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有娇娇》TXT全集下载_8(1 / 2)
一回生,两回熟,加之这次又只是寻常的召见,宋伊宁倒是不似第一回入宫那般紧张了。
等到了皇后宫中,她先是看到进门转角博古架上摆着的的白瓷观音像,这件贺礼代表南宁侯府所献,宋伊宁一眼便注意到了。
而皇后娘娘显然等候多时了,她今日装扮比上次还要随意,见宋伊宁进门,放下已经喝了半盏的茶杯,笑着从塌上起身。“阿宁来了。”
若不知皇后曾出手加害过云贵妃,宋伊宁真的会以为皇后真如她此时表现出来的这番端庄而又温柔,从而放下全部心防。
但越是知道皇后并不如表面这般和善,宋伊宁看着对她笑的一派亲和的皇后,不知怎的,总觉得心里一角的警惕感越来越强。
不过她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就像是第二次见皇后该有的态度一番,恭敬有度,并对皇后过度的亲善而表现得受宠若惊。
等寒暄地差不多,皇后让人续上茶,端起来浅浅呡了口,润了下嘴唇后道:“听说你正打算办一场承爵宴来宴请宾客?”
“臣妇想着府中新丧尚未过去,也不宜大办,就随意些,简略些。只是臣妇资历浅薄,也没办宴的印象,想着尽力做到不至于出糗罢了。”
“你如今对府中事宜倒是尽心,这很好。”
宋伊宁正想说不过分内之时,便听皇后放下了茶盏,抬头看着下首坐着的她,笑着道:“能一心为侯府好,说明你已经知道如何做侯爵府邸的女主人了,不像以前那般任性。所以末承子嗣上的事,你也上心着些,若再不能调理好身子……罢了,这都是你们两夫妻之间的事,本宫到底已经外嫁,虽是你们长辈,但也不好插手太多。”
皇后的欲言又止,让宋伊宁品出话中不对劲来,“敢问娘娘,何为调理好身子?”
“你们成婚已有四年,却尚未有子嗣,原先你找遍京中名医,却一直没能将身子调理得当,这次又遭了这遭事,诶……”
宋伊宁也曾想过,自己同楚末承成婚已有四年,这般恩爱,却并未有子,本以为是缘分未到,未曾竟是自己身体有亏损,不能生育。
一时间,宋伊宁有些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才好。只能尽量低着头,掩盖住她的不知所措。
而脑中思绪再想到方才皇后旁敲侧击说的那番话,是在提醒她,为该给楚末承纳妾了是吗?
绝不可能!这是宋伊宁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并且十分坚定。
她与夫君恩爱非常,所以她的夫君,怎么能拱手让人,让别的女人和她一起分享那般温柔的男人,这绝不可能。
好在皇后也只是敲打了几句,并未真的打算塞人,见好就收,并未再逼迫宋伊宁什么。
而宋伊宁在离开皇宫的路上就在想,她倒是要看看自己身子到底不堪成什么模样了。
直接问楚末承,他一向心疼自己,定然不会如实相告,于是出了宫门后,她让车夫直接赶往京中最好的妇科医堂,她打算亲自找大夫看看。
从医堂出来的时候,宋伊宁面色有些晦暗,没想到自己内里竟损害至此。
但最是让她不解的是,大夫同她说,她这是旧时服了虎狼之药,才导致的难以受孕,并非先天的体寒。
旧时服的虎狼之药?她服什么了,又怎么服的?这些都是让她想赶紧回府,找楚末承问清楚的原因。
可马车行到半路,她又忽然冷静了下来。大夫说虽然受孕机会渺茫,但好好调理,并非完全不能受孕。
想到楚末承承爵后整日忙到深夜,她有些不想拿此事打扰于他。于是回府后收拾了一下心情,在同楚末承相处过程中,如往常一般,并未表现出什么来。
可她进医堂看大夫的时候,虽没让人跟着,但医堂门口侯着的府中下人却是看着她进医堂的,不可能瞒得住楚末承。
于是刚用完晚膳,楚末承便问了宋伊宁出宫后去医堂看大夫可是因为哪里不舒服的缘故。
谁知刚问完,宋伊宁眼眶便红红的,白日里强忍着的委屈,这一刻再是忍不住了。“我身体有损,不易有孕的事,你知道吗?”
“是皇后同你说的?”楚末承用肯定的语气问道。
“所以是真的了。”宋伊宁说着,两行泪忍不住落了下来。“我去看过大夫了,说是因为用了虎狼之药的缘故,本来不想因为这事烦你的,可既然你都问了,我也想问,我都用了什么药,为什么会这样?”
“是尹氏所为,她在你饮食中下了药。这事怪我,是我没能护好你。”说着,伸手替宋伊宁拭去眼泪,将她拥在怀中,“原先你我还说好的,有子烦心,就两人这般过一辈子如何不好?所以别太挂怀,况且我并不喜孩童,所以只要有你一人便够了。”
☆、璧人
“莫不是说来安慰我的?”实在是楚末承的话放在如今过于惊世骇俗了些,就是开明情深如宋大人,也因为膝下无子,曾承过族里不少压力。
而楚末承身为南宁侯,若是无子嗣血脉以承爵,这定然是不可能的事。宋伊宁怎么想都觉得这只是他的宽慰之言。
“阿宁,我若想宽慰你,便不会用这个理由。先前我便这样同你说过,此时心意并无任何改变。”
楚末承的话让宋伊宁感觉心头温热,可想到皇后的那番欲言又止之言,宋伊宁到底还是无法轻松。
“但皇后娘娘,似乎对此很是在意,她当时应当是想劝我为你纳妾,但到底顾及着我的颜面,才没再说下去。”
纳妾名义上可以是为了子嗣,也可以是为了男人自己的私心而找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虽然楚末承并不在意子嗣,但是万一他有纳妾的心思呢?
如今的侯府后院的确安静,楚末承没有通房妾室,对她的心意她也从不曾怀疑,但是若他们一直没能有子嗣,因而让皇后不再顾及地做主赐下姬妾,那她到时又该如何应对。
宋伊宁的忧虑全都写在了脸上,让楚末承看的一清二楚,他如何不知这是皇后故意所为,她会在意?她只怕是希望他永不要有子嗣才好。
不过拿姬妾恶心人的事情,难保皇后做不出来。
只是很多事,他觉得宋伊宁应该知道,但不需要知道的,其实要比该知道的多很多,他只同宋伊宁说,哪怕他没子嗣,但楚氏旁支却子嗣繁茂,到时随便找一个过继过来,因着血脉里都流着的是楚氏的血脉,爵位后继有人,皇后定然不会再说什么。
因着如此,宋伊宁这才不再揪着,可就心底却还是想把身子将养好的,哪怕不是为了养育孩子,总不能一直由着身子有亏下去吧。
她想着过些日子等忙完承爵宴的事情,再找大夫好好看看才是。
待到了承爵宴的那一日,宋伊宁特意起了大早进行梳妆。
京中像她这个年纪就已经是侯夫人的本就不多,加之她这些年没少花心思在她自己身上,若非头上梳着妇人的发饰,走出去,说是尚在闺中的娇嫩姑娘都有人信。
而她的梳妆打扮,也一向是京中的潮流风尚,她在这些年骄横肆意下虽然得罪了不少人,但无人会因此就否认了她的容貌,虽然收获的都是狐狸精的鄙夷居多,可若没有艳绝众人的美貌,自然也是做不了狐狸精的。
宋伊宁看着镜中的人,伸手抚在自己精致而小巧的下巴上,食指向上,落在下唇中央,将唇脂微微抹匀,而后呵钿绾翠,扶髻缓起,换上罗裙轻衫,腰上环配瑽瑢,只一步一转身,浅笑而慵懒地看着半臂之隔的楚末承,便让他忍不住想上前尝一番唇脂滋味才好。
看着自己心中之人被自己所倾倒,宋伊宁牵住楚末承伸出的手,顺着落进他的怀中,吐气如兰,在他耳畔说着让他克制的话,却不知无人可抗拒此番的诱惑。
而后更是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燃够了火之后,赶紧笑着从他怀中逃了出去。
若非楚末承从刚开始便心念清心咒压着心尖不要冒火,哪还能容得她从怀里逃走,不过他的小猫儿,确实是越来越勾人心魄了,勾人到他生了害怕丢失她的惧意,只想将她禁/锢在他的血肉之中,不再丢失才好。
不过此时也的确不是玩闹的时候,门外宾客正陆续赶到,作为主人家,哪有把人丢在一边怠慢的道理。
原先南宁侯府被故去的南宁侯挥霍败空地不像样子,若非还有个皇后母家的牌子在,只怕早就败落。因是如此,也没几家愿意高看南宁侯府一眼。
尹氏费尽心机终于扶正做上了侯夫人,可妾室出身的名声摆在那呢,哪家正妻嫡女能看得上她,走在外头一样是被人高看不起。
有这样两人作为侯府的主人,昔日侯府设宴,不愿给脸面的自有人在。
可楚末承却不一样,早年间他虽如京中其他纨绔那般惹是生非,不学无术,眼瞧着未来就是个不成器败家种,也不知他后来受了什么刺激,在娶了宋伊宁这个狐狸精后,本以为家宅定要不得安宁,却不曾想他忽然收心养性起来。
将那些被他那老爹败空的家产和权力重新拽在了手中不说,更是像脱胎换骨一样,不似原先那般阴沉易怒了不说,反倒见人三分笑,但却是笑的人心里慌,只因他做着捏人命脉,拿人头颅的阴残之事,比之他原先还要来的让人害怕。
所以哪怕众人背后暗骂他是帝后替太子培养的刽子手,可明面上谁不巴结着三分,畏惧着三分。
而宋伊宁更是不必说,盛京贵女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只要是她在的地方,你就是打扮的再美再艳,都能顷刻间被夺去风头。
偏偏她还不是温柔贤淑的性子,早年间没少人针对过她,反而被她几句言语说的下不来台,至今不愿再与宋伊宁争锋的大有人在。
可人都有欺软怕硬之心,她名声越是如此,越是让人不敢轻易得罪。
两夫妻穷凶恶极的名声大了,所以这一次承爵宴,虽然办的并不张扬,但凡是收到请帖的,哪个不是上了心做足了准备,生怕一个怠慢惹到这对夫妻,被盯上那便不好了。
不过众人心里对这对夫妻虽是恐惧巨多,但当他们看到两人携手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宛若璧人是每个人心里的第一念头。
只是再一想这两夫妻所做的事,两恶鬼罗刹还差不多。不过他们也只敢心里腹诽一下罢了。
腹诽完之后,众位世家贵妇们的眼神都止不住往宋伊宁身上瞧,要知宋伊宁身上的穿戴,一向是盛京贵妇圈里头的风向。
每次宋伊宁有出现的地方,这些人心里虽恨自己的风头被夺去,但回去后,定然会差使下人赶紧地买下她穿戴同款的衣裙首饰,毕竟宋伊宁也不是场场宴会都会出现的。
而照着宋伊宁的模样打扮,却准能在宴会上成功做到夺人眼球。
☆、茫然
但她们却不知,宋伊宁身上的衣裙首饰全部来自她底下的产业,她穿的戴的必定永远是头一份的。
那些贵妇贵女们为了跟风,自然只能去宋伊宁手底下的铺子买,买的过程里见着好看的,自然也不会吝啬于那点银钱,更何况珍宝轩的东西从不让人失望,这也是珍宝轩能在京中做大的最大原因。
这会她们一如既往地习惯往宋伊宁身上瞧,总觉得她今日这身装扮同往常比起来有些不太一样。
往日她偏爱浓烈,美且极具攻击性,而今日她用上往日很少用上的珍珠银饰压住了她的张扬,依旧美得惊人,却平和的许多,让人在叹她美的同时,却不会生出嫉妒心来,只真真切切地叹一声,宋伊宁果然是人间绝色。
原来这珍珠与银饰搭只要配得当,并不比金簪与翠玉要来得掉价,这还得看人怎么穿着怎么搭配。
在场诸位夫人皆是心中暗暗记下,想着回去后还得好好翻翻她们的妆奁,将那些个压底下积灰的珍珠银饰用起来才好。
可这珍珠积灰久了容易失了光彩,银饰更不必说,都是老旧过气的款式,这想要新的好看的,自然还得重新去买。一时间盛京之内珍珠价格被哄抬到堪比翠玉宝石,这便是后话了。
只是她们并不知宋伊宁今日会这番打扮的原因是因为她没了原先的记忆,她虽说慢慢接受华丽的装扮,可属于闺中少女的心思却未减,两相结合之下便有了今日惊艳众人的装扮了。
不过宋伊宁并不知这些,她此时看着满堂宾客皆齐齐往她身上看来,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于是伸手握了握楚末承的手指,看他转头看她,这心里头才镇定下来。
她想自己如今已是侯夫人了,想到她为了办这次宴会,翻阅了曾经南宁侯府一年内的所有设宴的记录,想着以后场面更大肯定的还要多,所以早晚是要适应的。
其实宋伊宁在青阳时便是宴会的中心,家世容貌在青阳贵女圈里那也是极为拔尖的存在,只是那会她年纪尚小,并未有什么出风头的的心思,所以才不自知罢了。
因着男女分席,夫妇俩便分开招待,宋伊宁走到女宾席后,便在人群堆里看到了正站在一株杨树底下的青阳王妃,想到自己还要问她关于宋大人的事,于是赶紧走了过去。
青阳王妃原本是打算参加完皇后寿诞后便回青阳封地去的,因着收到了南宁侯府的请帖,这才推迟了归程。
这会她见到宋伊宁朝她走来,朝她露出和善的笑意。
青阳王妃面相偏严肃刻板的那一挂,所以见到她第一眼后,很容易将她往不苟言笑上靠,这会哪怕知道青阳王妃并非记忆中那般严肃的形象,宋伊宁还是觉得反差有些大。
不过很快她便适应了下来,实在因为青阳王妃实在能聊,宋伊宁尚未开口,她便已经自顾自说了一通的话。其中包括宋伊宁想问她的关于宋大人近况的事。
“知道爹爹他身体尚好,我便放心了,我还想拜托王妃一件事,待你回青阳后,若我爹爹问起我的状况,定要同我爹爹说我在京中一样安好,切莫让他担心挂念才好。”
“这你大可放心,我自是不会提及让宋大人担忧的事的,不过阿宁啊,你以前无法回青阳,是有苦衷,毕竟你那继婆婆那般难缠的人物,的确是无法随意抽身。不过你如今既已是南宁侯府的当家夫人,上头也无公婆压着,何不亲自回青阳一趟?你到底是宋大人唯一的女儿,我瞧着宋大人面上虽然依旧说着不愿原谅你的话,可实际却是很想你的。”
“父亲他不愿原谅我?”宋伊宁闻言,有些茫然。“他为何不愿意原谅我?”
“因为你婚事的事啊?你不知道?”
宋伊宁摇摇头,眼神愈发茫然起来。她忽然间有些害怕,想就此停止再问青阳王妃有关她记忆的话题,可她不能接受她不明不白和父亲断绝父女关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