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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大少》TXT全集下载_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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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万钧声音森冷道:“跟我这打马虎眼呢?”

六子立马摆手,一脸滑溜溜地笑:“您可是官面上响当当的大人物,我就是一替冰爷盯差事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能跟您叫板啊。”

六子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着重了“冰爷”二字。

见人不识抬举,赵万钧不再废话,直接掏出手枪抵在六子额头:“说。”

冰冷的枪管泛着寒光,六子双膝实打实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他哪里想的到赵万钧听到“冰爷”还拔枪,他不敢再打太极,两股战战,举着双手抖道:“您,您要找的人,他睡了冰爷女人。”

赵万钧把枪往前狠狠一抵,咬牙切齿地问:“你说什么?”

“是,是他自己个儿犯浑,怨不得谁。”

“再他妈废话老子一枪崩了你!”

赵万钧拉开枪栓朝地面开了一枪,台阶上的瓷碗被崩得稀碎。

六子吓得滋啦一下,终于还是尿了裤子,平时再不要命的人,也没几个敢在荷枪实弹下不要命。

“我最后问一遍,人在哪?”

*

沈惜言被六子扔在这间小仓库里饿了整天,还挨了打,再加上迷.药的余威,连动根手指头的劲儿都使不上来。

他活了十九年,还从未受过这种苦,也压根摸不清这世道。

他不是没想过先用钱稳住六子,等出去了再想办法,可他就是憋了一股气,不能妥协。别的事他都能屈伸,唯有这事他认了死理,不然等他出去第一个没脸见的就是九爷,至于为什么是九爷,他一时还想不清,也没力气想清。

浑浑噩噩间,他突然听到外面一声枪响,没一会儿门就开了,他耷拉着脑袋,从眼皮缝隙里看见一双漆黑锃亮的皮鞋。

他心弦一颤,努力往上看去,眼前赫然一个逆着灯光的高大身影。

“九……”沈惜言一个字卡在喉咙口,哽咽出声。

赵万钧原本怒气冲冲的脚步猛然顿在那,随即胸腔都剧烈起伏了起来。

眼前的沈惜言团在角落里,被反绑了双手,扒光了衣服,只有腰间系了一条枕巾,白瓷般的皮肤上缀着零星淤青,眼尾一抹脆弱的红。

这哪里还是他心心念念的带刺小玫瑰,他还没来得及捧手心里,竟被人糟蹋成这样。

赵万钧两步上前,捞宝贝似地将人往怀里用力一搂,抬手就要冲追进来的六子开枪,沈惜言害怕地往他怀里躲了一下,他堪堪停住了扣动扳机的手。

小家伙还在呢,开枪崩一屋子血,还不得把人吓坏了。

赵万钧一句话没说,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扯了台布裹在他身上,出门的时候一脚把妄想阻拦的六子踹出三米远。

沈惜言紧紧揪着身上的台布,思绪迟钝地瞪着天上的月亮,原来外头天都这么黑了。

他把今天一整天的太阳都落下了。

从后院仓库到汽车的一路上,沈惜言一直瑟缩在九爷臂弯里,一动也不敢动。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九爷,面色铁青,满脸杀气,让他害怕却莫名心安,至少九爷脾气再大也不会欺辱他,最多可能会嫌弃他,然后远离他……

窗外月朗星疏,整条胡同的死寂同车里连成一片,只有夜色深处偶尔几声猫叫。

沈惜言知道九爷现在正在气头上,可一想到六子他们可能已经在九爷面前构陷了自己,他便说什么也忍不下去了。

“九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醒来就……”

沈惜言咬着牙,说不下去了。

多丢人呐。

赵万钧低头看着沈惜言眼里的泪花,心里头的火“蹭”的一下,就快憋不住了,可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哄人的话:“有什么想说的以后再说,说什么都成,我听你讲个够。”

“我没睡那女的,他们都是骗子,找我讹钱。”

“知道了小东西,你安心眯瞪会儿,睡醒就到家了。”

“我怕你生我气……”沈惜言执拗地看着九爷,即使再累再困,也不敢就这么轻易闭眼。

赵万钧一颗坚硬如铁的心都快碎了,沈惜言每说一个字都像把带刺的小锤子,全往他心口上招呼,边砸还边划拉。

他凑到沈惜言耳边,低声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嗯?”

“那天在欢乐厅,你说要把我逮起来,关我禁闭。”

“那我也说过不会让你受委屈,忘了吗?”赵万钧粗糙的大手一下一下轻捏着沈惜言的后颈,“是我没护好你才对,你都没怪我食言,我哪能怪你呢。”

沈惜言没说话,直接把头埋进了九爷怀里,憋了一整天没流出来的眼泪统统蹭在了九爷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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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沈惜言还以为九爷说的“到家”是到严公馆,没想到居然是九爷府上。

赵万钧抱着沈惜言大步走进宅子。

“爷,您回来了。”

管家席贵听见动静,立刻沏好茶上前迎接,没成想九爷竟抱着个人进来。

怀里的人裹着花布看不清脸,只露出一块白皙的肩,九爷脸色不大好看,席贵也没敢细瞧,欠身给九爷让道。

赵万钧吩咐:“把洗澡水备好,叫席嫂做几盘垫肚子的点心拿厢房去。”

“好嘞爷。”

“我想吃粥,甜的……”

“再做碗桂花甜粥,多放点儿冰糖,小家伙爱吃。”

席贵低眉应声,心中却惊讶不已。

九爷抱回家的,居然是个男人。

洗澡水很快就放好了,烧水期间,沈惜言一直裹着台布缩在沙发上

九爷想看伤,在旁边劝了好几次,他都当宝似地不肯把台布取下来。

沈惜言本不是个脸皮薄的人,却最怕在九爷面前丢人,他只要一想到方才在仓库里,九爷把他看了个精光,就觉得臊得很,这会儿说什么也不能再来一次了。

席贵从屏风绕出来:“爷,水好了。”

“快洗澡去吧小家伙。”赵万钧拍拍沈惜言的后背,摸到了一手轻颤,和那日在火车站第一次搂住他的感觉一样。

“那你呢?”

沈惜言看着赵万钧,眼底的恐惧还未完全消散。

“我在这儿守着你。”

席贵站在一旁只觉得心惊,他做了赵家这么多年的家仆,还从没见九爷对谁这么温柔过,就好像声音稍微大点儿都会把人吓到一样。

不过,这小公子席贵也是见过的,一个月前来这儿找过九爷,他当时直接让人去香园找,压根没想到他竟与九爷有如此深的交情。

沈惜言点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来,披着那块破台布往屏风后面走,由于腿软,步子有些吃力。

看着沈惜言软绵绵的背影,赵万钧忍不住想上去扶,最后还是让沈惜言自个儿进去了。

沈惜言才十九岁,正是好面子的年纪,凡事都爱自己做主,不能跟得太紧了。

赵九爷烦躁地点了支烟,半根抽完,这心里的火非但没压下去,反倒又窜上来了。

是,人是救回来了,却也伤了,不是全须全尾了。他赵万钧平日里被全城的人敬一声“爷”,如今倒好,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竟让金贵的小少爷在他地界受了如此大的屈辱。

赵万钧起身去书房拨了个内线出去,重新给枪上了子弹。

走之前,他吩咐席贵在屏风外头候着,无论沈惜言有什么需要都必须给人办到。

*

汪家院内,原本安静的气氛突然被一连串拍门声打破,似要把那实木大门破个窟窿。

“谁啊,别敲了别敲了。”

“活腻味了?冰爷的大宅也敢横……”

仆役嘀咕着,不耐烦地打开大门,一群拿枪的兵二话不说鱼贯而入,直接越过垂花门,在内院列队排开,足足有十多个人。

“哎哎,你们干嘛的!”

仆役追上去,整个人都吓傻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正房门口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

赵万钧是最后进来的,身旁的勤务兵提溜着鼻青脸肿的六子,正好跟急忙出来看情况的汪艾冰打了照面。

赵万钧示意了一下,勤务兵松手,六子惨叫着扑跪在汪艾冰脚边。

汪艾冰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主儿,看到眼前这阵仗也只是稍稍愣了一下,转而便向赵万钧恭恭敬敬作了一揖:“九爷,稀客。”

“你的人?”

“是我天桥赌场一盯差的,他犯事啦?”

几个正在厢房打牌的年轻姨太太听见响动,全都跑出来瞧热闹,一看竟是九爷来了,纷纷生出些女人的春心来。

六子本能想跑,可四周都是拿着枪的铜墙铁壁,压根跑不掉,他只好转而抱住汪艾冰的脚,哀嚎道:“冰爷,都怪那叫沈惜言的昨儿夜里胆大包天,强迫了如慧小姐在先,我也是替您教训的人,您要替我做主啊。”

厢房门口的五姨太“噗嗤”一下笑出声:“哟,合着这事儿是那胭脂胡同的小蹄子闹的?”

六姨太抚着玉镯子道:“早跟侬讲,狐媚子心思多的呀。”

“都给我闭嘴,崩散德行。”

汪艾冰喝住七嘴八舌的姨太太,一抬脚,将六子狠狠踹到一边。

他扯着一张老脸呵呵笑道:“水性杨花的娼.妓罢了,谁睡不是睡?九爷大度,犯不着跟下人一般见识。”

“他伤了我的人,你说说是犯得着还是犯不着?”

按岁数,汪艾冰都大了赵万钧近三轮,永定门外横行的混混一半都是他的人,饶是如此,他还得忌惮着赵万钧。

虽说赵万钧不走黑道,可他手下那些兵端着的枪杆子,可不管你是黑道还是白道。

汪艾冰继续赔笑道:“九爷您消气,都说您鉴字赏画造诣颇深,我这有幅刚送来的唐朝名画,本想着赶明儿拿去您府上请您替我赏赏。您来得巧,要是看上您就收下,就至于这不长眼的东西还是交给我来办吧,免得劳驾九爷动手。”

他是怵赵万钧,但也不能由着人闯进他家里办他的人,这要说出去,他在道上的老脸都丢尽了。

赵万钧冷笑一声:“老子办儿子,主人打狗,跟这儿讲笑话呢?”

“看好了。”赵万钧拿过旁边一个兵的枪,直接对六子连开几枪,当着汪艾冰的面断了六子一条胳膊。

血一下溅了老远,吓得几个看热闹的姨太太顿时惊慌大叫乱作一团。

六子凄厉的哀嚎响彻汪宅,汪宅的打手们纷纷抄起家伙什想要围攻上来,被表情难看的汪艾冰抬手按下了。

赵万钧面不改色道:“片汤话免了,把你女人和走狗都给老子看紧点,不然这么好的四进大宅,蹚平了可惜。”

说罢转身离开了一片狼藉的汪家。

今夜这院里少说也有二三十号人,枪声一响,消息自然能不胫而走,过了今晚,各条黑.道上必然就全知道了——

四九城有个从金陵来的沈先生,是九爷捧在手心的座上宾,谁都动不得,即便是冰爷的人都不行,除非,用一条胳膊来换。

第28章

沈惜言泡在热水里,浑身的酸痛好像一下就散开了一样,浴桶边沿挂着两包上好的活血化瘀药,是赵万钧特意吩咐席贵放进去的。

沈惜言算了算,今天竟是来北平整整一月的日子,才短短三十日罢了,他就被九爷连番保了四次。

他真不知是该反思自己太能惹事了,还是感叹九爷太神通广大了。

九爷简直是他命里的救星,是老天专门派来拯救他于水火之中的,无论他遭遇怎样的险境,九爷都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找到他,保护他。

与九爷相识,完全可以在他十九年的人生际遇中排上号。

又或者说,排得上头号。

氤氲的水汽中,沈惜言想九爷想得迷迷糊糊,最后慢慢忘了自己用的是别人家的浴桶,在水里足足泡了半个多时辰才出浴。

只见席贵还候在外边,而九爷却已不在了。

沈惜言四下望了望:“九爷呢?”

“回沈小爷,九爷办事去了。”

“办什么事?”

席贵笑了笑,闭口不言。

沈惜言也不好再追问,可这心里头却总是惴惴不安的。

他犹豫了一阵,还是问道:“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席贵笑笑:“这地界,没九爷摆不平的事。”

见沈惜言没问题要问了,席贵便道:“吃的和被卧都张罗好了,您不如先回房歇着,吃点东西等九爷回来。”

九爷不在,沈惜言一时也不知该做些什么,便跟随席贵来到厢房,门还没进呢就闻着香味了,他肚子应景地叫了两声,汹涌的饿意顿时席卷而至。

待席贵退下后,他压根顾不上烫,扑上前一连灌了三四口热粥。

甜丝丝的桂花味顺着喉咙下肚,他眼泪都差点儿出来了。

还是甜的好啊,那样的苦,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吃了。

沈惜言边想边往嘴里塞了个春卷,把委屈团巴团巴往肚里咽。

这儿对他来说,可真不是个太平的地方,除了遇上九爷,几乎一路都在走“背”字。他大约是和这儿犯冲吧,或许再过几日,他就该回家了,但他却不愿去想那一天的到来。

如果九爷是金陵人多好啊,偏偏这北平与金陵相隔千里,那可是望穿秋水都望不断的距离。

*

赵万钧回家的时候,一路上心心念念都是家中那个小少爷,催得司机的车速也比平时快了好几倍,好在夜里外头没什么人。

他一进院门就直奔着厢房去,半路突然想起什么,回身问门口候着的席贵:“席贵,我身上有血没有?”

“回爷的话,脖子上有点儿。”

有血可不成,赵万钧打算先去洗把脸,可路过那间亮灯的厢房时,还是忍不住收了脚步。

他透过虚掩的门缝往里看,黄晕的光下,沈惜言正坐在桌边吃东西,鼓鼓囊囊塞了满嘴,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显然是饿坏了,一点儿也没有先前在番菜馆里繁赘的规矩。

赵万钧看着仓鼠似的沈惜言,忍不住笑出了气音,一下就被沈惜言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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