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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大少》TXT全集下载_1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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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树栽在耳房边上,路过耳房的时候沈惜言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间房一直上着锁,早在半年前席贵就告诉过他,这里头装着九爷最重要的东西,不能看。然而说不好奇是假的,住进少帅府之后,他也拐弯抹角地向九爷提过,皆以失败告终。

看着高耸的枝桠,小少爷跺脚道:“唉,瞧我这手,真是自讨苦吃!”

赵万钧回来的时候,见一人一狗站在树下,齐齐往上看。

“怎么了这是?”

“我把天狼最喜爱的球扔上去了,它怪我呢。”沈惜言歉意地看了天狼一眼,果不其然听见它呜咽了两声。

赵九爷掏出腰间的枪:“好办,站远点儿,耳朵捂好了。”

沈惜言一见拔枪,立刻躲得远远的。

赵万钧朝树枝开了一枪,球还没落地就被天狼扑起一口叼走了。

赵九爷还想让他的小玫瑰花看看他爷们儿有多无所不能呢,结果转头就对上小家伙痛心疾首的表情。

“多好一棵树呀,你这么粗鲁,把人家整个枝桠都打断了,它肯定疼坏了。”

赵九爷眉心一跳,愣是被沈惜言噎出一股子哑火来,这留过洋的就是不一样,小脑瓜里尽是些奇思怪想。

“怎么啦,我说的不对吗?”

赵万钧拔枪插.回腰间:“这屋您是大拿,您说的都对。”

沈惜言轻轻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他跟在九爷身后许久,忽然问了句:“大拿能看看那屋里到底有什么吗?”

恰巧一阵大风刮来,呼啦啦卷起四下一片,赵九爷没回应他,不知是没听见,还是压根不想同他说。

*

莺飞草长的二月天竟下了场雪。

赵万钧这两天出城去了,沈惜言一个人在家歇得早,才睡下没多久就听见后院有不正常的响动,他一骨碌爬起身,还以为是闹贼了,心说这四九城还有人敢盗九爷家。

他不敢吱声,轻手轻脚推开小门一看,只见四五个男人正围着玫瑰苗搭棚子呢。他们都是九爷的亲信,也知道他与九爷的关系,而九爷就站在一旁指挥,身上落满了皑皑素尘。

沈惜言连忙拢了拢衣裳,随手拿起把伞跑上前撑到九爷头顶,顺道拂去他肩头细雪。

“吵醒我家小心肝儿了。”赵万钧接过沈惜言手里的伞。

“你不是去天津港口了吗?”

一个手下道:“事儿才刚办妥呢,九爷一听有大雪,立刻马不停蹄带我们赶回来了……”

赵万钧咳嗽了一声,那人识趣地闭了嘴。

九爷专程回来就为了给玫瑰搭棚子吗?沈惜言心里想着,但没问。

他仰头眺望前院那两棵大梧桐树,刚抽的新绿已经被白雪裹得差不多了,却撑着口骨气没掉一片叶子,宁可在枝头抱春而死,也不愿吹落在寒风之中。可玫瑰不同,倘若没人呵护疼爱,那金贵之躯便会悄无声息地死在风雪里。

手下办事麻利,棚子很快就搭完了,还剩下点收尾的活儿,赵九爷怕这群嘴把不住边的人多话,便将他们全部遣了回去。

赵万钧把伞塞回沈惜言手里:“外头冷,你先进屋去吧,我马上来。”

小少爷要能乖乖听话才怪了,他紧黏在赵万钧身后:“不,我就要跟你呆一块儿,我给你撑伞。”

赵万钧拗不过他,从屋里拿了棉帽出来戴在他头上,敞开黑呢大衣将人裹进怀里。

沈惜言皱着脸道:“我不戴这个帽子,不好看。”

这是他在北平过的第一个冬天,肃杀的朔风冻得他够呛。赵九爷怕人冻着,刚入秋就上马聚源给他订做了一堆棉帽围巾,他打小没戴过帽子,来了北平,冬天无论贫富贵贱,清一色戴着棉帽,但他总觉得傻了吧唧的,一直很抵触。

赵九爷食指点住沈惜言的鼻尖:“你戴什么都好看,听话。”

“好吧。”

沈惜言乖乖靠在九爷胸口,伞外是漫天飞雪。沈惜言本不爱雪,既无拨雪寻春的闲情,也无踏雪咏梅的雅致,天寒地冻的时候他只觉得冷,但此时此刻,他却突然对雪有了前所未有的感怀。

他望着染了一层素白的土壤,仿佛与那些玫瑰苗心有灵犀,他甚至能感受到层层覆盖之下滚烫的悸动,一如他被赵九爷紧紧裹住的胸膛,而那雪下铺满的,尤似一场盛宴的序曲。

这世间的美好总是缺乏永恒,又充满辩论,唯有爱与浪漫生生不息,传颂至今。

沈惜言忽然动情不已,他仰头吻了九爷的下巴:“待到它们开花的那天,我也要送你一个东西。”

“有什么现在不能送?”

“哎呀,你懂不懂什么叫罗曼蒂克!”沈惜言心说九爷真是破坏气氛的一把好手。

赵九爷听见这四个洋字儿就头疼:“你男人还真不懂,烦请夫人解释解释?”

沈惜言瞪着九爷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该如何用中文表达浪漫。

“小东西,还是别再拿这些洋玩意折腾自个儿了。”

沈惜言心中不服气,却又无言辩驳。

他竟然不知,他最向往的罗曼蒂克,究竟该如何准确具象地解释出来。

*

最后一场大雪过后便是铺天盖地的春意,沈惜言独爱这暖融融的天气,常常在院里摆张躺椅,翘着脚丫子晒太阳,偶尔还拉上得空的赵九爷一块儿晒,晒着晒着就把脚丫子翘到九爷身上去了,到最后整个人都滚进了九爷怀里。

沈惜言说他俩像老头,以后七老八十了还要像这样晒太阳,赵九爷应了。

这天惠风和畅,严书桥约沈惜言茶馆一聚,沈惜言还以为严书桥是想踏春,到的时候,发现对方正对着茶壶发呆。

桌上放了一份报,沈惜言随手翻了翻,看到一则外交部长夫人生日宴会几次延期的逸闻。

“据透露,此次宴会,陆部长与夫人将为小女儿陆凤眠寻觅如意郎君,陆凤眠现居上海,为抗婚事迟迟不回北平,使得宴会一再延后。此番延期月余,不知能否赶在春末举办?”

沈惜言念完此处忽然顿住,看向严书桥,对方已然是一脸愁容。

“陆凤眠?和那个电影演员陆凤眠是同一个人吗?”

严书桥愤愤地嘀咕道:“如果可以,我希望她永远别来参加这个鬼宴会。”

严书桥倾慕陆凤眠,这是沈惜言早就知道的,难怪他最近几天都郁郁寡欢,敢情是心上人要嫁人了。

沈惜言围着愁眉苦脸的严书桥转了一圈,摩挲着下巴,“啧啧”摇头。

严书桥抬头,像只斗败公鸡似地没好气道:“干嘛?你可不许笑我啊,你现在是春风得意了,当初你为情所困的时候比我还寥落呢。”

沈惜言恨铁不成钢道:“我哪有你这么傻?既然宴会就是为寻觅如意郎君准备的,你也去参加不就行啦?我可不信陆部长没邀请你爸。”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严书桥猛地站起身,激动了半天道,“惜言,要不你陪我去吧,给我壮壮胆。”

沈惜言拍拍胸脯道:“没问题。”

第49章

为了帮发小追人,沈惜言这段时间没少打听陆凤眠的事,他发现大家对这陆二小姐早都是津津乐道了。

说起陆凤眠,竟还是位奇女子,明明家世显赫,身份尊贵,却偏要去做演员,家里不同意,她便在十六岁时揣着两块大洋独自一人跑去上海,用了两年的时间成为风靡电影界的“凤凰花”,让无数男人拜倒在她的裙下,她却一个也看不上。多少贤良淑德的妇人指责她是个放浪的疯女人,说到最后却又眼含羡意……

然而,陆家二小姐抗婚的逸事还没个完,坊间又开始盛传另一档子稀奇事。

说城郊往西九里地有个上世纪的机器厂,由于技术没跟上出了几次人命事故,建起没多久就废弃了,多少年来一直好好扔在那,直到前段时间,竟突然开始半夜闹鬼了。

一到晚上,总能听见吱呀吱呀的齿轮转动声,像绞肉一样。听个屠夫说,他有天半夜路过尿急,正要方便时,厂里突然传出惨叫,吓得他遛着鸟就颠儿了,回家后便高烧三天三夜。

城中老一辈人都说是当年被洋机器吃掉惨死的人变成厉鬼回来索命了,总之怎么传怎么邪乎。

这闹鬼传闻不胫而走,未出半月,便再没人敢往机器厂周边去了。

沈惜言从香园那儿听来这个故事之后怕得不行,连吃了五块桂花糕才把跳到嗓子眼的心噎回去。

青鸢见状,提议送他回去,被他强撑脸面拒绝了,结果一路听着那黄包车的车轮声,都像是机器厂的齿轮声,愣是给他颠簸出一身冷汗。

少帅府的书房内,赵万钧的一名亲信冒着夜色急匆匆赶来。

“报告九爷,经过弟兄们五天密切巡查,机器厂周围方圆六里现已无人踏足,您看今晚是否能让货和人进厂了?”

赵万钧思忖片刻道:“别急,先放一批普通零部件进去。”

“是!我马上传令下去。”

亲信离开没多久,沈惜言就回来了,他一路小跑着进了垂花门,见九爷正负手站在厢房前的回廊里,便一个猛子扎进了九爷怀中。

“怎么了?”

沈惜言环着九爷的腰,把自己听来的鬼故事讲了一遍,讲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差点儿说得九爷都信了。

赵万钧看着眼前煞白的小脸,万万没想到自己弄的这出“闹鬼计”居然把自家小少爷吓成这样。他心里说着罪过,手上却对投怀送抱的沈惜言爱不释手。

“怕什么,就算这世上真有鬼神,有我在它们也不敢来碰你。”

“那你万一不在呢?你现在每天忙大事,我都快见不着你了。”沈惜言说完便将下巴往赵九爷肩上一搁,像是委屈了。

赵万钧听明白了,小少爷这是嘴上说着怕鬼,心里其实是在埋怨自己不够陪他呢。

赵万钧抚了抚沈惜言柔软的发丝:“最近非同往日,先委屈你一阵子,日后想叫我怎么还都行。”

沈惜言破天荒地没顶嘴,他乖乖“嗯”了一声,收紧抱住赵万钧的双臂。

最近九爷时常晚归,要沈惜言别等他,但沈惜言不肯独自早睡,总要撑到人回来才放心闭眼。今日好不容易逢到九爷在家,他自然要抱个痛快才行。

他想起当初九爷说不喜欢秦观那句“岂在朝朝暮暮”,他还骂九爷是个没文化的,可现在看来,他才是无法接受分离的那一个。

然而比起舍弃朝暮,他更怕九爷会像席贵那样觉得他是个不懂事的小孩。

所以尽管他爱耍少爷性子,却唯独不会强求九爷同他谈情说爱。

两人在良宵中沉默地拥了一会儿,忽觉庭下如积水空明,才发现天上星光大亮。

沈惜言仰头道:“今天的星星真好看,就像那晚花田里的萤火虫。”

“你爱看咱就多看会儿。”

听闻九爷要陪自己看星星,沈惜言内心那点隐隐的失落顿时一扫而空。

“那颗最亮的就是天狼星吧?早知道该把天狼喊过来,让它瞧瞧自己的好兄弟。”沈惜言边说边看向赵万钧,却发现对方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不曾看向夜空。

“喂,你还看不看星星啦?”

赵万钧捧住沈惜言的脸,正色道:“别动,我正看着呢。”

沈惜言哼哼道:“你当我傻呀,你分明是在看我。”

“天上的不好看。”赵万钧亲了一下沈惜言的眼睛,“这儿的星星才是人间盛景。”

呼吸相闻间,沈惜言愣愣地看了赵万钧片刻,桃花状的眼中如同盛着两汪清潭,藏在眼睫扑扇的疏影之下,不经意透出懵懂,越是纯净,越是勾魂摄魄,让每一颗星星的陷落都化作万丈软红。

“你浑身上下就属嘴最好使了。”小少爷的眼神忽然开始四下飘飞,里面的星光也如同害羞般忽明忽暗了起来。

赵九爷扬起唇角:“夫人要这么说,爷可就不乐意了啊。”

“你有什么不乐意的?我又没说错。”

“得,那我今儿就让夫人好好检阅检阅,究竟还有没别地儿更好使。”

赵九爷趁沈惜言不注意,一把将人抱坐在自己腿上,跟土匪抢人似的,动作粗鲁得要命。

沈惜言惊呼一声,四下张望,只见内院大门紧闭。

这方天地,惟余二人。

他搂住九爷的脖子,红着脸道:“那你轻点,我明日还要去严公馆呢……”

夜风徐徐吹过,回廊下,赵万钧隐于夜色的唇在沈惜言的身体和灵魂上开出一朵又一朵花,把一枝玫瑰变成了春天。好像如此这般,便能一辈子含霞饮景,摘星揽月。

*

寻常时候,赵九爷自然是不舍得折腾小少爷的,尤其是小少爷刚诉了委屈。然而,尽管九爷再温柔,沈惜言也依然免不了腰酸背痛。

可他心中牵挂着好友,思索再三,还是忍着不适上严公馆开导人去了,好在九爷担心他怕鬼,把司机王向才留在府上专门开车接送他。

自严书桥拜托自己陪他赴宴那日起,托陆二小姐的福,陆太太的生日宴又足足拖了一个月,严书桥从一开始的跃跃欲试,到后来的胡思乱想,最终又变回了愁眉不展。

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惜言,你说陆凤眠会不会是有了心上人,所以才不愿回来?”

沈惜言没辙,也盼着那陆二小姐能早日回来,不然他那相思成疾的发小儿非要憋死在死胡同里不可。

许是兄弟二人的祈盼太过诚恳,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陆凤眠终于回来了,宴会即刻定在了两日后,请帖也一天之内发了出去,沈惜言也收到了一份,不过不是严家帮他要来的,居然是施耐德向陆太太提出邀请他的。

一大清早,沈惜言就去利威洋行取法国运来的钻石项链,为了给严书桥撑住场面,他之前专门去向严夫人打听了消息,得知陆太太是法国人,最爱珠宝首饰,便挑了这极其贵重的礼物。

项链拿到手,沈惜言站在灯下看成色,忽然听到身后楼梯响动,他回头一看,只见一群人正浩浩荡荡地上楼,经理热情地在前头带路,而被簇拥在中间,扮相前卫大胆的女人,竟是严书桥的梦中情人陆凤眠!

一阵香风拂过,沈惜言打了个大喷嚏,随口嘟囔道:“好大的排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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