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会员书架
首页 > >锁深宅 > 《锁深宅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3

《锁深宅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3(1 / 2)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

二少奶奶咬牙狠道:“此间并无外人,你说这些个场面话来与谁知晓,夏荷,你去知会管家,就说这春凤在此处冲撞了我,又说了些不知检点的话语,张府里再容不得这样跋扈的下人,让他将这贱人拖出府去,卖去妓.院了事。”

春凤凄厉声起,“二少奶奶,我错了,二少奶奶,手下留情啊,春凤不该说这些不知轻重的话,二少奶奶,二少奶奶,您…您…,我…我怀了二爷的孩子了。”

此话一出,举座大惊,我偷眼去瞧身边的二爷,他似乎微微摇了摇头,我便心知肚明,这个春凤,这步棋,走错了。

二少奶奶却没出声,只听春凤翻来覆去念叨那几句,有了孩子,望二少奶奶网开一面,与二爷有了情谊,日后定会好好恪守本分,只求留在府中,好好将孩子养大。

待远处脚步声纷至沓来,才听得二少奶奶冷冷开口道:“春凤,今日算我发了善心,让你死个明白,我与大少奶奶,一直都无所出,张家的头一个孙子,我虽势在必得,但若是败在大少奶奶手中,好歹还算能忍受,但若是被你抢了去,我怕是要去跳河了。”

春凤怕是到了这会儿,才明白过来此间的厉害关系,二少奶奶帮她理完脉络,假山外竟一时静悄悄的,再无一丝言语,远处的脚步声终于到了近前,四下静得可怕,一时竟无人开口说话。

我又去瞧那二爷,他先前还算冷静的脸,此时也稍稍垮将下来,我在司徒府里三年多,司徒陌不曾纳过正妻,妾室之间的争斗,都是你来我往,没有谁比谁地位高些,我自然也没见识过如此压倒性的对决。

我只是有些不齿身边这男人,春凤勾没勾引他两说,可春凤肚子里的,到底是他的孩子,我瞧外面这情形,今日这事怕是不能善了。

果然,有个苍老的男声响起,“二少奶奶,有何吩咐。”

二少奶奶似在掂量轻重,半天才咬牙漏出一句,“把这骚蹄子拖去后院的废井里,沉了。”

春凤一声尖叫,已然语不成声,“二少奶奶,你敢。”

“我有何不敢,你便睁大了眼睛,瞧瞧我今日敢还是不敢。”

“我的卖身契不在你手里,你没有权利处置我二爷,我与你一同去见二爷,瞧瞧二爷怎么说。”

这春凤,到底还没完全失了理智,她这会儿若是捅出二爷方才正在此处与她私会,此刻又躲在假山后偷听偷瞧,只怕连这张二爷也不会帮她了。

外边有宣纸展开声,二少奶奶的声音含了些得意,“呶,瞧见了没?你的卖身契可是这张?你以为让二爷去问老爷要了来,你便高枕无忧了?那日瞧见你鬼鬼祟祟进了书房,我当日便问二爷要了过来,你当真以为,二爷会护着你这么个蝼蚁吗?”

“二爷不过是玩玩你罢了,你竟敢不知好歹,怀上孩子以此要挟,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下辈子投胎,需得好好记住了,连个妾室都算不上的鼠蚁烂命,也敢做那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

“管家,还不动手?”

一声声凄厉惨呼响彻这寂静夜晚,张府的宅子里却静悄悄无一人出来探究,惨呼声渐渐远去,是向着后院那块荒地的方向。

我于心不忍,想追出去阻止,一只手腕却被人紧紧抓住,“休得多管闲事。”

第63章

司徒在清晨的鸟鸣声中醒来, 时候尚早,他躺在床上,愣愣望向木格子的窗外。

冬天的云高, 风也清,他昨晚入睡很晚, 却又如此早便醒了过来, 总有什么事不对劲, 梗在心里,无法纾解。

浆糊般的脑子渐渐清醒, 心里那个洞又浮现出来,他想起来了,是苏婉柔不见了。

那三个字一旦浮现出来,心脏便好似痉挛了一般,一抽一抽地疼, 他以为过去了一日两夜, 他能稍稍好上一些,谁知,变本加厉, 越发的没着没落。

从前,他宿在书房里,宿在如意房里, 宿在秋红房里,再后来,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但还是宿在了新纳的如玉房里。

可不管他宿在哪里,他的心都是安定的,因为那个苏婉柔, 就在这个宅子里,在夕花斋里,在他眼皮子底下,只要他想见她,抬抬脚便能瞧见她。

他眼前浮现苏婉柔的模样,一张清丽小脸永远都是倔强自持,哪怕生病被关了起来,也是一副生死不惧的模样。

司徒陌恨得牙痒痒,不过是想磋磨磋磨你的性子罢了,为何要如此决绝,即便不想见我,可总还有个新唐啊。

想起新唐,司徒陌的心又抽得疼,苏婉柔,你为了离开我,连新唐都不要了吗?

你若是肯回来,我定不再像先前般对你,你若是染了风寒,我也不再关住你,亲自照顾你,日日与她待在一处,可好?

司徒陌望向房门,那木制的房门稳稳当当,分毫未动,他穿衣坐起,希望落空,他终究明白过来,那人,是不会自个回来了。

他从贴身的衣物里找出那封书信,又细细瞧了一遍,狗爬般的字迹让他笑了一瞬,却又很快收敛了,“苏婉柔”,他咬牙切切唤了一声,反反复复还是那句痛彻心扉的话语,“你究竟去了哪处?”

………………

朱祁钰登基后,于谦作为护国功臣,被委以了重任,朱祁镇在位时,他因着不肯跪拜及不愿带礼物给王振,多次被贬。

如今,朱祁镇被困瓦剌,王振被杀于土木堡,朱祁钰登基不满一年,朝中局势大乱后也需重新整顿,百废待兴,于谦只恨不能生出千只手来。

退朝后,于谦将司徒陌拉在身边,低声道:“你昨日休沐,不知朝中变化,一日之间,便得天翻地覆,你这会儿随我回府去,好好商量一番。”

司徒陌拱手跟在于谦身后,两人一路无话,轿子停在于府门外,司徒陌下轿后跟在于谦身后入府。

同来的还有吏部左侍郎何文渊。

吏部为六部之首,吏部尚书向来压制其他五部尚书,只是到了于谦这儿,兵部才翻身扬眉吐气,连吏部尚书都要瞧一瞧他的脸色。

只是这吏部尚书王直向来与于谦政见不合,今日何文渊与司徒陌一同被于谦叫至府上,释放的政治信号已然十分明显。

司徒陌与何文渊同为正三品官职,但司徒陌顶头上司是于谦,端无升迁可能,而何文渊眼下灼手可热,司徒陌自然将他让至于谦左侧手落座。

于谦瞧了眼司徒陌,后者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两只眼睛仿若失了焦距,不知在望向何处。

于谦重重咳了一声,“司徒大人,你昨日做甚去了?今日早朝我便见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新皇登基,羽翼未丰,尚能容下你这般不思其职,若是换了玄武年间或是永乐年间,怕是要惹了龙颜大怒。”

司徒陌惶恐站起,拱手躬身,行了三拜之礼,“于少保所言甚是,我日后定当谨言慎行,绝不敢再行差踏错。”

于谦点头道:“司徒大人请坐,如今局势千变万化,稍有不慎,便会沦为党争牺牲品,一人事小,若是牵连出了全局,怕是谁都无法担待。”

司徒陌拱手称是,于谦又转向何文渊,“何大人,太上皇的书信,可是被交给了王直王大人?”

何文渊拱手,“正是,太上皇宅心仁厚,在瓦剌如此恶劣的条件下,竟取得了看守的信任和倒戈,如今,也先对他,已形同弃子,就我所知,太上皇在信中已然言明,只需皇上派人去到瓦剌,便可顺利将太上皇接回。”

何文渊话音落下,于谦和司徒陌竟一时间无话可接,此番形势错综复杂,真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朝中形势虽然被于谦强势稳下,可朱祁镇的书信一到京城,朝中便猜测纷纷,留言如雪球般愈滚愈大,对朱祁钰的猜测和诋毁虽不敢在明面上进行,但坊间留言,却渐呈滔滔巨浪之势。

司徒陌见于谦不语,便主动开口分析局势,“金公公势大,却一向中立,他在太上皇身边多年,深得太上皇信任,可皇上登基后,他却又尽心伺候皇上,步步稳重,从无把柄漏出,去年当朝打死马顺之流,群情激奋,几乎失控,也是金公公从中斡旋,锦衣卫这才没有出手,最终稳住了局势。”

于谦点头道:“正是如此,此人居与后宫,是皇上随身伺候之人,若是能争取到此人,皇上便可高枕无忧。”

何文渊亦附和道:“确是如此。”

司徒陌又道:“除了后宫,朝中局势也是多般变化,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还有一众大臣,在土木堡大战中死伤殆尽,如今几个要紧职位,都是提拔的新人,这些人里,真正效忠于新皇的,只怕还得细细观察。”

于谦点头,司徒陌又道:“何大人,那封书信,您可曾瞧见内容?”

何文渊摇头道:“不曾瞧见,王大人收拾得妥帖,今日早朝前,已由金公公呈给了皇上。”

三人面面相觑,心中都十分明白,这封书信,便像一道滚油,注入本已沸腾的热锅,只怕转手间,局势大变。

对于谦和司徒陌这帮新皇派来说,与其说他们保新皇,倒不如说他们保江山社稷,谁坐在那张龙椅上都可以,只要江山不倒,社稷安稳,他们便心甘情愿为龙椅上的人卖命。

眼下若是将旧皇迎回,新皇如何自处,怕是又有一番权利交迭,群臣卷入内乱,可朝廷刚刚经历两场恶战,内库空虚,兵力不足,若是被也先杀个回马枪,只怕又要去悬崖边上走上一回。

三人当下议定,绝不可接回太上皇,若是明日皇上早朝问起,便由于少保出面,力排众议,将此事压下。

三人又将朝渊出面拉拢,于谦上京赴任前一向瞧不起结党,他曾经暗暗许下誓言,绝不参与党争,也绝不党同伐异,可真正入了最高政局,才颓然发现,不是他想不想,或是愿不愿,局势所迫,一切都是身不由己罢了。

何文渊先告辞离去,司徒陌却有些磨蹭,于谦年长他二十余岁,如何瞧不出他有话要说。

“于少保,司徒陌有一事相求。”

于谦道:“但说无妨。”

司徒陌还是踌躇,半饷才言道:“我有一名妾室,前些日子不知何事,自行离去,我多番打听,得知她应是去了钱塘府投奔故交,我本想…本想…”

于谦又道:“司徒大人,但说无妨。”

司徒陌心一横,道:“我想去一趟钱塘府,将她寻回,快则十日,慢则半月,一定回来。”

纵然于谦见多识广,历经人间百事,却还是被司徒陌惊到,他神色严厉,几乎是呵斥道:“司徒大人,你怎能如此作为?你明知新皇刚刚即位,朝廷局势风云诡谲,新皇不同旧皇,旧皇由先皇帝悉心教养,自小便是按着皇帝的规格一日日培养长大,是以登基之后,事事顺手,身边一帮辅佐大臣,又都忠心耿耿。”

“新皇不曾受过皇帝教养,如今是步步惊心,步步维坚,他的每一步,都不能缺了我们在下面的托扶和效忠,这般情形,你竟要为了一个女子离开京城?”

“司徒大人,你真是色令智昏,你教我说你什么是好?”

司徒陌低头不语,于谦想起自己早逝的爱妻,又有些不忍,劝慰道:“大丈夫志向高远,何患无妻呢?”

司徒陌抬头道:“于少保,我知错了,待这边局势稳住了,我再去钱塘府一趟,寻回她。”

说完又道:“少保,您在钱塘府出生长大,在那边定有不少熟人,是否可以帮司徒陌先行寻一寻那人?”

于谦叹气,“她叫什么名字,岁数几何,你这便告诉与我,我找人帮你寻访起来。”

司徒陌道:“她叫苏婉柔,二十一岁,北京人氏,我明日作一副她的画像送来,麻烦于少保了。”

第64章

如此一尸两命的骇人之事, 终究还是发生了,而始作俑者,竟然老神在在地站在我身边, 毫无一丝悲怜亦或是动容。

生活在古代的女子,那些出生低贱的女子, 真是如蝼蚁一般卑微, 连自己的命都操控在别人手中。

最后一声惨呼之后, 一切重归平静,我再没多瞧张二爷一眼, 径直寻着路回了丫鬟房里。

昨日见过的几个丫鬟都在,独独不见了那名神色倨傲的,我渐渐明白过来,惊讶中却也觉得,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几个丫鬟正在窃窃私语, 见我进来一时也收不住, 拉着我问道:“姐姐这是从何处来?”

我自然不敢多出言语,只道:“刚从外边与小姐一同回府。”

几个丫鬟叽叽喳喳,这是被刺激到了极处, 停不下来,“春凤被二少奶奶扔去井里了。”

我不知该作何表情,又听她们告知与我, “姐姐,后院那口废井,莫说晚间时候, 就是大白天,正午时分,也去不得。”

我问道:“怎么了?”

“这张府里头, 一有什么触犯家法非死不可的下人,就往那井里扔,我们听那些年长的老嬷嬷说,那口废井再扔下去,死尸都快填到井口了。”

第二日,天将将透出一丝丝曙光,我便拉着月娘去了卖鱼桥。

我们在早餐铺子吃了一碗咸豆花,两根油条,候着时辰差不多,就去敲了昨日瞧中那院子的院门。

院子主人出来时,还惺忪着一双睡眼,看见是我与月娘,自然心领神会,“想好了?”

我点头道:“想好了,银子今日便可以给你,但我今日便要拿到房契和地契,明日便要搬进来住。”

那个张府,我是真住不下去了,如果可以,我今日便想搬进这里,再不去想那一张张端正贤淑的脸孔后面,包藏着是怎样的狼子祸心。

…………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