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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切黑男主不许我自杀》TXT全集下载_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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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娘子与崔良的父亲早就背地里勾结在了一块儿,眼下家主不在,见崔良几人又欺负起了臻哥儿,她不以为意,弯起狭长的媚眼,掐了掐崔良的脸颊:“臻哥儿真不听话!还是你们这几个孩子最惹人疼,对不对?”

她笑着与孩子们说了几句话,起身淡淡对小丫鬟们说道:“我们是大户人家,臻哥儿却一天到晚在那些污秽地方扑腾,每次都弄得自己不成样子。得好好管教他一番,免得不像个大家公子。今日,你们谁也别为他清理,小孩子,总要吃点苦头才知道什么不该做!”

丫鬟们面面相觑,迫于淫威,只得行礼称是。

臻哥儿坐在墙角,手臂上全是青紫印子,被衣袖遮着。他呜咽了声,发着抖,把琉璃小马狠狠抛了出去。

这种父亲的爱,不要也罢!

马儿砸在石板上,顿时碎成了几瓣剔透的破片。

他望着已然破碎的小玩具,眼中尽是委屈和孤寂。

还没等到臻哥儿学会告状,两日后,下人传来了消息,家主在一场海难翻船中没了踪迹。

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家主大概是再也回不来了。

灵堂上,臻哥儿穿着一身缟素,静静坐在空荡荡的棺材旁,小小的身子蜷缩着,一声不吭。

灵堂外一阵喧哗,那是堂伯们在争分财产,甚至还传来了笑声。

臻哥儿虽有些懵懂,却也莫名地有些明白了,从今以后,只怕他的日子会更加不好过。

看着家主的牌位立在了祠堂中,他转身钻过各怀鬼胎的人群,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奔向园子的角落。那一片石板上早已没了任何痕迹,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他固执地跪在草地上四处摸索着,片刻后,瘦小的手指忽然被割出了一道口子。

臻哥儿没有理会鲜血淋漓的手指,而是怔怔地捡起来碎片。那小小的、如同指甲盖大小的一枚碎片,在落日最后的余晖下闪闪发亮,折射出无数脆弱的光泽。

透过它,能看见一个斑斓梦幻的世界。

但眼前的世界却是如此冰冷残酷。

“爹爹——”臻哥儿捏着那枚碎片,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了地面上,晕开一片。

从此,他成了这府中最没有存在感的人。谁也不会理会这个小孩在做什么,除非他又偷了厨房的食物。

臻哥儿这称呼,已经与家主的衣冠冢一同下了葬。大家更愿意称呼他为“臭小子”,或者“讨债鬼”。

一日,才摆脱了崔氏兄弟的追逐,他藏到了一处私塾的后屋茅草堆边,深深喘着气,摸出怀中的粗糠馒头啃食起来。

大口嚼着又冷又硬的食物,瘦弱的孩子眼中全是彷徨。

这时,私塾中传来了整齐的朗读声。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

“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他停住了进食,竖耳聆听着那奇妙的诗词。就像是有位智者俯身在他耳边朗声教诲着。

他缩在茅草堆后许久,直到私塾一片宁静。

夜色沉寂,当他翻出墙时,却忽然被一名墙下站着的老人抓住了手:“孩子,站住。”

他有些慌张,犹疑不定地看着这个来路不明的老人,想挣脱对方的手逃走,却被紧紧攥着。老人微微一笑,低声对他讲了些话。

……

“是否对错,你自己做选择。”看他的神色依旧警惕,老人不以为意,塞了一只小瓶在他手中,又再次叮嘱了几句,便长笑而去。

他愣怔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后,低头瞧了瞧自己手中的瓷瓶。

两日后,崔家大爹和自己的儿子们一同倒在了餐桌前,七窍流血,死相凄凉。

十年后,江湖上现出了一名极为擅毒的公子,他自称为释名,喜爱笛箫,嗜酒成性。所到之处,谁敢生事,便杀之,不分善恶,且从容坦然。

听闻,释名曾立在一名刚被他毒杀的武士面前,大笑吟唱道:

“送行无酒亦无钱,劝尔一杯毒黄泉。”

“何处低头不见我?四方同此水中天。”

闻琦年手中捧着的茶已经凉了,春雨堪堪将停,奚咏敛着神色,微微一笑。

释名早就拿出了自己的酒壶,一边畅快饮着,一边斜视着对面的少年,缓缓说道:“人生在世,必有数不尽的忍耐。殊不知,忍过头了反而大事不妙,倒不如直接抒发出来。”

奚咏举起竹杯,隔空一敬,将冷茶一口喝尽,又从怀中取出了一张银票,压在杯子下:“式玉受伤,不得不叨扰了释名公子的仪方居。”

释名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转头冲闻琦年一笑:“要我说,这世间真是好,每天都有不同的难过和愤懑。 ”

他直直起身,持着的酒壶猛地磕在了桌上,致使那空竹杯晃动了几下,滚落在地上。

但他头也不回地出了门,依旧大声唱着。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第23章

“倒还真是个性情中人。”奚咏轻笑了一声,撇过眸子,正打算让闻绮年回房休息,却被她抬手打断。

闻绮年凝视着倒在地上的空竹杯,低声说道:“你这话莫不是在欣赏他?”

奚咏将将要抬起的身子一顿,又重新坐了回去:“式玉,怎么了?”

“他毒杀亲人,是非不分,行走江湖间只顾自己喜恶,肆意践踏他人生命,如此任性,算不上什么良善侠客。更配不上你欣赏。”

“但…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想要逃离世俗束缚的可怜之人。”

奚咏轻叹,悄悄地看了看闻绮年的神情,见她颇为不齿,默了默,又追问道:“你又怎会觉得此人配不上我欣赏?”

“不是么?你家教甚好,为人又是君子如玉,品性高洁。”闻绮年生平难得地夸赞了声,抬起头对奚咏浅浅一笑,似乎是在鼓励他。

她气色尚且苍白虚弱,看起来似乎又瘦了些,脸颊上昔日还残留的一点嫩腴不知何时已经消下,只余下少女清丽消瘦的一张瓜子脸,显得更为冷漠,只有在笑起来时,还存着一双水亮动人的描画眸子。

冷面丽人的微笑,总是极为吸引人的。

春风吹过檐下小铃,诱得它轻轻摇曳,发出清脆的铃声,十分静谧。

奚咏听着她的赞扬,面上淡然,没有一丝笑意,盯着她缓缓眨了眨墨眸,片刻后,才斟酌着地说道:“式玉,此庐终究太清冷,你赶紧回屋歇着。”

“何况,你一日未进食了,定是要饿得发慌了。”

说罢,他不由分说地扶起闻绮年,将她又送回了小床上躺着,自己则进了小厨房,把一直煨在炉子上的羹汤端了来。

闻绮年觉得他似乎有哪里不大对劲,却又难以琢磨到,只好在一道无法被忽视的目光下一点点喝完了汤。

或许是饿得太久,她竟觉得这碗汤美味异常,齿颊留香,不知不觉喝了个干净。

羹汤顺着胸膛,暖暖地流进她的胃部,十分舒畅。

她把木碗一搁,笑着对奚咏说:“奇了,真的很香,难不成是你做的?”

“还能有谁?只不过这处院居中食材简陋,实在没办法为你大补。”

奚咏看着空空的碗,眸光得意地一闪,点了点头,重新绽放了以往的温和笑意,又还专门强调了一番“食材简陋”。

闻绮年抿着嘴,低下了头:“真是谢谢你了。”

“别说这种话。”奚咏站起身为她掖了掖被子,简短地说道:“你还是再睡会罢,伤口才能愈合得快。”

刚想点头躺下,闻绮年却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表情轻微一变,抓住奚咏的衣袖问道:“我这伤口在胸间,你们怎么上的药?”

这句话就像一个休止符,顿时,床边站着的公子静静滞住了,一动不动,好似雕像。

他背对着窗户,逆光中的表情难以辨识。闻绮年下意识地感觉有些不妙,慢慢松开了他的衣袖。

许久,犹如芒刺在背的奚咏终是握了握拳,喑哑地说道:“式玉,我……我是闭着眼为你上药包扎的。原本想告诉你此事,但你现下还伤着,严忌情绪大起大落,所以我……”

谁会相信呢?就算是再世华佗也不可能凭感觉上药。

但自己好歹从前也是个现代人,虽然被人看见了胸脯,确实不太好意思,但也不至于要寻死觅活。

闻绮年有些无语,挥了挥手:“知道了。毕竟是受伤,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到底,还要多谢你照顾我。”

奚咏的沉静早已失去了踪影。他只觉得自己喉间干渴,说不出得体的话,便郑重行了个大礼:“实在是我唐突,你要是觉得不快,我愿娶……”

“行了!”

闻绮年赶紧打断了他的话,哭笑不得:“我们从小一同长大,我也算得上是个江湖儿女,哪里会在乎那些个虚礼?你快打消这念头。”

随后,气氛实在尴尬,她便忙不迭地轰了奚咏出门,直说自己困了要睡觉。

望着奚咏有些慌乱的背影,闻琦年小声嘀咕了句:“刚说你是个君子,还真就克己复礼起来了……莫不是今日换了别的姑娘,你也得低身求娶了不成?”

会吗?脸上如同火烧云般的奚咏耳力甚好,刚一出门,就听到了这句抱怨。

他闭了闭眼,直直走到院门外的山崖处,感到凉风拂面,这才觉得平静了些。

换做是别的姑娘,恐怕真的难以说出口。

奚咏遥遥望着一片墨绿山脉,心下思索着。

……不对,他根本就不会愿意为旁人上药。即使依然是在这样难堪的情况下,他也定是坚决让释名动手,哪怕是逼迫对方。

而式玉不一样,她是个冷淡自矜的小丫头,怎么能让男人触碰呢?

奚咏不知道自己在乱想些什么,鬓间也微微沁出了细汗。

他蹙了蹙眉,抽出自己腰间的玄剑,旋即便在崖边练起剑来,企图抛开这些杂念,不再思考莫须有的问题。

身穿冰蓝色对襟窄袖锦缎衣衫的公子手持一柄闪着寒光的鸦青色长剑,在高山悬崖边独自舞剑。

他面容清俊冷冽,身形飘忽不定,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草叶纷崩。

山崖下方白雾缭绕,清风携叶卷过,他的衣裾翻飞,像是世外神仙公子。

释名走到他的身后,抱着自己的酒壶,歪头瞧着,不吝夸奖:“是个人物。”

“不过,吾更感兴趣的是你那神出鬼没的暗器。”他走到奚咏身边,扬声笑道。

奚咏无奈地停下,随意挽了个剑花:“无可奉告。”

“嗬!你莫不是觉得这属于阴谋诡计,难登大雅之堂?”

释名的狭眸微微眯起,略有些不快:“再怎么卑劣,你到底还是用了。”

他哼了一声,放下酒壶,懒洋洋地说道:“吾不需要你的什么银票,金钱乃是身外之物。但是,你们既然要在仪方居住下一阵子养伤,自然要付出酬金。不是别的,就是你的暗器。”

奚咏冷下脸色,随手一抛,一片小巧的柳叶细刀便扎在了释名放在石上的酒壶间,把葫芦刺出了裂缝,涓涓地淌出了晶莹的酒液。

“啊呀——”释名连忙拿起酒壶,可惜地叹了叹气,将柳叶刀拔出,细细端详起来。

刀上淬了毒,但并不重要,关键在于它的下方还藏有一条窄小的刀槽,里面将将刚好地插着一根银针。

当手下巧妙地发力时,柳叶刀便会飞出,并在半空中借着那股子力量把银针甩出,达到两枚暗器的作用。

而银针上的毒,则更要狠辣些。

释名啧啧不已,爱不释手:“你这心思……”

他抬起眼,瞧见奚咏疏远的神情,不甚在意:“来来来!吾给你再配些更妙的毒,定能使这小刀更为厉害!”

到底是个擅长用毒的隐士,在这方面,他似乎有着无限的热情和精力,非要拉着奚咏一同去后屋研究。

许久没有和人接触,眼下奚咏又是个可造之才,释名难得地激起了动力,要与他好好论一番暗器之学。

一来二去,奚咏倒是见识到了不少阴招,虽然心下不喜,但碍于闻绮年还在养伤的份上,还是只得沉着心思,聆听释名整日地高谈阔论。

海琅山上的生活犹如湖面般平静,日出日落,悠闲不已。

而平日的三餐,则全由奚咏给任劳任怨地承包了下来。

释名毕竟从小就不重饮食讲究,做出来的饭真叫一个诡异,乱七八糟的样子,好似杀人行凶的现场。他第一次端出来时,闻绮年颤颤巍巍地品尝了一口,顿时脸上扭曲,只觉得又咸又苦,恐怕是被烧糊了,还放了许多粗盐,难以下咽。

就连一向冷酷的闻绮年都露出了这种神情,奚咏赶紧放下了筷子,不肯品尝。

实话实说,释名的厨艺真的是无一言难尽,也不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生活过来的,居然也没被自己毒死。

看着行动不便的闻绮年,奚咏沉痛地叹了口气,主动接下了做饭的任务。

实际上,他的厨艺也很是一般,只不过是在矮子里面挑高个儿罢了。每日无非就是些南瓜清汤、紫茄焖豆角、丝瓜肉羹,偶尔再来些由释名跑到镇上买回来的腊肉,味道寡淡,吃得十分朴素。

但即便是这样的水平,释名都还能赞不绝口,凭空让奚咏暗中涨了好一些不该有的自信,逐渐开始喜欢上了在小厨房中捣鼓钻研新品,距离他剑客少侠的梦想越走越偏,只差要去应征水塘镇的厨子了。

闻绮年尝试过指导他做菜,哪怕是个最普通不过的蛋炒饭也行。

但是她却发觉释名的小厨房简直是要什么没有什么,连颗鸡蛋也找不着。平日吃的粟米也是他自己琢磨着在山脚种出的。

并且,那块小小的田可谓是真正的“草盛豆苗稀”。

望着绵延起伏的群山,捂着胸膛的闻绮年从未有如此希望过自己赶紧好起来。

盼得双眼望穿,在释名的神药下,她的伤终于是好了些,可以离开海琅山了。

释名倒也痛快,赠了奚咏好些毒物暗器,便将他们送下了海琅山。

相逢终有相别时。

能聚半月,已是此中人世间有缘。

第24章

两岸猿声啼不住, 轻舟已过万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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