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恨生》TXT全集下载_1(1 / 2)
文案:
相思相恋日,愿别有恨生
原创小说 - BL - 中篇 - 连载
现代 - 三观不正 - 狗血 - 强强
骨科
————相思相恋日,愿别有恨生
掌控欲极强政客攻 x 抖S情报专家受
郁子耀 x 郁彗
骨科,年上,狗血,追妻火葬场,HE~
第1章
春寒料峭。
北京X安部治下特别行动部门,九科的灰白色四层小楼前院。
一台经过加护改装的特警用面包车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
加强防弹的后厢门左右开启,车上两名身穿防爆警服的公安特警一前一后从后厢内跳下车,当中一人一手端着冲锋枪,往楼门内快速望了一眼,随即转过身朝着车里一招手,沉声喝道:“押他下来!”
头上蒙着黑布,手脚均戴有电子铐的犯人被从车厢内押解下来。
经受过全面系统训练以及多种审查的SWAT特战警员个个全副武装,手持枪械,一丝不苟地严密押守着一小时前他们受命从青城监狱押送过来的这名外籍政X犯。
“报告队长。”特警队员立定转身,声嗓不低的朝队长叫问:“犯人已押到!请示,我去找九科人员出来进行交接!”
小队队长还不及回话,只听灰白小楼的楼洞前,那扇乍看上去有些显得突兀的锃亮感应门‘嘀’地一声由楼门内清脆解锁,两扇钢化玻璃缓缓洞开,随着脚步声不紧不赶溜达出来的,是一名穿着白色长褂,表情吊儿郎当的年轻眼镜男。
特警队长即刻立正站好,低声对身边站出队的那名队员指示道:“归队,注意纪律。”
队员迅速归位,前后左右地把守住四肢被束,眼不能见口不能言的罪犯。
头戴头盔的特警队小队长上前数步,正步驻足在与眼镜男相距不到一米的一块灰砖上,小队长声音洪亮地报出了小队的到达时间,特警队所接到的任务内容,并罪犯的姓名、性别,年龄一块儿,请九科人员验收无误后交接。
眼镜男双手插兜,一边慢悠悠地点着头道‘辛苦’,一边飘飘忽忽地从小队长身边走了过去。
有特警队员随即为他让了路出来,他倒不客气,手伸出去拍了拍一名警员的肩,边打哈欠边说,“劳驾哥们儿,手脚铐子给解开。”
警员马上回他:“这是重犯!”
“我知道啊,”眼镜男说着便抽掉了套在犯人头上的黑布套,搁在手里随便攒了两下,接着往回他话的那名警员怀里一抛,不以为然地嘟囔,“这不废话么,不是重犯,谁往这儿送。”
警员只能向队长求询。
许是想起特警队在出警前,局里领导私下里对他的警告,他很清楚,在九科这块不受体制内任何规则所钳制的‘法外之地’上,除了遵从,他和他的队员没有别的选择。
警员于是给犯人卸了铐。
眼镜男也无他话,很随意地勾着犯人的肩,抬脚就把人往楼里带。
他大咧咧地背身跟特警们说‘不送’,转头开始自来熟般神神叨叨地嘱咐起那名罪犯来。
“……兄弟你听我一句劝,一会儿进去了别闹哈,郁副今儿心情可不好,你说说你也是倒霉,怎么就赶上他值班这一半天的送你来呢?行了,心里有点数就得了,进去了可就帮不了你了,自己个儿乖着点儿啊,问你什么就说什么,你要是今天跟郁副尥蹶子,我怕你可是真活着走不出来了。”加密门锁在二人身后落严,眼镜男带着一脸懵比的重刑犯顺着走廊七拐八拐,最后在廊底的一条南北向通道前略停了停。
犯人眨眼看他,说不出话,嘴上还贴着一层严严实实的胶布。
眼镜男伸手给他揭了,罪犯刚要张嘴,突然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从北面通道内不知哪间屋子里猝不及防地钻进了他的耳朵。
那声响简直刺人耳膜,剜心剥皮也不过如此了,竟然能让一个人撕裂了喉咙似的发出这种惨叫?
重刑犯听得直打激灵,他是道上混上来的,然而这般凄惨的嘶叫,却是他这种人都不曾听到过的。
眼镜男不以为然地搂着他继续向前,重刑犯的脚下已然不明所以地沉了起来。
没走几步,他便停在了一扇虚掩的防爆密闭门前。
眼镜男搂着他肩膀,把他往门里轻轻那么一推。
“good luck。”
这是犯人站在审讯室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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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钟后,二号审讯室外的警示灯灭了下来。
取而代之闪起的是总通讯室内呼叫医务人员的急救服务灯。
指挥室防火门外的过道上乱了一阵,有值班医生的问话声,担架床叮叮当当推过去时的碰撞声,九科唯一一名护士小姐姐匆忙忙地跑过指挥室大门,摇摇晃晃地往身上套白大褂,相当利索地盘起头发,又相当一头雾水地扬声问:“不是送进去两个吗?怎么要三副担架呢?这难道还有买二送一吗?!”
指挥室里的药剂师眼镜男和九科特别行动处的实习女记录员方柒不约而同地都抬起了头,两个人隔着张桌,面面相觑了几秒。
药剂师反应更快一筹,大手一挥方柒的电脑桌,指着上面一摞新买的八卦杂志挤眼道:“拿过来拿过来,快快快!一会儿就说我一直跟你在这儿看杂志聊天呢,可千万别说那第三个犯人是我送进去的!”
方柒一脸嫌弃地拿了杂志走过来,一撇嘴说了句,“您可真够缺德的孔哥,郁副两宿没睡了,你还让他加班……”
孔理不搭他茬,紧着招手让她麻利点:“这叫加班么,你见过郁副加四十分钟的班啊?他那回加班不是四十八小时起了,你个丫头片子不懂行,政X局想压X安部你知道不知道,什么特么外籍重刑犯,这就是个烫手山芋,他们巴不得给送九科来。”
方柒递杂志给他,被孔理拽得脚下险些绊了一跤。
她不满地顶嘴道:“那你还往郁副屋里送,你这不是连累他吗?”
质疑起对上司的忠心可就让孔理不乐意了,孔理把杂志摊开了一拍桌,煞有介事地对方柒掰扯起来:“我说丫头,你第一天跟郁副啊,他最看重军功你难道不知道?别人都审不了的人他能审,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我是怕他发现我用他专线调动特警……”
“——什么特警。”
怕什么来什么,孔理这头话还没说清楚,指挥室大门吱呀一响,声随人至,方柒一扭头,就见九科郁彗郁副科长,冷峻神色走进了总指挥室。
一连超过四十个小时的连续刑讯,然而在郁副科长的脸上,竟是看不到一点熬夜过后的困顿感。
只不外是有些许苍白而已。
方柒望着比自己还小一年的年轻上司缓步朝她走了过来,不经意间,便看得出神了些。
国安五大部第一美貌。
郁彗郁二少长着一张比他刑讯犯人的手段还精绝的美丽脸孔。
“郁,郁副。”方柒磕磕巴巴地打招呼。
孔理不敢看他,翻着手里烫手似的八卦周刊,随便寻了一页看着眼熟的页首蓝体大字,脑筋一转,指着那页就叫方柒来看。
“小芳你来你来,看看这是不是你追的那个小明星,深夜搭千万豪车共入豪宅,这别是搭上哪个富婆了吧?”
姑娘家容易叫人调动情绪,方柒低了低头,顺着孔理给他指过去的那页定睛一看。
顿时就是一声哀怨惊呼。
孔理吓了一跳,腿后的椅子都跟着他一齐退了半步,他张着嘴看着方柒痛苦的样子,嘴巴一抽一抽地,相当惊讶。
“不是吧,你真追这男的啊?他谁啊,唱歌的还是演戏的?”
方柒这情绪来的倒快,哀哀戚戚地举着杂志伤心:“这是我男神孔哥,他演的战争片去年刚拿了奖,他不缺钱啊,他跟哪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共入豪宅了……”
这两人闹得嘈杂,郁彗穿了外套要回家,路过二人身边时,略顿了顿,声音平疏而淡地从方柒身后传了过来。
“拿来我看看。”郁彗站住了脚。
方柒只顾着伤心,抽抽啼啼地抱了杂志转身,满脸沮丧地把印着照片的大特写拿给郁彗看。
“郁副您看,就是他。”
杂志上那位男演员的相貌照的非常清晰,虽是夜里,却依然看得清他含笑盈盈,一手拉开车门,正要向车里坐进去。
而驾驶位上的人却完全看不清长相,像被打了一层不容易被人分辨出来的蒙雾马赛克,再如何看也看不到一点轮廓。
“郁副您说,他真是搭上了哪个富婆还是白富美,在跟人家谈恋爱约会了吗?”
郁彗静静地看着那张照片沉默片刻。
“不是,”随后他道,“他没有在和女人约会。”
方柒听完眼睛都亮了,忙追问:“真的吗郁副?!您怎么看出来的?您从哪里看出来的啊?”
郁彗很淡地苍白一笑,并未回答。
是啊,他从哪里看出来的呢?
或许是因为,照片上那辆车全北京城只有一辆。
而拥有他的人姓郁,是他的亲生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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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归宅时天色还早。
郁家大宅的宅院内静若无人。
郁彗把他那辆不点眼的白色MINI停进了车库,熄火下车。半地下式的私人车库里一横排停着七八台擦得光亮的进口车,他拿着钥匙朝车库外面走,不经意地转头一望,车库里空着的某个车位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浮土,随着院外忽而吹入的一股风,郁彗闭上眼睛转回头,沉沉静静地走了出去。
郁宅的佣人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于是出门来迎。女佣推开大门的一瞬见郁彗定在台阶下,一声‘二少’未及叫出口,就听见郁彗有些沙哑的声音,低头看着门廊下一株颓败的蝴蝶兰,问她:“这花,什么时候搬到外面来了。”
“前些天先生让搬的,”女佣手里提着个物件,错开手来顶着大门,屋外起了风,一卷一卷地朝门里灌,“二少进屋吧,外头起风了,您穿得不暖和,小心着风!”
郁彗站在风口上,最后看了一眼那株他养了五年的兰花。他抬脚迈上门阶,移开了视线,淡淡对佣人说:“拿出去扔了吧。”
进了屋,郁彗换鞋上楼,管家闻讯,匆匆锁了库房门上来回话。
郁彗在二楼南面的茶室里等了他一会儿,管家上来时,茶台上现成备好的点心盒子动都未动,郁彗拿玻璃杯倒了热水,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略显冷清地喝。
老管家看在眼里心里泛酸,走过去替他续了一盏晌午就文火熬上的红枣汤,又打开点心盒的盖子。
“二少吃一口吧,厨房马上开火了,晚上有新鲜送过来的羊肉,我让他们炖了汤给您……”
“没事,我不饿,小哲怎么样?”
管家只得又将食盒盖了回去,道:“三少很好,治疗所的医生回过话了,说三少现在也愿意学着说话了,服药吃饭都好着呢,您放心。”
郁彗垂着眼一阵默然,良久才将手中喝空的玻璃杯放回桌上。
“我知道了。”他点点头,起身来,迎面一眼能看到头的就是郁宅房门紧闭的那间主卧。
郁彗的声音里带着些黯淡,灯光下映得皮肤近无血色的白:“晚饭你们吃,不用叫我,我去睡会儿。”
眼见他一身单薄地走回房,管家端着那碗没被动过的红枣汤回身望去,恻然间一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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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彗的睡眠一直都不太好,九科工作强度大,保密性极强,任务派下来,真正能派上场的情报员少之又少,一只手基本就能数过来了。
九科郁副科长则是这少之又少中仅有的领导者。
凌晨三点,郁彗一身寒意的从浑噩梦境里惊醒过来,他下意识去摸身旁枕席,只摸到一手冰凉。
睡衣领口上被冷汗浸湿了,郁彗掀起被子下床,脚一沾地,胸口处揪心一般的窒痛感涌了上来,差点令他又跌回床上。
他俯身扶着床铺,小心翼翼地垂着头呼吸,身体在经年累月的劳损中已然透支得过了头,五大部里,X安九科功绩卓著,然而却没人知道,这里面又有多少,是郁彗用半条命的心力换取来的。
绞痛感让他唇色都显然发白,久久不能平复,忍痛按着心口摇摇欲坠地走到窗边角柜去拿止痛药,一道微弱白光却从窗帘缝隙里蓦然直射进来。
他一把掀开窗帘向院子里看去。
院子里漆黑一片,万籁俱寂。
什么也没有。
只是他看错。
吞下药片,他干脆拉开窗帘,打开了窗。
就着凉夜。
坐在他房间的落地窗下,靠着玻璃,背倚深暮,用心尖上那一点点温度与无尽长夜静静地做着抵抗。
因为心存期望,所以仍然会在这样一个深夜里,一个人默默的等。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这样一个角落里,不被理解和接受的,带着一丝固执的等。
仿佛这一等,便是要等到天荒地老。
可是又怎么会真的有天荒地老。
自欺欺人罢了。
他知道的。
他一直知道的。
他只是在等一个永远都等不到的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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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等着昏昏沉沉竟然就睡了过去,再睁眼,天都已大亮。
心口还有些隐隐抽痛,他爬起来找药吃,空腹又吞下了几片止痛剂,换下昨夜汗湿过的睡衣顺手丢进了洗手间门后的衣篓。
放很热的洗澡水冲了很久,冰凉的皮肤上终于又恢复了一点体温。
郁彗穿戴整齐,用随身的旅行袋装了一些换洗衣物,揣上手机走下楼的时候,时间正好刚过午间十二点。
因为不知道主人几点下楼,厨房只能准备好了食材,等叫了再开火下锅。
但管家让厨娘事先炖好了一盅皂角米煨血燕。
郁彗下楼来拿他昨天放在鱼缸边上的车钥匙,随即有佣人从小厅里走了出来,问他是不是现在开饭。他把金属钥匙环穿在食指上,捻起手边一小撮鱼食,投进鱼缸中。
他看着那一池颜色艳丽的热带鱼,问佣人:“他这两天回来吗?”
明净的鱼缸玻璃上映出一张画一样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