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男主不许我自杀》TXT全集下载_6(2 / 2)
不料,那舞女也算是有些功夫,靠着在人群里穿梭的优势,竟真缠斗了片刻。
但毕竟是女子,她逐渐体力不支,一息之间,居然忽地转身就打算夺门而出,用一干门童作为掩护。
为奚咏二人带路的那名小女孩首当其冲,她站在原地,看着青年冷脸侧身划来的长剑,水眸里写满了害怕。
“铮——”
幸好,一个靛青衣裳的人影同样用剑挡住了这招。
奚咏手下暗自发力,将青年的剑格挡开来。
斗笠青年退了一步,冷冷抬眸打量着眼前忽然出现的翩翩公子,看不出其来路。
奚咏并无其他动作,抿嘴收下剑,不卑不亢地说道:“切勿伤害无辜。”
言罢,他飞快地看了一眼五步开外的闻绮年,后者正坐在席上高兴地冲他微笑,像极了无知少女。
奚咏的脸色温润了许多,微微颔首,准备撤开。
青衣人们早在舞女冲向门外时快步赶来,在奚咏挡剑时,已经围了个水泄不通,将她挡在门前。
舞女心有不甘,媚眼一眨,立刻打掉其中一人的剑,转身扑倒在地,紧紧抓住了奚咏的衣裾:“侠士救命!小女子实在是无辜的!”
她悲切呜咽,盈盈带泪,热忱地望着对方。
厅中众人像是看起了戏曲,纷纷盯着那三人。
奚咏以剑鞘抵住了女子的手,欲将之挥开,但她却不依不饶地抓得更紧。他没有发怒,依旧温和地说道:“姑娘若是有冤屈,想必胥山派定会查清。不需一个外人插手。”
舞女看他愿意救下小女孩,又没有疾言厉色,更加匍匐向前哭道:“公子今日要是不救,奴家就一头撞死在这柱上!”
她料定了奚咏不会背上见死不救的包袱。舞女低下头,脸上的狡猾一闪而过。
斗笠男子背起手,嘲讽地看着眼前一幕,面色从容。似乎再出人意料的情境下,他都能游刃有余。
奚咏的唇角还扬着,眼眸却沉如墨色,他雅淡地笑着,右手轻轻抚摸着剑柄上的纹路,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正欲轻声开口,却被一人打断。
清冷的声音响起:“我成全你!”
身着和奚咏同色罗裙的少女冷笑着起身,猛地抽出雪剑,一字不说,借着一个飞旋的力量,疾速地劈刺向舞女。
舞女大惊,立刻就地一滚,堪堪躲过这招。不料下一秒,雪剑又绵中带刚地跟了上来,少女的身姿翩若惊鸿,又像是一朵夺命的靛色蔷薇,招招毒辣。
奚咏心下一惊,脸色凝重。想不到式玉醉酒后的剑术更加张扬。
她似乎不想杀人,但又用尽招数地折磨着舞女,使对方的身上被划出了深深浅浅的伤痕。她的表情冷酷畅快,动作中仿佛透出无尽的怒气。
只有不甚清醒的闻绮年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愉悦,看着女人仓皇的躲避,莫名地,她的内心涌动着一股力量,想颠覆、想撕裂,甚至想毁灭。
毁灭一切像这样善于以道德束缚他人的女人。
她的情绪有些失控,听见自己的耳畔嗡嗡作响。这种感受多么熟悉,就像是风和日丽的那天,在盘绕山间的公路上,她带着最明媚的笑容,重重踩下了油门。
然后和最“爱”着自己的母亲同归于尽。
两个女子的身姿变幻,令人眼花缭乱。斗笠男子笑了起来,再度露出浅浅的酒窝,饶有兴致地盯着闻绮年。
作者有话要说:PS:感谢“许大鲸鱼”小天使,真是太温暖了,反复阅读了你的长评!
(起名废决定后期在文里安排一个叫“许鲸”的乖巧姑娘,以表感激~)
第16章
闻绮年的雪剑犹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尖端染上了血色。在这样酣畅的单方面压制中,她的头脑渐渐清醒过来,不禁开始在心中懊恼自己的多管闲事。
奚咏丝毫没有阻拦她,如同过去那般,仿佛要包容她所有的率性之举,哪怕是并不符合君子做派的行为。
对此,她有些埋怨,又觉得有股说不出的欣然,情绪纷扰之下,便只得集中注意力去妥善解决目前之事。
从刚才开始就连连接了两番打斗,舞女早已疲于逃命,深深喘着气,行动滞缓,勉强躲避着来自这个黄毛丫头的狠厉攻击。她见周围的人都束手观望着,事不关己地看着自己被羞辱,又感到全身的伤口火辣刺痛,顿时眼里极为幽怨,愤恨地盯着奚咏。
奚咏感知到她的视线,立刻仰起头,像是欣赏起了淌朱楼内部精巧的构造,根本不与人对视,脸上含着一丝若隐若无的笑意。
而就在这一瞬的分神之时,舞女听见了“锵——”的一声,她转过眼神,发现那一柄雪剑已经掉落在地上,面前空无一人。还没来得及反应,闻绮年冷喝一声,竟是已经绕到了她的身后,以手为刃,一掌劈下。
舞女脖上传来痛感,双眼一黑,瞬间软软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闻绮年拾起自己的剑,瞟了一眼地上的女人,皱起眉头——本来无意伤害陌生人,但没想到会因为不胜米酒之力而这样出丑。她后悔不已,开始在心中生起了自己的闷气。
虽是这样想着,但闻琦年面上不显,只绕过女人的身体,故作冷静地对青衣人们微一点头,抱拳说道:“刚才失态了。”声音干净利落。
还未等对方出言,闻绮年又转头轻轻给了门口的小女童一颗银豆子,权当安慰她的。小女孩愣了愣,微张着嘴接过银豆子,连忙道谢,眼睛忽闪忽闪的。
看她可爱的模样,闻琦年微微一笑,侧脸对奚咏使了个小小的眼色,抬脚往门外走去。
奚咏正欲随她离开,却听见身后那青年轻笑道:“二位且慢。”
他只得停下步伐,回头淡淡地看着青年。还未问话,那青年轻笑着,自顾自地行礼说道:“在下是胥山派掌门弟子,邬图之。”
他抬起头,眼中微有幽光:“还想请教两位尊姓大名?”
话虽然这样问着,邬图之却只静静盯着闻绮年的背影,没有与奚咏相视。
胥山派又是什么?像武当派那种门派一样?闻绮年听见了这人的声音,蹙眉想着。
不过,无论如何,也不需要与这些江湖势力有所掺合。故而她继续向前走着,不愿再在这个出过丑的地方待下去。
奚咏站在原地,他的脸色依旧如玉般温和,脚下却微微挪了一步,挡住了邬图之的视线,笑着说道:“原来是胥山派的掌门弟子,失礼了。我等只是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顿了顿,奚咏的笑容淡了下去,继续道:“今日告辞,有缘再会。”
他稍稍点头致意,不再客套,快步追上闻绮年的身影,一同消失在淌朱楼的门前。
邬图之没有拦人,平静回眸,命令其余弟子把舞女绑了个结结实实。
既然风波已逝,厅中宾客们又都知晓胥山派的规矩严格,便放下心来,不再注意这边,各自品起了酒。武丁们在管事的示意下退回后院,淌朱楼的小调乐曲重新响亮起来。
狭眸一扫,邬图之悠悠地走到斗笠掉下的地方,伸出手捡起,重新带上。扣住斗笠时,不知为何,又想起了那个红唇雪肤的少女飞旋时犹如怒放蔷薇的裙裾,他的唇边又浮出了那枚酒窝。
自有再会之时。
出门后,青石街道上已无多少行人。闻绮年默默走着,余光一扫,却没有瞟到人影。她转身向后一看,数步开外的奚咏抱着剑,有些好笑地凝视着她。
闻琦年一想,今晚的所作所为确实丢脸,简直像个低能儿,还委委屈屈地说什么“妈妈不许”,给奚咏听着了,自然觉得可笑。
这样一思考,她立时恼羞成怒,又不愿再提起淌朱楼一事,再三犹豫,只好将剑扔向奚咏,怒道:“不许笑,把我的剑擦干净!”
说罢,她再也不看向奚咏,生怕对方还要嘲弄一番,于是脚底抹油,走得飞快。
奚咏已经许久不曾看到她这副生动的模样了。见闻绮年脸颊羞红,凤眸里燃烧着小小的怒焰,整个人写满了“我很后悔”的状态,他整晚的不悦尽数抛之脑后,心情舒畅得多。
他把自己的剑随意一别,欢快地掏出手绢,为闻绮年擦拭起她剑上的一抹血痕,时不时抬起笑眼看看前方的别扭影子。
街道两边的灯笼透着暧昧柔软的光芒,远处亭榭的筝声清澈,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清河映照出了他们的身影,歪歪扭扭地交汇在一处。
闻绮年走了好一会,怒气终于消了不少,这才忽然想起得乘船回去。但她又觉得拉不下脸和奚咏说话,只好咬着牙继续向前,硬生生地又走了好一段路。
奚咏把玩着她的剑,猜到她已经发觉,忍不住扑哧一笑,又收了收神情,才温声说道:“式玉,再这样走下去,天亮都走不到客栈了。”
闻绮年心里呼出一口气,从善如流地借着他的台阶放下身段来,停下步子,脸上依旧冷淡倨傲地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奚咏忍着笑意,“半炷香之前就应该左转了。”
这个没有出声提醒她的罪魁祸首笑得风流,让闻琦年一时无语。
夜深了,两人最终也没寻到乌篷船。折腾了好一番,才借着奚咏出色的记忆,步行回了客栈,累得闻绮年好似一朵霜打了的路边小花。
她简单洗漱后,重重砸在自己的床上,轻轻摸着自己腰间瘪下去的荷包,幽幽想着,还能怪谁呢?不都是奚咏这个事精非要去最贵的地方吃饭?
毕竟精力耗尽,糯米酒又对她还存着些后劲,想着想着,闻绮年直接睡了过去,而梦里也喃喃着:全是你的错……
直到半夜,她狠狠打了个喷嚏,这才睁开朦胧的眸子,后知后觉自己居然还穿着完整的衣裙,直接睡在被子上方。
雕花木窗被风拍打得轻声作响,冷风窜了进来,亲切地抚摸着她的脖颈。
闻绮年坐起身,呆了半响,神智被冻得清醒了过来。
这夜,天字一号房的熏香轻轻燃着,奚咏正暖暖地躺在被窝里,双手交合,墨发如同绸缎似的垂在枕边,睡得平静。
忽然,关得紧紧的窗户剧烈地响了起来,像是有猛兽在拍击。奚咏抖了抖,顿时睁开双眸,谨慎地坐起,披了一件衣服,下床打开窗户查看。
夜色浓重,客栈门前的河流静静淌着,一丝人影也无,安静得要命,只能听见远处隐隐有犬吠。
他仔细搜寻着窗外,未果,隔壁也是没有一点动静。
站了好一会,身上有了些凉意,奚咏皱了眉,若有所思地关上窗,又打了个小小的呵欠,重新上床躺好。被窝里还残留着些微温度,他裹紧被子,继续双手交合,闭上了双眼。
静了片刻,窗户再次哗哗作响,这次佯装睡觉的奚咏不再犹豫,抓起冷剑,飞速来到窗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了窗户。
如果是胥山派的人,那就必须赶快确认式玉的安全。
……
开了窗,他只看见了一把眼熟的剑,仿佛打算再次拍击窗户。拽紧了那把倒吊着的剑,奚咏探出身子向上一瞥,顿时一噎。
闻绮年正坐在他头顶的屋顶上,身后,夜幕墨蓝,莹黄的月亮挂在天际,气温冰凉。
她穿了一身厚实的绛红劲装,左手扶着檐脊,红唇紧抿,眸中仿佛要透出吃人的蓝光。
被人发现后,闻琦年也依旧是不慌不忙,反而泛起一抹堪称狰狞的冷笑,紧紧盯着仰头的奚咏,从齿间溢出幽幽的声音:“你也别想睡。”
奚咏一脸犹疑,随后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捂紧了自己的外袍,关窗重新穿好了衣服,也没来得及生气。
夜黑风高,明月冰凉,两人在屋顶对坐,彼此交涉许久,以奚咏垂头认错剧终。
次日,顶着黑眼圈的奚咏推开房门,犹豫再三,轻轻拍了拍闻绮年的门。
拍了几次,都没有人回应。他叹了口气,早已料到今日的闻绮年不会轻易起床,只好下楼随意吃了些早点,独自一人前去水塘镇镇边的卧龙寺打探是否有密法的踪迹。
卧龙寺作为青州乃至举国闻名的大寺庙,自然有络绎不绝的人赶来上香求佛,大师们皆在庙后的庭院修行,不会在前殿轻易示人。
奚咏在寺庙的大殿前观望片刻,就毫不犹豫地来到了卧龙寺后方的山阶。
这阶梯也不知通向何处,两侧花木幽深,鸟鸣不止。他耐心向上登了几千阶有余,终于在一棵高大的菩提树下看见了位打坐的僧人。
奚咏心中一松,上前温和地行了一礼,斟酌着询问了密法之事。不料那中年僧人沉吟再三,摇摇头,说从未听过有这等密法。
这也在情理之中。哪有那么好找呢?看来水塘镇是没有踪迹了,须得离开大宣国,前往下一个地点。
奚咏想了想,也没有失望,礼貌告辞后,又默默下了山。
无论什么计划,都先放在一边,明天再另做打算。
他一面走着,一面打呵欠。
真的好困。
赶紧趁现在无事可做,回去补补觉吧。
身穿银丝边流云纹直襟长衫的少年执着剑,慢慢走下高山,未曾束冠,他的乌发用一条冰蓝色发带随意绑着,飞舞在山风之中。
他的神情虽然困乏,但依旧是温和淡然之像,一双含情眼眸里,尽是无奈的包容之色,就像黑曜石一般熠熠生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是闻奚斗法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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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那就走吧。”
睡了个好觉,在午后才醒来的闻绮年,听奚咏说此地没有他想找的密法,便简单应下,转身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装。
奚咏连忙拦下她,轻快地说道:“何必这么匆忙赶路?水塘镇是个好地方,不若再游玩一阵。”
闻绮年淡淡扫了一眼他,没有说话。奚咏便再接再厉道:“我们一路赶了三天,前日才下马车,难不成你这就歇息好了?”他的双眸含着狡黠的笑意,亮晶晶地看着她。
想到那颠簸的马车,闻绮年的心中顿时有些排斥。说到底,陪奚咏历练也只不过是个借口,她又何必巴巴地赶着要去替他寻找密法呢?
于是两人便定下来,再在水塘镇休憩数日。
只不过,水塘镇毕竟是个简朴的小地方,无甚游玩项目,况且每日在客栈里待着也十分没有趣味,奚咏便拖着闻绮年退了天字号房,打算租个好住处,彻彻底底感受一番小桥流水人家的生活。
闻绮年抱着手,在镇子里的大街小巷穿梭。看着四处打探民宿的奚咏,她乐了乐,觉得奚咏与前世那些热爱深度旅游的人并无差别。
走了一下午,都没有什么好收获,两人皆疲累起来,停在一处巷子中短暂歇息。奚咏低下头,默默踩着石板青苔,不敢再多出言,生怕闻绮年的耐心已经达到了阙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