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老攻太宠我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7(2 / 2)
高大的男人站在后面,推着他的背,一下接着一下,秋千荡啊荡。
那是一个夏天的傍晚,他比软软还要小一些,笑得跟软软一样开心。
记忆如潮水涌来,甚至不知为何,温时初还突然记起了那个名为’父亲'的人的模样。
短暂的回忆结束。
温时初松开怀里的幼崽,发现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也开始哭了。
“软软,你怎么哭了?”
“窝……窝不知道啊。”软软红着眼睛,声音抽噎着:“爸比哭了,软软也想哭。”
其实软软并没有听懂温时初刚刚说的那句话的含义。
爸爸的爸爸,这是一个陌生的存在。
温时初知道自己这是吓到了软软。
青年很少会在小家伙面前展现出懦弱,可方才,眼泪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潸然落下了。
是温卫洲毁了他的一生。如果温卫洲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那他原本应该能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的吧?
可是温卫洲为了私欲选择铤而走险,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温卫洲还是入了狱。母亲为了自己的后半生,也选择在一个夜晚悄悄离开,从此销声匿迹。
—个家就这么散了。
明明,他该恨透了温卫洲才对。
即便做不到恨,也不该有这种卑微的、锥心刺骨的心痛感。
“刚刚爸比只是被风吹到了眼睛,乖了乖了,爸比带你回家家。”
温时初抱起不停抽噎的崽,绷紧的嘴巴拼命咽下喉咙里的酸楚,终于让自己止住了泪。
回到家,青年一如往常那般哄崽入眠。
可直到时针转过午夜,1点,两点,温时初都没能睡着。
温时初失眠了。
温时初想起了20年前,母亲带自己去法院的那天。
那天,天气很阴,看不到一丝太阳,母亲坐在被告家属席上,抱着小小的他。
那时候,母亲好像戴着一顶黑色帽子,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对了,母亲的模样是什么样的来着?
温时初趴在窗口,对着无尽冗长的黑夜发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沉沉睡去的。
第二天,阳光依旧如约而至。
温时初打开窗户的时候,微凉的风裹挟着初秋的凉意吹进来,被窝里的崽子下意识地缩紧小身体。
今天是难得的周末,温时初把睡梦中的崽弄醒,刷牙,在小家伙半睡半醒的状态下,给小家伙塞了半瓶奶和一块三明治,吃完又把崽子送到床上睡觉。
做完这些,温时初戴上口罩帽子,去银行办了一张卡。
这些年,温时初陆陆续续还了温文月18万,是时候把剩下欠的172万都还了,以后也好一身轻松。
可不知道今天是怎么的,当温时初站在公交站台等公交时,公交车迟迟都不来。
不远处。
祁骁驾着车停在路边,目光深邃地看着公交站台旁捂得很严实的温时初。
男人的手机响起,电话接通。
“祁总,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暂时黑了交通管制网络系统,现在您所在的那个十字路口,红灯全都变成了999秒。”
“嗯。”
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挂断电话,开车缓缓驶向公交站台。
温时初正奇怪着今天为什么半天没有一辆车过来时,忽然看到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了站台旁边。
“上车。”祁骁从车里走出来。
男人今天穿了一件纟甘色衬衫,口袋边缘别了一枚深红色玫瑰别针,衬衫领口有两颗故意敞开,将麦色的脖子衬托得性感坚韧。总之,举手投足间,不像个霸道强制爱的冷酷总裁了,倒像个……
骚里骚气的渣男。
温时初不知道的是,祁骁这些天用江冥的名义在网络上报名了一个补习班,班名为“99天气质速成班”。补习班口号是:99天,让你从老男人华丽蜕变成姑娘尖叫的气质型鲜肉男!
虽然温时初不是姑娘,但这并不妨碍祁骁汲取知识。
“上车,这条街临时进行交通管制了,一时半会儿不会有车过来的。”祁骁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温时初戴着墨镜,墨镜下的双眼翻了一个三百六十度会旋转式的白眼。
“你确定不上车?”祁骁早知道温时初不会这么容易理他。
“不用劳烦,我坐公交。”温时初淡淡道。
祁骁薄唇勾勒,忽然加大了音量说道:“这不是《秦汉明月》里演端木清的温时初么?!”
在等公交车的大多是准备去市区玩的学生,温时初她们不认识,但一听是端木清的扮演者,立马知道了,纷纷投来好奇的炽热目光,朝着温时初走来,拿起手机想要拍照。
“你!”温时初急了,瞪了祁骁一眼。
“你确定不上?”祁骁坐上车。
温时初没法,只好硬着头皮上了祁骁的车。
“去哪?”祁骁主动充当司机。
温时初小白牙磨得咯咯作响,报了温文月所在小区的名字。
到了小区,温时初给温文月打电话,但不知为何,温文月的手机号码一直打不通,甚至连续打了几通电话过后,再打直接显示关机了。
于是温时初直接去了温文月的家。
顺着楼道往上走,渐渐地,温时初嗅到了一股刺鼻的油漆味。
温时初站在温文月的家门口,脚步猛然一僵。
只见门前,还有外墙上,赫然是一行行用红油漆刷成的潦草大字一一
温文月,臭娘/子,欠债还钱!
作者有话说
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
第75章 拙劣的演技
〔不要碧莲温文月还钱,不然挖你祖坟!〕
类似的话语交织杂糅在有些掉漆的白墙上,触目惊心,红棕色的门被泼上了油漆,甚至就连对门邻居家的门边,也被贴上了充满脏话的大字报。
温时初伸手,摸了摸门上的油漆,早已干涸。
青年很快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温文月嗜赌成瘾,这是赌瘾又犯了,而且这次看起来是欠了人很多钱,甚至连家都不敢回了。
怪不得,这几个月温文月都没来找他要过生活费,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敢情是藏到哪个猗角香晁里躲债去了……
不对,按照温文月的性子,现在她这么缺钱,怎么会一个电话都不绐他打?他还欠着温文月200万,温文月不可能不会找他要的啊。
温时初捏着手机发呆,祁骁扶着楼梯扶手,缓缓走了上来。
“发什么呆?”祁骁看到了墙上的油漆字和大字报。
“不是叫你走的吗?我的家事,不用你管。”温时初回过神,语气冷冷的。
—直坐在上面打瞌睡的光膀子男人听到下面的动静,提着铁棒,凶神恶煞地走了下来。
“你们是温文月的亲戚?好啊,守了这么多天,终于让老子逮着人了!”男人长得胡子拉磴,脸上还有刀疤,手里的铁棍子被磨得反光:“温文月这娘子欠了我500万,还钱!不然老子打断你们的腿!”
温文月借了高利贷跑了,五百万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一笔巨额数目,因此放高利贷的自然也就天天派人蹲在这里,只等着哪天温文月或者温文月的亲戚过来,逮个现成。
“500万?!你有字据吗,可别诬赖人。”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刀疤男从手机里调出一份高利贷合约截图。
上面,确实有温文月的手写签名,温时初认得。
“我没有那么多,不过我这里有两……”温时初想着自己本来就是来还钱的,正要继续说,眼前忽然多了—层阴影。
祁骁把温时初挡在身后,嗓音低沉冰冷:“我们是温文月的远房亲戚没错,但是温文月也欠我们钱,今天我们也是来要债的。”
“喂,你……”温时初眼睛微微睁大,拉了拉祁骁的衣角,正要继续说,但是看到刀疤男凶神恶煞的样
子,还是及时住了嘴。
“你们也是来要债的?她欠你们多少钱?”
“500万。”祁骁说完,还煞有其事地从随身携带的男士包里找出一份字据。
刀疤男狐疑地打量温时初和祁骁,最后放了行。
温时初沉着脸跟在祁骁身后,坐进车里。
车内空气冰凝到极点,温时初双指缠绕,低着头,声音闷闷的:“谢谢。”
刚刚那个刀疤男,一看就是在道上混的,青年知道,要不是祁骁刚刚出现,他自己恐怕出来都难。
祁骁忽然嗤笑出声。
“你不会真想帮温文月还钱吧?”祁骁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嗓音磁性。
“你懂什么?我知道她人很坏,爱钱如命,好赌,大嗓门喜欢骂人,但是……她也救过软软的命。”温时初眸底微颤,像是悲伤与无奈的调味酒:“是我欠她的,我得还绐她。”
“小初,其实你根本不欠你姑姑钱。”祁骁说。
温时初抬头:“那个刀疤男现在又不在车里,你怎么还胡说八道?”
“谁胡说八道了?我说的是事实。”祁骁发动引擎,车子的排气管发出流畅的轰鸣声:“我刚刚拿出的那张欠条,也是真的。”
之前温文月欠了赌场500万,那可是华夏最大的奥门赌场,要债团队里的打手、黑客等一应俱全,想要赊账逃走根本不可能,所以温文月在跟赌场签了欠条后,在赌场人员的监视下去借了高利贷。
温文月拆了东墙补西墙,还了欠赌场的钱,但以此为代价的,现在的温文月天天都被放高利贷的追债。
所以,祁骁手里的这张借条,虽然已经失效,但确实是真的,是从赌场那里弄过来的。
“温文月找你借钱了?什么时候的事?她为什么会找上你?”温时初一头雾水,眼神迷茫。
“这有点说来话长,准确的说,她借的不是我的钱,不过一一”
祁骁话锋一转,忽然严肃地看向温时初:“小初,你真的不欠你姑姑的。”
仿佛是感觉到祁骁下面还有话没说完,温时初双唇紧抿,等着男人接下来的话。
“四年前,我叫江冥转交了一张2000万面额的卡给你,这钱,似乎没到你手里。”
车子开动了,坐在副驾驶的青年却出乎意料的一言不发,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太过激动。
车行驶了一段时间,到了公路上,温时初打开了窗,凉风吹得脸像被小刀割。
“原来是这样……”
其实有时候,温时初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样劣迹斑斑的姑姑,那天晚上会突然大发善心,同意借他两
百万救急。
小时候,温时初跟奶奶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再艰难,温文月也从来没有'大发过善心’;在软软出生后的日子里,温文月每每过来要钱,都免不了要把软软也带着一起骂,与当初救软软的举动完全背道而驰。
青年想不通,最后就索性把这定义为’人性的复杂’。
可到头来,原来这一切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的复杂人性,而是一场漏洞百出的骗局。
现在才恍然大悟,真是讽刺。
但是回过头来想,如果当时自己真拿到了那两千万,会怎么处置?
刚失恋的少年,连这世上唯一的奶奶都撒手人寰了,满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绝情提分手的男人,怕是会回到伦敦,把那张卡狠狠地摔在男人脸上,叫他别狗眼看人低。
所以,周周转转,自己好像还是得'谢谢'温文月贪下了那两千万。
“所以你不必对她满怀感激,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祁骁平稳地开着车:“下面去哪?”
“你……把我放到前面的影视城吧吧,谢谢。”温时初依靠在窗边,看着外面流连的风景,目光空洞。
“不是已经杀青了吗?”祁骁问。
祁骁是《秦汉明月》的主投资方,所以对制作方的动向了若指掌。
“嗯,是杀青了,但是有个镜头有bug,要临时补一下。”温时初眼底闪过一丝心虚,转瞬即逝。
车子很快停在影视城的出口。
“这是我家的钥匙,快到中午了,软软可能会饿,你要是有空……”
“有空。”祁骁冰冷漆黑的眸绽出异样的光彩。
他的小初这是原谅他了?
“谢谢。”温时初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等等,你就不怕我把软软接走?”
温时初愣了愣,眼神有些慌乱,挤出微笑:“不说了,跟剧组约定的时间要到了。”
说完,青年匆匆跑进了影视城。
祁骁看着温时初离开的背影,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温时初在影视城转悠了几分钟,最后从一个小道里又窜了出来。
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温时初对司机说:“师傅,去帝都分区监狱。
司机透过倒车镜上上下下打量了温时初,见温时初全身捂得严实,脸上更是戴了口罩墨镜和鸭舌帽,而且去的地方还是监狱,八成是去接出狱的犯人的,眉头微蹙,满脸不悦。
“小伙子,我这车可不接劳改犯,所以待会儿我只管送你过去,不管接里面的人。”
“嗯,不用你的车。”温时初答道。
普通的车也拉不了死人。
到了地方,温时初付完车钱刚下车,出租车司机就迫不及待地踩下油门扬长而去了。
对于遵纪守法的普通人来说,劳改犯这三个字,就是极其晦气、应该避而远之的存在。
温时初心底微微咯吱了一下,像有蚂蚁在咬,很快又释然了。
到了监狱门口,温时初说明来意,提交了身份证,一名狱警把他往里带。
狱警说,那里是专门存放犯人尸体的地方。
有被执行枪决的,有终身监禁老死的,也有像温卫洲这样病死的。
在快踏进停尸房的一瞬,温时初突然停下了脚步。
眼前,像是有一堵看不见摸不着的墙,温时初走不过去了。
有两个声音在青年脑海里咆哮争吵;一个,叫他进去,去看看对自己生而未养的父亲;
另一个,大吼着叫他快走,不要管这个劳改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