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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度偏执》TXT全集下载_2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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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家所有人都在这儿了,下人婢女跪着,主人家的低头侯着,面对这么个原本以为好对付的女童,此刻个个都大气不敢出,生怕殃及自己。

这九公主摆明了来府里寻衅滋事来了,且皇上还明目张胆的惯着,他们晏家找谁说理去?又有哪个文臣会特意因为一个小公主在一个落败伯爵府的任性去参她一本?晏家只能自认倒霉不说,且这会儿都悟过劲儿来:公主如此刁难,分明是为宴听出气来了。

这下好了,都知道自己撇不清,谁都不敢再做那出头鸟了。

华姒却不欲放过他们的,小姑娘虽脚不沾地,可上位者的气势一分不少,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台阶下的这些人,

“本公主今日来,另有一事要问。”

声音虽稚嫩却有力,还带了一丝高高在上的倨傲意味。

“云裴哥哥是本公主二哥的伴读,是父皇金口玉言点名要伴于太子身侧的。你们这伯爵府如此怠慢欺负,竟让云裴哥哥卧病在床,你们是看不上云裴哥哥,还是看不上本公主的二哥,亦或是,觉得父皇要云裴哥哥去做太子伴读,不妥?”

听闻此言,原先站着的人瞬间惶恐,纷纷跪下:

“微臣惶恐,公主息怒,犬子能得陛下和两位殿下抬爱,微臣倍感荣幸,不敢怠慢。但昨日实在是家中发生了些小事,云裴年轻气盛,同微臣怄气后淋了些雨,这才会卧病在床,还望公主明查。”

红口白牙,胡说八道。

华姒冷笑一声,因为年幼尚且还喜怒形于色,这会儿已经是显而易见地生气了:

“好,既然侯爷口口声声说没有怠慢,那本公主便问,是何人夺了我云裴哥哥的院子,又是谁动辄扔了已故先夫人的牌位还出言辱骂的?谁?!!”

这——

晏家众人面面相觑,有人欢喜有人愁。

知道是和自己无关的续弦夫人和其他妾室都松了一口气,还有些幸灾乐祸。只有那打扮娇艳的赵姨娘脸都白了,跪在宴侯爷的身后,眼见平日里百般维护自己的男人此刻半分出面为自己求情的意思也无,且眼前的九公主好似已经耐心耗尽,仿佛下一秒没有人承认就要大发雷霆了。

她只能拖着身子膝行两步,叩首告罪:

“公主恕罪,妾身无心……”

“放肆——”

华姒身边的嬷嬷一声惊叱打断了她的话,吓得那没见过世面的赵姨娘身子直发颤。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卑贱的妾室,竟敢越俎代庖?!公主问你话了吗?你晏家当家做主的侯爷还没发话?轮得到你一个奴婢?!”

听那狠厉的嬷嬷说完,华姒显然已经懒得多言,抬着眼皮摆了摆手,直接冷声开口道:

“宴府家风不正,上有宠妾灭妻怠慢嫡长,下有以贱犯上逾距失礼,既如此,本公主就赶着今日的巧儿,大发慈悲,好好教教你们晏家什么叫规矩。”

若这时宴听醒着,恐要惊讶,这并非他平日里见到的娇憨可爱的华姒,好似褪去了那些天真烂漫的表象,她实实在在是从宫里长大的,尊荣无比的公主殿下。

华姒甚至还勾唇笑了笑,浑不在意地:

“掌嘴,四十。”

作者有话要说:华姒:想不到吧,来之前,母妃教的。

☆、第 147 章

两世五

足足四十下,华姒不过七岁,却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解恨。

那嬷嬷是宫里的老人儿了,下手很知轻重的,既不会伤了赵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又能让她结结实实挨了这打。

素日里谁都不放在眼里、嚣张跋扈的赵姨娘,此刻也只有哀叫求饶的份儿,可惜这府里人人自危,就连宴父,也不敢轻易开口去触公主的霉头来引火烧身。

这厢刚刚行刑完毕,赵姨娘凄切的声音言犹在耳,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或已逃过一劫,却不想面前年幼的公主又是低低一笑,歪着头继续道:

“这院子里伺候的,都有哪些人?都出来与本公主瞧瞧——”

那些个被点到的丫鬟小厮惊了一跳,面面相觑着,最终还是心提到嗓子眼儿里,战战兢兢地抬起了身子。

大气都不敢出,华姒却许久不出声,越是沉默,那些人就越是惊恐。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了,华姒坐在高椅上,身旁的宫人还给打着伞备着暖炉,可地上跪的这些人可就没这么舒服,身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雪,石板又极是寒凉,冻的直哆嗦。

华姒眼看着也懒得僵持下去了,终于开口:

“云裴哥哥毕竟是晏家的嫡长子,本公主生至现在,从未听说有哪家掌家夫人和下人敢苛待嫡长子的。怎么?偏你晏家的大夫人无上尊荣,你晏家的下人厉害到天上去?连在圣上面前都受夸赞的公子都敢怠慢?!”

“你们一个个,有几个头啊,如此狂妄?!”

话音刚落,那些丫鬟小厮闻言便连连磕头谢罪,连被点了名号的晏家续弦夫人,也深深地磕下头去,一言不发伏低做小。

“公主饶命,小的们再也不敢了……饶了奴婢吧……”

华姒一想起刚来这院子时,那股冷清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活剐了这群欺软怕硬,不敬主子的东西。但这毕竟是晏家,也正如父皇所说,这是人家的家事,她闹上一番小做惩戒便罢,若真闹出了人命,恐怕也不好收场。

“好了——”

华姒声音虽稚嫩,但毕竟身份尊贵,和她父皇母妃学得像模像样,任谁都不敢低看一眼,威仪一分不少。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公主念在你们没有大错,暂且饶你们这回,一人领三十道竹板子,撵出云裴哥哥的院子。”

宴夫人连连称是,生怕慢上一刻,自己也要跟着挨打。

“公主放心,妾身马上把这帮狗奴才分到别的院儿里去,给云裴再买些干净乖巧的送进来,绝不慢待他。”

看她如此乖顺,华姒毕竟心里也知道点儿轻重,压根就没想罚宴父二人,一开始拿赵姨娘一个小小妾室开刀,也不过是为杀鸡儆猴。但警戒敲打总是要的,省的自己前脚出宴府,后脚这两人就又苛待嫡子。

“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这等分内之事,难道不是你应该做的吗?何故来本公主面前做邀功之态?”

宴夫人这下冷汗直冒,诚惶诚恐的道:

“是,是妾身说错了,还请公主恕罪,妾身往后一定谨遵公主教诲,绝不慢待大公子半分。”

华姒低头笑了笑,不过却无天真烂漫之意,反而略带些冷冽,尽是警告:

“侯爷和夫人也莫怪本公主多事,本公主毕竟也是为你们晏家好,自家什么地位,想必也不用我多说,若非有云裴哥哥得了圣宠,空有祖宗留下的爵位却无实权,这京城何尝会有你们晏家一席之地?可千万莫要忘了以前遭人低看的光景,想想如今的福分是谁给的,想想今后家族子弟的前途又要靠谁开拓,与有荣焉这四个字,本公主都懒得多说了。”

“您二位,可能明白吗?”

宴父和宴夫人连连点头:

“是……是,公主教训的是……”

宴侯爷的确是草包不假,从前无人在他面前说这些话,他竟生是以为是皇帝念了旧情才会抬举他们晏家;宴夫人倒是个聪明知事的,却又因着宴听非自己肚子里出来的,看他得意难免几分嫉妒,这才私底下纵着夫君和那些姨娘下人欺负宴听,以为他是个性子软好拿捏的,根本不足为惧。

如今华姒一番话,他二人才是醍醐灌顶,后怕不已;方知是以前太傻,若再家风不正行差踏错惹得皇帝厌恶,恐不复今日荣华。

华姒当然也不指望这些人能良心发现往后待云裴哥哥好,她今日来的目的本就是叫他们畏惧,进而不敢苛待云裴哥哥,如今目的也算达到了,便懒得多言,要他们一个个领了罚,打发走了便是。

随后华姒打发嬷嬷宫人去了偏殿歇息,自己则和宴听身边那个贴身小厮一起进了主屋。

宴听还没醒,但药已经熬好了,小厮面露难色,当着公主的面,不敢随意唤自家公子起来喝药,可是若等会儿凉了……

华姒虽然小,但鬼精着呢,一看小厮这个表情,哪里不知道他担心什么,抬手就把汤碗夺过来,迈着短腿儿跑到了宴听床头。

碗先放下,华姒珠圆玉润的两只小手就放在宴听胳膊处,开始摇晃:

“云裴哥哥……云裴哥哥,快醒来喝药了……”

华姒的声音不算太轻,但手上力度是控制住的,宴听恍恍惚惚从梦里醒来,头一眼看见是华姒,还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等到清醒一些看到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小厮,这才反应过来,是真的,小公主来府里了。

他一个激灵瞬间完全清醒,正待掀开被子:

“小公主……”

“公主你稍等,我去寻父亲他们以礼迎接……”

宴听历来活的谨小慎微,自然也知道公主莅临臣子府上是不能轻易怠慢的,纵使他恨透了这家子人,却也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但华姒这时却端起床头的药汤,双手捧给宴听,生生挡了他的动作。

“云裴哥哥,你别着急,先把药喝了吧,宴夫人他们已经迎过了,是我打发他们走了的。”

“我今日来,就是为探望你而已,旁的有什么关紧的?还不如你喝药来的重要。”

宴听顿住,闻言就接过瓷碗,药汤已经不太烫了,他一饮而尽也面无表情。

华姒眉开眼笑地,看着宴听把药碗重新放回去,又开始像往日那样叽叽喳喳地跟宴听说话。

宴听虽面容憔悴,一脸病态,但此刻也靠在床头微微笑着,眼中尽是纵容宠溺,就由着华姒侃侃而谈,并不去打断她。

“云裴哥哥,还有一事呢。”

“我今日来,也不止是为了探望你,我从二哥那儿听说了你在府里被人欺负,所以就带人来好好教训了那个赵姨娘。”

“云裴哥哥,你会不会怪姒儿自作主张?”

宴听一愣,倒没想到这公主小小年纪,就学会护短了,他自然没有怪她的意思,且不说她是一国公主,而自己不过是落魄贵族之后,哪有资格。更何况公主是为了他才纡尊降贵从宫里大老远赶来,他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她?

“微臣不怪您,不仅如此,还要谢谢公主此次仗义执言,替微臣出了一口恶气。”

他势单力薄不能为自己和母亲讨回公道,而小公主待他如此用心,自己的体面尊荣,竟要靠一个七岁稚童来维护,宴听其实是有些怨自己无用的。

不过好在他还有华姒公主这个朋友,她以前带给他欢乐,如今又这样帮他。

旁边的小厮貌似和宴听主仆感情很深,上前来收拾碗盘的时候,还接了宴听的话,说公主今日实在威风神奇,如何如何,骂的府里那些人吓得半死云云。

宴听嘴唇还很苍白,勉勉强强笑出来,温声询问华姒:

“公主,谁教你说那些的?”

——旁人都以为公主是与生俱来的倨傲,又在贵妃娘娘跟前养的牙尖嘴利,但宴听知道,她不是刺猬,是温软的幼兔,那些犀利之语,十有八/九估计都不是她想出来的。

果不其然——

华姒笑得狡黠:

“是母妃和二哥教的,来的路上,我坐在轿撵上,偷偷背了一路,生怕自己忘了哪句,就不能替云裴哥哥出气啦!”

“往后,放眼整个宴府,谁都不敢再怠慢欺负你了,谁再敢,本公主便要他们受比云裴哥哥重千倍万倍的罪。”

云裴轻笑一声,抬手摸了摸华姒的鬓发:

“公主真厉害。”

外面还在下雪,窗外风声呼呼,鹅毛飞扬;屋里温暖如春,有一个穿着锦绣宫装的女孩儿坐在宴听床头,笑声如银铃一般,颈边的毛领格外可爱讨喜。

宴听觉得心里莫名安宁,说个不恰当的形容,好像有了依靠一般。最重要的是,终于也有人真心待他好了。

好似就是在这一刻,有什么东西嵌在宴听心里生根发芽,有什么东西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那年他十四岁,他此生从未如此坚定,他会永远对公主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

宴听一开始听到门铃声的时候,刚开了一瓶酒,他今天遇到了宋苡,小姑娘一张明媚娇颜,一如当年一般。他心里高兴,是打算独自庆祝一下的。

听到门铃声,宴听没在意,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他在这边根本就没有朋友什么的,邻居也都互不相识,没订外卖没买快递,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来敲门?

但铃声锲而不舍地响了三四声,宴听才发觉不是幻听,的确有人在他家门口。

他放下手里的酒,慢慢走到了玄关。

开门之前,宴听还在脑子里回想,是不是买了什么东西自己忘了,或是哪个学生找他有事儿。

但他没想到是宋苡。

他刚到家的时候坐在床上假寐,半梦半醒间又开始做关于以前的梦,乱七八糟的混乱成一团,但他心里却觉安稳,那都是支撑他的所有美好,也都和眼前这个女孩儿有关。

宴听愣在了门口。

宋苡笑得眉眼弯弯,一点儿也不怕生:

“你好,新邻居,今天我们在电梯里见过的,还记得我吗?”

宴听的手还搭在门框上,整个人奇怪得很,眼睫也颤,面部表情也不自然。

——“白哥哥,你是姓宴的那位白哥哥吗?”

还是和当年一样宛转悠扬,她那时候叽叽喳喳地唤他云裴哥哥,就是现在这样的语气。

这声音宴听想念了不知有多久,如今再次听到,他竟一瞬有想落泪的冲动。

宋苡见面前的男人久久不回话,还以为对方天生冷淡,不由得也有些尴尬,悻悻地垂下眼帘,又悄悄抬眼瞥他。

宴听这会儿终于来得及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他努力压下心头震颤,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稍微从容平静些的微笑:

“我当然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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