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24(2 / 2)
两秒后。
“好,我信你。”傅奕珩松气耸肩,站起身,拉起人就往外走:“行了,都散了吧,事情就这么简单,我的学生我先领回去了。”
包括被牵着走的魏燃,剩下的人全傻眼了,直到他俩走到门口,吴爱材才反应过来。
“诶诶诶!什么情况?”
“傅老师你什么意思?包庇学生可不是这么包庇的!”
“包庇?”傅奕珩转身,往上卷起袖口,面色和语气双双冷下来,“柳老师你是教语文的,应该知道包庇这个词该用在有错之人身上。魏燃同学做错了什么?要坐在这里接受你们一个个的毫无证据的诋毁?”
说着,他把魏燃的双手举起来,对着光,好让里面的人看清楚:“既然你们说有抓痕,那手上的血渍肯定逃不掉,现在我们来瞧瞧,谁手上沾了血。首先,你们也看到了,魏燃的双手很干净,吴主任。”
突然被点名的吴爱材还在懵圈,啊了一声。
“你从案发现场把魏燃带回会议室的期间,一直到现在,魏燃有离开过,或者去洗手间洗过手清理过痕迹吗?”
“没,没有,他一直就坐在那儿。”吴爱材据实相告,他默了默,明白了傅奕珩的意思,转眼看章漪,“倒是这孩子,一来教导处就先去了趟洗手间,说是去整理仪容,至于当时手上有没有血,我还真没注意”
“吴主任,我就只是进去简单整理了一下头发!”章漪有点激动,方才她一直沉默寡言端着架子,这会儿看事态不对,忍不住出声为自己辩护。
但女孩到底年轻,心性不稳,焦急外露的情绪已然漏出了破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粗长一章~
人在外地,更新赶不上,十分抱歉。
ps:本文目前还没有bug,欢迎指正
第31章
“别慌。”傅奕珩放开魏燃的手, 又带着人走进来,顺便还关上了半敞的门,“除了血迹,还有指纹和微量物证。”
“凡发生必留下痕迹。一客体从另一客体带走了什么微量物质或遗留下什么微量物质,现今的技术手段都能检测出来。这是我一个在鉴识中心搞研究的朋友说的。”他拉开原先那张椅子,按着魏燃的肩膀让他安稳地坐下, 自己则站在他身旁,如同守卫王子的黑骑士, “换句话说,案发现场到底发生过什么,我们都可以一一还原。”
“至于可用来大做文章的, 那就太多了。”傅奕珩依然温和, 但隐含刀锋的目光自上而下, 从女学生狼狈的头脸和凌乱的衣衫上一寸寸剐过, “伤口边缘的指纹, 指甲底下很难冲洗干净的皮肤细胞,衣襟的褶皱,包括不知道散落在哪里的衬衫纽扣”
章漪僵直地坐着,双颊隐隐发红,红得比她锁骨上的抓痕还艳,不知是计划败露后的愤怒还是被这直白讥讽的眼神刺激出了羞耻之心,或者二者皆有。
“而且,你们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这类事件闹大后的确会给双方招致一连串的负面效应。为此, 我可以出资,私下请专员做痕迹鉴定,并签订保密协议。”
此时的会议室成了傅奕珩的独秀舞台,所有人都紧紧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见他掏出手机,挥舞两下,“我想这个提议大家都不会有异议吧?既能保证事件不外泄,又能得出真相。”
“不,不至于吧还做什么痕检,搞得跟破案追凶似的,真好笑,也不嫌麻烦。”一直致力于降低自身存在感的刘远帆这时候插了一句。
“我不怕麻烦。”傅奕珩的目光扫过去,如冷锋过境,刘远帆搓了搓干燥脱皮的脸,只听傅奕珩意有所指地说,“你觉得这好笑?那你还是太年轻了。这世上很多时候,空口白牙的诬陷不需要佐证,随心所欲的指控也不需要佐证,但若想自证清白却需要,还有比这更好笑的吗?”
章漪双眼眨动的频率达到巅峰,呼吸也急促起来,她紧紧地盯着傅奕珩手上的手机,恐慌的情绪无处遁形。
柳芳和吴爱材都沉默下来,视线在魏燃和章漪的脸上来回转换,面色阴晴不定。
结果是,这两位教育事业的资深从业人员一旦抛开性别成见,以及成绩优劣定人品的定向思维,彻底冷静下来过后,其实很容易就能从说谎学生的面部微表情里瞧出端倪。
“章漪”柳芳难以置信地撒开全程握着章漪肩膀的手,趾高气昂的神态顿时萎缩不见,她惊疑地睁大眼睛,“你都做了什么?”
面对质询,章漪狠狠地瑟缩了一下,她抬头看向魏燃,又顺着魏燃的目光看向那个人模人样的老师,眸底现出浓烈的不甘和怨毒。
就差一步。
她攥着衣角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可这明明是百无一失的计划,她了解魏燃,了解这个学校通行的潜\'规则,到底变数出在哪里?等等,这世上竟然有老师相信魏燃这样的学生?天呐,她算漏了这一点,她竟从没想过有人会愿意站在魏燃那一边。
当然,这绝不是她愚蠢。
愚蠢的是那位天真无邪的傅老师,他一定是被魏燃利用和欺骗了,就像她对柳老师做的那样。
等领悟到这一点,章漪奇异地停止了颤抖,认命般咬紧了腮帮子,不发一言。
“天都黑了,如果诸位都同意的话,我这就联系我的那位朋友”傅奕珩的耐心罕见地宣布告罄。
“傅老师,麻烦先缓缓。”柳芳蜡黄的脸上现出知错后的羞赧,她拦下傅奕珩按键的动作,“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这时,章漪猛然站起,椅子刮擦锃亮的瓷砖地面发出尖锐的哀鸣,她解开竖着长发的发圈,离开办公室,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众人的错愕中,孤立无援的刘远帆同学也二话不说,溜着墙角尾随而去。
“这像什么话!”吴爱材把茶杯重重地砸在柚木会议桌上,气得连眉毛的颜色都深了两分,指着柳芳的鼻子催促,“你去把人给我追回来!小丫头片子,心机太深,这是合着伙的拿我们当枪使呢!今儿幸亏是小傅,不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给人清清白白的小伙子安上那么个龌龊的名头不说,还要把人强制劝退!想起来都后怕,瞅瞅瞅瞅,起了我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说着,他夸张地把衣袖拉高,将白花花的膀子甩到柳芳眼皮底下。
刚还眉飞色舞地伸张正义,转头就被啪啪打脸,柳芳实在没脸,臊得不敢看傅奕珩,她尴尬地摸了摸半长不短的头发,唯唯诺诺地嘟囔了一句“这都什么事儿”,然后歉意地瞥了一眼这会儿怎么看怎么无辜的魏燃,着急忙慌一跺脚,转身就去追章漪了。
少了三人,会议室里陡的清净下来。
教导处正对大操场,这会儿有学生在打篮球,欢声笑语混合着篮球撞击地面的咚咚声响,穿透双层隔音玻璃传进来,振聋发聩地鼓动着耳膜。
魏燃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沉默地坐着。
教导主任和班主任反而都站着。
吴爱材本来打算无视傅奕珩的眼神暗示,三两句安抚一下,就尽快结束这次荒唐的校园嫁祸事件,然后各回各家,该干嘛干嘛。
但傅奕珩的眼神实在过于紧迫盯人,火烧火燎的,威压从四面八方兜头盖下来,吴主任脑门儿都出了汗。同事这么些年,他还算了解六班这位班主任的脾气。
别看傅老师平时好说好话,一团软乎乎的白面似的,轻易不发火,整个高三年级部数他最亲切随和。但知道的人都明白,这都是因为事情还有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