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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大少》TXT全集下载_2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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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回头道:“妈妈,有个奇怪的大哥哥。”

“谁呀?”

那女人走过来拉开儿子,见到沈惜言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了过来:“你就是沈惜言?

“我是,你——”

沈惜言话还没说完就被女人打断:“哦,那你进来吧。”

沈惜言一脸莫名地走进门内,这女人他从未见过,却给他一种女主人的姿态。

女主人……

沈惜言心头突然不安了起来,他快步走向屋内,把身后训孩子的声音抛诸脑后。

“年年,以后不许随便给外人开门,听见没?”

“听见了妈妈。”

沈宅外,角落里的四个大汉见沈惜言进去了,才纷纷转身离开,去找旅馆投宿。他们是赵万钧派来一路护送沈惜言的,只是躲在暗处,没叫他知道。

屋内,沈惜言少时的丫鬟柳绿正帮他收拾着屋子,表情端的是义愤填膺。

沈惜言坐在茶桌前,紧紧攥着手心。

原来他父亲沈长河在他离开之后就娶了新夫人,而这孩子今年八岁,也就是说,在沈惜言十二岁的时候,他爸就在外面有了私生子。

不,现在不叫私生子了,应该叫二少爷,而他的母亲林菁菁,就是沈家老爷明媒正娶的续弦夫人。

难怪他在北平呆了一年,沈长河都不曾叫他回家,难怪刘涯和柳绿要他在北平玩尽兴了再回来,原来是故意让他晚点回的,他还以为是他俩两小无猜心有灵犀。

“当时奶奶不同意老爷娶,就是怕她对你不好,等你离家后不久,老爷便执意要把人娶进门,奶奶一下就气倒了。”

沈惜言腾身而起:“什么,奶奶气倒了?”

“是呀,现在连人都认不清了,估计你去了也不一定记得你。”

*

沈长河到了第二天清晨才回来,他刚连夜处理完一桩生意,脸色疲倦,见到久未归家的大儿子,也只是稍稍点了点头,眼里全无欣喜,也没问他的学业生活,将沈惜言直接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正当沈惜言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沈云年揉着眼睛跑到大堂,肉团子似地一把抱住沈长河的大腿:“爸爸爸爸,您又不陪年年睡觉。”

沈长河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忽然绽出笑容,一把将二儿子抱起:“哦哟,都怪爸爸太忙了,今晚一定陪年年睡觉。”

“年年,你慢点儿。”林菁菁从后面追了上来,“你儿子就是皮惯了,昨晚见不着爸爸闹了半天不睡觉,都是被你宠的。”

“宝贝儿还小,就得宠着。”沈长河说着用胡须蹭沈云年的脸,“年年这是想爸爸喽。”

“今日怎么没去学堂?”

林菁菁道:“先生病了。”

沈长河点点头:“那咱们得备些礼品去探望一下李先生,他平时对年年关照颇多。”

看着眼前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景象,沈惜言忽然有些手足无措,好像自己突然进入了一个并不欢迎他的地方,这里不是他的家,他出现在这里只是一个意外。

他的父亲从没哄他睡过觉,更没有将他放在臂弯抱起过,他爸甚至连他学堂先生姓什么都不知道,他以前觉得这没什么不正常的,可如今才猛然惊觉,他爸对沈云年,才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模样。

“爸,我想去看奶奶。”沈惜言不适时宜地打断了对面的父慈子孝。

沈长河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你去吧,让柳绿带你。”

奶奶被安置在一处环境清幽的院子,离主宅不算近,步行半个钟头才到。

柳绿一路上给沈惜言讲了林菁菁过门的这两年家中的变化,字里行间都在提醒着他,林菁菁这个女人心机多么深厚,不遗余力地想抹去他在老爷心中的分量。

沈惜言扯着唇角笑了笑,没说什么。

其实,根本不需要谁来抹去,时至今日他才意识到,他在他父亲的心目中本就无足轻重,以前只是因为他独子的身份,再加之有奶奶的袒护,他才能无忧无虑地长大,染了一身的少爷意气,以为全天下都是自己的。

一进屋,浓重的中药气味扑面而来,差点儿把沈惜言苦出眼泪,他快步走到床前,见到了卧在病床上的奶奶,他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奶奶的情况用八个字足以概括:面色发青,形容枯槁。

沈惜言犹记得离开金陵的时候奶奶的音容笑貌,她用乡音轻声慢语地嘱咐他,要他在外国吃好喝好玩好,千万别委屈自己。

沈惜言颤抖着握住奶奶枯瘦的手,唤道:“奶奶,我是惜言呀。”

过了好久,奶奶浑浊的眼珠才转到沈惜言身上,然后又毫无波澜地转到了别处,好像不认识孙子了。

“柳绿,奶奶连我都不记得了?”

柳绿叹了口气:“奶奶谁都不记得了。”

沈惜言心中一酸,突然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回国之后只想着去玩,把奶奶忘到了天边,如果他能早些回来,还能多照顾奶奶一段时间。

柳绿心思玲珑,又和沈惜言青梅竹马,一眼便看出了沈惜言在想什么:“少爷,你也是不知道嘛,就别怪自己了。”

沈惜言吸着鼻子点了点头,对柳绿说:“你先出去吧,我在这陪陪奶奶。”

柳绿离开后,沈惜言坐在床边,陪奶奶说了一下午的话。

*

人间一日,沈宅一年,沈惜言回家住了整整五个月,从盛夏到冬日。

有了沈云年,整个沉闷的沈宅变得吵吵闹闹起来,但这一切的欢笑都在压抑着他,他无法融入,也被他们抗拒在外。

虽然父亲以前对他的关怀本就不多,可如今两相对比,才发现不是不多,而是少的可怜。

在这个家里,除了柳绿和他说话,刘涯空闲之余会到沈家来约他上画舫一聚,其余时候,他都像个隐形人一样,只能去别院陪着日益油尽灯枯的奶奶说话。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会想起身处北平漩涡中的九爷,想到那相去千里的阻隔,孤枕难眠的时间便更加难熬了。

沈惜言开始给九爷写信,信的内容是他承诺地要学写给九爷的诗:

「闲人爱说愁/说到茶饭不思/说到黯然神伤/落花啊、离雁啊、水啊、月啊的/都被迫化作心上秋/我笑他们变成庸人/日日自扰/直到有一天我开始唤不出你的名字/它终于经过我的眉梢」

然而,无论这样的思念诗写了多少,那边都渺无音讯,他不知九爷是否安康,他想去北平探望,可始终记得九爷在他离开时对他说的话:“惜言,在我去金陵找你之前,千万别回来。”

渐渐的,他开始在不安中埋怨起九爷来,写给九爷的最后一封信如是说道:爱神赐了一场梦给我/又很快把我叫醒/爱神是土匪/是坏蛋!

他停止了写诗,开始思考他从未想过的未来。很久之前,青鸢问过他日后要吃哪碗饭,他记得当时的他没给出任何答案。

眼看着沈云年一天天长大,父亲又对弟弟疼爱有加。

或许,他不该再这样游手好闲下去了,倘若有朝一日,他失去了家族和金钱的庇护,他便彻底一无所有了,这样的他,配不上九爷,也对不起自己。

这已经是沈惜言单纯的视野里最大限度的醒悟了,而他没想到的,远比他想到的更让人难以释怀。

他考虑了整整一宿,第二日清晨就开始给他在美国的老师写信,信中提到了理想、前程、人生,这些他二十一年从未想过的事情。

就在沈惜言以为父亲将他彻底遗忘的时候,他突然被父亲一本正经叫去了书房谈话。

“爸,您找我有什么事?”沈惜言站在父亲面前,掌心汗如雨下,他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儿。

“惜言,你今年二十有一了吧。”

“嗯。”

“你也老大不小了,我替你定了一门亲事,对方是高家的三小姐,成亲之后,你就住到高府去,替高会长打理一些商会事务。”

沈长河说得很轻巧,不像商量,更像是商人在变卖货物,而那高会长是金陵最大商会的会长,可以说整个金陵的商业都归他掌管。

沈惜言大惊失色:“我不成亲,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哦?”沈长河眉心重重一挑,“是哪家闺秀?”

“不是闺秀……”沈惜言抿唇道,声音变小了许多。

沈长河眉心一皱:“别告诉我是个洋人,我们沈家从没有洋人过门!”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在此之前,沈惜言从未设想过如何向父亲摊牌,他心跳如雷,天人交战了许久,终于咬牙道:“也不是洋人,是,是男人,他在北——”

“平”字还没说完,一个巴掌就甩到了沈惜言脸上,白皙的皮肤瞬间浮起四个血印,唇角也渗出血来。

“混账!”沈长河气得胡子都在抖,他咬牙切齿道,“你再给我说一遍,你喜欢谁?”

这一巴掌打得极重,沈惜言耳畔嗡嗡作响,胸口却陡然一阵说不出的畅快。

他深吸又吐气,不知怎么,突然就不怕了,他抬起头,直视父亲的怒容,一字一顿道:“我的爱人,他叫赵万钧,他是个男人。”

说到“赵万钧”三个字的时候,沈惜言唇角弯起一抹笑,虽然伤了,却依旧笑得明快,就像曾经被赵万钧捧在手心的玫瑰。

“来人,把这个孽子给我关起来,关到良辰吉日为止,在这期间任何人都不得见他!”

第65章

沈惜言挣扎着被拖走,沈长河胸膛剧烈起伏,被沈惜言气得头晕眼花。

这孽子果然如那算命先生说的,是个不折不扣的扫把星!

沈惜言是二十一年前的七月初七生的,那天适逢乞巧节,原本是个好日子,可他的母亲却难产了,拼尽最后一口气才将他生出来。

最终,喜事变成了丧事。

沈长河与沈夫人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什么感情基础,却依旧是痛心疾首。

沈长河乃经商之人,对风水运势极其看重,每次走货之前都会去寺庙上香,死老婆这等大事,必然是要请算命先生来掐指一二的。

算命的一来,首先算了沈惜言和沈夫人的生辰八字,摇头叹息,说并非母亲体弱,而是这孩子克死了母亲,还说沈长河原本财运亨通,但命犯一煞,根源就是这个孩子。

果不其然,自从沈惜言出生后,沈长河的商会开始频频出现问题,最难的时候差点儿破产,直到他替沈惜言改了生辰八字,才逐渐好转起来。

于是,他越看沈惜言越不顺眼,一直有送走他的念头,怎奈母亲一直护着孙子,才让这个灾星留在他身边十几年。

沈惜言克了他这么多年,如今回来,终于有了点儿用处,能替他和高家牵线搭桥,壮大沈氏商会,可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沈惜言竟敢说自己爱上了男人!

这般大逆不道,实属灾祸。

*

正月初十,良辰吉日。

锣鼓唢呐鞭炮声响彻十里长街,大半个金陵都知道,赫赫有名的沈、高两家要结亲了。

被关了一个多月的沈惜言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天光,然而,却是被绑着的。

清晨,四个下人破门而入,强行给他穿上了新郎服,戴上胸花。

那四人都是孔武有力的练家子,沈惜言的挣扎就如同蚍蜉撼树,毫无意义。

沈惜言双眼拉满血丝地问:“我爸呢?”

“回大少爷的话,老爷已经在礼堂等您和高家三小姐了。”

“那我的丫鬟柳绿,她在哪里!还有刘涯呢?”

“柳绿早被送去高家了,您今日上门后自然能见到她,至于刘涯,他被老爷派去走货了,没个十天半月回不来。”

那手下同沈惜言说话的语气甚是轻蔑,所谓上门赘婿,都是为人所不齿的。

沈惜言心中一阵寒意,他父亲为了卖他,这是把他所有的路子都给断了。

他离家五年,在金陵没什么人脉,此刻不会再有谁来救他,唯一的办法就是逃跑。

眼下,反抗是下策,不如先假意屈从,再做跑路打算,只是现如今他身无分文,只有口袋里那串奶奶留给他的项链。

想起奶奶,沈惜言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见沈惜言咬牙切齿地不知在想什么,手下道:“大少爷,小人奉劝您一句,千万别打歪主意,老爷说了,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让您顺顺利利地拜堂。”

为了防止沈惜言逃跑,接亲队伍没有安排他骑高头大马,路旁围观的人也心领神会,毕竟是奔着上门去的,确实也不好抛头露面。

婚礼在高家的礼堂办,门口摆着两位新人的名字,沈惜言这才知道那位要跟自己成亲的姑娘叫什么,连他与高小姐的庚帖都是他爸代笔交换的。

两大世家的盛宴,自然是宾客盈门,言笑晏晏。

可当他们看到沈惜言之后,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仿佛他们参加的,并非他的亲事。

沈惜言一眼望去,在座的确无一人相熟。

而高堂之上,林菁菁竟坐在属于他母亲的位置,贴着沈长河耳边不知在说些什么,对上他的目光后,耀武扬威地笑了笑。

沈惜言恨意冲天,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很快,礼行开始了。

沈惜言同一个盖了红盖头的陌生姑娘牵着红绸跪在软垫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

这姑娘八成也是个可怜人,说不定同他一样,早已有了如意郎君,却要同一个没见过面的人成亲,可他还能找机会离开,一个深宅大院的女子,又做得了什么呢?

“一拜天地!”

沈惜言感觉后背被人推了一把,身形不稳,额头重重磕在了地上。

“二拜高堂!”

身后又是一推。

正当沈惜言想着如何在洞房里逃跑的时候,礼堂外突然一声枪响。

刚要喊“夫妻对拜”的傧相吓得一哆嗦,四个大字卡在了喉咙里。

沈惜言猛地一转头,门外大步走进来的不是别人,居然是半年未见的赵九爷!

他跪在那儿,完全愣住了,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刹那间恍如置身梦境。

四周的红色全都化作模糊的一片,他眼中只剩下那个高大的身影,每一步都踩着他如雷的心跳。

好好的喜宴突然出现拿枪的人,众宾客瞬间骚乱,新娘子也吓得尖叫了起来。

高老爷大喝一声:“快来人,把这人给我抓住。”

家丁们一拥而上,却又被赵万钧手里的枪吓退。

他们就算棍棒再多,也吃不动枪子儿啊。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人群作鸟兽散,方才还高朋满座的喜宴顿时空了一半。

无人敢拦,赵万钧畅通无阻地走到了沈惜言面前,抢劫般一把将呆滞的小少爷掳进怀里,大步往外走去。

沈长河追了两步:“你是谁,要带我儿子去哪?”

赵万钧停下脚步,面色沉沉地冷笑道:“我是沈惜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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