子妃的事情揭出去,到时候,太子要没脸,你和太子妃肯定至少也有一个要没命。”
三皇子这几日实是压力巨大,此时听到许贵妃的话,只觉得脑中有一根弦忽的被扯断了。他整个人几乎是崩溃的,双肩颤抖,哪怕是竭力稳住声调,可说起话来也是无比的喑哑:“这种事我,我怎么可能会做到”
“怎么不可能”
虽然三皇子站着,许贵妃则是坐在榻上,可当她抬眼睨视着三皇子时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与倨傲,那目光更如刀锋一般冰冷坚硬。
她目光轻蔑,语调冰冷,说起话来更是一针见血:“北境局势复杂,还有那么多的北蛮人可供你借刀,如何就不可能了更何况,自大公主与成国公府结亲,太子亦是便视你为同胞兄弟,自然也不会防着你,你若是真能到他身边,平日里自然多得是下手的机会。”
“再不济,你自己下手,无论是设法下毒还是派人刺杀又或者其他什么,都可以事后,你亦可将此事嫁祸北蛮北境那里,宁伟国站在我这边,自不会拆你的台;而永毅侯一贯精明,恐怕也未必会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太子去为难你这位三皇子。”
随着许贵妃的话语,三皇子的脸色越发苍白,苍白到几乎看不出一丝的血色。
许贵妃本就因着目下情形而不得不隐忍压抑,憋闷许久。今日,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眼见着三皇子神色惨淡,颇觉酣畅淋漓,便是心里竟也是难得的痛快。
于是,她便又挑了挑勾画精致的黛眉,用冷淡且犀利的语气,说完了最后两句话:“总之,我只给你这么多时间。事已至此,究竟是想办法弄死太子,还是等着几个月后,陪你的女人孩子一起去死,你自己想一想。”
三皇子僵硬的站在远处,一动不动,神色苍白得可怖,整个人便如同一尊将要枯朽的雕像。
许贵妃却是毫无半点的怜悯之心。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的时候还要日三更,真的是炒鸡难受qaq,幸好快结尾了,还可以加把劲
、成长
便是三皇子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延庆宫的。事实上, 等他回过神来时, 已经是在景和宫里了。
贤妃这些日子忙于宫务, 也不似往日那般有功夫整日看顾儿女。但是, 她也没有因此疏忽儿子, 很快便发现了三皇子的异样。做母亲的自是心疼儿子, 贤妃便把自己手上的东西都搁了下来, 拉了儿子在自己身边坐下,温声问他:“我瞧你这几日脸色都不好,整个人魂不守舍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着贤妃关切的言语,三皇子只觉眼中如针刺一般的酸涩。但是, 那些事到底说不出口,他还是摇了摇头:“没事。”
贤妃却是叹气:“怎么会没什么我原也不想说你, 毕竟你如今都已大了, 也是快要大婚的年纪了,是该有些自己的事儿了,我这做母妃的倒不好多管惹人厌。只是, 我瞧着你这些日子一直吃不好、睡不好, 屋里安神香烧了那么多也没什么用, 太医开的几剂助眠汤药也就开始那几天起过作用尤其是这两天, 脸色难看的不行, 整个人就像是被魇住了似的,我哪里又能不问两句”
说着,贤妃又拉了三皇子的手在自己掌中摩挲, 语声越发温柔:“玥哥儿,你要真有什么难处,可千万别一个人憋着。还有母妃呢,无论什么事,母妃总是要会帮你的。”
三皇子只觉得喉中哽着一块又酸又涩的硬块,咽不下又吐不出,难受的他几乎要掉下眼泪,只喃喃的叫了一声“母妃”。
贤妃见儿子这含泪哽咽的可怜模样,心里亦是又酸又软,几乎也要跟着落泪。
一时间,她仿佛想起了儿子小时候的事情。因为她当时怀的是双胎,先出来的女儿还好,后出来的儿子却比寻常婴孩要小上许多,哭声也小的如同猫叫。她总担心儿子要养不活,对待他自然也比对待女儿更加精心,凡事几乎不假人手,竟也真就将他养好了。
正因为她亲力亲为的照顾儿子,小时候的三皇子比大公主更黏她,总爱伸出藕段般的小小手臂,朝她讨抱。大公主一岁不到便会说话,三皇子却是一岁多才会叫“母妃”,听到他叫“母妃”,她简直百感交集,潸然泪下;大公主一岁多便会走路,三皇子却是在她怀里长到两岁才教学走,脚才沾地便忙不迭的叫着“母妃”,慌张无措的好似再叫救命。他走路时跌跌撞撞,一不小心被毯子绊倒了,边上看着的她也要疼得落泪。
皇帝有时候也要说她偏疼儿子,可贤妃却不觉得有什么,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皆是她的骨肉,自然都是一般的疼爱。只是,她在儿子身上花费的精力和心血实是胜过了女儿许多,几乎是亲手将他带大,难免会习惯性的多看顾一些。
也正因此,看着三皇子眼下模样,贤妃也便如安慰稚子一般,伸出手,将人搂到了自己的怀里,用手掌抚着他的发顶,一直从发顶抚到后颈,有一下没一下的。她柔声道:“嗯,母妃在呢,有什么事,你和母妃说。母妃一定帮你”
三皇子把头埋在贤妃怀里,手指攥着贤妃的袖角,鼻尖隐约还能嗅着那熟悉的香味。不知不觉间,他一直紧绷的心仿佛也跟着放松了下来,眼里的泪水终于再忍不住,随之滚落,不一时便打湿了贤妃的衣襟。
他知道,这世界上只有他的母妃会这样抱着他,无条件的爱他,无条件的为他遮风挡雨。
他是在母妃的怀里长大的,从来都是无忧无虑,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多么的淘气顽劣,无论他犯下什么错事,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