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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努力不去看江彬和叶羽晨,扭过头去,清亮的眼泪却一颗颗排着队掉下来。
小峰的眼泪逃不过大家的眼睛,当那泪珠落在吉普车顶上时,叶羽晨甚至能清晰地听见那细微的代表小锋心碎的声音。
“小锋,姐姐来了,你下来”叶羽晨的嗓子堵得不行,“天气冷,姐带你回营房。”
“小锋,别闹别扭,我昨天不是和你说了,今天我要走”江彬无奈,可他不能哭。
为什么今天他想悄悄离开
因为他不想自己的心再碎一次,不想自己在战鹰流下憋在心底的热泪
“你怎么不还下来”江彬哄道,“车顶上风大,一会再感冒了怎么办”
小峰的肌肉炎,就是因为它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睡了一夜才造成的。
江彬不舍得它再生病。
小锋还是不理江彬,却冲着叶羽晨和冷隽睿吠叫,眼睛盯着他们的车,目不转睛。
叶羽晨秒懂,她马上关好车门,“放心,江彬他跑不了”
、第七百五十七章 小锋的依恋
原来小锋是怕江彬开着冷隽睿的奥迪越野车离开。
江彬愤愤道,“我人品这么差吗都被你追上了,我现在肯定不走了。
小锋,你先下来,有啥话下来咱再说。”
江彬从未将小锋当成犬,小锋是他最忠诚的战友。
可是小锋今天怎么也不相信他了,它只固执地认为只要它趴在车顶,江彬就不会离开。
因为它预感到,江彬这一走,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人品就是这么差”
大家的背后,传来邓远幽怨的声音,听脚步声,后面跟着一个中队的兵。
邓远带头上前,一拳头砸在江彬胸口,这一拳虽然卸掉了力道,江彬却觉得疼极了。
“你小子,居然连招呼也不打,就想离开战鹰”后面的战士纷纷指责道,“还拿我们当兄弟不”
黑风它哥一个擒拿就困住江彬,“你就这样对我们兄弟,啊”
小锋一看形势不对,以为大家要攻击江彬,嗷地一下就从车顶上飞身跳下,将黑风它哥扑倒在地,压制得死死的。
“小锋,非”江彬急忙命令,一瘸一拐地上去,牵住小锋。
小锋死倔,它心里有气,就是扭头不理江彬的指令,还是凶巴巴地对着黑风它哥撒气。
黑风它哥怒道:“都欺负我家黑风不在是吧”
江彬再度用力,却牵动了腿伤,痛得嘶了一声。
可怜的小锋马上就心软了,放开黑风它哥,就窜回江彬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江彬的伤腿,并将大脑袋伸到他手边,示意他拿它当拐杖用。
它越乖,江彬心里就越疼,“我不要你帮我”
反正以后他们也不能并肩作战了,他只能想它想得辛酸,却不能再帮它煮一次犬粮。
他心里比刀子割还痛
小锋不和他闹别扭了,它先警惕地看了看黑风它哥,对着他一阵威吓和示警不许再碰我的训导员。
然后嗖地跑回吉普车,叼来了江彬的拐杖,撒娇似的往他手里递。
那泪痕未干的黑眸,眼巴巴地看着江彬,大尾巴又甩了起来。
江彬哪里还忍心拒绝它,只好接过拐杖,拄着拐,和大家一起慢慢地回营房。
“你小子,要是就这么悄悄地走了,兄弟们永远都不会原谅你。”邓远哀怨道,“有你这么不仗义的战鹰老鸟吗”
小锋在前面领路,昂首挺胸。
叶羽晨擦干眼泪,不甘心道:“小锋你个没良心的,竟然不理我。”
她想把小峰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来,也好缓解等一下锥心刺肺的离别之痛。
小锋终于扭头看了叶羽晨一眼,带着一丝歉意。
黑风它哥叹道:“年底老兵退伍,就把哥哭得不成人样,连咱家黑风都跟着小半个月没精神。
今天还要欢送你老兄,哎我这年都过不好了。”
江滨的腿还没完全康复,每走一步都疼得钻心,可他宁可这痛再尖锐一点。
这样,他的心里就会好受一点。
小锋的背影还是那样雄赳赳气昂昂,江彬看着它,恨不得打断自己不争气的腿。
“冷队,求你了,”他哀求冷隽睿,“等小锋退役了,你破个例,把小锋交给我吧。
我不能在战鹰陪它,就等它退役后,我再陪它一辈子。”
、第七百五十八章 你得回来
冷隽睿并没有立刻表态,他深深地看了江彬手中的调令一眼,“离小锋退役还远呢。你俩都要振作起来,将来的事儿,谁也说不准。”
对于江彬未来的去向,他另有打算;只是现在刚回国,还没安排好。
当初江彬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他都没有舍得让他走,现在更不会舍下他。
只是,需要机缘。
曾经的战友们,让江彬以茶代酒,为他送行。
“你小子真不仗义,不和兄弟们大醉一场,就想离开”黑风它哥眼眶都是红的。
江彬有苦难言,他好不容易躲过老兵退伍日的彻骨伤感,却无法躲过今天。
妖孽邓远平时和他关系最铁,这个时候他最难过,端着白酒像自来水一样往下灌。
江彬叹了口气,管他什么医嘱,他端着白酒也想灌,被邓远一巴掌拍翻酒杯。
“兄弟们就是要你欠着这杯酒,将来再相聚。”邓妖孽万般不舍。
这几天他亲眼看着江彬拖着伤腿,每天为患有肌肉炎小锋按摩四小时,陪它输液,辛辛苦苦打扫犬舍,煮犬食,真是令人心碎。
“你得回来,江彬,真的,你得回来。”邓远重复着回来两个字,“虽然,咱年纪大了都要从一线退下来,但是,你就是得回来。”
回来,或者说留下,几乎成了他们的执念。
战鹰,是每个战士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宿命追求。
一日战鹰,终身战鹰。
这是信仰。
冷隽睿当年的老班长,现在退伍了都没回乡,只在附近镇上开农家乐,哪怕当个预备役,都每天做梦一般盼着还有能任务,还能再回一次军营。
记得某次救灾,部队里去他们镇上动员预备役军人和民兵参与,老班长不到三分钟就整装完毕,虽然没有了肩章,可是一穿上军服,大老爷们站在那儿,对着滔滔江水嗷嗷地哭。
敬个军礼的时间,比谁都长。
后来嫂子告诉他们,老班长在家,总是偷偷对着镜子敬礼,跟魔怔了似的。
没办法,用热血铸就的军魂,一辈子都抛不下。
只要一声召唤,穿上军装他们就是战士,随时能够再上战场,舍生忘死。
江彬脱下自己的军帽,戴在邓远头上,“你哭啥,老子没退伍呢,就是调个单位。”
互相交换帽子,是老兵退伍时,知心战友之间才会有的仪式。
邓远哭得像个孩子,他一边细数当年他们共同经历过的生死瞬间,一边把自己的帽子戴在江彬头上,整理了又整理。
接着他俩居然又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