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不用。
可是
只是调动了一段不太愉快的记忆,所以这个身体,它容易有点控制不住的反应,等会儿就好了,我抱你一会儿就好了。
季崇舟甚至不敢问是什么不愉快的记忆。
他想起来上次从酒店出来,在电梯里聊了两句,到了车上,周嘉曜忽然控制不住的抖动。
这不是第一次第二次。
有些东西一旦意识到,回顾往昔,许多细节就有了意义。
在更早前就有了,但每次出现这种状况,周嘉曜都会找借口避开他。每次出现这种状况,周嘉曜会变得更加冷漠,他会自己出门,或让季崇舟出去。
季崇舟好几次都以为是他惹他生气了。
片刻后,周嘉曜平复了。
他抬手摸了摸季崇舟的脸,低声道:不要怕我,崇舟。
我不是怕你,季崇舟说,是怕顾之明!
周嘉曜哈哈笑了两声:你演顾之明呀。
季崇舟呆了一下,说:对哦,我演顾之明。
来,演给我看一遍。
他们换了彼此的位置。
第一遍季崇舟演得支离破碎,他太关注周嘉曜的状况了,即使是在他演得支离破碎的情况下,周嘉曜的反应也越来越严重。
但即便如此,周嘉曜也只近乎冰冷地命令:演成这样下午等着阴问渠骂你吧。再来。
季崇舟深呼吸一口,逼迫自己进入状态。
父亲,你的手出汗了
崇舟,握紧我的手,感受,感受汗的感觉。
嘘,嘘听我说完,爸爸,在你最后的时刻
崇舟,要坚定,要有底气,要看着我!
你一定很痛苦,我知道。
崇舟,看着我说这句话!
你太痛苦了,你做的一切,伤害我的事情,我原谅你
崇舟!眼神!盯紧我!不要飘!
季崇舟要甩开他的手,被周嘉曜眼疾手快反握住。
哥,他顿了顿,没有挣,只说,我下午一定能演好,但是现在不行。
为什么?周嘉曜冷静问道。
季崇舟看了他一眼,小声说:现在这样好像在折磨你。
周嘉曜沉默片刻,说:我知道了。
他松开季崇舟,从床上起来,拉开房车的门走出去。关门前,他回身对季崇舟说:你自己练会儿词,我去抽根烟。
看,就是这样。
过去就是这样的。
会有无数的借口尽管季崇舟直到此时才意识到当初那些都是借口,抽烟,电话,消息,或者什么其他。
用这些借口离开季崇舟的视线,或者让季崇舟离开他的视线。
周嘉曜没有等到回答,便也没再等,关上门离去。
季崇舟静静地坐在原地少顷。
他起身,追出去。
车外正午的骄阳烈烈如焰。
周嘉曜蹲在房车遮出来的一小片阴影中抽烟,季崇舟跑过去,和他一起蹲着。
他从口袋里掏了柠檬糖给他:不要抽啦,你不是要戒烟吗,吃糖吧。
周嘉曜接过糖,只在手里握着。
季崇舟看着他,凑过去,挨得很近:一定要抽的话,我也抽,我替你分担尼古丁和焦油。
周嘉曜觑他一眼,哼笑一声,真的把烟递过去。
季崇舟就着他的手吸了一口。
周嘉曜拿回去自己吸一口。
季崇舟微微张着嘴,眼睛眨巴眨巴地等着。
周嘉曜看了看他,把烟扔脚下碾了:分过了,让它寿终正寝吧。
季崇舟看着那才烧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香烟,说:哪里是寿终正寝,根本就是英年早逝。
周嘉曜剥开柠檬糖,放嘴里。
他说:它要回回寿终正寝,人就英年早逝了。吸烟有害健康,知不知道?
季崇舟说:小学生都知道。
所以下次不要凑过来。
你不抽,我就没得凑啊。
嗯,我不抽。
第18章
下午的拍摄很顺利,晚上的戏熬了个大夜,天亮才结束。
回酒店时季崇舟已经累得不行,接下来几天还是大夜。
一进电梯,季崇舟就忍不住,整个人挂在周嘉曜身上,唉声叹气。叹着叹着,就打起了哈欠。
困了?周嘉曜替他揉了揉肩和脖颈。下午反复拍了一段拖尸体的戏,凌晨又因为太困迷迷瞪瞪的又扭了脖子。
季崇舟点点头,累得话也说不出一句。
此时早上六点,电梯里没人,一路也没停,直接抵达二十二楼。一进房间,季崇舟就扑到床上,滚了一圈,又嘟囔:好热。
周嘉曜把空调打开。
趁这个时候,去洗个澡。他坐到床上,想把季崇舟拖起来,身上都是汗,脸上的妆也没卸干净,这么睡能舒服吗?
季崇舟赖皮,在床上滚着。
周嘉曜有点儿微妙地看着他哼哼唧唧,心情复杂地说:以前那么听我的话,再困再累都不耍赖,怎么现在跟变了个人似的?
季崇舟脸原先闷在被子里逃避现实,听他这么说,挣扎着起来了。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因为通宵熬夜而通红,困倦地眼皮都半睁半合,但还是顽强地坐起来,小心翼翼地说:那我去洗吧?
仰着脸,却不动。
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分明是在等周嘉曜说不用了。
偏周嘉曜残忍,一拍他的腰,下巴一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