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孕了,谁干的??》TXT全集下载_54(2 / 2)
“陛下可知道如今朝廷形势?摄政王临朝半年,人心所向,不仅文武百官心悦诚服,镇北王与安北都护府也向着他,就算曲江池行刺,是他所谓,在没有确凿证据前,便不能轻举妄动,陛下应该也不想再来一次逼宫吧?”
“你——”
“小皇帝”知道,王文启的话虽然难听,但这的确是事实。
“老臣会让人保护陛下安危,陛下先在立政殿好生调养龙体,事情臣一定会查清楚!”
谢瑶他们在外面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直到夕阳余晖敛去最后一丝暖意,徐良辰和王文启终于出来。
“皇上那日离开上林苑后,一直在曲江池,今日是不慎摔伤,还撞了脑子,有些东西记不清了,需要安心静养,你们切莫去叨扰他。”
王文启隐瞒了“小皇帝”说被刺杀的事,此事还需要等师荼回来再说。
他找不到师荼刺杀小皇帝的理由,更找不到小皇帝冤枉师荼的理由,这里面一定有他忽略了的关键,只是现在他还没找到。
谢瑶和冯彧也捕捉到了关键信息:里面的小皇帝没有说有人鸠占鹊巢,而是说自己撞了脑子有些事情记不清……
怎么回事?那个昏君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出宫的时候,冯彧跟王文启一起走的。见他一直唉声叹气,于是问:“皇上找回来了,王丞相该高兴才对,怎么看起来如此忧虑?”
“唉,皇上好像对摄政王有什么误会,老夫是怕又生出什么是非来。”
虽然吧,他不想小皇帝跟摄政王心意相通,被摄政王拱,但更不希望他们反目成仇。
尤其是,小皇帝好不容易展现出明君潜质,特么一回头又有昏君架势了,身为辅政大臣,谁受得了这等刺激?
“冯侍中,你说会不会有两个小皇帝?”
冯彧心里咯噔一响,小皇帝这是连王文启这种老顽固都给俘虏了啊,不过,这也许是小皇帝突围的一线契机。
“王丞相想有两个皇帝吗?”
王文启摆摆手叹气,原来自己的心性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坚定。
“哪里会有两个皇帝,是我老糊涂了!”
但是啊,他好喜欢会抱着他哭,会抱怨他没有把户部搞到手,能把张太后制得服服帖帖,懂阿拉伯,会办宫学,开宫厂赚大钱,会心怀天下,会无私禅位的小皇帝啊!
如今宫里这位……
王文启摇摇头,“摄政王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王文启又是一阵叹息,师荼对小皇帝情根深种,连皇位都不要了,看到小皇帝变成这样,不知道会多伤心,希望他能用自己的深情重新感化小皇帝。
王文启一走,立政殿里元宝便从病榻上爬起来。
这一试探他便明白了,师荼已经将宫里宫外朝廷上下所有人心都收买了,难怪冯彧说他回来也只会是送死。
幸好他聪明,没有挑明有两个皇帝的事实,如果那个跑掉的冒牌货找不到,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取而代之。
如果能坐稳这个皇帝,重掌大权,他倒不介意当那个冒牌货的替身。只是,现在他需要知道的是有多少人知道那个“元霄”是假皇帝,又有多少人清楚有两个皇帝的存在。
就在这时,千牛卫来报:“谢学士过来问……”顿了一下,板正脸颊,“需要暖床吗?”
暖床?
以前他让谢瑜暖床,那位跟要吃了他似的,满脸屈辱,没想到那个小皇帝竟然能□□得他主动来暖床,啧啧……
有机会他还真想见见他的替命之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连他认为最棘手的几个人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让他进来。”
谢瑜很紧张,手心都出了汗,但一张玉面却如以往一样平静无波。
走进内殿,终于看见了那个人。
明明一样的脸,但他就是知道,这个不是那个会为他做牙签,为他做发簪,将宫学和翰林院交给他的小皇帝。
以前,就算小皇帝再昏聩无能,他都会不断给自己打气,让自己坚定辅佐他的信心,可是,当一个人吃惯了建康美味的佳肴,突然让他再去吃糟糠潲水,那得多倒胃口?
此刻他看到元宝就是这样的感觉。
脱了靴子上床,像以前那样,他开始脱外套。
以前,昏君大冬天要求他脱光,生生用自己的体温将龙榻上的寒意驱散。
每每这样,那个昏君就会用刺骨的眼神看着他,像透过他的躯壳,去视奸他的阿姐。而此刻,他再度感受到了那种屈辱。
剩下最后一件亵衣时,谢瑜停了手,盖上了被子。
元宝不无可惜地盯着他,几月不见,这位状元郎好像身材更魁梧了些。他这才发现,自己身边,竟然个顶个的都是美男子,比曾经在他身上撒野的那些恶心野男人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不举,却不表示无法享受床笫之欢,若真要说这次流落在外,他有什么收获,大概就是这个。
“阿瑜……”昏君的手忽然放到谢瑜胸膛上,感受到少年胸口的肌肉,啧啧,果然都是人间极品,“阿瑜可有想念朕?”
好……恶心……
谢瑜蹭地从榻上坐起,躲开他的手,下了榻。
“陛下可以睡了。”
元宝眯眯眼,没有挽留,却问了另一个问题:“师荼不在宫里?”
如果在,那位就算正门进不来,也会爬墙进来,绝对不止于现在还没见着人。
谢瑜立刻警觉起来,若让这位知道摄政王不在上都,搞不好就会篡权或者派人暗杀什么的。
于是他说:“陛下若是想见摄政王,臣这就帮你去请。”
“???”难道自己判断错了?
“不、必了。”说起师荼,元宝莫名就会胆寒。其他人或许他都能应对,就算漏出什么马脚,也能找到理由弥补,但师荼却从来不是一个好忽悠的,他就像是一只野兽,有绝对精准的直觉。
“那陛下好生歇息,臣告退。”
到了门口,谢瑜却又回头说,“陛下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坐在这个皇位上。”
“那是自然。”
谢瑜没再说什么,退出门,还贴心地替他关上门。
元宝冷哼,什么少年天才,也不过尔尔,还不是被自己几句话就忽悠住的?
谢瑜走出立政殿,拢了拢衣服,挡住寒风侵袭。
昏君自己回来很好。
记得那位大师说过,替命之后,便是方外之人,不该再沾染前尘旧事,昏君偏偏要自己跑回来,正好,小皇帝也许就能因此免过一劫。
这是昏君自己回来的,自食其果,谢瑜感觉自己的良心好像就不会受到谴责了,这本来就该是昏君的命数。
“阿瑜!”
谢瑜刚走出立政殿不远,就碰到守候他的谢瑶。
谢瑜抬头,看向马车上的亲姐姐。
“你见到里面的人了?”
“嗯。”
“那他是……”
“那个昏君。”
谢瑶长叹一口气,她就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
“阿姐觉得我能怎么做?”
谢瑶:……
“阿姐是怕我跟他沆瀣一气?”
谢瑶不答,她是真担心这个弟弟会误入歧途。
“他回来未必是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自己的命便该自己扛。”
谢瑶:……
她怎么觉得自己这弟弟越发看不懂了呢?
一会儿对后宫争宠感兴趣,一会儿对这种玄学命数感兴趣,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老了,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脚步。
☆、第九十章 风起云涌
师荼和元霄接到冯彧飞鸽传书是两天后。
“真、真的回来了啊?”她只是随便说说, 怎么就一语成谶了?
元霄惶惶然, 小脸儿白兮兮的,好可怜。
师荼收起信, 斜眼一瞟:“你若敢再跑, 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元霄顿时有点怂:“咳咳,那个, 我没说要跑。”
师荼将她拖入怀里,揉揉小呆毛, 忽然很认真地说, “信我!”
被那样一双眼睛锁定,仿佛就算是天塌下来,她也不用担心,元霄忐忑的心忽然变得安稳了。
“好!”我信。
这样无条件去信任一个人, 竟然可以让身心如此愉悦。
“摄政王要赶回去主持大局吗?”见师荼从马车上下来, 秦放问。
“不用,按我们的正常进度就行。”小皇帝的身体现在经不起折腾, 他也不放心将她交给别人, 那个小混蛋一个想不好就可能跑路的, 难不成他还能指望秦放抓她回去?
秦放这个人只会对小皇帝的话言听计从, 根本不会逆着她的意思来。
“那万一那位知道你不在上都趁机夺权……”他们在路上耽搁的时间越久, 暴露的机会就越大,若真按这个行程,宫里那个昏君迟早会知道师荼不在上都。
这种天赐良机,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然而师荼淡定得很, “他若夺权,反而是好事。”
“哈?”这回轮到秦放看不懂了。
“很快,你就会明白了。”
秦放:……
他啊,其实一直认为自己挺聪明的……
这边师荼带着小皇帝在路上优哉游哉地走,还能沿途吃个美味,赏个美景啥的,那悠闲模样,秦放看得简直怀疑人生。
元宝回宫三天,每天都心惊胆战,即便立政殿的人全被他更换,他依然不敢让人靠近,还让千牛卫将前门后窗都守了个严实,深怕师荼突然杀过来,取他小命,他连觉都不敢睡。
即便偶尔睡着,也都会突然惊醒,这样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这日,他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得外间一个宫女说,“听说摄政王出宫十余日了,也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摄政王不在宫中?”
“可不是吗?我前日里路过昭阳殿,听里面的侍卫说,摄政王出去找皇上了,现在皇上回来了,他应该会接到传信,很快就能回上都……”
元宝猛地从榻上坐起来:师荼不在上都?
简直是天助我也!
师荼不在,那整个太极宫甚至整个朝堂就是他说了算,皇权在上,谁敢忤逆?!
王文启你这个老不死的,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瞒着朕,看朕重掌大权,不先拿你祭天!
还有谢瑜,这些个保皇派一个两个的竟然都被师荼收买了,呵呵……
“摆驾,朕要去天牢!”
昏君去天牢还能干什么?肯定是去捞张琼华啊。
张琼华也没料到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元宝,只是打了个照面,她便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皇儿,你终于回来了!”
张琼华喜极而泣啊。
元宝也像终于找到了同盟:“打开牢门,恭迎太后回宫!”
此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三省六部以及整个太极宫。
谢瑜急匆匆跑去门下省,看到冯彧竟然还有心情煮茶。
“这种时候你难道不该在天牢守着吗?”
“去天牢做什么?”
冯彧抬眸,一脸淡定无波。
“你该不会不知道昏君去天牢做什么吧?”
“知道啊,那又如何?”
卧槽!知道你还在这里坐尸?
你不是师荼的左膀右臂吗?现在都火烧眉毛了,却无动于衷?
“别人急我能理解,你急什么?”冯彧看谢瑜,“最近那个昏君每日都召见你,说不定哪天他便会给你封一个门下侍中当当。立身朝堂,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吗?”
谢瑜脸黑,“少拿这种话激我,难道你就不担心?他敢这样做,定是已经知道摄政王不在上都,此刻若让他将张琼华放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谢瑜觉得,很有必要说明一下事情的严重性,他虽然算是保皇派,但是,此事涉及朝堂,关系重大,决不能让昏君把整个朝堂给搞得礼乐崩坏,乌烟瘴气。
他越是急切,冯彧越是淡定,煮好茶还好心情给他倒了一盏。
这幅姿态,泰山崩余顶而面不改色,令人说不出的气郁难耐,谢瑜都觉得自己被衬托得跟只跳梁小丑似得。
“谢学士莫急,就算要急,也不该是你着急不是?”
谢瑜眉梢一跳,“什么意思?”
“来,先喝口茶压惊。”
直到谢瑜抿了一口茶,冯彧才淡定启口:“谢学士觉得,之前张家倒台,好处都谁拿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
“张家的势力遍布朝廷上下,张家倒台,几乎每个家族都瓜分了一瓢羹。”
冯彧又问: “那谢学士觉得,摄政王从攻入上都人人自危到朝廷上下人心所向,不过数月时间便笼络如此多的人心是何缘故?”
对这个问题,谢瑜非常不想提,但还是老实作答。
“自然是因为他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有治国□□之能,还有胸怀天下之心……”
冯彧却摇摇头,“你说的这些,只能作为锦上添花之品,从来没有一个上位者是因为这些才华而掌权的!”
好像这话也有道理。
“那你说是为什么?”
“自古权术,玩的就是权跟利的制衡。他真正得人心的地方是从来不独占利益,而是懂得利益平衡,就拿张家倒台来说,多少肥缺漏洞,他也只捡了最有难度的户部,而其他十有□□都分给了文武百官世家大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