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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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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冲整个楼层抬了抬下巴:挑吧。

这么阔。覃最说。

养个你一点儿问题没有。江初说,你就把心放胯骨里,安稳在我那儿住着。

覃最盯他一会儿,突然捏了两颗爆米花塞进江初嘴里,拇指顺势在江初嘴角用力揩了一下。

然后趁挨揍前把江初手里的票抽出来,上前一步递给检票员。

覃最买的电影是个喜剧,班底还行,剧情不怎么样,挺傻的,硬挠两下胳肢窝还是能笑出来。

只不过连江初都被挠笑三次了,覃最一直没什么反应。

江初偏过头看他,隔着镜片和昏暗的光线,覃最的眼睛被3d眼镜挡着,看不出眼神,下半张脸一点儿情绪也没有。

应该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扫兴,所以刚才江初问的时候,他愿意过来看电影,但还是没有心情。

江初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其实不怎么会安慰人,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能跟覃最说点儿什么,感觉说什么都挺没用的。

覃舒曼的态度就在那儿,她过去的经历也实打实的无法抹灭,覃最就是那枚证明的烙印。

不管平时这母子俩再怎么互相回避,只要对上了,总是不可避免的产生出互相伤害的效果。

今天他走前看覃舒曼最后一眼,感觉她的状态比前两次见面都差,大概每次跟覃最的见面都以不欢而散告终,对她而言也很焦虑。

一个不会当妈妈的妈妈。

一个几乎没感受过母爱的小孩儿。

先前老妈跟江初问起覃舒曼时,曾半开玩笑地问了句:她回头给你生个弟弟可怎么办。

江初当时笑着打了个岔就过去了,比起老妈的担心,覃舒曼现在年龄也不大,跟江连天结婚好几年一直没要孩子,他其实还挺奇怪。

现在想想,可能覃舒曼对于做母亲这件事,一直也有着难以消弭的心理压力。

江连天这会儿应该在安抚覃舒曼吧。

江初不知道他们两人在他和覃最离开后会怎么相处,会说些什么。

他突然想到的是,凭江连天对覃舒曼的袒护,至少覃舒曼逃避着覃最的这些年,每次痛苦时,江连天一定给予着她无比包容的安慰与理解。

而覃最呢?

他能从那个酒蒙子亲爹身上得到什么?

他的情绪,他的难过,除了像这样十年如一日的自己憋着,又能怎么办?

上回过生日回来,覃最在家睡了一下午。

今天是不是也就打算这么憋过去了?

电影的后半截江初也没看下去,他走神走到自己都有点儿烦躁,听着影院里闹哄哄的笑声,还有些后悔。

他不该这时候拉着覃最过来看电影。

把一个无处发泄难过的人扔到一堆欢声笑语的人中间,还希冀他借此愉快起来,简直就是一场精神虐待。

小狗最,江初拉开两人之间的扶手,贴过去在覃最耳边低声问他,要不咱们回家?

怎么了?覃最对江初乱七八糟的称呼已经免疫了,偏过头也压着嗓子问。

他转过来的幅度有点儿大,鼻头差点儿杵着江初的脸。

江初往后避了下,把眼镜顺着头发推上去,又望了眼荧幕: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咱们回去找个好看的片子在家看。

他以为覃最会坚持看完,结果覃最一点儿没犹豫,直接说了句好,摘下眼镜就起身往外走了。

江初跟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要不是在影院里不方便,他突然挺想抱抱覃最。

江初回家的路上计划得挺好,还跟上回给覃最补蛋糕时一样,买一堆吃的,放个电影,两人关着灯坐在地上说说话。

他想试着去带动覃最主动倾诉,至少心里有事儿的时候,能把话对自己说。

结果想得特别好,吃的喝的也买了,进到小区里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今天怎么这么黑,江初朝路边扫了眼,路灯都坏了?

停电了吧。覃最指指他们的楼,刚八点多,这个点还不到睡觉时间,窗口全都黑麻麻一片。

江初啊了声,停好车去电梯前摁了摁,还真是。

贴东西了。覃最掏出手机对着电梯旁新帖的a4纸,维修,到晚上十点半。

走上去吧。江初转身推开应急楼梯的门,一到这时候我就特开心买了低层。

你以后结婚也在这儿么?覃最拎着吃的在他身后,突然问了句。

嗯?江初脚步顿了下,回头看他,你怎么跟我爸似的,想的比我还远。

覃最没说话。

江初也没继续这个话题,他真的没细想过结婚,江连天在书房跟他说什么以后结了婚有了小孩儿,他都感觉在说别人家的事儿一样。

很多时候江初觉得自己挺豁达的,虽然江连天和老妈在他小时候就三天一小吵五天干一仗,他在要么闹闹哄哄要么冷冷清清的家里长大,还没明白事儿两口子就把婚离了,江初也没觉得家庭的氛围怎么剧烈地影响到他。

他有点儿天生乐天派的意思。

不过具体到结婚成家这方面,可能还是在无形之中给他留下了抗拒的种子。

江初想象不到自己为人夫为人父的状态,他总觉得那是另一种人生,至少十年内跟他都没有关系。

到了家门口,钥匙还没掏出来,屋里就传来周腾扑门的动静。

江初打开门,估计电已经停了有一阵儿,屋里的暖气都快耗完了。

上回给你过生日剩的蜡烛放哪儿了?江初把外套脱了扔沙发上,点开手机的手电筒去找蜡烛。

他记得收进了电视柜里,翻了翻没有,又去书房和卧室找了一圈,他手机今天没充电,手电筒没开一会儿就嗡一声提醒他电量不足。

是不是收你那儿了?过来帮我打个光。江初把手机锁上,跟覃最一块儿去他卧室。

江初蹲在床头柜前翻抽屉时,覃最站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一直没有说话。

可能是回到了真正让他能松懈的地方,先前在覃舒曼家里,和在影院一直压着的各种情绪,在放松的黑暗里同时流淌了出来,让他由里到外地感到疲累。

江初能感受到覃最的心情,实话说,这样释放出低气压的覃最反而让他松了口气,至少没有憋着自己。

想不想说点儿什么?他没回头,轻声问覃最。

蜡烛还是没找着,江初隐约想起来,当时似乎是直接把那一桌子残羹剩饭啤酒瓶直接扫进了垃圾袋里,蜡烛估计也一块儿扔了。

不过他翻出一个打火机。

你哪来的打火机?江初咔地摁亮,抬了抬眉毛,你打石膏那天我不是把你这儿的烟和火机都

都没收了?

后面三个字没能说完,江初听见手机被扔到床上发出的闷响,一直笼在他脑袋上方的手电光消失了。

正要回头,腰上一紧,覃最在他身后蹲跪下来,脑袋抵着他的背心抱住了他。

江初愣了愣,感受到覃最从后往前紧紧绞在他肚子上的手,很用力,硌得他的胃有点儿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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