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5(2 / 2)
想当初进公司的时候,秋昭想法十分中二,因为闻之喜欢音乐但没有办法去做了演员,那为了好兄弟的梦想,他义无反顾地以歌手的身份签在了自家公司。
只想着就算闻之自己唱不了歌,他可以代替闻之去唱闻之写的词曲。
结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总是碎裂的,秋昭那五音何止不全,简直就直接飘在了天上,闻之听过一次后再也没陪他录过歌。
后来曹汝实在忍受不了了,直接敷衍了他一个可以谈恋爱的承诺跪求他转型,就别玷污粉丝的耳朵了,那些颜粉再坚固也经受不住长时间魔音入耳啊……
秋昭只能含泪咽下,成为了一名演员,从此与音乐失之交臂。一直到现在他偶尔上综艺,还会有人拿他以前唱歌的事情来调侃他。
第42章 梦
闻之睁开双眼,感觉自己睡了很久。
他发现自己在一间熟悉又陌生的卧室里,左侧的窗帘是暗沉的黑蓝色,床头柜上摆着一张照片,是高三那年的春节,他和云姨还有尤岁沢一起拍的合照。
闻之僵硬着身体下了床,发现这间卧室是他还没有和公司解约时所住的那套房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已经和公司解约了吗?
他应该已经和尤岁沢重逢……
他还隐约记得今天尤岁沢去医院后,他发了烧,自己外卖叫了退烧药,然后便睡着了……
沢哥呢?
闻之踉跄地冲出房间,书房,客卧,客厅,阳台……都没有尤岁沢。
他胸口泛着一阵一阵地心悸,恐慌从心里开始发散,漫延到他的每一根神经,每一寸肌肤。
他的沢哥不见了。
之前那一个多月的生活似乎只是一个梦境一般,梦醒后,他所爱的、所不舍的便都消散了。
怎么会是梦……怎么会是梦呢?
明明那么真实,明明早晨出门前尤岁沢还给了他一个吻,说“等我回来”。
闻之眼前发黑,身前的光影变得模糊不清,他浑浑噩噩地想到,这才该是他正常行驶的人生吧。
哪有那么多巧合,让他得以再遇尤岁沢......
他这样的人,本就应该独自在阴影里,在没有尤岁沢的日子里等待身体的腐朽,然后闭上空洞的眼睛……
门口突然传来“叮”的一声,闻之的视线重新变得清晰起来,他猛得回过头,看向开启的大门:“沢哥!”
那里走进来一个女人:“沢哥?你在叫谁?”
不是尤岁沢。
不是他的沢哥。
“你怎么愣着,感紧收拾收拾去做造型,今天可是你的颁奖典礼,再不走要来不及了!”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是不是生病了……”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闻之眼前的画面一点一点地变得暗沉,他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场无尽的黑洞里,怎么都爬不出来。
沢哥,沢哥……
“沢哥……”
尤岁沢关掉了花洒,隐约听见了闻之似乎在喊他,这是醒了?
他匆匆擦了几下身上的水迹裹着浴巾走进卧室,发生闻之并没有醒。
他一只手死死抓住被角,像是陷入了什么梦魇之中,一直喃喃自语地叫着他的名字:“沢哥……”
尤岁沢顾不上湿润的头发,他走上前把闻之抱到怀里,轻轻抚着他的背部:“我在,我在这里。”
闻之哭了。
也不算是哭,只是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像极了直播那天闻之躺在病床上即将苏醒时,眼角滑落的那一滴泪水。
尤岁沢本来准备帮他擦掉的,可惜指尖刚动就看见病床上的人睁开了双眼。
尤岁沢唤了一声:“小之?”
他想起了林泽尔的话,“患者通常对在意的人和事情绪都会变得很敏感,易怒易暴躁,但反之一样,易难过易流泪,原因可能只是身边人的一句话,一个细微的态度,又或者只因为一个虚假的梦境”。
尤岁沢唤着闻之的名字,轻轻拍了下闻之的脸庞,看见怀里人缓慢地睁开双眼,眼神空洞惶然。
闻之听着耳边属于尤岁沢忽远忽近的声音,一时间竟分不清现实还是又一个梦境。
只是这次的梦境似乎比较温柔,不仅尤岁沢就在他身边,还会用这么担忧的神色看着他。
“闻之!”尤岁沢加重了语气,怀中人总算清醒了些。
闻之恍惚地用力掐了自己一下,还挺疼的。
尤岁沢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一时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心疼:“刚刚梦到什么了?”
闻之愣愣地看着尤岁沢,忽然抬起身体重重地吻在了尤岁沢的唇上。
尤岁沢被他的突袭弄得撞在床板上,磕得骨头有些发疼。
但尤岁沢没反抗,顺势拥住了闻之的背,纵容着他强盗一样的侵略。
尤岁沢上唇被咬得有些疼,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用手轻轻安抚着情绪异常的闻之。
过了好一会儿,闻之才微微松开他,但仍然抓着尤岁沢的手臂不放。
尤岁沢揉了下他的头发:“便宜占够了?”
闻之看着尤岁沢没说话,慢慢贴近他把脸放在了尤岁沢脖颈处,小心贴着也不敢用力。
闻之的动作让尤岁沢只能微抬着下巴,轻轻磕在他的头顶:“跟我说说,梦到什么了?”
闻之半晌没出声,好半天才传来闷哑的声音:“我梦见我拿到了影帝奖。”
这像是一句无厘头的话,可尤岁沢瞬间就懂了他的未尽之意。
闻之明明在影帝获奖人还未公布的一个月前就掀出了丑闻,后来业内传闻说影帝之位本应该是闻之的,如果没有那些丑闻的话。
闻之梦见自己拿到了影帝奖,那说明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他和尤岁沢还是两条没有交际的平行线,没有相遇,也没有钟情与热吻。
“那都是梦。”尤岁沢轻声道:“我在这里。”
闻之嗯了一声,深深吸了口气才放开尤岁沢。
尤岁沢揽着闻之的腰,探身拿起床头的温度计摇了几下,准备给他再量下/体温:“抬手。”
闻之照做,温度计夹好后,尤岁沢没让他离开,继续拥着他:“发烧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闻之心口一跳,之前半梦半醒发现尤岁沢回来了就知道他会生气。
本来他一个人在客厅胡思乱想了一通,心情落入低谷,他知道这样不好,可是控制不住自己。
后来岁安跳到他腿上一直冲他喵喵地叫,他这才发现自己体温有些过高。
闻之直接叫了个外卖点了退烧药,完全没想起来还有告诉尤岁沢这条路可走。
因为他习惯了。
过去两千多个日夜,不论是发烧还是感冒,都是他一个人熬过来的,他从未依赖过谁,被谁照顾过。
等从配送员手中拿到药品时,闻之才想到,如果尤岁沢知道了自己生病没说会不会生气?
可他又下意识不想麻烦尤岁沢,医闹的事情就已经够糟心了,还得操心他。
单看闻之欲言又止的表情,尤岁沢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经过前面那一波折腾,又对闻之气不起来。
尤岁沢揉了下闻之的后颈,轻叹:“我希望你对我能和以前一样,自在些、任性些,你可以更依赖我一点……”
闻之心颤了一下,尤岁沢的话刚好戳中了他上午惶然的点。
他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沢哥,你真的喜欢现在这个我吗……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样子了。”
尤岁沢一愣:“什么?”
闻之抿唇,身体微微后撤了些,声音发颤:“沢哥,七年前那个让你有点喜欢的闻之已经消失了……他回不来了。”
那个乖戾霸道、小气护食,那个高调宣扬说打上我的标签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人谁都不许碰的张扬少年已经在云姨离世后、在尤岁沢离开后,消失无踪。
世上最会无原则无条件包容他小脾气的两个人都走了,一个生离,一个死别。
闻之尽量回视尤岁沢的眼神:“我没办法再变回你喜欢的那个样子,我……做梦都想回到从前,可我没办法……”
眼泪从闻之的眼角滑落至脸颊,他控制不住自己泛红的眼睛。
闻之狼狈地扭开脸,让视线垂在被褥上。
他声音轻得像是抓不住的柳絮一样:“沢哥,我回不到从前了。”
尤岁沢静静注视着闻之,看着他泛红的眼睛,听着他难过的颤音说出心里话,心疼得厉害。
作为一名心外科医生,他怕是治不好自己心疼这个毛病了。
尤岁沢等闻之说完,才抬手擦掉了他眼角的湿润:“不是有点喜欢,我很喜欢那个时候的你......也喜欢现在的你。”
“你笑也好哭也好,我都会心动,因为这都是你。”
尤岁沢揽着闻之的腰把他拉了回来,亲在他唇角:“我忠诚于闻之本身,但更喜欢他笑的样子。”
闻之怔然,尤岁沢轻声道:“所以你要努力笑起来,但不笑也没关系,我还是钟情于你,这是刻进心里的本能反应。”
闻之高中那会儿,曾一度想不出来,尤岁沢说起情话是什么样子。
他偶尔会暗戳戳地看着尤岁沢想象,他未来会和什么样的人谈恋爱,是自己还是别人,就凭他那张冷清清的脸,怕是也说不出什么情话。
不过不会说情话也没关系,他来说就好,他不嫌弃。
但事实上,尤岁沢从和闻之坦白心意那天开始,颇有一点无师自通的意思,他说出的每一句话听在闻之耳中都像是动人的情话。
于是他的心脏便不受控制地跳动,像是要挣开这副血肉之躯,贴到另一颗心上去。
尤岁沢搂着闻之亲了上去,肉/体的贴近让言语的表达更加生动起来。
闻之慢慢回抱住尤岁沢,亲吻的感觉实在是好,像是飘了起来,但四周又都是实处。
尤岁沢在闻之唇上轻轻碾了几下才放开他,温度计早就因为他们的动作从衣服里滑了出来:“重新量一下/体温。”
闻之像是人偶一样乖乖任由尤岁沢摆弄,尤岁沢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躺下,然后把温度计塞进他的腋下:“我吹个头发。”
尤岁沢刚下床,裹在腰间的浴巾便滑落在了地上,刚刚从浴室出来得急,也没有换睡衣。
第43章 怎么不记得你自己也说过喜欢
闻之的目光落在尤岁沢充满韧性的身体曲线上,呼吸不由一窒。
特别是当尤岁沢弯腰捡起浴巾的时候,闻之呼吸不稳地移开视线。
尤岁沢像是什么都没察觉一样,慢条斯理地换上了睡衣:“我去吹头发,想吃点什么?”
“……”闻之喉咙动了下:“面条吧。”
“好。”
闻之的情绪本来还没完全从刚刚的梦中脱离,虽然被尤岁沢成功地安抚下来,但多少还有些低迷。
然而再看见尤岁沢身体的那一刹那,他的大脑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些不太和谐的思想。
当尤岁沢用刚刚说情话一般无二的语调问他想吃什么的时候,闻之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回答的竟然是“想吃你”。
当真是色/欲熏心……
闻之听到客厅里过了几分钟才传出吹风机的声音,尤岁沢应该是先下了面条,才开始吹自己的头发。
他拿出腋下的体温计抬高眯着眼睛看了看,三十七度多。
闻之慢腾腾地坐起来下了床,动作有些迟缓,脑袋里还有些睡久了的晕乎。
去客厅的时候,他无意间看见窗台上的花瓶,轻声对尤岁沢说了一句:“泽哥,玫瑰快枯了。”
尤岁沢闻言走过来看了一眼:“没来得及换。”
这两天他们本来就刚回来,又发生了医闹事件,尤岁沢没来得及去更换新的玫瑰。
尤岁沢悠悠地把半干的花瓣一一摘下,突然开口道:“这是我这几年买的最多的花,有时候看着它就会想到你云姨,也会想到你。”
闻之顿了一下,停在书房门口没敢迈出脚步。
尤岁沢将摘下的花瓣扔进纸袋里:“你只记得你云姨喜欢白玫瑰,怎么不记得你自己也说过喜欢呢?”
闻之怔然,半晌才从久远的记忆中提取出这一块画面。
他确实和尤岁沢说过,“从今天开始,我最喜欢的花就是这个了!”
但其实在那之前,他对花花草草什么的其实完全无感,那天也并非一时心血来潮,当时说的喜欢是发自内心的,但却并非因为云姨。
老梁家的馄饨做得好吃,面条也不差,很有劲道。这个面条是淡青色的,用来煮面条的汤汁也是老梁家自己特制的,煮什么都好吃。
尤岁沢还切了几片娃娃菜在里面,吃起来很爽口。
因为刚才尤岁沢对玫瑰的解释,闻之心情莫名地飞扬了些,一碗面条只用了平时三分之二的时间便吃完了。
清理好餐具,尤岁沢走到闻之面前,突然靠近,闻之以为他要接吻,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会传染的……”
尤岁沢顿了一下,没控制住笑了起来:“你听谁说发烧会传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