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有时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1 / 2)
身边飘过来一个人,她别过头,高出她一个头顶的徐渡跟她做出一样的姿势。
“你干嘛?”他问。
“你跟着我干嘛?”问清挪开一点距离。
“谁跟你了?”
徐渡双手抄在胸前,背靠阳台,悠哉哉地往3班的教室里张望。
问清也不再和他吵,只等着3班的老师说放学。
沉默了一会儿,徐渡还是忍不住搭话:“诶,你等谁?”
“我弟。”
徐渡循着她的视线的方向看过去:“第三排白T恤那个?”
“他前面那个。”
前面那个?那不是廖时叙么?他什么时候出来个姐姐了?
徐渡嗤笑一声:“我初中同学什么时候成你弟了?”
“刚刚。”问清抬头瞥了他一眼,“庆南市这么小吗,随便一个就是你同学?”
“真是我同学,亲的。”
廖时叙刚好往窗外看,瞧见两人正在说话。徐渡大概是要证明和廖时叙认识,冲他招招手。
“廖时叙好像不喜欢说话哦?”
“嗯,的确不爱说话。”
问清撇着嘴摇摇头:“有点无趣。”
“我觉得有趣。”看在两人友谊的份上,徐渡还记得帮廖时叙说话。
问清呼出一口气:“廖时叙一字一毛钱。等我有钱了,我一定要让廖时叙给我说段相声。”
“啧,你这什么趣味?”徐渡一脸嫌弃。两人都话多,一会儿闲着不说话就憋不住,相逢恨晚似的你一句我一句,直吵到廖时叙班上放学。
等到三班放学已经中午,来接孩子的家长堵在楼道里,两人只好一让再让,被人群逼到楼道拐角。
廖时叙从家长堆里挤出来,额头又有一层薄薄的汗。三个人下楼,徐渡捞住廖时叙的脖子:“廖时叙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喜得一个姐姐?”
廖时叙由着他的胳膊架着,只问:“你又再说什么梦话?”
“问清说她是你姐。”徐渡抓住机会赶紧拆台。
廖时叙看向问清,后者冲他干巴巴地一乐。
“我们一个院儿的。”他说这话,把徐渡的胳膊从肩膀上往下拽,“勒的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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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车上只有问琳母女两个。廖时叙带着问清到停车场,跟问琳打了个照面就跟徐渡走了。
“跟小叙还处的来么?”
问清想摇头又想点头,顿了顿,说:“还行吧,像个弟弟。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他。”
“别说欺负他,在学校里你得多照应着他一点儿。”
“妈,你这是干嘛呀?”她不解地把调子拖得老长。
“你是不知道从小到大多容易生病。生病就算了,也不爱说话,在学校里要是遇到个什么事他肯定不会跟家长说。你秦阿姨担心归担心,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们现在这些小孩儿啊,爸妈是真的很难理解你们每天都在想什么。”
“你怎么不担心担心我?”
“我担心你什么?担心你有话不跟我说?我担心你说的都刹不住嘴才对。”
问清一脸不满地撇嘴,但还是妥协了:“行吧,我照应,照应还不行嘛。”
问琳满意地笑了笑。
“我妈也不知道担心我一个女孩子上下学多危险,也不知道给我找个保镖什么的?”
“这丫头!”问琳嗔笑,“我哪儿去给你找保镖去。”
虽然问清没爸爸,从小就在山城由外公外婆照顾着,隔代人养着,性格却是天生活泼乐观,走哪儿都能很快招呼一堆伙伴。问琳很少担心她被人欺负,倒是担心她把别的小孩打坏了。
“妈,我给你点意见。”
“什么?”
“那个吴叔叔很不错。”
问琳的耳朵唰地就红了,还想掩饰:“什么吴叔叔,小孩子别瞎说。”
“吴医生吴叔叔啊,他不是也单身么,虽然有个小孩但我不介意多一个弟弟,真的!”
“谁跟你说的这些?”她最近和医院的吴医生的确走的近,但是被自己的女儿发现,她难免有些尴尬。
“我自己打听的。”问清松松垮垮地靠着椅背,“我也就能在这儿陪你三年,实在不幸没考上重点大学复读一年,我也只能陪你四年,以后我去上大学工作的话,谁陪你?”
这话说的问琳心头有些酸,又有些感动,缓缓地在红灯前停下,,说:“你外婆都没操心我这些,你还担心上了?”
“外婆是怕你嫌她烦,憋着不跟你说,老在我面前念叨。我没有催你婚的意思,我呢坚决崇尚自由,只是觉得吴叔叔人好才说的,当我没说,没说!”她搞笑地把自己的嘴捂住。
“你这孩子。”问琳对着她实在没办法,只能一个劲地摇头。
把自己亲妈逗得招架不住,问清笑得龇牙咧嘴。
很多人都认为单亲家庭的孩子会心理不健康,她并不认同,她觉得自己很健康。虽然缺少父爱,但是外公外婆舅舅舅妈还有她妈妈给的爱并不少,而且她自己足够乐观,想得开,缺点父爱又不会死,谁爱她不是个爱呢?
相比于觉得自己缺爱,她更忧心自己的存在会不会耽误问琳的人生。她妈妈生她生的早,现在才36岁,保养的好,年轻漂亮有稳定工作,完全有资本开启第二春。
回家修整半天,顺便把学校发的迷彩服洗了,第二天入校,军训正式开始。
八月最后的几天,天气格外的热。清晨,太阳还没出来,气温就开始往上升。
昨天被徐渡调侃她太黑,早上出门,她把问琳50倍的防晒往脸上涂了三层。
22个班,全拉到操场上,然后男生女生分开训练。第一天还算轻松,站军姿当开胃菜,大部分学生都能撑住,除了个别体质差的,比如廖时叙。
中途休息十五分钟,别的学生往厕所或者卖水的棚子下面去,问清撒开腿就往医务室跑。
医务室里躺着两个学生,一个手上吊着针,但是没闲着,抱着一个PSP忙得不行,另一个床躺着廖时叙,闭着眼盖着被子一动不动。
医务室的医生说廖时叙没事,就是一时累着了晕过去,休息一下就能好。
她在他床边站了几秒钟,鬼使神差地把手指在鼻子下面试探,廖时叙的眼睛倏地就睁开了。
问清笑嘻嘻地把手收回去,坐到他床边:“不如跟学校申请不军训,我们班就有两个申请了,说有心脏病,今天训练一直在场边帮忙看衣服,跑腿。”
“我还没那么弱。”
她双手一摊,指指他:“都这样了。”
“是站军姿姿势不对才晕倒的。吊完这瓶葡萄糖就会没事。”
顾忌他的面子,问清只能点点头:“那好吧。你没事就行。”
沉默了几秒钟,问清朝玩游戏的那个学生扫了一眼:“那我今天要不要跟你奶奶报告你今天站军姿晕倒的事?”
“你说呢?”
问清随意地抠着手指:“我说嘛——”
还没说出来,徐渡喘着气从外面进来,身上还带着暑气,他怀揣着脉动:“问清你跑得够快啊,脉动要不要?”
问清拿过一瓶:“谢了,下回我买。”
徐渡靠近查看廖时叙的脸色,一切正常,这才放心下来,然后就开始逗他:“时叙喝不喝?躺好,我喂你,来,张嘴。”
廖时叙把脸别过去,问清瞪住徐渡,脚下虚虚地作势要踢他:“你安静点儿,当自己小喇叭,叭叭叭叭叭个不停,不口渴么?”
随后她站起身:“时叙你好好躺着,一个小时之后军训结束,姐姐来接你。”
“你们俩烦不烦。”两人一唱一和的,气得廖时叙都没脾气了。
“乖!”她把他脑门的头发胡乱挼了一把,一溜烟跑了。
“一会儿来接你,乖,走了。”徐渡也学有样学样,在廖时叙脑袋上拍了拍,撒开腿就跑了。
第5章
一瓶水吊完,廖时叙老老实实地回到训练场上。
问清站在队列里,老远就看到他的身影,心里只念叨了一句老实孩子。
走读生不用留下拉歌和晚自习,等教官宣布解散,问清颠颠儿地就往三班的方队跑,被徐渡一把揪住后脖领子。
“怎么?你又要去找时叙?”
问清反手把他的手甩开:“放学回家啊。”
“他有说放学一起回家吗?”
“他……”她停了一下,好像的确没说。“说好了我去接他,他跟不跟我走是另一回事。怎么,怕我抢了你初中同学?难道你们是上厕所都要手拉手去的关系?”
她哼了一声,扭头走开。徐渡在她身后压着后槽牙也无济于事,根本不能把她怎么样。现在还没把这姑娘的底摸清,只听廖时叙说两人住一个院儿,家长很熟,也不知道问清是不是那种爱打小报告的小女生。
大概是性格互补的原因,虽然廖时叙不爱说话,却跟徐渡关系很好,即便上课因为徐渡说笑话被连累,下了课依旧好哥们。初中开始,他们偶尔放学就会去网吧打游戏,因为都是未成年,只能偷摸着去黑网吧,常去的那家隔着一中两站路。但是问清像个影子似的跟着,徐渡琢磨着甩掉她的点子。
廖时叙说他回教室取包,问清也要回13班的教室拿东西。把书包装好,廖时叙还没来。
值日生正在打扫卫生,拿着毛巾擦玻璃。
教室前的白板右侧会写当天的值日生,明明是三个人,却只有一个值日生在,还是个看起来软软糯糯的小女生。她记得她,叫卢晓然,上午被教官凶了两句,还哭过鼻子来着。
“卢晓然!”
卢晓然闻声停住手上的事情,看向问清,咧着嘴一笑,像个甜甜的土拨鼠。
“我问清。”
“我知道你名字。”
问清靠着自己的课桌半立半坐,然后开始找话说:“值日生三个人,怎么就你一个?”
“今天教室几乎没使用,班主任说不用扫地,只要擦擦窗户就可以。”
“所以就你一个人擦?”
卢晓然又乖乖地笑了一下:“对啊,他们俩要打球。”
另外两人偷懒得正大光明,也就是欺负卢晓然这种软柿子。问清去取了块毛巾帮她擦,卢晓然看了看问清,笑着说谢谢。
“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况且她也不太习惯别人做事她干站着。
“你不是本地人吧?”
“啊?”问清讶然,“怎么看出来的?”她开学自我介绍的时候没提她来自哪里。
“口音和本地有点不一样,山城来的吧?”
“这么细微的差别你都能听出来,厉害啊。”庆南和山城之间火车不过三个小时,方言差别很小。
卢晓然被夸,又弯着唇角乐。
本以为拿包就几分钟的事,但是等问清把一整面窗户擦完,廖时叙还没下来。她准备拨电话,又想起早上出门廖时叙说他忘带手机了,便把手机揣回兜里,去楼道口瞅了瞅,廖时叙并没有在那里等着。她上到五楼,三班的教室里有几个学生,或是啃面包,或者埋头在看书,也有几个打堆聊天,但廖时叙并不在其中。
啃面包的那个男生端着杯子往外走,目光扫到门口问清的身上,她赶紧问:“同学,廖时叙在吗?”
“廖时叙?”大概是互相之间还不熟,他反应了一下廖时叙是谁,然后才说,“他走啦!”
“走了?”
“走啦,背着书包出去的,应该是回家了吧。”
问清一时犯懵,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准备下楼,又折回来,拍了拍正在楼层饮水机前接水的那个男生:“麻烦再问一下,他什么时候走的?”
“得有十来分钟了。”
走了有十来分钟,意思就是这中间不存在两人走不同的楼梯错过的情况,廖时叙招呼都没打就跑了,他什么意思?
“谢了。”面上保持着客气,心里都已经把廖时叙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地骂了个遍。回想起来,解散之后往教学楼走,徐渡朝廖时叙挤眉弄眼的时候她就该意识到他们两个在打什么主意。怎么着,防她跟防贼似的,还忽悠她在教室里傻等。心头憋了一口气,她恨不得把刚刚擦窗户的抹布一分为二,分别塞到徐渡和廖时叙的嘴里。
一个人下楼梯,她心情着实开始郁闷。如果他们两人有事要避开她,那大可以直说,如果是廖时叙觉得她烦,那也大可以直说。要不是看在他家人对问琳多有照顾,问琳在车里给她交待的什么要照顾身体不好的廖时叙的话,她才懒得理会。
越想越气,到校门口买了2根烤肠恶狠狠地下肚,平复了心情才把嘴角的辣椒粉擦了擦去赶公交车。
说起来,227医院的小区已经很老了。在房子刚修起来时,能住进院儿的再怎么都得是个小领导什么的,放到现在,家属院里很多房子被改成医生宿舍给年轻医生住,有钱的医生大多换地方买了新房子,廖时叙家在城北就有别墅。
院儿里常出没的都是年轻医护人员,或者一些念旧的老头老太太,比如廖时叙的爷爷奶奶,和问清同龄的半大孩子并不多,除了一个高三在一中就读的姐姐,也就她和廖时叙上下学能搭个伴,但也并不是非和廖时叙一起不可。
问琳在家,煮好晚饭等着,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中途家里的座机响了。问琳离得近,接了电话。
“喂?”
“她回来了,在吃饭。找她吗?嗯……那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