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1 / 2)
覃最不想跟他聊康彻。
他正想着怎么把话题朝那个潘阿姨上引,江初那边传来点烟的动静。
覃最。他喊了覃最一声,声音压得低,听着比刚才沙了些。
嗯?覃最太熟悉他的各种语气了,他简直能想象到江初这会儿满眼疲惫的神色,心里狠狠拧了一下。
你现在连哥都不愿意喊了么?江初沉默了几秒才问。
第100章
覃最愣了愣, 然后立马补了一声:哥。
如果江初不说,他真的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覃最想起他刚去江初家里的时候,好长一段时间也不喊哥。
不仅不喊哥, 连江初的名字他也不怎么喊。
那时候他是因为从里到外浑身毛刺, 对江初还戒备提防着,下意识地保持距离。
结果后来被江初没事儿逗一逗的,等到覃最发觉自己对江初的感觉以后,连带着哥这个字对他也成为了一种微妙的称呼。
不仅仅是身份, 更像是独属于他与江初之间,其他人不能理解的隐秘与捆绑。
为什么离开江初以后, 就下意识不再喊哥了?
打电话看不见表情, 覃最顾不上分析, 也没多琢磨江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江初只要张嘴跟他提, 能办到的他就都听。
只要江初愿意说。
但是他这声哥喊出来后, 江初那边却又沉默下来。
他没应这声哥, 声音里也没再透出别的情绪。
覃最听着他不知道是又抽了口烟还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就说:挂了吧, 你早点儿睡。
潘阿姨到底是谁,覃最到了儿也没敢问出口。
怎么样?康彻在卧室里听着覃最好一会儿没说话了,扯着嗓子问了句。
覃最没心情搭理他。
他攥着手机翻了会儿江初的朋友圈,看到上回更新还是老杜结婚那天。
他跟江初的聊天框也一样, 零零散散。
覃最一下下往上滑,不知不觉就滑到了顶。
可惜中间换了手机,第一条消息不是他和江初刚加好友那天。
覃最一条条又看一遍, 重新把聊天记录往下拉, 中间跟江初的好些对话看得他忍不住想笑。
拉到最后, 是江初半个月前发的那句去买枕头, 他回了个好。
之后就没再说别的。
覃最对着那句去买枕头看了会儿,在输入框里敲敲删删地打了几行字。
打完看一遍,他抿抿嘴角,全都给删了。
重新打了句晚安,哥,他托着手机背壳的手摩挲了两下,给江初发过去。
江初一直没回。
再下一次跟江初的电话,又是一个多星期以后了,九月三号,覃最正常开学的时间。
那天覃最没怎么看手机,他自己就一个箱子,拉着就回寝室了,但是康彻东西多。
他俩来回折了两趟,第二趟还把毛穗给拽上了,三个人才把出租屋给收拾出来。
等再把寝室里该晒的洗的都整完,许博文喊他们去吃饭,覃最掏出手机才看见有一条江初的未接来电。
四十分钟前打来的。
你们先去。他立马停下来,边给江初拨回去,边转身就朝走廊尽头的小晾台上走。
那你等会儿过去还是给你带啊?毛穗冲他喊。
不用管,走吧。康彻扫了眼覃最的背影就知道他要干嘛,过不了三分钟他就能回来。
你怎么知道?你俩一个暑假都住一块儿?怎么也没喊我啊。毛穗这个问题从早上见了他俩就问三遍了。
跟他哥吵架了?许博文突然接了句。
康彻和毛穗一起转脸望着他。
毛穗是没明白,一脸疑惑,康彻则是微微地抬了抬眉毛。
我瞎猜的。许博文推推眼镜,感觉覃最这回开学心事重重的,没跟他哥打电话,好像也没以前帅了。
康彻笑着哎了声,摇摇头继续下楼。
别这样,小博。毛穗搭上许博文的肩,还很怜爱地拍了拍,你可以说覃最的穿搭没以前讲究了,攻击颜值不是你该干的事儿。
靠。许博文给了他一拳。
覃最这个电话如康彻所料,两分钟都没捱过去。
江初接电话的速度有点儿慢,覃最听着铃声嘟来嘟去半天,差点儿摁掉再拨一遍,那边才接起来。
哥,覃最先喊一声,你打电话了?
啊。江初应了声,没什么事儿,就想起来你今天是不是开学了?
江初那边有点儿吵。
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从公司回来了,听着也不像是在家里。
开了。覃最把音量键摁到顶,已经回寝室了。
你生日江初的话刚说一半,就被一道机械的广播声给打断。
7号厅18点37分播放的影片购买本场影票的观众朋友
跟着,江初不知道是对谁说了句:你先去吧,我打完电话。
覃最凝神想听清那边应答的声音。
太吵了,似乎是有个女声说了句什么,他也没能听出来是谁。
覃最?江初又重新喊他。
在看电影?覃最把手机换去另一边耳朵贴着。
我妈买的票。江初像是不想多提,飞快地把这个问题给掠过去。
下星期你生日,回来么?他接着问刚才被打断的话,还是跟康彻一起过?
江初在和不知道哪个女的看电影。
这事儿都不用有画面,就这么一句话的信息,覃最都从头皮到脚底的刺挠。
还他妈买的票?
覃最用鼻子也能听出来那人不可能是江初老妈。
这时候再听江初专门强调一句跟康彻一起,简直让他跟割耳朵一样剌得慌。
不过。覃最直接回答他。
说完又怕自己语气太硬,他补了句:不用年年都过,今年也不是需要专门过的生日。
江初嗯了声,没说什么,只笑笑:你有主意就行。国庆放假是不是也不回来了?
没等覃最再说话,江初接着说:先挂了吧,你吃饭了么?没吃赶紧去吃。
覃最不想管什么饭不饭的。
他就想知道江初在跟谁看电影,为什么还是他妈买的票,跟上回那个潘阿姨有没有关系,他认不认识。
可是他以什么立场开口?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
嗯。盯了会儿宿舍楼外弯曲的小路,覃最攥在晾台栏杆上的手松松紧紧,最后伏身把脑门儿抵在手背上,闭了闭眼,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