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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当朝好爹。
赵瑜让沈慕在宫里散布谣言,沈慕得到沈晋中的答应,便马不停蹄的开始安排布置。
及至翌日晌午,这谣言便满宫里飞。
皇后红肿着眼睛,裹了一件雪白大氅,坐在后院梧桐树下,怔怔发呆。
赵彻昨儿夜里被救回,因着当时昏迷,夜里就留宿宫中,今儿一早去向皇上请安,皇上却没有见他,只让内侍总管传话,让他回府养病,并赏赐了些珍贵药材。
彻儿一贯得皇上恩宠,一夜的时间,皇上怎么就对他忽然冷淡了。
连嘘寒问暖都省了。
难道皇上是觉得,彻儿这胳膊,难好了,日后注定不能成大器,所以
一想到这里,皇后一颗心,就揪着痛。
现在皇上就冷淡彻儿,那彻儿养病三个月之后,岂不是昨日赵瑜的那些话,在皇后脑中来回盘旋,三个月,朝局瞬息万变,怎么经得起三个月的空窗。
手里的丝帕紧紧的扯成一团,眉头紧锁,凝着脚下的落叶,皇后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没了彻儿,她就真的没了依靠。
珏儿还那么小。
至于赵瑜,皇上圣旨赐婚,原本她还能依靠威远将军府,可现在,皇上把齐冉也赐婚给沈慕,万一沈慕最后被齐冉占了心,威远将军府就成了齐家的助力
一想到这些,皇后心乱如麻。
也不知道,皇上为何对瑜儿那样的心存敌意。
宫里谣言四起,那些谣言,何尝不是事实,瑜儿可是她亲生的嫡公主,虽说面子上荣耀无上,是唯一一个未出阁就被赐公主府的公主,可实际呢
皇上如何对瑜儿,她心里一清二楚。
皇上厌恶,甚至憎恨瑜儿。
她只有这三个孩子,赵珏还小,她不能眼看着赵铎得势,欺负了她的彻儿
不行
紧蹙的眉头一松,皇后蹭的起身,“陛下在哪呢”朝一侧贴身宫女道。
“在御书房。”
“我们过去吧。”皇后抬脚朝外走。
宫女忙跟上,“半个时辰前,平贵妃娘娘带着新作的点心过去,陛下闭门未见。”在皇后耳边轻声道。
皇后顿步,侧脸朝一侧宫女看过去。
宫女便轻声道:“平贵妃娘娘在门前候了好一会,陛下也并未让她进去,平贵妃娘娘一脸失望离开,听说回去就把一匣子点心扔了。”
早上不见彻儿,现在也不见平贵妃
也就是说,陛下不见彻儿并非因为平贵妃母子。
心头千回百转,皇后吸了口气,决定去赌一赌。
因着旧情,皇上对她一贯偏宠,就算她因为璃珞的事情闹性子,皇上对她,也是一容再容一忍再忍,这些,她都知道。
原先,她因为璃珞那件事,心头梗着一根刺,不愿原谅皇上,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她若再不固宠,只怕就什么也没了。
瑜儿说的对,她们不能依仗外家,所有的依仗,都是皇上对她这个皇后的宠爱。
一旦皇上不宠爱她,那彻儿嫡出皇子的身份,就再不是优势。
如此想着,皇后脚下的步子,越发加快。
御书房里,皇上凝着桌上一张沾了血的供词,满脸铁青。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央求
供词上清清楚楚写着,赵彻是如何唆使巡防营的当夜值班长官配合他。
赵彻被苏恪逆党劫持,分明就是赵彻与逆党勾结。
什么交换人质,他们的目的,根本就是要给苏恪制造机会逃脱。
不然,他们既是捉了赵彻,苏恪又伺机跳下城门楼,他们何必还再放了赵彻。
什么狗屁仁信
苏恪放了赵彻,当然不是因为苏恪许下的承诺,他肯放人,一定是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和赵彻勾结
赵彻
满口说什么是为了抓住那个苏阙的儿子才不惜冒险。
他最为看重的儿子,竟然和苏恪勾结
他图的什么
一拳重重砸在书案上,皇上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的跳。
良久,皇上朝一侧内侍总管道:“知道这份供词的人,都有谁”
内侍总管回禀,“除了奴才,只有慎刑司的王公公。”
皇上深吸一口气,吁的吐出,“杀了吧。”
内侍总管眼皮一跳,立即应诺。
皇上将桌案上的供词拿起,“这个烧了吧。”
内侍总管接了,点起火折子,当着皇上的面,将那薄薄一张宣纸烧成灰。
灰烬才被他用杯盏里的茶水浇过,就有小內侍通禀,“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内侍总管眼皮又一跳,朝皇上看去,“大皇子兴许是被苏恪逆贼灌了什么迷魂汤,皇后娘娘到底是无辜的。”
皇上瞥他一眼,哼的一声,“你只会替她说话”
内侍总管低头笑道:“奴才这不是怕陛下和娘娘因为孩子的事,伤了夫妻感情。”
皇上瞅他一眼,“怕伤了感情还不赶紧让皇后进来,秋风冷冽,她昨儿又受了惊吓”
内侍总管立刻执行。
皇上轻轻一叹。
昨儿皇后被吓成那个样子,可见赵彻的行为,皇后是不知道的。
还好,皇后不知道,若是连皇后也算计他皇上只觉胸口一抽一抽的疼。
起身离开书案,皇后才一进御书房,皇上便将其接住,拉着皇后的手,免了她的行礼问安,引她朝里屋走去,“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脸色还这么难看,合该好好养些日子的,秋风寒朔,再受了冷,越发要闹病了。”
皇上的态度让皇后惴惴不安一路的心,踏实下来。
皇上,还是恩宠她的,待她,到底和待平贵妃是不同的。
莞尔一笑,皇后顺着皇上的搀扶,在床榻上坐下,道:“臣妾想着,昨儿发生那么大的事,瑜儿险些丧命,如今幸运,活了下来,臣妾心里,到底愧疚,想要求陛下恩典,赏赐她点好的。”
皇后一席话落下,皇上原本热切的心,倏忽觉得有些凉。
转而心头自嘲,是有多久,皇后主动来见他,不是为了娘家就是为了孩子,从未因为过思念或者担心他而来。
不经意攥了攥拳头,皇上端起手边一盏茶,低头看着茶面蒸腾而出的茶气,道:“你想给她什么”
“臣妾想要给她些封地,左就,她也要成亲了,嫁妆是一回事,日后的日常开销,总不能比齐冉拮据吧,她是臣妾的嫡女,堂堂一个公主,出阁却要和人同一天共侍一夫,臣妾心里,怎么都觉得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