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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安泰看他把水盆放下,问道:“小二,你这儿有没有棋”
小二想了想,道:“可能有。我去问问老板。”
他出去了,没多久便拿来一只旧得不行的棋盘和两只罐子。
“这些,够了吧”他将东西放在桌子上,问道。
陶安泰心中暗想这棋子还不知道缺了多少,但又想有总比没有强,于是向小二说道:“很好。我们现在没有别的事情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小二出去了,杏儿收拾好床铺和地铺,问道:“床已经收拾好了,到底怎么睡呢”
陶安泰道:“我睡地上,你们两个挤一挤,睡床上。”
柏小妍道:“这怎么行没听他刚才说,地上潮得很,受了病就不值了。”
陶安泰道:“那你说怎么办只有一张床,怎么挤”
杏儿见他俩眼瞪眼都不说话,急道:“哎呀,你们两个都是娇贵身子,不然让我睡地上吧”
柏小妍和陶安泰几乎在话音落地的同时一起转过头望着她,脸上的表情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杏儿马上一捂嘴。天她又说错了话
“不,不是,我”她挠着脑袋嘿嘿讪笑着,紧跟着便逃了开去。因为柏小妍已经向她“扑”了过去,就像一头母虎要叼小羊一样。
“公子公子我错了”她一边逃一边大声哀求,“我我忘了”
陶安泰忍着笑,咳了两声,劝住柏小妍道:“好了好了,你看咱们三个都是男装,恐怕杏儿也忘了身份的事情。你就不要责怪她了。我看这样吧,你就和杏儿睡床上,我睡地上。若要怕着凉,咱们就晚点睡,先下棋解解闷。”
第六百九十三章 饶过一次
柏小妍也知道杏儿不是有意的,便就坡下驴道:“好,这次就饶了你。不过我发现你越来越不长脑子了,说错的话做错的事都快能装一车了下回再不长心,乱说话,一定狠狠地拧你的嘴”
说话间,陶安泰已经放好棋盘,分好棋子,叫柏小妍道:“好了,且别训她,来下棋你执黑。”
柏小妍在陶安泰对面坐下来,借着油灯闪闪的光,两人下起棋来。杏儿则在柏小妍身后观看虽然她并不懂。
好一会儿,没有人说话。只有落棋子的叮叮声和窗外潺潺的雨声交融成一片,更显得屋子里一片安静。
陶安泰棋路不错,柏小妍棋艺虽然不熟,但她心思缜密,常常在落子前思谋好一阵子,所以一步棋竟要费好久的时间。
终于,陶安泰落下最后一个子,笑道:“柏小妍,你这不是下棋,是在磨性子。”
柏小妍噘嘴道:“我的时间都用来琢磨厨艺了,哪里像你,有那么多闲空可以下棋玩你赢了,来嘲笑我了”
她伸手拂乱棋盘,叫道:“重来重来我不服,再战这回咱们两个换换棋子,你先走,我来防守”
陶安泰一边应着“好”,一边接过她递来的白子,不经意地看了杏儿一眼。
“哎,杏儿呢刚才不是还在你身后看棋吗”他纳闷道,目光在四下里搜寻。忽然他哑然失笑:“这丫头,倒先睡下了”
柏小妍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杏儿已经歪在地铺上睡着了。
原来,这间客房狭窄,桌子紧挨着地铺。杏儿站着看他俩下棋看久了,觉得没意思,又有些倦了,便垂着头打起了瞌睡。睡睡醒醒,她终于熬不住,坐在地铺上。本想着只是坐一坐便起来,没想到实在太困,就在铺上歪着睡着了。
“这丫头”她气恼地站起身来,走过去想把她叫起来。陶安泰却一摆手道:“别叫她了。这一路上她也够辛苦的,让她睡吧。你要不困,我们继续下棋,要是困了,就上床睡觉。我在这儿坐一会儿。”
柏小妍望了望陶安泰,方才那想下棋的念头,不知怎么烟消云散。
“我也不想下了。可是也不想睡觉。”她无意间向窗外望去。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月亮从云层间露出半张脸,明净中带着朦胧。
“外面雨停了,她也没说对呢”她想起楚小妘在船上告诉他们说雨会下几天,不由笑起来。
陶安泰站起来,打开门信步走到院中。
院子里没有什么名贵的植物,只有几棵石榴树刚落尽了似火的榴花,只留满树的叶子葱茏着,缀着还没滴尽的雨珠,在淡淡的月光下闪着湿润润的光。
“好清新的夜色”他自言自语道,“想吹箫了。”
柏小妍站在他身后,好奇地问道:“你会吹箫”
陶安泰回过头,闪烁的目光里有种孩子一样的骄傲:“会啊。我会吹箫,会品笛,会弹琴,会画画。”
“还会下棋”柏小妍忍俊不禁,“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陶安泰看着她带些调皮的眼睛,正色道:“你不信”
柏小妍也报以一本正经,道:“请君证之。”
没想陶安泰欣然道:“好。我这就去拿。”
他回了屋子,真从包裹里取出一管洞箫来。柏小妍看到,那箫乃紫竹制成,通体紫莹莹,下端镌着“紫云”二字,系着一块雕成莲花的碧色晶莹美玉。
陶安泰将箫放在唇边,几声幽咽婉转的箫声便顿然冲破了月夜的寂静,如一根看不见又没有尽头的丝线般抛入天际。
柏小妍的心魂不由一震,心头上无由地清明起来,可又在一瞬间,集杂了万种情思,涌上一股莫名的忧伤。
就在她沉浸在箫声中时,陶安泰却放下了洞箫,问她道:“怎样,这箫声还不错吧”
柏小妍勉强回过神来,深深望了陶安泰一眼,道:“很好。你怎么不继续吹下去了”
陶安泰抚摩着箫管,道:“这只是试试音。你想听什么,我吹给你听。”
柏小妍望着他愣住了,道:“你可以专门为我吹曲子”
陶安泰一笑:“有初霁的月色,有片片流云,还有美人相伴,我为什么不吹”
柏小妍红了脸,道:“那可否吹那首雨落江南”
陶安泰问道:“雨落江南那是什么曲子,我没有听过。”
柏小妍轻轻一拍脑门,道:“哦我忘了,你是京城来的,没有听过这曲子。这是江南的调子,我小时候母亲唱给我听的。如今她已经离开我好久,再也听不到了。”
陶安泰不由一惊:“难道令堂大人”
柏小妍摆摆手,道:“说话说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