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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风起老实承认,“那日姑娘给我伤口包扎的帕子早已经被血染透了,我洗了几日都还是没能完全除干净上头的血迹,把这样脏兮兮的帕子还给姑娘未免也太缺德了一些,所以我就唤了京城里头最好的绣娘照着挑了料子和绣样,大致地仿造了一幅新的。”
说到这里,他面色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没想到却被姑娘一眼就认出来了。”
“嗤”绿霓的眉头在听闻他解释后一点点地松泛了起来,佯作发怒,“之前就说公子你是投机取巧的奇才,怎么反而倒对我用起来了,真是恩将仇报”
虽然嘴上是责怪的语调,然而唇角却不受控制地弯了起来。
偏偏那头的风起脑子在这个时候却不灵光起来,端详了手中被丢还的帕子几眼,就要收回去,一边又诚恳道,“若是这个帕子姑娘不满意,那便说个价钱,我赔姑娘吧”
话音未落,他正欲放回袖笼内的帕子很快就被一把力道给拽了回去,三两下已经到了她白皙如羊脂玉的手中。其上青碧的竹叶在她的手背上掠过,滑出一道惊艳绝伦的流光来。
“谁稀罕你的几个钱。”她低低地嘟囔了一句,理直气壮地将那个帕子在他眼前晃了晃,那张成熟风韵的脸上难得出现几分孩子气的欢喜,连带着语气也不自觉地轻快了起来,“我很喜欢,就收下了。”
风起这才松了一口气,“喜欢就好。”
第三百章 情更怯
“那一日”犹豫了许久,她才一点点地收敛起了面上的笑容,终于跟他当面提起那个充满着血腥和暧昧气息的夜晚,“你为什么会受那样严重的伤为什么会出现在绌芳阁为什么”
她原本还想问一句为什么还指名她过来作陪,然而话音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勇气问出来,只是大胆地说起了自己的猜测,“是因为那个竹筒里的书信吗”
提到书信的事情,风起的面色微微一变,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怀疑和不可置信。
她自然知道他此时此刻心中正在想些什么,只牵动起无所谓的轻轻一笑,兀自坐了下来,翻开一对茶杯,给他和自己都满上了一杯茶,这才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你不必用那种情绪看我,如果我想要做些什么的或,或许今天在我房里的就是昔日的于大人,而不是你了。”
他知晓她游走风月场多年,早已经对人所表露出来的情绪反应无比敏感而认知准确,是他方才下意识表现出来的不信任伤了她,连忙在她身前坐了下来,有些迫切地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他心中自然很清楚地明白,于尚书这件事迟早是要被捅出来的,只是那几封书信铁证如山,更快一步地把他逼进亡路了而已。只是绿霓到底是无辜的,她当时完全可以趁着自己没有反抗之力的时候,将自己连同罪证一起呈给于尚书,那样他必死无疑。
然而她却并没有这样做,甚至连同证据一起返还给了他。其中所要做出的心理挣扎和牺牲,他虽然无法拍着胸脯说自己感同身受,却也多多少能够领悟到她的心思。
此时此刻,他除却道歉以外,竟没有任何一句话能够说出口。
然而他刚刚才冒出一个字节来,绿霓已经似乎早就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一般,扬起一只素白的手来,很快便制止了他口中的话语,一边对着他轻轻地扬了扬眉眼,“这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跟任何人都没啥关系,独孤公子你也不用对我抱有任何歉意。反正我也早就厌倦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日子了。”
“绿霓姑娘,”风起深深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女子,心中微微动了一动,很快便已经坚定地说了出来,“日后你若是遇到什么事情,我一定万死不辞。”
绿霓一愣,而后便是花枝乱颤地笑起来。
她本就是生得极盛的眉眼,只是平日里的冷傲劲儿掩下了她天然而生的媚骨,如今一真心实意地笑将起来,竟能将那春色都比得黯淡了下去。
风起本并未觉得有什么,反而被她一通笑给笑得涨红了几分面皮,却还是固执地盯着她,像是在证明自己刚才的话并非作假。
笑过以后,她这才抬手,轻轻地拭去了眼角笑出的眼泪,一边同样也对上了他的眼眸,“这句话我记下了,望公子以后务必说话算数。”
或许她很快就有用得上这句承诺的时候了。
听闻她到底还是接受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那是自然。”
她张了张口,还未继续说下去,风起却飞快地竖起食指,封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绿霓正猜疑之间,只听得他凑过了头来,近在耳侧的声音细如蚊鸣,却字字清晰,“隔墙有耳。”
绿霓眼风往他的提示方向轻轻一扫,只见得旁边的菱花窗外显现出小半个影影绰绰的人影。
外头花枝淡影缭绕,若不仔细观看,定然发觉不了。
来人应当有些功夫傍身,不然不可能一路过来,让她发觉不到任何声响。然而来人虽然掩饰的了脚步声,却无论如何也隐匿不了自身的气息,显然并不精通武艺。
又是谁,才能骗过院外守着的一众小厮,堂而皇之地一路过来,到窗下偷听
“霓儿,我带你一起走吧。”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一言一语说得深情,“这里终究不是久留的地方,趁着现在柳安姑娘风头大盛,暂时没有人注意你的时候,赶紧收拾些细软,跟我一起离开这边,我会带你过上好日子的。”
看着他幽黑的眼眸,绿霓竟有那么一瞬的晃神,然而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只微微提高了些声线,好让窗外蛰伏的人听得分明,“可是妈妈平日里待我不薄,我如果就这样不说一声就走了”
“难不成你以为你跟说了,她就会甘心放你走么”风起也不动声色地稍稍提高了些声音,一边佯作苦口婆心地劝告道,“要知道你可是这绌芳阁里头的摇钱树,就算现在你已经不是头牌,但是按照那个婆娘的性格,定然会把你身上的最后一点价值都利用殆尽的,到时候我们还如何长相厮守”
“这”她语气犹豫。
“别再拖延时间了,霓儿,”风起不容置疑地打断了她,猝不及防地张开双臂将她搂在了怀中,一边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