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然与另所非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0(1 / 2)
“疯子。”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她去外地的数个月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
我早已泣不成声,我甚至胃里的东西一直往上涌,感觉自己卑鄙得恶心。
“哥,对不起。但我,我……”
就在我还没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尖叫,接着是巨响,然后是电话挂断的声音。
“嘟嘟嘟……”
发生什么了?
心底一阵不安。
再拨过去,是关机的提示音。
真的是把我电话挂掉了?
唉,为了你成疯子算什么?为你成魔也无错。
“宋亦舟!宋亦舟……”耳边是凄厉的拖长的苍哑的喊声,硬生生将我从梦境中拽出。
我正躺在床上午休,崔定林慌张的叫喊使我抖了激灵,我睁开眼,双手蓦然被崔定林牢牢抓住。
“宋亦舟……你哥……他……”崔定林这个一向坚强的男人,终于软塌塌地埋头痛苦。
“死了……?”那种不安感终于一下子袭来,涌翻着我的五脏六腑。
崔定林用他温热的眼泪回答了我的问题。
为什么?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离开了。
我挣脱开崔定林的手,赤着脚走出房间,僵硬地走到崔安承的房间,呆愣着低头望着精光的脚丫,眼泪啪嗒啪嗒地滴在地板上,牙齿死咬着唇,坚持着不让自己发出哭声。
再也没有人能叮嘱我不要光脚了……
他死了又怎样,十八年来怎样的打击我没受过,不就是亲人又离去了一个而已。
想到这我蹲下抱膝,掩面而泣,浑身颤抖着……
从父亲,韦辛,再到母亲,崔安承,一个个能够待我好的人,要不生死离别,要不背叛而离。
我不禁怀疑这一切全是我一手而为的报应。
当我听闻这个噩耗没多久,金锦也寻来。
她的妆因为哭过都花了,头发也不如我初次见到她时的柔滑,此刻却是乱糟糟地随意扎起。
她拉着我的衣角,一遍遍问着我这是不是真的。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啪!”金锦忽然扇了我一巴掌,我懵了,傻傻站在原地。
“贱人!”她破口大骂,“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我先生的勾当。”
我被人毫不留情地痛戳到伤疤,怒火攻心,也是一巴掌还回去。
“淫妇!”我想着气势千万不能输给她,声音却是抖的,“只有淫妇怀孕的时候才颇有心机地穿细跟高跟鞋!”
金锦捂着脸,用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那个记忆里的小绵羊,闷闷的少年,竟然在某一天也会反击,你们定是措手不及吧?嗯?
崔定林从外面冲进来,拉住我,及时阻挡了这场闹剧。
他接下来的动作,令我大吃一惊。
崔定林扶着膝盖,慢慢跪在金锦面前,他已显老态的背影,像一把刀刺进我的心脏。
金锦也慌了神,手忙脚乱地要扶崔定林起来。
“你嫁进崔家没有享福,我儿子对不起你。”
“他……他现在尸骨未寒,虽然你跟他离婚了,但我将这张老脸豁出去了,请你把孩子生下来吧,为崔安承留下血脉。”
“求求你……”
我和金锦面面相觑,二人肚子里皆如明镜似的,这场闹剧真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紧紧攥着手,看着崔定林颤抖的后背,害怕地别过了头。
金锦扶起崔定林,朝他艰难地点了点头。
崔安承的葬礼是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星期天举行的,参加完葬礼后,我便在那个依旧阴雨绵绵的晚上病倒了。
那段时间,总是嗜睡,一觉至少十个小时,感觉前些时候发生的一切已经将我的精力榨干。
那时候,我可怜地就只能靠着点自怜自艾的感情活着了。
我什么都不会,像个废人一样病在家里,崔定林见我总是摇摇头,叹一口气,也没再说些什么。
有时候,我想我妈,我在想,她现在会是怎样了?是遂了心愿去四处旅游了?还是过得并不如意?
只怪当初决断地太彻底,连互相的思念也不能互知。
整整卧床两个月,我尝试着下床走动,一直不停地发烧感冒四肢酸痛,再加上复发的哮喘,可是将我折磨地又瘦了一圈。
崔定林也慢慢从丧子之痛中缓过神来,只是失常会在院子里发呆,默默淌眼泪。
崔定林再也不是意气风发,英俊潇洒的中年男人,他大概早已随崔安承入了土。
我的病好转后,我为了逗崔定林开心些,便答应崔定林要下厨给他做一大桌子菜。
“爸,我今天中午给你做清蒸鱼吧。”我提着一袋子菜,还未进家门,就挤出笑容,装出兴致极高的样子。
“爸?”
崔定林倚在沙发上,开着电视,一动不动。
他半眯着眼,手里还握着遥控器。
“爸,你睡着了,怎么不进屋?”
我抱着一张毛毯为崔定林盖上。
走进他,看见他的肤色白得慎人,我把他手中的遥控器拿走,那手指却没了半点气力。
我对上他的眼睛,竟才发觉那眼球已是混浊。
我似当头一击,全身瑟瑟发抖,抑制着心里的恐惧摇了摇他。
“爸?!爸!”
我无助的声音徘徊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显得空灵凄厉,可崔定林终究是没有醒过来……
第39章 结局前的结局
一年后
眼前的医生姓刘,是与我熟络很久的男人。
“宋亦舟……你这病。”他扶了扶眼镜,略微沉吟。
“我建议你还是去日本治疗,并且越快越好,你的病,不能拖了。”
我看着自己瘦得青筋暴露的手背,最终点点头。
去日本需要准备的太多,崔定林将一生所有都给了我,亲情,金钱,可我依旧面露贫困。
第一次只身去陌生的国度,我犹豫再三。
家中也只剩下我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浇花,再一个人睡着。
有时会连续数天说不上一句话,外出买食物时几近失语。
天色又沉了下来,我为自己熬了一锅粥,懒洋洋地缩在床上等着粥熟。
房间里常常是这样,静得令我无措。也许地狱还会比这儿热闹些。
很久未响过的手机偏在此时响了,我怀疑是不是骚。扰电话。
“喂?”我张口,试了几遍才发出声音。
“宋亦舟。”电话那头的女声低沉着,但我一听便已然知道了是谁。
“怎……怎么了?”我有点心虚。
金锦说:“我快要死了。”
“什么?”我疑惑不解。
“我得了产后抑郁,很难受。”金锦哽咽了。
“你别哭……”我心里的歉意不知怎样表露出来。
“你明天把孩子带走吧……我……”金锦那边已经情绪失控。
我也红了眼眶,宋亦舟啊,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第二天早上,屋外小雨刚停,起风了,我忙不迭出门打车。
一下车,寒意便侵骨。我抿嘴忍受着,用大衣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我进了金锦的病房,光线昏暗,金锦坐在床上摆弄在玩具,婴儿则在婴儿床里安睡。。
“你来了……”
我点头,然后将婴儿抱起。
“你真的想好了?”
“你知道我活不久的。”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帮你,算是为了崔安承。”
我依然在逃避。
“我也没办法啊,医生让我把孩子先交给别人。”金锦抽泣着,“麻烦你按照地址去找一个叫梁溪的人。”
我看着怀里的婴儿,那梁溪……我的脑海中也许已经有了答案。
发觉纸条中的地址有些熟悉,我心里的答案更加明确了。
我尝试不去看金锦那苍白落魄的面容,毅然转身离开,怀里的婴儿不安生地埋了埋头。
就在我刚走出医院的刹那,金锦坠楼自杀了。
我抱着婴儿惊在原地,身体僵硬了许久不能动弹。
怀里的婴儿开始不停哭闹,我回了神,哄着婴儿,在她鼻尖轻轻一吻。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所有的人。
在寻找那个叫梁溪的男人的旅途中,婴儿依旧是哭喊,小小的脸庞通红地让我心疼。
我一遍又一遍亲吻着她,一遍又一遍地深切地道歉。
可是,太晚了……
到了目的地,我没有作半点停留,于一个深夜将婴儿送了出去。
我对婴儿说:“你去见你的亲生父亲吧,我要去很远的地方尽可能地活下去,等你慢慢恨我。”
因为羞耻,我不敢和梁溪见面。不,以前见过,见过一次就够了。
我藏匿于黑暗中,看见婴儿被一个男人收进家,然后门被用力关上。
我继续等待了片刻,舒了一口气。
我木讷地行走在黑暗里,我觉得好像我的二十年已然走过了一遭普通人的一生。
笑过,爱过,恨过,痛过,悔过……世间百味,什么都尝过了。
我看着我被路灯影射的长影,颠沛流离了很多年,还是形单影只,我用手掠过黑影,喃喃道:
“我真的好寂寞。”
这是我的故事,没有太多的起起伏伏,那些如浪涌般的感情已经被我收进心里。
一遍遍回味这些感觉,也就嚼干了。
又过了一些年,我依旧寂寞着。
如果让我再遇到一个人,我会一边拉着他,一边说:“请你不要离开我。”
若他点头,我会抓住他。
若他摇头,也就真正放手了。
会很坦然,很坦然。
第40章 番外2
日本四月的樱花已经开了一树又一树,粉嫩,洁净,风一带而过,利利索索地飘落下来,落在行人的发间,肩上。
梁溪骑着自行车,哼着曲《ぼくら》,在樱花树下的一家书店停下来。
刚进门,一份早点就递了过来。
“还没吃早饭呢吧?”宋亦舟拎着一袋早点笑着对梁溪说。
梁溪挠挠头,憨憨地一笑,接过早点。
“老板,其实你不用每天给我带早点的。”
宋亦舟忙着手里的活,说:“吃了我三四年的早点,现在才不好意思,嗯?”
梁溪“嘿嘿”一笑,也去干活了。
宋亦舟却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梁溪搭话:“梁俐今天去幼稚园吵闹了吗?”
“没有,小不点今天很乖。”
生活平淡地幸福着,幸福地有些逼真。
宋亦舟在日本安顿下来后,开了这家书店,五年前的雨夜,梁溪背着梁俐从雨里冲进店里避雨。
宋亦舟看见梁溪有些诧异,觉得面熟地让他恍惚。
还未反应过来,梁溪就操着一口日语和宋亦舟打起招呼来。
“您好,打扰了,请问书店还招人吗?”
宋亦舟的日语并没有很流利,讲来讲去,时不时还蹦出几个字词。
梁溪听到了捂嘴笑:“啊,老板,原来你是中国人呀。”
宋亦舟点点头,笑说:“你好啊,店里招一名店员,你来应聘吗?”
梁溪将背着的梁俐从背上的布兜抱出来,抱到怀里,有点为难地说:“我是A大的学生,工作时间可以商量吗?”
宋亦舟看了看他怀里的孩子,越是觉得熟悉,问:“这是……?”
“啊,这是我女儿。”
“嗯……工作时间可以商量,大家都是中国人,以后交个朋友……”宋亦舟拿出一只小本子,打算记些什么,“你是兼职吗?”
“啊,我是。”梁溪规规矩矩地站着。
“你呢,任意时间段挑四个小时来上班就好啦。”
梁溪没想到这个男人那么好说话。
“呐,你叫什么名字?”宋亦舟问。
“我叫梁溪。”
宋亦舟停下手里的笔,嘴巴张了又合,发愣了半天。
梁溪弯下腰,问:“怎么了,有问题嘛?”
“啊,没有没有。”宋亦舟回过神来,解释道。
宋亦舟心里其实已经确定了七八分,此梁溪非彼梁溪,就是那位和自己命运有着千丝万缕的梁溪,就是那位一直愧对的梁溪。
宋亦舟的心里有些发怵又有些感激。
他为自己做过的种种心里发怵,又为老天能给予他赎罪的机会而感激。
后来的数年里,宋亦舟对梁溪可是掏心掏肺地好。
梁溪却总觉无功不受禄,但这个叫宋亦舟的温润男人,看样子是真心愿意帮助自己的。
也许是身在异乡,大家都是中国人,有个照应吧。
“小梁,你今年要毕业了吧。”宋亦舟摆着架子上的杂志,问一旁正擦书架上的灰尘的梁溪。
“嗯……对。”梁溪低着头。
“那不能住宿了吧?”宋亦舟继续问。
“是的,我会尽快找好工作的。”梁溪的眉蹙着。
宋亦舟却笑笑,说:“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房租不贵,而且保准你住的舒服。”
梁溪听了脸上笑开了花,一把抱住宋亦舟:“啊啊啊,宋叔叔你怎么这么好!”
宋亦舟赶紧推开梁溪,扶额:“别……别喊我叔叔。”
“没事没事,小花喊你叔叔,我就当是替小花谢谢你啦!”
宋亦舟摇摇头,说:“你还真是条不羁的汉子。”
“那房子在哪儿,一会下班能陪我去瞧瞧嘛?”
“好啊,就在我家隔壁。”宋亦舟狡黠地笑笑。
“啥?!”
第41章 番外3
半个月后,梁溪便拖家带口地搬进新家。
小花拉着梁溪的衣角,摇了又摇,激动地说:“啊啊啊!爸爸,你终于要和宋叔叔住在一起了嘛?”
梁溪汗颜,点了下小花的头:“你的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小花吐了吐舌头。
宋亦舟在一旁听到了父女俩的对话,也不恼,倒是一时很羡慕这对父女。
“梁俐!不要站在门口发呆了啦!过来帮我把衣服放进衣柜。”梁溪在卧室大喊。
“好,我来了。”小花蹦蹦跳跳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