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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深宅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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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司徒陌冷淡开口道:“你若是打定了主意,我自然不会拦你,你好自为之。”

说完挑起帘子准备离开,可顿了会儿,又回头来瞧我,“婉儿,陪我出去吃酒可好?”

我想,这怕是司徒陌最大的容忍和让步了吧,我不是傻子,不会瞧不出来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留出余地,他慢慢吞吞地穿衣也好,负气离开又折回也罢,终不过是在等我一句主动开口的道歉罢了。

我念书的时候就不是执拗的性子,平常与同学闹了矛盾,与父母起了争执,我总是那个愿意先低头的人,比起看不见摸不着的面子,感情珍贵不知道多少。

可在司徒陌这儿,道理就没这么简单好讲,他是在逼我,他用了百般手法,给了甜枣也好,挥起大棒也罢,终不过是要逼我心甘情愿地低下头,接受我只是他附属品中的一个,这样的事实罢了。

他这是要撸平我的棱角,他这三百杀威棍,不是一块儿落下,而是今日一棒,明日一棒,不夺人性命,却是温水煮青蛙,终有一日要将我降服。

他不是看不穿,他是看太穿,他挑了帘子回来,不想却看见如玉趴在地上,他便借了如玉来敲打我,谁知我这脱缰的野马,软硬不吃,梗了脖子就是不肯讨饶,甚至连句辩解的话都不愿多说,他怕是最后,终是束手无策了吧。

他却不知,如果真如他所愿,将我收服成如玉那般唯唯诺诺的样子,那我终不过,是芸芸众生里一张普通面孔罢了。

我自然不去理会他莫名其妙突然而来的求和信号,我又去算那日子,一日、两日、三日……怎么还有七日,算了这许久,怎么还有七日?

如玉被丫鬟搀扶着离开,她是吃那杀威棒的,柳红将地上收拾干净,茶几上的茶杯如数撤了出去,司徒陌站着不动,他就是这样的死性子,好好的话不会说,只会说反话,只会沉默,只会僵持。

我又去喝茶,我忽然想,如果我跟司徒陌都是现代人,我嫁了给他,他这般执拗傲气,这般言不由衷,我会不会愿意迁就他。

我想了许久,终是得出了结论,如果他只有我,不管是身还是心,如果都是我一个人的,我自然是会迁就他的。

我饮下最后一口茶,这厮竟然还站着等我回话,我狠下心又狠不下心,前世的冤孽,今生来偿。

“三爷自去吃酒便好,我一个妇道人家,白日饮酒,成何体统。”

司徒陌自来接我的话,从鼻腔里冷哼出声,“你也知道体统二字?”

我毫不相让,“我的体统包罗万象,却独独不含与你的其她小妾虚与委蛇。”

司徒陌走到我身边坐下,“婉儿,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对你已多番忍让,你该见好就收。”

我一只手被他拉去怀里,我挣脱出来,“三爷,你让我静上几日可好?若是我想通了,自会主动去寻你,这些日子,你别再来了,让我好生静静。”

作者有话要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出自白居易的《长恨歌》。

第53章

都说女子爱说反话, 想要却爱说成不要,我却嗤之以鼻,我是真正想过几日安静日子。

司徒陌这次真是被我气得不轻, 平时下朝总会先来瞧一眼新唐,可自从三日前, 我与他闹得不欢而散后, 他是铁了心不再踏足夕花斋。

我便有了充裕的时间收拾行李。

衣服自然是带得越少越好, 包袱大了平白惹人注意。

明朝仿了元朝的货币制度,我每月从管家那里领月银的时候, 偶尔也会领得几张银票。

好在我大学学得是金融专业,明朝不以金本位为基础,滥印银票,导致最后大量银票无法勾兑,许多大富之家都败落在手中的巨额银票里, 是我曾经学过论述通货膨胀的经典案例。

我将手中的银票如数归到一处, 又将身上的碎银子和零散铜钱折合在一块儿,凑了个整数,让管家给我换两个金元宝。

管家面露难色, “金元宝是朝廷监管之物,每个金元宝都有专门的印记,不许家中私藏, 必须拿了存去库房,再持回一张等面额的银票,家中银票都在三爷手中, 姨娘若想换张整数,可自去找三爷。”

我自然不会去,一来暴露自己, 二来换来也没多大用处,到时候去银铺换钱,还会露出踪迹,银票对我来说,真是废纸一张。

我便又重新回了夕花斋,把司徒陌送我的几样首饰一块儿揣在兜里,跟管家说了声,就着先前的借口,说是去街上的银铺碰碰运气。

司徒陌不在家中,管家有些忌惮我,最后还是松了口让我出去。

我没立刻去找月娘,在街上找了家当铺,先把首饰当了几两银子,又找了家银铺,果然同管家说法一样,金元宝是管制之物,寻常百姓换不到手中。

我便取了个折中法子,换了几根银条,又换了一把碎银子,铜钱我没要,分量重又占地方,如此这般那般一番折腾,总算是将手中的银票悉数换了出去,首饰也换成了银两。

出来的时候,天色尚早,我瞧着日头还在正当空挂着,便凭着记忆,寻去了月娘的宅子。

月娘的夫君生前也是个五品小官,宅子不大,三进的院子,比起司徒府自然是相形见绌,但若是与寻常百姓相比,却也算是个富贾之家了。

我上前扣门,一个垂垂老朽前来开门,我行礼问道:“月娘可在家中?”

老者耳背,一双浑浊双眼无神四望后,才微微摇头开口,一口牙齿几乎脱落干净,两颊腮肉凹陷,“来找我家夫人吗?夫人在家,请进来吧?”

我随着老者往里走,月娘听到声音,已然迎了出来,“暖暖,我就知道是你,树倒猢狲散,除了你,也不会再有旁人了。”

我笑了笑,不去接她的话,只是问道:“你都安排妥当了吗?”

说完侧头瞧了眼老者,意思再明白不过。

月娘挽着我的手,将我让进里屋,“暖暖放心,下人都遣散干净了,这个老人家,跟了我夫家一辈子,无儿无女无亲戚,实在无处可去,我给了他足够的银两,让他留在这里帮我看护院子。”

我点点头,“如此也好”,说完又去算日子,我早已得了癔症,不论做什么,但凡勾起一点心思,便要去算还剩下几日。

月娘虽然年纪不大,但到底历过了生死,她瞧着我神色不明,心下了然,“暖暖,舍不得孩子还是舍不得郎君?”

“自然是舍不得孩子,新唐还未满两周岁,便要失了娘亲的庇护,我是个自私的母亲。”

月娘叹气,“现下后悔还来得及。”

我摇头,心意已决,“新唐没了我,还有奶娘和柳红,再不济,司徒陌总是他亲生的爹,不至于害了他,而我,若是再在那个院子呆下去,不死也得疯。”

月娘点头道:“你既然已经想明白,我便不再啰嗦,后日早晨,鸡鸣卯时,我在正阳门向西百步处等你。”

月娘说完,偏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只等你半个时辰,若过了时辰你没来,我便当做你反悔了,舍不下家里父子二人,这是人伦纲常,并没什么,我独自上路,定然不会怨你。”

我将月娘两只手牢牢握在手里,“我打定得主意,从来不会后悔,月娘,后日卯时,你定要等我。”

我与她二人又扯了些别的不相干的话,前路未卜,我没有离开过这北京城门,不知外面世界,是吉还是凶,心下总是忐忑,问了月娘一些江南的韵致,又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月娘反手抓住我的手腕,“暖暖,我知你心中切切,你放心,我父亲好歹有些门路,等到了钱塘府,你在城里置办一间小院子,瞧瞧能做些什么维持生计,后面的事,后面再做打算。”

我点头称是,月娘一直将我送出府来,我与她挥手道别,互道珍重,真是说不尽的千言万语,道不尽的离愁别绪。

等回了府才发现出了大事,我在外面耽搁得太久,司徒陌已然回到府中。

或许是心有灵犀,又或许是第六感作祟,已经三日未曾登门的司徒陌,一回府就来了夕花斋。

瞧了会儿新唐,便去问柳红我在何处,柳红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司徒陌何等聪明,立时便知道我偷溜了出去。

我未吃晚饭,又不能再去小厨房用膳,踏进院门第一件事,便是去唤柳红。

“柳红柳红,快快去后厨房看看,还有没有裹腹的吃食,饿煞我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我这才觉出些不对劲来,反身把院门关上,几步走到房门口,往里探了探身子。

与司徒陌几乎撞了个正着。

这厮向来压得住性子,只是睨着眼睛瞧我,并不开口。

我早学了乖,他不出声,我自然也不说话,我侧着身子往里走,谁知这厮极坏,朝我抬脚的方向挪了挪身子,把我的路给堵得死死的。

我条件反射般又往另外一侧挪,这贼人果然又移了过来,我左右试探了几次,心下明了,今日怕是没那么好收场了。

我闭眼冷静了会儿,默念了十来遍,“我后天就走啦,我后天就走啦”,这才睁开眼,一脸假笑,福下身子,“三爷有礼了。”

司徒陌冷哼了声,“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

司徒陌何等人精,诓管家的话如何能诓得住他,我心下一横,破罐子破摔,“眼瞧着就要立春,我春天的轻薄单衣都有些破旧了,你这些月份给我的月银多了些,我想着去街上买些绸缎,多做几件衬眼又应季的衣衫,好穿着讨你欢心。”

司徒陌听完,一张脸憋得五颜六色,煞是好看,“苏婉柔,这话真不像从你口中出来得。”

我暗暗咬牙,跺着脚去挽司徒陌的胳膊,“你三日没来,想死奴家了。”

下一刻便被人腾空抱起,我惊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莫要摔了。”

司徒陌把头埋进我的脖颈,吸气嗅闻,“摔不了,便是摔了我自个,也不会摔了我的婉儿。”

第54章

第二日我腰酸背痛, 精力不济,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醒来。

身边已经没人, 司徒陌不知何时离开。

想起昨晚他在我耳边厮磨,时时低唤我的名字, 情乱情迷之时, 我搂住他的脖子告诉他, “官人,我小名叫做暖暖, 这辈子活不明白的,下辈子我们还有机会。”

彼时司徒陌正沉在欲.海里,声音哑忍,他是为了给我欢愉,这才熬着自己, 我心下都明白, 但是我们的路,确实走不下去了。

心思百转千回,却听身上人说道:“哪有什么下辈子, 婉儿,这辈子好好跟着我,为我生儿育女, 我定会好好待你。”

我亲了亲他,换来他的温柔回视,眼波流转, 我们陷在彼此的汪洋里,一时竟挣不脱身。

又听他说道:“你把脾气收敛收敛,对着别人可以赌气放狠, 可是我这儿,莫再说些气话,你好生听话,我自然不会再说累你伤心的言语。”

我苦笑,这是为三日前我们互捅刀子伤害彼此的事情铺个和解的台阶吗?

“三爷说得,我自然理会的。”

额头被他轻轻揉了又揉,我仿佛有一瞬间的错觉,我是他爱如珍宝的掌心宠,我沉在被人呵护的温柔情绪里,又听他说道:“这么乖,夫君今夜便让你好好舒坦一次。”

第二日我便下不来床,直睡了个昏天暗地,醒来下得床去,两条腿还是哆嗦着打颤,我稳了身子,去厨房觅食,冤家路窄,竟与如意撞了个正着。

如意冷眼瞧我,满脸的不屑一顾,她已走火入魔,久久怀不上身子,再加上如玉的进府,有些事情,一旦打了死结,人便容易转进那牛角尖里去。

“听说三爷昨日歇在了姐姐房中,想来姐姐伺候三爷辛苦,这日头都高高悬到了头顶,姐姐这才惫懒起床,妹妹都要替姐姐脸红一回了。”

我厌恶如意将闺房隐秘这样摊在人前,我甚至有不好的联想,她与秋红,该不会还私下切磋,如何伺候司徒陌吧。

如此一想,昨日晚间与司徒陌一夜的温柔小意瞬时烟消云散。

眼前的如意更是惹人厌烦到了极处,我恶趣味上头,想着明日便要离开,索性由着性子,给她些苦头尝尝。

“如意妹妹真是七窍玲珑心,可惜妹妹还是猜错了,我没伺候三爷,是三爷伺候了我一晚,妹妹若是不服气,今晚也让三爷好生伺候你一回。”

如意对我的说辞没半分相信,“你这是白日里做梦,梦糊涂了吧?改天我让三爷帮你摆场法事,驱驱心魔。”

我拿了碗黑米粥,又捡了一笼烧麦,装在一只竹篮子里,半刻也不想多呆,转身便走。

行出百米,还听见如意在身后“咯咯”娇笑,声音越发地疯魔。

我回到夕花斋,将黑米粥和烧麦吞入腹中,又哄着新唐玩了会儿,新唐已经开始蹒跚学步,冬日里的行头多,吃重,奶娘说了,等开了春,换上轻便的褂子,新唐便能撒丫子乱跑了。

我听一回,便湿一回眼眶,我是看不着了,更甚者,或许,我们母子缘浅,今生都不再有机会相逢了。

我想起初来时写下的句子,“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我是真得要将这一切抛下了。

景泰元年正月十八,我出门前最后看了一眼黄历,宜出行,忌嫁娶,老天爷最后还是眷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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