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点甜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4(1 / 2)
这样的事搁早十年前他可能还会热血上涌争上一争,可现在的他早褪去了激情,只想过点平和安稳的日子。
田孜明白,她已经失去了这个优质的相亲对象,连她那一肚子措辞委婉的话也一并省了。
这本是她想要的,但被何川这么一打岔,又完全不是那个滋味了。
第二天她去上班,朱浩宁特意抽空往她身边转了一圈,意味深长地看看她,最后还是把嘴里的话咽下了去。
何川后来怎么样?回去后有没有继续撒酒疯,有没有在生意伙伴面前落下什么笑柄?
不管脑子里怎么乱,田孜依旧努力管住自己,若无其事地工作生活,一个字都没问,只是那双充满血丝痛苦的眼睛总在她眼前晃,晃得她心烦意乱。
田存旺还是隔段时间给她送点东西,可能和保安混熟了,每次都能混进来把东西挂在她的门把手上。
田孜看着那些东西发呆,心里五味陈杂,她缺失的父爱居然在她修炼得钢铁不入时姗姗来迟了。
后来有一次她在家,听到门口有动静就“刷”地一声拉开了门,田存旺一抖,无所适从地看着她,好像做贼被抓了个现行。
田孜硬梆梆地说:“进来吧!”
田存旺“哎”了一声,扎着手说:“不用麻烦,我还得回去工作......”
“让你进来就进来!”
田孜加重了语气。
田存旺在门口磨蹭,说:“算了,我鞋子脏......”
田孜低头一看,鼻子立刻像呛到了冷空气,酸胀起来。
他穿了双老式的黑皮鞋,灰尘扑扑,鞋头绽着几道裂纹,垃圾桶里扔的都比这个强。
她恨恨道:“你怎么混到了这种地步?!”
稀少的童年记忆里,父亲一向家庭殷实,又爱漂亮,喜欢把钱花在衣服穿戴上,在小女孩的眼中父亲就是个衣着光鲜又遥不可及的存在,现在却从神龛上重重地跌落下来,跌得这样狼狈。
都是报应!
她应该觉得痛快的,可心里怎么枝枝蔓蔓地那样不舒服?
田存旺叹气:“一把年纪的人了,只要你们好就够了。我以前重男轻女只惯着你弟弟,你妈不许我看你我也就顺势算了,现在想想真是没脸见你啊,对不住啊,姑娘......”
说着说着老泪纵横起来,到底年纪大了,眼窝子这么浅。
田孜看不得他这个样子,粗声粗气地说:“行了行了,不进来就不进来,以后别送东西了,我不缺你这一口!”
顿一顿,发狠说:“我缺的时候你又不在,现在何苦做些亡羊补牢的无用功?!”
田存旺低头,用脚蹭着地:“振飞的事多亏了你朋友帮忙,不知道怎地这死小子就服他,说的话比圣旨还灵些。我们工作治病都是他帮忙安排的,要不然咱们田家早崩了,人不能没良心,就算你恨我,我还是要来谢谢你的。”
“哪个朋友?”
田孜后颈的汗毛一竖。
田存旺摇头:“我也没见过本人,他派了两个人帮忙安顿我们,也拒绝我们上门致谢,说有这精神不如关心关心自己的女儿,尽尽父亲的责任,孜孜啊,我真的很惭愧......”
“行了行了,你快走吧,我要休息了!”
田孜不想听他啰里吧嗦的忏悔,赶他走,又交待:“好好养你的病吧,不要老往这里跑!”
第二天就去商场买了两双斯凯奇的老人鞋,放在门卫那里,让他转交。
就这样,他们冰冻三尺的父女之情,居然歪打正着慢慢解封了,虽然来得这样迟,但也聊胜于无。
她不由地开始念何川的好,掐指一算,能摆平这摊破事,又愿意帮她的也只有他了。
何川那边并没有消息,可能觉得她正在和黄任智卿卿我如胶似漆,田孜踌躇着什么时候打个电话谢谢他,却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有一天,在电脑前忙碌的她突然收到了一个电话,对方语气焦急,劈头就问:“何川是不是在你那里?”
田孜立刻坐直了身体,说:“没有!”
又飞快地问:“他出什么事了?”
对方叹了口气,说:“是我,大陈,咱们打过照面的。何川最近喝酒喝成了胃穿孔,好容易才把他带到医院治疗,刚输了一天液就自己拔掉管子溜了,现在医院到处在找他。”
田孜不说话,电话里的呼吸却急促起来。
大陈说:“妹妹啊,你给他吃点苦头我也是赞成的,可别弄出人命来呀!算了算了,不和你说那么多了,我还得满世界找他去!唉,我也是摊上了,我不管他谁管?没爹没妈,孤魂野鬼似的一个人!”
田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电话挂上的,下一秒立刻从座位上弹起来,抓起包交代助理帮自己代办请假手续,她顿了顿,说:“请一周吧!”
小助理愣了愣,田孜是公司出名的工作狂,到现在为止没有休过一天假。
田孜看她惊讶的样子,补充了一句:“我得照顾病人。”
她打了个车,直奔何川的老宅而去,这是她所能想到的唯一的一个地方。
院门虚掩着,她心里一喜,果然在这里。
秋意微凉,院子里的树叶草藤由绿转黄,转红,斑斓可爱,她却顾不上驻足,一口气冲进屋里。
何川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脸色颓败疲倦,桌上有几个歪三倒四的空酒瓶。
田孜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作者的话:我发现自己是个经不住表扬的人,哈哈,再给大家更一章,那啥,明天就不要等了,明天坐火车。)
第63章 咱们结婚吧
田孜放下包,熟门熟路地到卫生间拧了一个热毛巾,不由分说地捂在何川脸上。
何川一惊,立刻弹跳起来,张嘴就想骂人,一看是她瞬间被定住了,一脸懵,像看到外星人一样。
下一秒就又直直躺下了,把毛巾往地上一扒拉,说:“谁让你来的?走!”
田孜不和他一般见识,默默地捡起毛巾,说:“收拾收拾,咱们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
何川发脾气:“我怎么着还轮不到你管!”
田孜并不生气,转身去卧室收拾了一个包出来,说:“车钥匙呢?我送你去!”
“说不去就不去,你烦不烦?!”
何川闭着眼睛,继续发小孩子脾气:“快走,我不想看见你!”
声音嘶哑,叫起来并没什么威力,像个被拔光牙的老虎。
田孜盯着他看,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他糟蹋起自己来一点都不手下留情。
她不由地蹲下,用手温柔地摸摸他的脸,不知道多久没有刮胡子了,扎手。
她说:“听话,啊!”
哄孩子的语调。
何川偏过头,声音小了下来,却透着怨怼和委屈:“您可千万别再折腾我了,这一冷一热地我心脏受不了。”
田孜起身,提高音量:“你要真不去我就销假了啊,公司那么忙,好不容易才请了一周假!”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还没有按亮屏幕,何川就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了。
他二话不说,扯了一件薄外套就往外面走,边走边说:“先说好,我可不吃医院的饭,猪食一样!”
“好,我做!”
田孜抿着嘴笑。
“医院阴气重,我晚上要人陪夜的!”
“陪!”
“走快点,磨磨蹭蹭,还不如一个病人!”
“来嘞!”
田孜小媳妇一样,听话地走快了两步。
生病的何川脾气不是一般地坏,一会儿嫌输液速度太慢,一会儿嫌护士扎针时手重了,一会儿嫌弃田孜聒噪,她出病房接电话时,他又扯着嗓子叫她的名字,唯恐她突然消失不见。
亏他住的是单人病房,可即便如此,没过两天所有的护士都知道这里有个难惹的主,换药时推推搡搡都不愿来。
那是一个晚上,何川还有半瓶的药水没有吊完,田孜坐在床前陪着。
碰巧公司有点棘手的事,她的微信一直没消停,刚回了几条,何川就不耐烦了,说:“走吧走吧,甭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我都替你难受!”
他以为她在和黄任智隔空传情打情骂俏。
田孜放下手机,有心想告诉他那一段已经掐断了,又觉得这个话说出口有暗搓搓求复合的意思,不免有些踌躇。
她和何川之间,实在太一言难尽了,杂乱无章,暗流汹涌,越心悸越不敢随意踏进同一条河流。
何川看她不说话,以为她默认,心中一阵烦躁,折身坐起来就要拔针。
田孜吓坏了,赶紧抓住他的手,轻声呵斥道:“再闹脾气我真走了!”
何川动作顿住了,飞快地看了她一眼,眼里的内容复杂且难以言喻。
田孜扶他躺下,把他输液的那个胳膊放平顺了,轻声说:“是公司的事,他们刚接手,弄不清楚。”
何川不答话,但整个人明显放松了。
田孜索性在他面前打了个电话,一项两项三项,交待得清楚又利索,挂掉时何川突然扯扯嘴角笑了,说:“你工作的时候真威风!”
“那也不及你何总威风!”
田孜笑盈盈地打趣他。
刚才滞涩的空气又开始流通了。
何川拍拍身边的空位,说:“忙一天了,躺一躺!”
“不好吧?”
田孜为难地看着被他占据得只剩窄窄一溜儿的病床,说:“护士会批评的。”
“甭废话!”
何川挪动了一下身体,其实就是意思意思,用眼神催促她。
田孜像是着了魔,鬼使神差般地躺了上去,居然刚刚好。
何川一伸胳膊,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亲密而契合。
身体远比人更诚实,那种久违而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又回来了,俩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喟叹了一声,一时之间谁都不想说话。
白晃晃的日光灯已经关了,只留了床头一盏夜灯,夜深人静,月隐虫眠,窗户半开着,凉凉的夜风一阵阵袭来,带着莫名的花香,也可能是田孜头发上的甜橙味,熟悉的让人忍不住落泪的味道。
何川凑到她额角吻了吻,声音温柔而酸楚:“乖,别再闹了好吗?”
田孜不说话,他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说:“我已经被折腾得半条命都没了!”
田孜一动不动,感受着他的心跳,咚咚咚咚,正坚定有节奏地击打着她的手掌。
她不禁把半张脸依偎过去,那是温热而坚实的胸膛,万千柔情争先恐后地在她心里滋生,此起彼伏。
过了三天何川就出院了,又是活蹦乱跳铁铮铮一条汉子,中间大陈他们来看他,受不得他小人得志贱嗖嗖的模样,背着田孜打趣他:“瞧你这点出息!”
何川咧着一嘴大白牙笑,像极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大陈不放心,说:“差不多就结婚吧,好一阵歹一阵的,整得我们也跟走钢索似地。”
何川得意洋洋:“还用你教?!”
又挠挠头:“这事急不得,别把她吓走了,容我好好策划策划。”
大陈忍不住对他刮目相看:“哎哟,长本事了,以前心眼儿全放生意上了,什么时候对女人这么耐烦过?”
田孜忙里忙外地帮何川收拾出院的东西,衣服饭盒水杯,一件件都妥帖地收到了包里,还不忘嘱咐:“最起码三个月内吃饭都得清淡,烟酒是一下都不能沾的,你傻笑什么?记住了!”
何川耍赖:“记住是记住了,可我自制力不行啊,需要人监督。”
他腆着脸凑近,说:“不如你好人帮到底,搬过来一起住?”
田孜横他一眼,他立刻怂了:“不搬过来也行,”
他话锋一转:“我搬到你那里去?”
顶着她的目光,他小声地地做最后的努力:“方便你照顾病人嘛!”
田孜噌一声拉上包的拉链,说:“你已经不是病人了,注意饮食就行了。”
何川没再提黄任智,田孜也没有问他出手帮田存旺的事情,有些事似乎不用说,一切都在不言中。
生活恢复了正常,天地之间似乎都骤然一亮,田孜觉得所有的事一夜之间都顺了。
父亲迟到的关爱,她与何川的解冻,越来越上手的工作,都让她心旷神怡,虽然是秋天,她却总是春风满面,每天忙得风风火火,甚至开始考虑看房。
她算了算,100 平房子的首付她这里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担心月供有压力,准备先看着,过年拿提成后多付一点,这样后面才会从容些。
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何川,不用说她都可以想象他的反应:买什么买?老何家还能没有你住的地方?
他向她提过结婚的事,当时把她惊着了,忍不住说:“你疯了,又往火坑里跳?!”
何川一讪,这是拿他之前的无心之语堵他呢,女人啊,就是爱记仇。
脸上又有些下不来,一上午都耷拉着脸,戒指他都准备好了,揣在胸口的口袋里烟头一样火烫。
好在田孜后来让他下台,说:“来日方长,急什么?”
眼波一闪,亦瞋亦娇。
何川心里痒痒的,得寸进尺:“那你得弥补我,今晚不许回去!”
田孜刚要开口,就被他一个虎扑压倒在身下,一顿揉搓,到后面俩人都大汗淋淋,气喘吁吁。
何川很得意,摸摸她汗湿的鬓角,说:“别挣扎了,你离不开我的,咱们都不小了,快点把事办了要个孩子,我喜欢儿子,女儿也不错,肯定像你!”
语气中充满了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