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尖的小玫瑰》TXT全集下载_5(1 / 2)
但也只是柔和一点,他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漫不经心:“你待会儿到了医院,自己去外面吃点吧。”
不等男人回答,少年又低下头,冷而润的声音响起,“钱我给你报销,就当我给你买的了。”
司机:“......谢谢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脸上写满了炫耀的时哥:
看到我手里的豆浆和鸡蛋了吗?嘻嘻,我老婆给我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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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没有榜单的一天~评论也没有,哭辽
第11章 第十一朵
黑色宾利开进市中心的人民医院,叶褚时下了车,把手里的塑料袋扔进垃圾桶。
“少爷,我三个小时后在门口等您。”
叶褚时颔首,转身进了医院大门。
身材高胖的院长站在左侧等着他,身后跟了好几个医生护士,像母鸡后头的小鸡崽似的,一个个排列的整齐有序。
叶褚时的脚步一顿,随即走到秦海洲身侧,声音有些漫不经心,“秦叔叔。”
院长连忙应了一声,一群人以他们为中心,径直朝电梯的方向走过去。
医院的冷气开得有点低,叶褚时进了电梯,看着不断跳跃的楼层数字,突然问道:“叶群来了?”
声音漫不经心,听不出什么情绪。
秦海洲心一抖,觑着他的表情,干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
叶褚时扯了扯嘴角,目光扫过墙壁反光处的几个年轻护士,神色难辨:“喜欢这幅作派的,全海城就只有他一个。”
电梯停在第九层,叮地一声打开。
叶褚时抬眸。
电梯口的侧前方站了个男人,身形高大,背对着众人。手里的烟头还在冒着猩红火光,呛人的味道弥漫在整个空荡走廊,烟雾缭绕。
林叶两家势力深厚,这一层是医院清场单独为林羽萧设立的病房,没有其它的病人。
男人听见动静,侧过身,狭长的眸扫过电梯内的众人,最后停在了中间身姿挺拔的少年身上。
秦海洲暗道要糟。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将烟头一按,面无表情地看着少年,声音冰冷漠然,“叶褚时,要见你可真不容易。”
旁边的众人面面相觑,叶褚时抬脚出了电梯,目不斜视地往病房方向走,眼皮也懒得掀一下。
“叶褚时。”
少年步伐一顿,停在了原地。
秦海洲赶紧上前几步,额头在二十多度的冷气下沁出了一滴汗,打着圆场,“哎呀,老叶你什么语气,父子俩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父子俩。”叶群面无表情,重复着这几个字,上前几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他走到少年面前,看着他漆黑的眸,开口道:“陈芸都和我说了。”
“为什么不想去国外?”
叶褚时闻言,一侧目,润泽的眼珠含了丝讥诮,眼尾上扬的弧度锋利无比,“叶群,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置噱。”
秦海洲额前的汗珠霎时间便滴了下来。
身旁的几个护士们把头缩进地里,恨不得自己此刻是个鹌鹑,扑棱两下就能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大佬和大佬的儿子对呛,她们的心脏承受不起啊。
叶群沉默两秒,竟意外地没发火,又问:“什么时候回家住?”
“你走的时候。”
说完这五个字,像是再也不耐与他周旋,叶褚时抬脚,绕过叶群,直接推门进了不远处的唯一病房。
门咔哒一声关上,秦海洲连擦汗也不敢擦,脸上挂着僵硬的笑,“这,褚时他还小,不懂事......”
话没说完,叶群打断了他:“他不小了,再过几个月,他就成年了。”
“是是是......”
秦海洲连忙点头,僵笑着附和他。叶群转过身,瞥了眼后面的几个年轻护士,脸上恢复了一贯的漠然表情。
“让他一个人吧。”
秦海洲懂了他的意思,连忙伸手按下电梯。叶群先进去,后头的年轻护士垂着头,跟下饺子似的,也排着队噗通噗通地进去了。
电梯门合上,走廊里重新恢复了安静,有风吹过,窗外的香樟枝叶繁茂,蝉声聒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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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褚时走进病房,看了眼外头阳光灿烂的天,把花瓶里的几束百合都换成了火红的玫瑰。
柔软的花瓣还沾着露珠,娇艳动人地在床头绽放,映着病床上睡着般一动不动的美丽女人,竟也显出了几分相得益彰。
他低头坐下,瞥见旁边随意放着的两支百合,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亏他和你结婚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你最讨厌百合...... ”
床上的女人没说话,依旧闭着眼。
豪华的病房空旷而宁静,叶褚时沉默片刻,看向母亲昳丽清艳的脸。
她鲜少有这样安静的时刻。
记忆里的林羽萧是个如火般热烈的女人。
海城林家的大小姐,性格自然是自小娇惯出来的无法无天,她娇艳无比,又张扬自负,从不肯安安份份地守着这段名存实亡的商业联姻。
丈夫在外头情人不断,她也丝毫不肯落得下风,身边的模特和鲜肉几天换一个,是海城上流圈出了名的浪荡不堪。
好不容易风风火火地回了家,瞥见藏在楼梯处不肯出来的年幼儿子,高跟鞋也不脱了,奢侈品的购物袋丢在门口,冲过来便一把将他抱在怀里。
声音里带笑,亲的他满脸红色唇印,“乖阿时,妈妈好想你,快给妈妈亲一个!”
她细白的手指轻轻捏了下他别扭的脸蛋,满足地将叶褚时抱起来,不肯让保姆接过,“阿时是我儿子,当然我来抱了。”
年幼的男孩乌黑剔透的眸望着她,林羽萧把他放在沙发上,嘻嘻笑着,变魔术般拿出了一根棒棒糖。
“阿时,实在是对不起,妈妈这几天太忙了,喏,给你赔罪。”
她娇艳如花的脸期盼地望着小男孩,叶褚时一顿,别别扭扭地接过了,不肯看她,“下次,超过一个月,不回来,就不理你了。”
他还小,还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只能这样拆分着讲。
林羽萧简直被他戳中萌点,笑得身子直抖,一叠声地答应他,“好好好,妈妈保证没有下次了,保证!”
她的杏眼偏细,眼尾如钩,笑起来的时候便如同弯弯月牙,带着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许念稚的眼睛很像她。
叶褚时想起那只呆呆的兔子。
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发现了,她也是杏子眼,但偏圆。开心时明媚似春光,低垂时便显得格外可怜。
早上喝的那杯温热豆浆,仿佛还带着融融的热气,让他方才见到叶群时冰冷的心逐渐回暖,一脚踏回到了人间。
叶褚时看着床上沉睡的母亲,顿了顿,声音变得柔和低沉。
“妈,我来看你了。”
他又想起少女晶亮的杏眸,笑了笑,润泽的黑眸映着水色,宛如西子湖上的潋滟晴光。
“我最近,碰见了一个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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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二医院内。
许念稚沉默地坐在窗户旁,百无聊赖地低头玩着手指。
不远处的病床上,赵亦背靠枕头,额发散落在清冷的眉眼间,看上去比平时多了几分柔和。
林依坐在他旁边,正细致地削着手里的苹果,两个人时不时说着话,宛如一对感情甚好的真正母子。
仿佛她才是多出来的那个人。
许念稚移开目光,看向窗外枝桠繁茂的香樟树,微微有些出神。
脑海里突然跳出来一双乌黑润泽的眸,锋利的眼尾上挑,带着点漫不经心,偏偏又好看的要命。
许念稚眨眨眼,竟然有些开始想念上课了。
有他在旁边,总不会比现在还要尴尬。
窗外的蝉鸣阵阵,林依削完果皮,将苹果切块装在果盘里,抬眸看向窗边的女孩,“念稚,坐那么远干什么?过来。”
许念稚不情不愿地挪动着步伐,走近了,女人用牙签插了块苹果,喂到她嘴边,声音带笑,“吃块苹果。”
许念稚乖乖张嘴咬住,声音含糊地答谢:“唔...谢谢妈妈。”
赵亦靠在床沿,抬眸看她。
女孩今天没扎马尾,海藻般的长发蓬松黑亮,自然地垂落在肩膀处,细软的发尾打着翘儿,在和煦的阳光下微微发光。
她穿的很随意,像是洗完澡后顺手套了身衣服,白色的t恤上印了只毛茸茸的粉色兔子,看上去又傻又呆。
赵亦在心中冷冷一笑。
许念稚嚼着苹果,鼓起的腮帮子一动一动,余光瞥见赵亦打量的目光,瞬间皱起了秀气的眉。
心中莫名其妙,赵亦看她干嘛?
少年垂下了眸。
他真讨厌她这副样子。
鲜活的,生动的,充满了勃勃生命力的样子。
他永远都无法变成的样子。
深褐色的眸低垂,赵亦轻咳了一声,林依立刻紧张地回过头,问他:“阿亦,你没事吗?”
他摇摇头,脸色苍白。
林依将果盘放在他手边,皱眉问道:“真的没事吗,需不需要让医生看看?”
赵亦咳着回答:“真的不用,阿姨,我没事。”
嘘寒问暖的声音还在担心,赵亦无声一笑,很想看看许念稚现在的表情——那一定很精彩。
就像她刚来这个家时,那张脸上洋溢的是初来乍到的新鲜,一双杏眸依赖地看着林依,又乖又甜。
可他轻易地便夺走了林依所有的注意力,许念稚只能一次次地在背后看着,原本鲜活的表情不见,只剩下日渐沉默的失落。
赵亦报复性地看过去,触及到许念稚目光的一瞬间,却霎时愣在了原地——她竟然也在看他,大而亮的杏眸里,竟然带着一丝担心和同情。
开什么玩笑?许念稚凭什么同情他?
赵亦的脸立时沉了下来,清冷的眸掩在额发下,看起来竟有几分阴郁。
许念稚瞧见了他变脸的全过程,原本提着的心一松,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又在装病。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她止不住在心中啧啧感叹——即便是已经习惯,她还是觉得赵亦简直太神奇了。
说变就变,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下一秒她便感叹不出任何了——少年趁着林依转身的瞬间,扬手便将手边的果盘扫落。哐当一声,切的整整齐齐的苹果块洒了一地。有几块沾了灰尘,“咕噜噜”地滚到了许念稚脚下。
许念稚一惊,旋即唰地一下站起身,杏子眼里满是怒火,不可理喻地看着他。
“赵亦,你干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时哥:你等着
(小赵中二期中二期中二期,宝贝们莫怪他,我立马让他火速滑跪道歉!!!)
第12章 第十二朵
她声音清脆如雨,此刻带了愤怒,在安静的病房里便显得格外响亮。
林依也是一惊,转头一看,沉默几秒后,柔声劝道:“没事,念稚,我先让人把这些地上的苹果收拾了。”
“收拾什么?”许念稚再也忍不下去,杏子眼里仿佛喷了火,狠狠地看着病床上的少年,“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干嘛惯着他?”
赵亦迎着她的目光,在林依看不见的角度,无声地对她笑了笑,褐色的眼珠里全是挑衅。
“你有病吧?”许念稚没忍住骂了句,看神经病般看着他:“你自己不下来收拾吗?!”
“念稚,你说什么呢!”林依提高了音量,表情变得严厉:“怎么可以随口骂人?”
许念稚气的跺了跺脚,不服道:“这是重点吗?妈,赵亦他刚刚明明就是故意的,他把你当什么了?!”
林依还未说话,身后的男生便撑起了身体,干涩的唇毫无血色,像个脆弱易脆的娃娃。
他咳嗽着,瓷白的手指抵在唇边,平添几分无辜:“对不起,蔓生阿姨。我刚刚想把果盘拿给你,可是手突然一下就变得没力气了。”
“真的对不起,咳....我来收拾这些吧。”
许念稚简直要气死了。
她就知道,不能对这个双面人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否则到时候被套路的还是自己。
“行了。”林依听了他的解释,轻叹一声,把赵亦扶回床上,又转头对许念稚道:“阿亦他力气天生比别人小很多,念稚你理解一下。”
“我理解什么?”许念稚委屈地看着她,重复道:“我看见了,他就是故意的!”
“念稚,”林依安抚地摸了摸她的手,耐心解释道:“之前你不在的那半年里,阿亦因为身体不好,经常会手臂脱力,刚刚应该只是意外。”
“他不是故意的。”
之前你不在的那半年。
这几个字如同一盆冷水,劈头盖脸地泼在许念稚身上,她愣在原地,只觉得刚才的自己滑稽无比。
原来她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想质问赵亦的话如同哑火般堵在了喉咙,堵的她喉头发苦,眼眶发热。
几秒后,许念稚点点头,脸上迅速没了表情,杏眸也跟着垂下,“嗯,我知道了。”
她转头要去卫生间,拿扫把扫掉这一地的狼藉,林依却又拦住她,语带怜惜,“念稚,我按铃叫护士来收拾,不用你来。”
许念稚又一愣。
林依摸摸她的头,安抚地握着她的手,轻声夸道:“念稚真懂事。”
许念稚扯了扯嘴角,轻轻甩开她的手,坐回窗边,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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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许念稚跟着林依,一路沉默地回了家。
赵城最近在忙一个项目,好几天中午都没赶回来。家里只剩母女俩个,以往这个时候,许念稚早已拉着母亲在说悄悄话了。
大门砰地关上,她低头换完鞋,什么话也没说,头也不回地径直往自己房间走去。
林依站在玄关处,略带疲惫的双眼看着她的背影,半晌,垂下眸,轻轻叹出口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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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脚步声渐远。
许念稚仰起头,背倚着冰凉的木门,竭力将眼眶里的泪水憋回去。
半晌,她呼出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坐在书桌前,将头埋在了胳膊里。
脑袋里的记忆乱得很,时而闪过外婆凹陷的双眼,时而闪过父亲砸过来的酒瓶。
还有林依离开云镇的那天,躲在巷子后无声痛哭的自己。
许念稚抬起头,从包里翻出了笔和试卷,然后重重吸了吸鼻子,一头扎进了无数看不懂的题目中。
这是她的老方法。
只要难过了,就开始做题目,脑子里被题目占据了,就没空再难过。
百试不爽。
除了高一那一次。
那个时候,林依已经离开云镇,班里人不知怎么知道了她家里的事。周围的同学对她敬而远之,有调皮的男生捉弄她,把写了“丧门星”三个字的纸条贴在她背上,还拍照发在了班群里。
她看见了,二话不说,拿起凳子抡破了那个人的脑袋。
那男生的家长找到她家里,外婆在外面止不住地哀声道歉,她被锁在里屋,一边拼命做题目,一边眼泪鼻涕流了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