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想师尊那些年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9(1 / 2)
好吵,颜辰皱眉,声音吵得他不能安睡。
他真的想休息一会,可是那声音却不肯放过他。
“陌卿,我要你生不如死!”
“陌卿,我真的……恨死你了……”
沉睡中的人眉心紧蹙,整个人都被噩梦捆缚。
前世今生交错,颜辰意识消散,已经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受不住了么?”
戏谑的话语在耳畔响起,这一次,声音撤去了虚妄,极其真实。
令宸……
黑暗中,突然生出一张脸庞,这是一张少年的脸庞,眉目俊秀,眸子清澈,可是倏然间,这张脸变了,俊秀的眉目生出阴翳,清澈的眸子血海翻涌。
颜辰感觉的自己心脏被攫住了,他盯着面前的这张脸庞,挣扎想冲破黑暗。
沉睡的人睫翼轻轻晃动,惨白的脸庞紧皱。
颜辰在黑暗中挣扎良久,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迷惘着睁开眼来。
落入瞳孔的光线比他想象得要暗,颜辰朦胧地看着前方,等到眼前的薄雾消散了,他才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阴暗潮湿的屋子里。
往左看,是一根根坚硬冰冷的铁栏,栏杆上挂着颜色斑驳的锁。
往右看,是竖着的木板,木板上有刑具一字排开。各色的匕首刀刃,长的、短的、……还有很多颜辰从未见过的。
再看,四周就是一片空荡了。
颜辰心中还想着孟桓,想站起来,然而轻轻一动,忽然全身剧痛。
手脚里冰冷的异物警告着他。
“唔……”
颜辰闷哼,他艰难地低头,才发现自己被囚禁在冰冷的石床上,手脚被束以沉重的镣铐。而手臂,大腿中皆被钉以冰冷坚硬的铁钉。
他抬起头恢复原来的姿势,然而就是这样,也牵动了血肉里的那些冰冷的异物,颜辰煞白的一张脸盘接近白纸,额头上布满了密密匝匝的汗。
他轻微的喘/息,尽量不能让自己动弹。
这下……真的什么也做不了。
他甚至不能移动一步。
颜辰缓缓地闭上双眼,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废人。
就在这里等时间流逝好了……
一秒、两秒、三秒……
时光流逝的如此之慢,每一秒都仿佛度日如年。
疼痛折磨着他,让他不得安睡,可是疼得就久了,有些麻木了,睡意又汹涌了上来。
迷迷糊糊的,颜辰感觉那片无边的黑暗又在等着他了。
可是,耳边响起了一阵铁器的撞击声。
“砰——”
颜辰从迷蒙中惊醒,遽然睁开眼,先是听到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张邪气的脸庞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陌卿,睡得好么?”
符念站在宽大的石床边,俯视着面色惨白的颜辰。
“尊、尊主……”
颜辰声音喑哑,艰难地唤出声来。
“后悔么?”符念嘴角泛着阴鸷的笑。
“我、不悔……”
“哦?为何不悔?”符念俯身凑近,脸上的笑容顷刻湮灭:“如果你不毁我师尊的遗体,你就不会落到今日这般下场。你说,你为什么不悔呢?”
“因、因为……之前……错了……”
“错?哈哈哈哈……”
阴冷的牢房里顿时充斥着肆意的笑声,一声一声,带着苍凉和讥讽。
“好,陌卿,不悔便好。”
“那么,你就一直陪我玩下去罢。”
符念笑着,笑容邪气,然后他猛然将脸靠近,逼近颜辰苍白的唇。
“唔……”
颜辰一双温如春水的眸子顷刻间睁大,唇间灼热肆虐,闯入了一头野兽。
他挣扎,牵动血肉中的钉子,全身激起一阵一阵的觳觫。
符念感受到从陌卿身上传来的颤抖,嘴角一勾,更加凶狠地掠夺。
“唔……符……”
“不……”
颜辰感觉自己几乎窒息,大脑里一片空白。
从血脉里升腾起来的耻辱冲击着他的胸膛。
不可以……
他可以接受长剑贯穿的疼痛,他可以接受被钉子穿破血肉的疼痛,他也可以忍受被火灼烧的疼痛。
但是,独独这种方式,不可以……
因为这是
他最后的自尊了……
第26章 我那混账徒弟
颜辰眼角殷红,水汽洇透了眼眶。
良久
符念肆虐够了,终于肯抬起头来。颜辰剧烈喘/息着,身体剧烈的颤抖。他死死地咬着嘴唇,带着不屈看着面前的符念。
“怎么?不愿意?”
符念笑,他瞧着面前之人眼中那顽固的自尊,眼角里都是轻蔑。
“你……怎么样都可以……”
“但是,不能……”
颜辰说着,死咬着嘴唇无法说出下面的话。
“不能如何?”
“不能这样么?”
符念笑着,轻轻地、轻轻地扯开了颜辰的衣带。
手指散漫随意,仿佛穿花蛱蝶。
“符念!”
颜辰脸骤然惨白。
符念不急不缓,一点一点地撩开他血色的衣衫,冰冷的手指触及到灼热的肌肤。
这一刻,颜辰慌了。
不可以。
“不要……这样对我……”
颜辰说着,殷红的眼角坠出了珍珠般晶莹的眼泪。
那眼泪掉在冰冷的石板上,熠熠生辉。
符念的手指一僵,骤然间恼怒异常:“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陌卿,我当初求你的时候,你怎么就没对我手下留情呢?”
“对不起……”
“你杀了我吧。”
颜辰苦笑着,闭上眼。
“想死?可没那么容易!”符念僵住的手指,重新开始。
颜辰惊恐,睁开眼来,眸子里绝望的泪水决堤而出。
“不、不要……”
“求你……”
他哭了,终究是泪流满面。
前世的清徽真人,在这一刻,跌入尘埃,泪流满面。
符念愣愣地看着面前恸哭的人,带着恨意的手忽然再不能移动一步。
他不知道怎么了。
明明那么恨,明明,是面前的人毁了他最爱的人……
可是当面前的人泪流满面了,他心底也忽然跟着疼痛。
符念不会带孩子,他怕的,是孩子哭。
然后,最怕颜辰哭。
可是他的师尊清徽真人从来没有哭过,除了献祭离开的时候。
然而现在他面前的人,既不是一个孩子,也不是他的师尊清徽真人。
他为什么那么害怕呢?
符念征愣地看着面前的人,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颜辰殷红了眼角,眸间早已朦胧一片,他心如死灰地躺着,等着符念夺走他最后的自尊,可是等着,等着,忽然听到了一阵沉重的关门声。
颜辰努力地睁开眼,才发现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高悬的心,徒然放下。
符念带着怒气往外走,刚步入自己的清颜殿前,目光忽然触及一片蓝色。
鞭痕累累的孟桓跪在门前,身上皆是触目的红色血迹。
“怎么?那几百鞭还没抽够?还有力气上我这儿来跪着?”符念正有气没处发,见了孟桓,心中更是一通怒火。
“师兄……陌卿他……”
孟桓强撑着,用手捉住符念的衣角。
“别叫我师兄。我算你哪门子的师兄?”符念冷笑。
“好,尊主,陌卿他……”
“死了。”符念冷着脸撂下一句话,就往殿中走。
闻言,孟桓双眸徒然睁大,愣在了原地。
“死、死了……”
他僵硬在原地,成了一个木偶人。
即使是重重的关门声响起,也未撼动他一分。
“少主,你身上还有伤呢,回去罢。”
左镶从一旁走来,劝慰孟桓。
孟桓不曾动。
“少主……你这是何必呢……”
“何苦跟自己身子过不去啊……”
孟桓还是未曾动。左镶见状,硬着心在孟桓肩头落下一掌,将孟桓送回了风雨阁。
片刻之后,左镶重新回到了符念所处的清颜殿。
“他回去了么?”符念坐在地上,靠着床沿,冷然出声。
“放心罢,尊主,我已经把少主送回他宫殿了。”
左镶颔首,恭敬开口。
“尊主,少主年纪小,做事难免鲁莽,您别太放在心上。”
“呵……”符念冷笑一声,抬头看了左镶一眼:“你倒是心疼他,话说,你的孩子,如今也差不多和孟桓一般大了罢?”
“是的,尊主。”
“好了,你出去罢,我没什么事了,送壶酒来就成。”符念挥挥手,兀自将头靠在床柱边,不再说话。
左镶面露担忧,但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当下恭敬地应了一声“是”便小心翼翼地掩上门出去了。
几分钟后,符念的手边便多了一坛酒。
他咬掉红封,仰头肆意往嘴里灌。喉结上下翕动,多余的酒水顺着他匀长的脖颈,没入衣衫。
酒水入喉是灼热的,热得发烫。而被酒水浸湿的衣衫确实冰凉一片。
喝够了,他把头靠在一边,无力的下垂着,浓密的睫毛轻轻晃动,在眼睑下垂下一片阴影。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心里空荡荡的,最后的一点念想已经不在了。
杀了陌卿么?他的师尊终究是回不来了。
那么放过他?不可能。
他的胸腔里骤然只剩下恨意了。脑海里只剩下一个红色的身影。
陌卿,云来殿外,我跪在你的面前那么卑微的求你,你怎么就没有一点点心软呢?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他恨极了,恨得想撕碎脑海里那个红色的身影,恨不得将他碾进尘埃里。
脑中嗡嗡乱作一团,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符念一甩手,盛酒的陶坛在地面“砰”地一声摔得粉碎。
烈酒之味顷刻蔓延,如同绝望一般充斥着整个房间。
困兽无处遁形。
似是想寻找解脱,符念撑着床沿踉踉跄跄站起,在原地站了一会,身形不稳地往前走。
推开宫殿的门,他的身形立刻掩映在了广阔的夜色中。
踽踽独行着,仿佛一只觅食的兽。
不消片刻,他便提着并不怎么清醒的脑袋,来到了一处破败的院落。
这院落处在清颜殿后面,处地隐晦,常人难以发现。
而且,因为符念曾在这座院落上加了禁制,所以就连孟桓,也不知道这个院落的存在。
要说这个院落的模样,实在是不堪,屋顶破瓦萧条,荆扉摇摇欲坠。如果不是有禁制加持,恐怕一阵风也能够把这破屋子吹走。
彼时,符念拖着醉醺醺的身体,毫不客气地拍开了这破院落的门。
柴门受了这一拍,剧烈摇晃着,急促开了,只见月光倾泻下,萧条狼藉的院落中,立着一个老旧的土坯房。
符念大步朝那土坯房中走去,开了门,屋内东西少的可怜。
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
床上无人,却有一团漆黑瑟缩在桌子底下。
月光皎洁,映在那团黑色上,隐约可以看出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符念接着酒气,轻车熟路地把那少年从桌子低下提溜出来,猛地一抬手,将人制在桌子上:“师尊的遗体没有了,我要你还有什么用!”
随着混乱蛮横的动作,一阵清脆得撞击声劈里啪啦响起,原来这少年脚上绑着两条铁链。
长长的锁链从少年的脚踝一阵延到床边,仿佛他已经在这里锁了很多年。
符念言辞激烈,那少年身形本就羸弱,不堪一击,此时受了这么一遭,已是吓得瑟瑟发抖,不安挣扎。
他喉咙中可怜兮兮地发出呜咽的声音,似是想要为自己博取一线生机:“你怎、怎么了……”
“怎么了?他的遗体没有了!一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是说……清、清徽真人的遗体……没有了?”
少年被钳制得几乎断气,吐字艰难。
符念此时是失了魂的人,听见“清徽真人”四个字整个人再也承受不住,猛地松了面前的人,啪地一声跌坐在地上。
“没有了……”
“回不来了……”
靠着桌子,符念以手掩面,闭眼颤抖。
少年仍旧惊恐不已,得了松绑,他连忙跑远了些,过了一会,稳定了情绪,他才抱着头试探地开了口:“没、没有遗体,也不是不能复活……”
此言一出,跌坐在桌子旁的人浑身一震,倏地抬起头来,朝说话的人看去。
“你说……还有办法?”
“是、是有……”
床边的少年睁着一双惊恐的眸子,昏暗的光线中,可以看出他面容透着诗书人家的俊秀,但头发和衣服都肮胀得不像样,身体更是瘦得皮包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