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若是鸟,不必久活（2）（1 / 2）

虽未提及阿姐，但阿姐听罢也跟着急忙谢恩。

除夕却只呆呆的，与太后说自己是有爹爹娘亲的，待娘亲回来，就会来接她，又笑着与太后讲："婆婆可知晓？我父亲是将军呢。"神情颇为自豪。

太后红了眼睛，不住的摸着除夕的发髻。

她对不住她，整个林家都对她不起。大人造孽，只留一痴傻幼子，也不晓得之后该如何自处。

殿后阿姐又在无人的角落里扯住除夕，与她说自己是她这世上唯一血脉至亲，无论如何都要在一起，二人不可分开，互为臂膀。

除夕呆呆的点头，只她不知道，阿姐竟然是要带着她留在宫里。

那年除夕哭闹不止，被阿姐拉到殿上。老皇帝本不就喜孩童，更不要说啼哭不休，随口说着："就放到太后身边吧。"

阿姐跪下磕头，谢过圣恩，年仅八岁的除夕却一旁扯了她的袖子，哭闹着："我不要，阿姐阿姐，我要等娘亲……"

提到东阳，老皇帝总是要心软几分的，耐下性子安抚着："你和你姐姐先去太后那边。"如果不是年幼的除夕长相太过于像楚怀玉，老皇帝把她收做公主也不是不能。

除夕不听他说，只一个劲的摇着阿姐的袖子："阿姐阿姐……"

"娘亲死了，回不来了。"阿姐推开除夕，恶狠狠的说："你再不闭嘴，下去陪她的，就是你我二人！"

除夕猛然想起那夜里满院的人，林洛也与她说，他们全都死了。

"那我也不想与他一处，我不喜他！"除夕用手指指着那殿上之人。她性子软糯，却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老皇帝，她总是有说不出的厌恶来。

"啪！"那是阿姐第一次打她，巴掌扇得很瓷实，脸上是密密麻麻的疼。

阿姐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额头眼可见的肿了起来："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老皇帝不怒反笑："那就带到瑶华宫去，为奴为婢。"

这之后就唯有桃花会背着自己，把自己伏在背上，直到桃花吃不住了，便换一边儿胳膊，只是从不曾将自己放下来过。

除夕模糊得记得，小时自己的院子里原本有棵桃树的，就种在东南角。

那年夏天，牙婆子带着瘦成皮包骨的桃花来，娘亲瞧了瞧树，又瞧了瞧面黄肌瘦的桃花，随口说了句：“叫桃花吧，就留在二小姐身边。”

桃花这般便留了下来了。

娘看她身体不好，就让她跟着母家的师傅练拳，谁成想桃花练的极好，后面刀枪棍棒、斧钺钩叉学得竟是一件也不曾落下。

自己儿时总和桃花拎着一个小板凳，带着一袋子甜果儿坐在树旁，边吃边想事情。桃花说别看她现在年岁比院子里的桃花树年岁小上许多，但过几年，年岁定能大过它！

果真，没过几年桃花年纪长了它几岁，因为院子里的桃树被小厮伐倒了。

爹爹说结桃子的是桃树，不结果子算什么桃树？还不如天生便是杨柳，也叫人断了不该有的念想。

自己听不懂，却也拦不住砍树的人。私下里桃花却小声的与除夕说，她是听明白了的，老爷的意思是，想吃桃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