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医生走后,到了擦药酒的时间,贺明煦起身把床周围的帘子拉了起来,又把药酒放到一边的小桌子上,伸手想要解开江闻宋的衣服。
江闻宋醒来的时候偷偷看过自己的领口下面,大部分都是淤青,青青紫紫的,看起来很恐怖。
他不想让贺明煦看见。
我自己涂吧。
你涂不到。贺明煦摇头,已经伸手过来了。
哦。江闻宋不再反抗了,乖乖低头看着贺明煦骨节分明的手指耐心地给子解扣子。
贺明煦离自己很近,江闻宋好像都能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
宽大的病号服脱下来,江闻宋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前,果然很丑。
好难看。上面还有药酒的颜色。
贺明煦不打算搭理他,皱着眉,沾着冰凉的药酒轻柔的涂抹。
一下一下,小心极了。
你应该说不难看。江闻宋替他回答。
涂背上的淤青时其实有点疼,但是江闻宋不敢说,皱着眉哼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柔弱了。
也许有些柔弱的一面就是对特定的人展露的吧,因为那些人肯定会疼你。
贺明煦听见他的哼声,果然又放轻了,停下了动作。
江闻宋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贺明煦又停下了动作,大约是涂完了。
涂完了吗?江闻宋还没问完,就感觉到自己的肩头落下了一串羽毛般的吻。
江闻宋弓着白皙的背,因为这些吻而紧张,身上的肌肉都收紧了。
贺明煦的吻降落到他的颈侧,以后不许再受伤了。
声音又低又沉,感觉还带着浓浓的疲惫。
江闻宋也心疼,连忙点点头。
吻很短暂,贺明煦说完就离开了,然后给他拉上衣服,耐心地给他扣上扣子。
傍晚的时候宋瑞敏再次来了病房,还拎了不少东西进来。
走到床边问江闻宋好些了没。
见江闻宋点点头,精神状态也不错,才放心地点点头,对他说,警.察已经抓到那些垃圾了,还说警.察找到那些垃圾的时候,那些混混不知道又在闹什么事,浑身的伤。
江闻宋点点头,不好奇为啥他们会浑身带伤,也不想问别的。
警.察当然会抓到那些混混,但也一定会牵连到江远涛。
宋瑞敏见他的表情,不再多说,拿起旁边的水果,去清洗了。
吃完晚饭,贺明煦和宋瑞敏依旧呆在病房,但是每个病床只有一把椅子,宋瑞敏坐在床边,贺明煦就站在另一边。
江闻宋看着他俩,你们都回去休息吧,一天都没休息,我一个人能行。
也不是什么大病,相比起旁边那些断腿断胳膊的,他的自理能力强太多了。
那怎么行,我不放心。宋瑞敏当然不答应。
贺明煦也没说话,还是站在一边。
小姨,你们守在这里也没法睡觉,而且我真的没事了。虽然有些疼,但只要动作慢一点,不压到伤口,起床上厕所之类的慢慢来问题都不大。
江闻宋一个人苦口婆心对着宋瑞敏劝了许久,最后才让她退了一步,宋瑞敏在附近订了一间酒店,等江闻宋睡觉的点到了再走。
劝完小姨,江闻宋又扭头,看向贺明煦。
贺明煦就好说话多了,点了点头就答应了。
江闻宋不想让宋瑞敏在病房守着,除了真的没什么大事以外,就是宋瑞敏真的太啰嗦了。
他发现年纪越大,宋瑞敏的啰嗦就越来越多了。
大大小小的事都能拿来说上个把小时,江闻宋已经被她说得昏昏欲睡了。
见江闻宋神色困倦,宋瑞敏终于停了话头,帮江闻宋病床周围的帘子拉上,拎着包包,轻手轻脚走出了病房。
贺明煦跟在宋瑞敏后面,回头看了眼江闻宋,然后一起出了病房。
夜晚的医院很安静,宋瑞敏的秘书也早就按时下了班。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直走到了医院门口,宋瑞敏的司机已经在门口等了。
你和闻宋在一起了?宋瑞敏站在前面,转头问贺明煦,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嗯。贺明煦坦荡地点点头,看着宋瑞敏。
闻言,宋瑞敏好像轻轻叹了口气,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
江闻宋其实没有要睡着,他只是不想再听宋瑞敏的唠叨了,只好假装昏昏欲睡的样子。
两人一走出病房,江闻宋就睁开了眼,扭头看着旁边空出的位置,有些失落。
江闻宋拿起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贺明煦发消息问他今晚睡在哪里。
可是发了消息就暴露了。
握着手机敲敲打打过了很久,犹豫的时候,病床周围的帘子却被再一次拉开了。
江闻宋一愣,抬头看见了再次回来的贺明煦。
怎么没睡?
你没走?
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沉默。
贺明煦再次拉上帘子,拎了些东西过来。
江闻宋难掩开心,手撑着想要坐起来。
别动!贺明煦皱眉,压低了声音。
哦。江闻宋不敢动了,只好又这么躺下去。
你买了什么?他看着贺明煦手里的袋子。
暖宝宝。贺明煦拆开包装,又包了一块手帕,塞到江闻宋的手里。
现在虽然已经开春了,但是偶尔几日天气还是很凉,江闻宋的手脚总是很冰,再加上昨天挂了许久的盐水,手和脚怎么也暖不起来。
江闻宋手心握着暖呼呼的暖宝宝,歪头看着贺明煦,觉得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贺明煦又拿了两个暖宝宝,拉开江闻宋的被子一角,贴到了他的袜子上,然后又在外面套了一双袜子。
过了一会儿,江闻宋舍不得地问,你还走吗?
贺明煦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江闻宋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仿佛自己暴躁的心也得到了安抚,于是带着些安慰的语气,不走。
江闻宋开心没几分钟,又觉得自己很自私,这样贺明煦会很辛苦。
你还是出去找个酒店休息吧,你昨天也没好好睡。
贺明煦不说话。
两人在一起之后,贺明煦很少拒绝他,但又经常拒绝他。
他表示拒绝的时候都会选择沉默,并且基本上不会改变决定。
江闻宋见他不答话,只好退而求其次。那你趴我床边睡一会儿吧。
现在还不困。贺明煦摇摇头。你睡吧。
江闻宋劝不动贺明煦,有些泄气地躺在床上看着他。
直到睡着的时候,贺明煦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自己,要不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见贺明煦趴在他床头睡觉,江闻宋会以为他一夜没睡。
江闻宋看着贺明煦的脑袋,也不敢动,就这么看着贺明煦,仔仔细细地看他,从发梢到眉毛,从鼻尖到嘴角。
直到视线落到了贺明煦的手腕。
袖子微微往上缩了一些,露出了一片纱布。
周围病床的病人开始吵闹起来,贺明煦好像被吵醒了,慢慢直起了身,下意识地看向已经醒了的江闻宋。
你的手腕怎么了?江闻宋问他。
贺明煦顿了顿,好像还没完全醒,皱着眉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像是在回忆,不小心划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