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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布局可真是狠毒到了极点,根本是不给白家留半点活路。
姬月白心思急转,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紧紧攥着白启的手看着琼昭仪扶着白守义的手缓缓行动。
他们两人都还小,手掌也未长成,掌心更满是湿漉漉的冷汗, 在攥紧对方的同时似乎还能感觉到胸口那砰砰砰的心跳声,那鼓噪的心跳声如同擂鼓,随着琼昭仪的行动而越发激烈。
怎么办, 怎么办
姬月白咬着唇,因为用力过度的缘故似乎还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几乎无法维持冷静。
她抓着白启的手躲在大理石屏风后,一面思索一面眼看着琼昭仪和白守义的身影越来越近,终于慢半拍的意识到了什么:琼昭仪这是想把白守义扶到屏风后,也就是姬月白和白启两人现下所处的屏风。
姬月白心脏重重一跳,随即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双眸蓦的一亮,转头去看白启。
“琼昭仪怕是想把你父亲扶到这座屏风后。”姬月白迟疑了一下,然后才用求问的语气道,“如果他们靠近了,你有把握在移机之内,以最快的速度内敲晕你父亲吗”
芳华殿,琼昭仪,白守义这一个布局,最容易下手的其实确实是白守义,而破局也应该从白守义的身上着手。
白守义眼下神志晕晕却还是没有彻底晕过去,还能含糊应对和行走,外人若只是粗略一瞥显然是看不出什么异样的。而且,眼下内殿中光线如此昏暗,香炉烧着农香,香雾浓的几乎熏眼,这样的情况下,当皇帝看见一个拿着匕首的男人躲在屏风后,再有琼昭仪等人在侧言语引导,自然会顺理成章的以为这就是个刺客。
可若是白守义彻底晕过去了呢琼昭仪再是指鹿为马也不可能说一个昏迷之人就是刺客只要白守义不被当场毙命,等他彻底醒过神来,这事自然也有了分辨余地。
白启闻言亦是跟着会意过来,蹙眉思索片刻才道:“我人小力微,武道上也才起步而已,若父亲全盛时自是没办法的,但眼下父亲神志不清,倒是可以一试。”
“必须一击必中,”眼见着琼昭仪扶着白守义越行越近,姬月白那刻意压低的语声也越来越急切起来,犹如匆匆滚落玉盘的珍珠一般清脆急促,“琼昭仪的心腹就守在外面,要是一击不中,她出声一叫,那么我们就绝不会有第二击的机会。”
白启神色郑重的注视着琼昭仪以及被琼昭仪牵引着行动的白守义,终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姬月白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冷静下来,竭力给自己打气,像是自语又仿佛是安慰白启:“只要把你父亲击晕,那么这一个死局便也算是有了缺口,我们也就有了和琼昭仪谈判的筹码”
眼见着琼昭仪马上就要上前,姬月白连忙松开自己攥着白启的手,然后又十分紧张的叮咛他,“琼昭仪还怀着孕,眼下三月未到,你出手的时候千万小心,千万千万别伤了她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眼下最大的希望,你要是毁了她的希望,指不定她立刻就要疯了,肯定是要与你鱼死网破了”
白启亦是已彻底冷静下来,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半蹲下来,右臂轻抬,小臂内敛,手掌握拳,向前虚推,点地的足尖至小腿再至大腿的线条凌厉且流畅,如同他微微前倾的脊背一样暗蕴着随时都可能爆发的力量他摆出的是最简单也最精妙的起手式白家子弟自幼习武,白启更是由白老将军一手带大,幼时也曾在军中习武,颇得白老将军精传,虽然还没正式开始习武学习战场搏杀但基础功确实是十分扎实,至少这一个起手式可攻可守,变招自然也是很快。
此时的白启神色肃然,与先前跳脱玩笑的模样全然不同,他就如同一只盯住了猎物的凶兽,全神贯注的准备着,随时都可能一跃而起扑杀猎物。
姬月白也跟着屏住呼吸,紧张的在自己心里数着时间只要白启一击成功,她就必须出声安抚住琼昭仪的情绪,要是对方情绪失控唤来门外心腹或是惊动芳华殿里其余人等,众目睽睽之下,她们之间最后的谈判的机会就没了。没了后路之后,琼昭仪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之事,情况就更不可控了。
眼见着琼昭仪马上就要扶着白守义绕过面前的大理石屏风,半蹲着的白启忽然一跃而起,朝着白守义的方向飞扑而去,以手握拳,直击白守义的额头他深知自己人小力微,眼下更是不敢留力。
因白守义本就神志昏沉,额角遭了重击,他也不由依着本能向后退了两步。可这两步也并未冲消白启那一拳,他高大的身子随之一晃,随即便歪歪的往后倒去,发出重物落地时的闷声。
这一击实在是疾如闪电,哪怕姬月白都吓得呆了片刻,更何况是久居深宫的琼昭仪眼见异变骤生,琼昭仪面色微白的看着白守义倒在地上,先是呆怔片刻,随即便伸手护住自己还未显怀的小腹,下意识的也往后退了几步,喃喃道:“你,你们”
琼昭仪的脸上失尽了血色,待得发现这打倒白守义的不过是个年纪尚小的少年后方才勉强回过神来,正欲开口叫人进来护卫。
也就在此时,调整好了心绪的姬月白抬步上前去,轻声安抚道:“娘娘莫要慌张。”
琼昭仪看见从屏风后走出来的姬月白,毫无血色面庞上神色又跟着变了数遍。想起姬月白的身份,她又惊又慌,还有几分秘密被发现后的恼怒:“公主你怎么”她心潮激烈本欲质问姬月白为何带人偷入殿中,可话到一半却又想起眼下情况,只得强自忍耐,竟是又把那些质问的话给咽了回去。
姬月白先前在屏风后早便想好了说辞,眼下虽然十分紧张,但还是凭借着本能,强自把话说下去:“还请娘娘冷静您还怀着孩子呢,眼下情绪激动,若是动了胎气可怎么办”
姬月白这话倒是正好说到了琼昭仪心坎上,且她语声轻缓、隐含善意,琼昭仪听入耳中竟是真的渐渐缓了神色,稍稍冷静。
只是,哪怕冷静下来,想起自己所有筹谋只差最后一步却被姬月白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窜出来的小子一手推翻,琼昭仪多少还是有些恼怒。她的面色和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自问平日不曾冒犯殿下,便是对着淑妃娘娘亦是十分恭谨殿下今日又为何带人闯入我宫中”她不提白守义的事情,反倒是直接质问姬月白偷入殿中之事,显然是想先发制人,占据制高点,把眼前这事糊弄过去。
可姬月白却神色不动,反而垂眸扫了一眼正躺在地上的白守义,淡淡道:“我自然是跟着白副统领后面进来的。”
说到白守义,琼昭仪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变,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可心情却更是糟糕:白守义如今昏迷不醒,许贵妃吩咐她的事情还不知要如何收场呢
然而,姬月白此时却又抬起下巴,挑眉看向琼昭仪,接着往下说道:“父皇素是宠爱昭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