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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面上的风迎面扑来,衣袂裂裂。
凭栏望着小镇的轮廓在夜色中渐明,胸中的闷气一扫而空。
冷不丁身后轻起脚步声。
陆一鸣惊得一扭头,只见一名小厮正挑着灯笼站在身后。
“抱歉,是在下有些晕船,坏了贵苑的规矩”陆一鸣赶紧小声赔了个礼。
却发现有些不对。
抬头一看,那小厮正木然地望着他,既不答话,也无动作。
“叨扰了”陆一鸣试探在说了一声。
对方仍然站在原地木然不动。
陆一鸣奇怪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你怎么了”
那人竟然僵硬地往后倒了下去。
陆一鸣吓得把人扶起来,探了探,竟然气息全无
再往下一摸,连心跳也没有了
也顾不得那么多,大声嚷嚷起来:“来人哪来人”
窸窸窣窣。
漆漆喳喳。
几名小厮挑着灯笼从下面跑了过来。
“他,他他他他,好像死了”陆一鸣手忙脚乱地指着怀里人说道。
抬头,又是吓了一跳。
眼前的三四名小厮,竟和他怀里扶着的小厮生得一模一样。
陆一鸣借着灯光,反复辨认了几次,确定不是自己眼花。
这几个人,和怀里这个死人,真的生得一模一样。
像是同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不行了我要给周小生改个优雅动听的名字,2333
啦儿啦,总觉得这个国庆过得好快不知不觉只剩5天半了
第49章 协商
陆一鸣怵得的一抖,把手里的人丢到地上。
那几个生得一模一样的小厮没有一个人看他,只是七手八脚地把地上的人扶起来。
“没事。”
“没事没事。”
陆一鸣望着他们,不自觉后退几步,竟退到了墙边。
这下是无路可退了。
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懒洋洋地前方传了过来:
“怎么回事”
一道云白色的身影慢慢地从拐角踱了出来。
其中一名小厮上前行了一礼:“二公子,老五病又犯了,吓到了客人。”
周云轩哦了一声,慢声说道:“我来瞧瞧。”
前面的小厮纷纷退到一边为周云轩让出一条路来。
“果然还是老毛病,不打紧,明天请吴大夫看看就是了。”
周云轩上前把老五的脸和脖子大致看了会儿,命人把他抬下去。
那三四个小厮一走,周云轩才慢悠悠上前跟陆一鸣打招呼:
“看来,我们这厢房是把陆少爷闷坏了。”
陆一鸣把晕船的借口重复了一遍,补了句:“他还活着”
那自己还把人丢出去太不地道了。
“他先天有些不足,心脏的位置与常人不同,气息也极弱,一发病就是这副样子。倒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周云轩似乎是见得多了,淡定自若。
陆一鸣不忘指着那几人的背景奇怪地发问:“他们怎么长得一个样”
周云轩略略歪过头去笑了起来,带着少年人的顽皮:“他们是五兄弟,一胎所生的。少见得很吧”
“嚯五胞胎”陆一鸣也不免惊异,他生平只见过双胞胎、三胞胎,这五胞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原来可不止五个。”周云轩娓娓道,“多年以前,我舅舅,哦,也就是我表哥的父亲,路过一个小村庄,有个妇人一胎诞下六子,皆只有巴掌大,气息奄奄,都说养不活了,要送去祭神,全被我舅舅救了下来,留在身边让奶娘养大。后来夭了一个,其余的,就是刚才那几个了。”
“哦。”陆一鸣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周云轩漫不经心地伸了个懒腰。
以为见了鬼了。
陆一鸣没说出口,只是笑笑: “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呢。”想到什么,指指自己那间客房,“那,我先回去了”
“不打紧,觉得闷了你尽可以在船上四处走走,”周云轩抬头看向天际,那里已经出现了一道鱼肚白,“反正天快亮了。”
等陆一鸣朝着大甲板走远,周云轩才喃喃低道:“哼,早就跟姓吴的说了,别偷工减料别偷工减料,还是偷懒用了这么多一样的模子,差点惹了麻烦。”
天亮得差不多的时候,陆一鸣才离开楼船,不紧不慢地踏着一路的晨露回了家。
陈姐还没有起来,宅子里静悄悄的。
推开自己卧房的门,房里光线兀自有些昏暗,懒得点灯,径直坐到榻上想再睡个回笼觉。
还来不及脱鞋,就听到身后有什么翻动的响动。
惊讶地回头,正对上榻上横卧的那人微微张开的一双眸子。
那双眸子在昏暗中看不清颜色,只是映着点窗边投进来的光,亮得很。
陆一鸣知道,等天彻底亮起来,这双眼睛就会变成清澈又宁静的深蓝色,像两面高原之上不染纤尘的世外湖泊。
金叵罗眯着眼瞟瞟他,刻薄的薄唇吐出一个嘲讽意味的单字:“哟。”
舍得回来了。
陆一鸣动作顿了一下,一股难言的尴尬气氛围笼过来。
难道是自己走错房了
可他四面环顾,这摆设,确实是自己的房间没错。
顿时来了底气,横眉冷对:“谁让你进来的,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大清早的被这一顿没来由的骂,金叵罗强压下去的起床气又升了上来。
之前怕鬼的时候,整天死皮赖脸没羞没臊地搂着自己睡的是哪个这才过了多久,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低低笑起来,故意挑衅似地说道:“随你怎么说。”
反正更放肆的事情都做过了,你又能奈我何
被金叵罗这么呛一句,陆一鸣反倒不知该怎么骂了。
他和金叵罗已经几天没有讲话,结果一讲话又变成这局面。
“你啊,什么时候才搬出去”陆一鸣遣了半天词,才委婉地问道。
他记得那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是后来因为陈姐的事情耽搁了几天没再提。
金叵罗脸色愈加地冷下来,连冷笑也没有了,更没有回话。
“那这样吧,” 陆一鸣硬着头皮推心置腹地说,“我替你在县里地段好的地方,租个房,如何”
他扪心自问,赶人还得替人盘算后路,这天底下做主子能做到像他这么用心的也没几个了。
被陆一鸣殷切的目光注视了半晌,金叵罗才毫无感情起伏地道:“不要。”
他原以为那天陆一鸣要赶他走只是说说气话,气消了也就过了。
想不到竟然是来真的。
心中冷哼,卸磨杀驴,这招不错啊。
为了让陆一鸣消气,他这几天白吃了这么多丧病的秽气
这种东西,跟别的秽气不一样,是会越吃越饿的。
“那你要怎么样”陆一鸣挑眉问了句,忽然轻笑,“哦,还是说你舍不得走”
金叵罗坐起来,靠着床头,眯着眼睛凉凉地看着陆一鸣。
竟然没有反驳。
陆一鸣被他看得莫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