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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样摊牌虽然直白,但也的的确确有些伤人。公主金枝玉叶,娇生惯养,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经受得住他这般直白的话语。
果不其然,在他话音刚落之际,跟前的平襄公主猛然抬起头来,怔怔地盯着他半晌,似乎在想些什么,但看着表情,显然是已经听懂了他话语中蕴藏的意思。
微红的烛火在穿堂而过的夜风中微微摇曳着,将她描着宫妆的面庞烘托出几分与往日印象之中截然不同的娇媚,虽无红衣加身,但在漏进的斑驳月色下,反而素净得夺目。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眼前的女子虽容貌未变,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眼角眉梢之间已然不复从前的冷硬刻板,反而多了几分别样的灵动。虽是细微的变化,但足以让人眼前一亮。
思量了半晌,平襄公主那头终于有了动静,却是干脆利落地一手从榻边捞起一个枕头,往前一推,抬抬下颔以眼神示意他尽管拿去。眼底似一汪湖水般澄透清亮,里头竟无半点负气或挽留,“夫君若是要走,请带走枕头。”
语气坦坦荡荡,可以明显地听出并无生气亦或者是挑衅的意味,甚至还有几分松懈了口气的感觉。便是这样的坦然,才让他不自觉地愣怔了一下,一时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她似乎着急一般,又往前推了推枕头,示意他拿去以后,他才终于迟迟地回过神来,最后也只能低低地道了一句“嗯”,便拿着枕头就此离开了。而就在他离开后的几步路,身后的房门已经被轻轻地关上了,随即隐隐约约传来的是一声女子释然的长叹,好似是终于逃过了一劫一般。显然想法跟他此前是一拍即合,两人之间,在这一点之上倒是非常的默契。
那一瞬间,纵然平日心性冷定如他,也不免想要折返回去问问看,自己究竟是如何被她看做是洪水猛兽的
最后到底还是理智拉回了他的心神,随即只晃了晃脑袋,撇去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待得冷静下来后回想,连他自己都不免觉着有些好笑。
虽然跟前的情况属于理想的结果,没有事先所准备好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甚至他还有想过自己这般处事,说不定真有可能会被公主告到皇上跟前,然而如今这一切预想中的糟糕情况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他心中却反而有几分不是滋味了。本不过是在府中腾个地方供她自生自灭,如今却好似自己被驱逐。这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七百四十三章 开诚布公
思绪转回,他别有意味地对着跟前的云墨寒低声一笑,里头却带着几许自嘲的意味,“想来陵王殿下您也并没有那样了解您的妹妹。”
这是怎么个意思云墨寒稍稍一愣,还未来得及询问,只听得跟前的江誉已然站起了身来,平定地说道,“这件事情,我心中也一直存有疑虑,不知道究竟是谁会对平襄公主产生这样大的杀心。但唯一可以说明的是,我江誉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如果这件事情的源头出在我这里,我也定然会倾尽所有力量予以追查。”
顿了顿,他垂下眼帘来,好似在思量着什么,口中的话风也随之一转,“之所以这样着急领兵增援,全然是因为时时刻刻关心边关战报,心中有所推算那几日银琅队应该会试图攻城,所以才算好了相应的时间前来增援。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前一日便能够抵达的,只可惜圣命难违,所以还是结了个亲,第二日清晨才行出征。”
听到这里,云墨寒倒是轻轻地挑了挑眉目。
那场攻城之仗的的确确早在半个月跟前便已然有所苗头,所以他也早就向京城那里递去了请求增援的战报,但要求的只是整理好队伍原地待命。因而就连他自己也并不确定是否这场仗会打得起来。他身在前线,尚且对于这些并不确定,然而跟前这个神武侯,却倒是真有些本事。
然而他方才那段话的重点全然不在于是否是算到战争打响,而是似乎是在解释自己新婚第二日就领兵出行的原因也就是说,他并非是对这门亲事完全的抗拒,甚至隐隐还有接受的意图
虽然知晓此前的传闻不能全信,然而在得知这么一茬以后,云墨寒的心中还是有少许的安定:虽然不清楚他如今所说的话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然而凭借着他的性格,既然还有心思去解释,那么说明自己的妹妹嫁过去,或许并没有自己此前想象中的那样委屈。
大抵是看出了云墨寒面上的几分恍然之色,江誉稍稍拧了拧眉头,一边颇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复说道,“平襄公主既然已经堂堂正正地嫁了我,我自然会尽全力护她周全。至于有其他人想要暗地里做些什么手脚,若是被发现了,不需您动手,我自然会好好清理。”
最后一句话,字字都染上了几分狠戾之意。
云墨寒端详了他面上的神情一会儿,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朝着跟前的男人稍稍地颔了颔首,“能得到神武侯大人这番话,本王便放心了。今日多为打扰了。”
江誉轻轻一笑,方才严肃的语气之中染上了几分戏谑的味道,也不似方才那般冷硬了,“说来也不过是为自己开脱而已。既然话已然讲明白了,我便也安心。”
两人都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故只是简单地交流了几句,云墨寒便欲离开,然而眼见得就要走出营帐,忽然间听得身后传来了一句问,“恕我多问一句,陵王殿下您当日与王妃也是政治联姻,不是么”
这一句话问得颇有些意味不明,分明是有些不客气的话,但是语气听起来倒像是真心发问。云墨寒稍稍地拧了拧眉头,然而还是停住了脚步,回转过了身子来,望向跟前的江誉,“是。”
江誉只又问道,“殿下您难不成不会觉得有所抗拒么”顿了顿,似乎是怕引起误会,故又补充了一句,“我并非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看,一开始就已然掺杂了这些东西的姻亲,如何能够得到真心相处”
这样的话语,从不羁顽固的神武侯口中问出,着实让人觉着有些好笑,然而眼见得他的神色,却好似又掺杂着几许认真,引得本不喜欢参与这些家长里短的云墨寒也不自觉地挑了挑眉,“不喜欢便是不喜欢,然而如若有了喜欢的念头,又何必在乎当初因为什么缘由才能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