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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度偏执》TXT全集下载_2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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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公主且听我说件旁的事,或许公主就没这么生气了。”

华姒闻言一瞬便停止了抽噎,双眼瞪圆了去看宴听,脸上还带着泪痕,看起来好不可怜。

“日前公主还没出事儿的时候,微臣下学出宫,从中宫太子书房出来,远远便瞧见如今后宫圣眷正浓的襄嫔娘娘,在和贵妃娘娘顶嘴。”

“想她一个位分比公主母妃低的,都敢仗着身怀龙嗣对娘娘如此不敬,微臣且瞧着娘娘气得直发抖,却因襄嫔娘娘有身孕而不得发作。”

“公主可知贵妃娘娘从前是侧妃,生是因着陛下还未登基时的夫妻情分,这才封了贵妃。娘娘膝下只有公主一个皇女,在这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深宫六院,公主不知贵妃娘娘的难过之处,夫君冷落,色衰爱弛,空有贵妃之位,但谁又不知圣宠有远比位分重要?”

“您忘了,襄嫔从前是轻慢过公主的,那时候合宫都知,襄嫔私下说您不过一个女儿家,再得娇宠也无用至极。如此轻狂,贵妃早便因此恨上她了。这次得了机会,想来是新仇旧恨一起算,这才出此下策。”

皇宫不比民间,皇家情薄,兄弟尚且阋墙相残,父子反目的更不在少数,贵妃这么些年待女儿好的已经到了娇纵的地步,说她不在乎华姒,宴听是半分不信的。

宴听同她说这话,并非意欲让她强行原谅贵妃的行为,而是同她解释这些,许她知道,她和贵妃乃同气连枝,贵妃总归是她生母,不会毫无缘由地害她,或许连贵妃自己都不知后果如此严重,华姒竟会被吓成这样。她娇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又哪里舍得一朝一夕就不要了,抛弃了?

但华姒心里要过去这个坎儿,否则她一直介怀,恐会伤身伤心。

他其实半点儿不想替贵妃说话,但他心疼小公主哀哀哭泣的模样。

华姒抿着嘴唇似懂不懂,但宴听的话,她向来是听的,旋即就抹抹脸,不再哭了。

小姑娘松开紧攥着宴听衣服的手,打着哭嗝去抓宴听方才被咬的那只手,

“云裴哥哥,我方才是魔怔了,才会咬你的,我不该这样的,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宴听笑了笑,安抚她:

“没关系,微臣知道公主不是故意的,只是一点小伤而已,要不了多久就会好了。”

——其实不是小伤,流了许多血,血肉淋漓的,看着就很触目惊心,但宴听心思自己是男子,也没必要和一个癔怔了的孩子计较。

华姒却一脸愧疚:

“这么严重怎么会几天就好了……”

她声音越来越低,都有些不敢看宴听了,

“是不是很疼啊……云裴哥哥?”

宴听抬起另一只手,把伤处旁边的衣袖拽下来遮住,还是一脸从容,好像这伤不是他受的一样:

“不疼的,公主别担心。”

他又连忙转移话题:

“药快凉了,公主还是先喝药吧。”

华姒这次特别乖,可能是心里对内疚得很,也不闹着药苦难喝了,捧起药碗就一饮而尽。

喝完以后,华姒还是对宴听的伤耿耿于怀,撅着小嘴给他吹了吹,又期期艾艾地高声唤了宫人和御医进来,要他们去给宴听包扎。

刚撒上药粉,还没缠上纱布,殿门外一阵喧闹,宴听和华姒等人纷纷抬头,就见着锦衣华服的贵妃,提着宽大的裙摆疾步跑来,面上一片焦急之色。

还没彻底近身,贵妃已经下意识蹲身,像从前无数次拥抱自己的女儿的那样,把华姒猛的拥进怀里。

“姒儿……我的姒儿……”

贵妃眼眶都红了,语无伦次地,再没有了半分平日里的端庄雍容。

宴听手上的伤处这时候也包扎好了,御医和其他不相干的宫人都纷纷退出去,大殿瞬间空旷起来。

华姒靠在母妃肩上,眼泪又开始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俨然是还委屈着呢。

“姒儿……本宫的好姒儿,母妃知道错了,母妃往后再不这样对你了……”

贵妃泫然欲泣,声音极轻,满是愧疚。

“母妃先前一直后悔,要是你好不了了,母妃可怎么办啊……是母妃对不住你……不该引你过去……”

宴听垂下眼帘,他一向知进退的,自然也明白这种时候自己没必要待在这里了。他起身拂了拂衣袍,最后看了华姒一眼,冲她使了个眼神,这便转身离开了。

——把地方留给她们母女俩吧,毕竟他同华姒情谊再是深厚,如今也不过一个局外人罢了,更何况,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伤处,纱布略有些薄,还能隐约看到底下渗透的血迹,那时候被公主咬的是真的疼,但一想到她把心中哀怨发泄出来就能恢复心智,怎样都值了。

外头正下了雨,宴听眼瞧着一时之间是不会停了,只好拐了弯儿,去寻公主殿的管事宫人,刚向宫人借了把伞,远远地,就看见华姒身边经常跟着的婢女从廊下走过来。

“宴公子留步。”

那婢女行了一礼,低眉顺眼地:

“公子,我家公主央我传话与您,说她如今还是心有余悸,想请公子留下伴驾。”

宴听手执伞柄,正是芝兰玉树的风姿,却微皱了眉头,低声询问:

“这……是否于礼不合?”

男女七岁尚且不同席,华姒如今八岁有余,宴听也十五了,多少便有些为难。

那婢女却摇了摇头: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是个传话的。不过方才公主的确不太淡然,且她交代了奴婢这话,贵妃娘娘在一旁也未有异议,想来是默认了。”

“公主年岁尚且年幼,礼数方面倒也不必苛求至此。”

——也是,华姒现下受了惊,也不过是个心里害怕想要信得过的身边人作陪罢了,她平日里就很是仰慕他,方才又被他那般劝慰,想来是有些依赖罢了。

宴听收了伞,和那个宫人进入殿内,贵妃还没走,但好在华姒情绪已然稳定下来,不哭不闹,乖乖地躺在榻上,由着母妃用帕子蘸水给她擦脸。

见宴听进来,贵妃也只是朝他颔首示意,她心中感激宴听替她把女儿救回来,此番更是功不可没,自然也对宴听高看一眼,多了许多信任。是以华姒执意要宫人去唤回宴听时,贵妃这才没有加以阻拦。

如今她也算是扳倒了襄嫔。皇帝降了襄嫔好些位分,又禁足半年,惩处她无故打杀人命,还惊扰了当朝公主,要不是看在她有孕在身,这责罚恐会更重。

不过贵妃此番已经心满意足,前怨已了,女儿又好不容易救回来,她是再也不敢生出什么阴险的心思了。

“宴公子宅心仁厚,此次救了公主,本宫感激不尽。如今你又和华姒情谊不薄,她既央求你伴驾,虽多有不妥,但仔细想来倒也无妨。只是还望宴公子能包涵一二,尽心安抚本宫的姒儿。”

贵妃这话说的圆滑,言下之意,公主的要求再是不妥,宴听也唯有多担待了。

宴听其实也有些不放心华姒,怕她夜间再生梦魇癔症,闻言自是点头称是,无有异议。

华姒欢喜起来,躺在榻上,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就那么一眼不错地看着宴听。

说是伴驾,倒也不全是,无非是华姒还没入睡前,宴听哄着她把药喝了,再讲些书与她听,她不一个人胡思乱想,自然也不会无端害怕。待到安安稳稳地睡熟了,宴听便退至偏殿休息,第二日如法炮制。

华姒经过这一出儿,越发地依赖宴听了,二人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

华姒也到底只是小孩子,忘性大。又有宴听日日陪在身边,喝药从不耽误。左不过四五日过后,便恢复地差不多,半分曾癔症过的痕迹都没了。

如今人好了,自然说起来是轻描淡写,但其实宴听和一众御医,都提心吊胆了许久,生怕华姒没有好个彻底,再出什么事儿。

华姒又变回以前那副嘻嘻哈哈,天真烂漫的模样了。

宴听最爱的,就是她这幅样子。

他只消瞧她一眼,再是不高兴的事情,都能化为过眼云烟。

合宫四处又开始响起小公主的欢声笑语,还有她日常蹦蹦跳跳的身姿。

秋高气爽的时节,华姒又迷上了纸鸢,宴听闲来无事,照着书上写的,给她做了一个比旁人的都大几倍的,二人高的纸鸢。

华姒高兴极了,捧着这个能把她给盖住的玩意儿,在花园子里、后宫里四处显摆玩乐。宴听下学后就会去寻她,坐在凉亭里守着,也算作陪。

有一回宴听就靠在那凉亭靠上,休憩着,不小心闭了眼睡熟了;再醒来时,就看见华姒的风筝扔在亭子外头,正主却伏在他腿上睡大觉呢。

好在地上铺了毯子,倒也不怕她受凉,宴听低下头,就能看到小公主的半张侧脸,又软又圆的模样,粉嫩的嘴角还留着剔透的哈喇子。

宴听就笑,清风端正的少年摸了摸小姑娘的绒发,没有叫醒她。

其实他以前是很计较男女之别的,也并不喜欢小姑娘,又总是觉得女孩儿都该端庄大方,清秀娴雅;华姒明明一样都不占,还屡屡弄脏他的衣袍书本,娇纵又蛮不讲理得很,可宴听对她生不起气来,反而觉得她这样真性情的很是可爱。

这时候的宴听已经发现了,小公主在他心里非同寻常的地位,他好像总是无条件的纵容她,甚至可以为之不顾什么礼法教养,不顾什么外在仪表。

——回忆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闹钟响了。

宴听捂着眼从床上坐起来,按掉了床头的闹钟,室内瞬间安静下来,他还没完全清醒,双眼发直地盯着眼前虚空处。

约摸五分钟以后,宴听缓过来了,掀开薄被下床,洗澡换衣服洗漱,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收拾整洁以后,微波炉里的牛奶和面包机里的面包片都加热好了。

简单地解决掉早餐,宴听照例在熟悉的那个最近站台等着,不出意外,十分钟以内,宋苡会着急忙慌地跑来,然后和自己上同一辆公交车。

他为即将到来的见面感到兴奋。

以前宋苡没注意过他,每次都急匆匆地来,公交车人满为患,她再急匆匆地下车进学校。他作为助教,能单独上台授课的机会不多,她却次次都在千人阶梯教室里开小差、打瞌睡,从未记得他这么个助教老师。

但这次不一样,两人已经单独见过,且她还跟他说了话,知道了他的名字,待会儿再碰到,她会一脸惊喜的表情吧?

宴听心里那种隐秘的兴奋越来越多,压得他心头突突的跳。

但这次出了意外。

直到公交车来了,宋苡都没来。

宴听没上这一班,执着地继续等待,等到自己的上班时间都快迟了,仍是没有见到宋苡的踪影。

宴听瞬间被巨大的失望压的喘不过气,他现在不知缘何变得很敏感,可能是无数个日夜的苦等无果,如今好不容易有一点儿起色,他再经不起任何意外的折腾了。

宴听最终只得自己打车去了学校。

今天有宋苡她们班的课,一周就这一节,许多班在一起上的,宴听站在教授身旁,环视了整个教室一圈儿,都没在宋苡惯爱坐的位置找到她。

宋苡没来。

她以前次次都来的,即便不听,也绝不会逃课。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睡过头了。

宴听侧目看着叶教授打开了公共扫码签到的通道,马上就要发布了。

“叶教授。”

宴听低声唤了一下,已至中年的老教授扶着眼镜看过去,

“怎么了,小宴?”

宴听微微一笑,很是恭敬地:

“我看今天来的学生,数量好像有些不够,签到码打在公屏上,没来的同学的室友是可以拍下来给他们发过去的。我倒觉得,还不如随机签到,我来抽几十个,抽到的起立答到,没来的一次当十次,也好以儆效尤。”

叶教授年纪大了,根本没想到学生能玩儿这么花的,还以为这个扫码签到就很正规了,谁想到年轻人花样这么多?宴听这么一说,他倒觉得抽签比扫码更好些。

“这样也好,那小宴,你来吧,我去把教案准备一下。”

宴听点点头,随后通过扬声器向教室内的同学通告了一声今日签到要求,底下都窃窃私语起来。

平日里就数叶教授的课最好糊弄,叶教授整日专心于学术,对学生也宽容的很,基本就是得过且过。而且宴听作为助教也从未为难过他们,所以基本上报这门课的学生,都是又喜欢这门课,又最爱逃这门课。

所以今天这节公开课,照例有很多抱着侥幸心理逃的远远儿的,结果台上一道通知下来,简直如同惊天霹雳。

多半人都拿出了手机积极联系自己逃课跑了的朋友,迟到总比缺勤挂科的好吧?结果那厢宴听已经迅速地抽取了几十个名字,从第一个开始点名了。

他当然没有点宋苡,他耍心思搞了其他同学的如意算盘,就只是为了救宋苡一次而已。她不是蓄意逃课,那就没理由会提前找人帮她拍签到码,或者她预谋了逃课,但几率不大,宴听不能赌。

他总是下意识地,怎么都想帮她,想对她好。

多少年了,这个毛病一直改不掉。

宴听在心里苦笑,当年就是这样,为了她违背人伦,如今又以公徇私,违背师德。

抽的名字一个一个点过了,查出了大约十个的缺勤名单,宴听记录完毕,叶教授正好也把教案投放在公屏上,门口处传来骚动,所有人都齐刷刷看过去,宴听刚瞧了第一眼,表情就不自然起来。

竟然是宋苡。

俨然是很着急地跑来的,捂着肚子在大口大口地喘气,脸都涨得通红,

“报告——”

“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

宋苡站直了身子,高声向叶教授致歉,叶教授皱着眉头扶了扶眼镜,低头看了一眼宴听整理的缺勤名单。

“叫什么名字?”

宋苡有点儿慌了,还以为叶教授要给她记缺勤,说话都有点儿结巴:

“宋……宋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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