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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小妍一进凝幽阁,便注意到花隆平和徐文忠桌上的四个菜,各样都动了几筷,却都没有吃多少。她偷眼看看两人的面色,见徐文忠面上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花隆平则面如沉水,深不可测。
“民女丁柏小妍见过两位大人。不知这几样菜两位大人可还满意”柏小妍施礼问道,不卑不亢。
徐文忠道:“你就是做菜的丁姑娘你这几样菜做得还不错,宰相大人和我都还比较满意。”
听他话中有话,柏小妍便问道:“不知这几样菜中还有什么不合适的请两位大人赐教。”
花隆平开口道:“赐教不敢。老夫和徐大人只是食客,不是名厨,怎敢说赐教二字。徐大人方才的评价很是保守,按老夫评价来说,用这样普通的材料做出这等味道的菜,实属难得。即便是在王宫贵胄家中,也能算上中品了。”
这看似夸赞的话却让柏小妍心中不悦。“也能算上中品”,这是什么评价说了半天还是不满意的。但是她却只微笑一下,并未多说一个字。
“姑娘如此年轻,若假以时日,再有好食材练习,一定能成为冠绝西陵的名厨,”花隆平继续说道,“老夫有意给你这样一个机会,不知道姑娘愿不愿意抓住呢”
柏小妍心中一个激灵,暗道他莫不是要让自己去他花府上做厨子可还没等她想好该怎么回答,便听花隆平道:“老夫有意聘你做我宰相府的厨子,姑娘意下如何啊”
一见花隆平所说果然与自己所想差不多,柏小妍连忙跪下叩头,道:“民女多谢国相抬举。不过民女现在有他事在身,实在不适于为大人效力,所以请恕民女难以从命之罪。”
花隆平一时没有说话,垂眼望着柏小妍,目光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感情。在他对面坐着的徐文忠也一样瞟着跪在地上的柏小妍,目光中闪过一丝报了仇之后的快感。
“多少人都削尖脑袋要进老夫家里做厨子,给的月例不少,还有例行的赏银,若是在宴席上露了特别好的手艺,让客人称赞了,还有专门的赏银。再说,哪一个厨子不贪心我花府这么大,怎样都会有疏漏之处,可以让厨子们趁机捞些油水。你对这些难道不动心”
花隆平再次开口道。
柏小妍抬头道:“民女知道,若是进了国相府邸,一定会有很多好处,让人很是羡慕的。只是民女确实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恐怕进了国相府邸,就不能全心为之了,所以民女还是难以从命。请国相大人恕罪。”
这回轮到徐文忠开口了:“丁姑娘,宰相大人两次请你都请不动,你是有多大的架子啊还没有出名就如此架子大,清高难近,你是想干什么呢”
柏小妍完全抬起了头,一双明眸正对着徐文忠道:“民女不想做什么,只是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就不去做而已。难道这也触犯了大人不成”
“你”徐文忠用手指着她刚一开口,忽见花隆平忽然立身二气,“哼”了一声,拂袖而去。徐文忠马上起身跟上,临出门时不忘回头看她一眼,以目光示意她要当心,自己绝饶不了她。
可是柏小妍却又没有吃东西,只是默默坐着,楚小妘陪在她身旁看园子里的景致。
说是景致,其实什么也没有。几棵月季已经长得有一人高,硕大的红花开在顶端,茎上却缠满了牵牛花藤,叶间也布着些蛛网。凉亭附近是一汪水潭,里面种了些荷花,却也因为疏于打理而凌乱不堪,水也变成了浑绿色,上面漂满了浮萍。就连湖畔的假山也显得干枯平板,没有一点灵秀奇石的样子。
柏小妍的目光就投在那块石头上,一动不动。
孙掌柜想走过去找柏小妍,但刚一迈步,又停了下来。
“还是下午再说吧,反正时间也不紧”他心里想着,转身回去了。
柏小妍和楚小妘根本没有注意到孙掌柜来过,她们的心思全在花惊容身上。
柏小妍轻声说道:“小妘,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的女孩子,即使很刁蛮,即使傲慢让人生厌,你还是没法讨厌她的长相。”
楚小妘叹了一口气,迟了一会儿道:“柏小妍,其实你很在意逍遥王,只是不愿意承认,对吧”
柏小妍看了她一眼,脸颊微红,低下了头。
“我就当你是默认吧你要你不在意他,为什么那么在意花惊容按你的脾气,不是那种能被谁的外貌搞得魂不守舍的才对”
柏小妍依旧不说话,手不住地捻着衣带。
她依旧穿着那件厨工的衣服,还是男式的;褐红色的粗布料子,很结实耐用却一点都不好看。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手指一样纤细修长,可是骨节明显要粗大些,虽然她也很注意保养双手,可因为长期握刀,食指和拇指上还是生了一层薄薄的茧。
有谁知道,站在花惊容面前的时候,她其实是自惭形秽的,可是因为尊严,她始终微笑着,语气不卑不亢。
这么想着,两行珠泪顺着她的面颊滚落下来。
“呀,你怎么哭了”楚小妘忙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给她擦去眼泪。
“她不就是比你漂亮点吗这有什么好伤心的柏小妍,我最敬重你坚强大气,你若这样,可就不像你了”
楚小妘软言劝着,给她鼓着劲儿。
“她为什么比你漂亮有一半原因是穿的戴的比你好看人靠衣裳马靠鞍,要是她换上你这身厨下的衣服,说不准还比不上你呢你看看你看看”楚小妘拿出随身带着的小镜子,伸到柏小妍面前,让她看着里面自己的影子,半打趣半劝慰道:“娥眉星眸,鼻梁高挺,樱桃小口,肌肤柔腻,鬓发似云好一副美人坯子,真令人羡煞也”
第七百五十七章 皇帝的心思
最后两句,楚小妘学着她家乡戏的腔调说的,滑稽有趣,逗得柏小妍破涕为笑。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柏小妍擦着泪说道,声音还微微颤抖。
楚小妘拉着她的手,道:“你呀,之所以会哭,是因为你在和花惊容比较,觉得自己不如她;因为觉得不如她,所以你又觉得自己配不上逍遥王;一想到这件事,你就伤心了”
柏小妍没有说话,但心里默默觉得,似乎真的隐隐有这样的原因。
“其实你担心什么呢其实你自己觉得比不比得上花惊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他心里到底谁更好一些。那天在延福寺里,我听了一点点你俩的谈话,难道那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所以你赢了,你该笑才对,为什么要哭呢该哭的应该是她才对”
楚小妘说的没错,从回到宰相府,花惊容就一直闷闷不乐,动辄对下人大发脾气,要不就是自己独坐一旁,谁也不理。
柳氏明知道女儿为什么生气,但却不敢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她回心转意,只能在一旁陪着她坐着,不时地叹一口气。
“娘,您别在这儿叹气了,”花惊容终于耐不住,赶起柳氏来,“我想独自静一静”
柳氏站起身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摇摇头带着丫鬟离开了。她刚离开花惊容的屋子,便见自己屋里一个大丫鬟匆匆忙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