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169章(1 / 2)
宁光图心中大骇,慌忙中拔出佩剑,寒光一闪,他强作镇定道:“来者何人?”
人影没有回答,像是女道手中的浮尘长长了似的,晃了晃,感觉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
话一出口,宁光图才感觉到一阵凉意,从他的心口处散开,像在心脏上插了块冷硬的冰锥似的。
他低下头,依稀可见一个拳头长度的东西,稳稳插在自己胸膛上。
猛地疼了一下,他踉跄两步步,靠在门框边,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将那股凉意传达到四肢百骸。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心脏中刀。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只看看自己胸前,抬头看着那黑影一步步走进,枉然地挥舞着佩剑。
寒光闪动中,黑影从袍角开始变得清晰。
黑亮亮镶着暗纹边的袍子,精瘦的躯干,苍白的皮肤。好似有月光打在来人身上,清晰地照出来人那张冷峻凌厉的脸,卷曲的鬓发,和鬓发下可怖的瘢痕。
那人蹲下身,拔出他心口上的刀,温热鲜艳的血溅在瘢痕上,好似一朵糜烂的花。
宁光图看清那张脸后,不可置信地跌坐在地。
“不可能……”
原囿安擦擦手,把住宁光图握着佩剑的手,面无表情地拉长他的胳膊,剑尖抵住飞刀扎出的口子,双手并用,将剑摁了进去。宁光图最后一次瞪开了了涣散的眼,脚蹬了两下。
原囿安再一使劲,“噗”地一声,小半把剑的长度捅穿了进去。宁光图彻底不动了。
他在身上擦了擦手,借着昏暗的天光看了看,手上还是有血迹,他便掏出手帕,走去观外,前不久下过春雨,破水缸中蓄着一层清亮的水,倒映着漆黑冰冷的夜色。
他将手帕浸湿,折返回去,将宁光图的两只手都擦干净,握在了他胸前的剑柄之上。
悄无声息地杀了人后,原囿安踩着落叶从另一头离开了。他从崎岖无路的地方上来,埋伏在此处一整日,终于手刃仇人。
他骑着马往反方向离开,在一处无人使用的茅屋中过了一日,翌日下午下起了雨,路面泥泞,临到傍晚他才带着一包准备好的草药进了城。
因为瘟疫,出城的人很多,把守的官兵都守在出城口,无人知晓他昨日才杀了大昭的王爷。
回到家中,他看见屋中的陈设,想起玉玉在每一处待过的模样,心脏似乎才恢复跳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剧烈,亲手夺去生命的恐惧投射到手上,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他看着自己惨白的手,看见了掌下模糊的血渍,立刻跑到水银镜前,镜中的他连唇色都泛着白,下巴和脖颈上没有擦干净的血晕成了肮脏的淡红。
阿竹懵懂地进来,问他是否现在吃饭,他挥灭了蜡烛,说要沐浴。他近两日没有进食,却不觉得饿。
和衣泡在热水中,直到打更的声音传来,热水已变得冰冷,他脱去衣裳,随便擦了擦,心不在焉套上一件寝衣,窝去了床上。猛然想到什么,又翻起身,在桌上找到了两封信件,玉玉每日都让人给他传信,这两日也不例外。
他看了看,将信压在胸口,胸口的每一次起伏,都像是玉玉将热乎乎的脸贴在那里,亲自对他说“想你”。
我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