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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马鬃白》TXT全集下载_3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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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莺茉和落花一起被运到了长日内宫,她是道衍最眷顾的弟子,道衍心情悲伤,将全体弟子叫到旷兮院,怒不可遏:“到底是谁杀了莺茉?何亭风,你是执法掌事,你说!”

何亭风早已和仵作检查了蓝莺茉的身体,上前一步说:“师尊,师妹身上的致命伤在胸口,是一剑致命,但看不出是什么剑法,但是她脸上被人刻上了一朵梅花。”

“梅花?”不但道衍诧异,全场的人都诧异,在脸上刻梅花的,莫不是就是清泉派的梅花六剑,这时所有目光都望向苏小难。苏小难一时漠然,她身边除了陈丝雨和赖百成仍站在她身边,其他的人都故意避开她。早有弟子说:“是苏小难,除了她,没人会梅花六剑!”

道衍当然不信苏小难是杀人凶手,因他知道苏小难有璇玑石的百年善念,不可能轻易去杀人,除非太澄师弟的推测都是错误的,苏小难不是凤凰转世,也无璇玑善念,难道她遭受了龙鳞咒怨的唆使不成。

道衍在思忖时,陈丝雨说:“苏小难武功低微,怎么会是杀人凶手。”

这句话也听似有理,但仅凭一句话是无论如何也洗清不了苏小难的嫌疑的。

蓝世仙还沉浸在悲恸当中,他看了一眼苏小难无辜的脸,显然他也不相信苏小难杀了人,只听有人说:“武功低又如何?蓝师姐一向对她不好,她早就起了歹意也不一定。”

“是啊,蓝师姐是对她不好,可也用不着杀了师姐,真是蛇蝎心肠。”

又有几个弟子说道起来,一时众口铄金,似乎认定苏小难就是杀人凶手。苏小难百口难辨,眼睛里委屈红润,只拉着陈丝雨的衣袖,望着道衍。

道衍果然一声大喝:“放肆,杀没杀人岂是你们说说就是,何亭风,此事你说如何处理?”

何亭风说:“师尊,苏小难有杀人嫌疑,应该拘押起来。最要紧的是破除真相,还蓝师妹一个公道。”

道衍说:“好,将苏小难关进牢房,何亭风,你尽快破获真相,莺茉是我最爱的徒儿,我不能让她死不瞑目。”道衍眼含悲情,一时也感染了在场的弟子。

蓝世仙忽然说:“师兄,苏小难绝不是杀人凶手,我请求师兄将苏小难放在月华宫关押,我担保,她不会逃跑。”

有个弟子在人群中传来一句话:“师叔站着说话不腰疼。”

蓝世仙冷冷地说:“五日之内,我一定查出真相,以慰莺茉在天之灵。否则,换做我入狱。”此话一出,满院静若寒蝉。

道衍说:“也好,有劳师弟五日内揪出真凶。”

“是,师兄!”

苏小难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发现手心里都是汗渍,只觉蓝世仙对自己甚好,一时满眼的感激。

从白日到晚上,蓝世仙因蓝莺茉的死忧伤落寞,只觉世事无常,苍天无眼,一时无法平复心情,便拿了书坐在钩月阁里叹息,想起蓝莺茉本是如雪的美人,两两心照不宣,如今阴阳相隔,不禁长叹。

他冥思苦想何人如此阴毒要致蓝莺茉于死地,要在脸上刻梅花,显然是故意嫁祸,可谁会傻将自己身份暴露出来,这长日里除了自己和苏小难,应该没有第三个人会梅花六剑,都因青易向来不招外门弟子,故难有外门武功鱼目混珠。

苏小难上次在比剑时无意露出了梅花六剑之事,显然是有人刻意利用,蓝世仙在抽丝拨茧细想,在蓝莺茉脸上刻上梅花,是不是凶手与苏小难嫌隙,她既要杀蓝莺茉,又要嫁祸苏小难。

这个人到底是谁,蓝世仙仔细回想任何一种可能,最后他的目标锁定在一个人身上,她就是谷涄漪。

这并不难理解,谷涄漪上次欲借流光剑扬名四剑大会,但被他拒绝,而在四剑大会上,苏小难却意外得到了流光剑相助,谷涄漪莫不是心生怨念。

想到这,蓝世仙更加清明,因他本来聪颖,又联想起上次抱起受伤的蓝莺茉时,正被谷涄漪看到,谷涄漪怨恨的眼神,实在令人无法忘怀。而四剑大会上谷涄漪的阴辣不得不叫人怀疑。

他想了一遍又一遍,对自己的推测愈来愈信,但任何事情都应该有证据,明天就该去找谷涄漪杀人的证据。但又想起蓝莺茉的死与自己也有莫大关系,一时又心生喟叹。这时钩月阁递来一个声音:“师叔。”

蓝世仙恍然抬头,才发现苏小难这五日是软禁在月华宫。他看着她,用眼神问她何事。

苏小难说:“我晚上住哪?”

蓝世仙淡淡地说:“你想住哪就住哪。”这句话并非蓝世仙的推辞,月华宫虽大,却只有他一人居住,除了他的寝宫,苏小难确实想在哪儿睡都可以。他说完又抬起书卷来,遮住了半边脸。

苏小难知不宜打扰他,退出门后,四处去找睡的地方,走了半遭,看见一个厢房,倒也有烛火照明,可不巧刚进去,就被窗户一声猫叫吓得惊跳,蓝莺茉刚死,这长日里还沉浸在冷寂之中。

苏小难吓得往钩月阁跑,一路上白月光孤凄打在白阑干上,花影阑珊,好似一朵朵鬼舌摇晃,苏小难只觉头顶身后有恶鬼相随,早已冷汗细细,跑到钩月阁,见蓝世仙仍一动不动看书,也不敢打扰他,又不敢离开,只得坐在门外墙根等他看完书。

蓝世仙虽在看书,脑中却盘旋蓝莺茉的往事,一时头晕,因想早睡,刚走出门时,怔了一下,原来苏小难蜷缩在墙根里睡着了,一副静静的睡姿,乖巧似棉,于是将她轻抱了起来,放到自己的床里,又给她盖了被子。

望着眼前的她,旧事又浮上心头,呆呆看了她半晌,又忍不住抚着她的细发,轻叹了一声。他一夜难眠,坐在门外的阑干上,伴着月霜竟也睡着了。

第二日骄阳初生,苏小难迷迷糊糊醒来,只觉温暖柔软,仔细一看,原来睡在一张白云似的被衾里,她猛然坐起来,心想这一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摸自己身上,衣服都是完整的,忙趿了鞋,往门外探寻,也没找到蓝世仙的影子。

因又想去钩月阁找他,见房中无人,却传来香味,原来那条案上摆了一个竹箱,菱形孔中似见美味佳肴,一时忍不住揭开了盖子,见是自己爱吃的荷叶粽、梅花糕、豆腐包等食品,便拿起来嚼。

原来这日清晨,何亭风带了几个弟子来请蓝世仙查案,蓝世仙早就想查明真相,于是也未打搅苏小难就出门了。他起先和何亭风去后宫见蓝莺茉的遗体,到了后宫的冷月房时,蓝世仙说:“亭风,我想一个人进去看看。”

何亭风说:“师叔请!”

蓝世仙推开门时,只觉一阵冷风袭来,冷月房冷冷清清,四周墙壁挂满白纱,有扇窗户显然是被风吹开的,白纱随着风呼呼乱飞,将冷月房充盈成白冷的世界。

第99章 莺茉别走

蓝世仙拨开眼前的白纱,眼前出现的是一条冷清的白衣,静静躺在晶石上,那容颜并未改变,只是无一丝红色,静穆到令人惋惜。

进入他眼帘的还有她发髻上的梨花钗,他轻轻抽出来,捻在手里时,已是悲伤,将钗纳入袖中后,又忍不住拿起她的玉手,虽是冰冷冷的,可他的心灵却重重震颤了一下,这种感觉转瞬即逝,但刹那间却触痛了蓝世仙,他眼睛里已有浅浅的湿润。

他强忍着痛从冷月房出来,对何亭风说:“走,我们再去花溪看看。”

去花溪的路上,蓝世仙就想起当初与蓝莺茉合曲的《雪月清绝》,一时还记得那情调,连那日牵她手带她过河的情景也近如眼前。

待到花溪时,更是惘然不已,心里更坚定要找寻凶手的想法,他一个角落也不放过,他明显感到这地上有不同的人踩过的痕迹,虽然有新的落花掩盖,但凭着观察入微,明显还能感知一二。

这鞋印还隐隐留在花泥里,有女人的,有男人的,只是很难看出是谁的印迹,又到了那颗梨花树下,他更是仔细,对树干上的每一个伤痕都探查细微,又用手指轻轻翻动树根下的落花,忽然他发现落花上还有乌血的痕迹,一时蹲在树底下半晌如雕刻一般悲伤。

何亭风站在他后面提醒:“师叔,你可查到什么?”

蓝世仙回过神来说:“没什么。”微微站起时,只觉眼前的景象非常清晰,他一步一步还原,有人将她绑在树上,这人就是引她来花溪的人,至于为什么要绑她还并不知道原因,但显然这只是杀她的第一步,也许在杀她之前,她还想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是什么呢?如果知道了,那么真相也就解开了。

蓝世仙问:“亭风,在蓝莺茉身上,可还有别的痕迹。”

何亭风明白蓝世仙的意思,但他一时停顿在那,并未回答。

蓝世仙说:“你们先去花溪外等我。”

随行的弟子行礼往花溪外退去。蓝世仙问:“亭风,有话直说吧。”

何亭风虽眼神遮遮掩掩,口中却直言:“此事有辱师妹的清誉,所以我与仵作将真情隐瞒了。”

蓝世仙说:“你放心,我绝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就从我耳中绝迹。”

何亭风深吸口气,才说:“师妹在死前曾遭人践踏!”

蓝世仙脸色惊变,鼻息若啸,蓝莺茉在他心中是倾慕已久的白雪霓裳,落得如此悲戚下场,令他悲恨万分。

蓝世仙沉痛地说:“你觉得,杀蓝莺茉的凶手和糟蹋……是不是同一人?”

何亭风说:“我不敢猜测。”

蓝世仙眼光凝聚:“可我觉得,他们是不同的人。”

何亭风说:“师叔,你认为有人刻意安排这个局,先叫人侮辱师妹,再杀了她。”

蓝世仙说:“这也只是我的推测,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亭风,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呆一会,你若有新的情况就去月华宫找我。”

“是,师叔。”

蓝世仙站在花溪里,白花木槿的花瓣轻轻打落在他的肩头,他随手摘下一片梨树叶,轻轻含在嘴里吹起来,是一首淡淡忧伤的《雪月清绝》,吹到后来时,竟是哀音连连。

回去后,蓝世仙取了酒来,想消去心中哀愁,一时越饮越醒,又想快些消愁,喝到黄昏时已是醉醺醺,蓝莺茉的白雪霓裳却挥之不去,在他眼前徘徊起影,一时眼中含泪,轻声呜咽起来。

苏小难早听了声音,到了钩月阁时,竟吓了一跳,她眼中的蓝世仙一向淡漠如水,可现时却完全不似他。

她知他今日查了蓝莺茉的案件,定是怀念蓝莺茉的往事,所以垂泪,害怕他伤心过度,就上前安慰他:“师叔,酒能伤身,我替你拿了吧。”手刚去取他酒壶时。蓝世仙喝了一声:“走开。”

苏小难吓得一怔,又怯怯地安慰说:“师叔,你这样子,蓝师姐知道了会伤心难过的,不如,酒我拿走吧。”

蓝世仙抬起头,眼睛里冷漠如冰:“你是谁啊,要你在这里吵扰,给我滚!”

苏小难伸出的手如被割疼一般缩回,满腹委屈顿起,鼻子早已酸酸的,身子也往外退去,徘徊在回廊里,忍气吞声,忧郁难过。

蓝世仙一宿醉酒,到了第二日自是不省人事,趴在条案上一动不动,苏小难进来时,虽还微微生昨晚的气,但见他这副模样,就忘得一干二净,于是麻利将滚落一地的空酒壶收了。

又去理他桌前的狼藉,见他手里还拽着酒壶,酒洒了一桌,怕他醒来接着喝,就轻轻从他手里抽出来,哪知道他握得死死的,她也加了劲儿,眼见酒壶已经抽了出来,正喜悦时,可小手忽然被蓝世仙的手掌抓住了,她慌忙收回,他的力气却比握酒壶的力量还大,她怕惊醒蓝世仙,不敢强来,一时又急又羞。

她正尴尬时,忽听蓝世仙埋藏着的头下,说了两个字眼:“莺茉……”苏小难沉了一下,只觉面前的蓝世仙仿佛也离她越来越远,这一直以来是她的幻觉时常将蓝世仙错认为蓝乡安,蓝世仙就是蓝世仙,他爱慕的人一定白雪霓裳,娴静脱俗,怎会是自己这般粗野之人。

想到这时,她使劲将手抽出,但被捏得紧紧的,只得另一只手拼命剥开,一时脸也胀红了。这粗枝大叶的动作已将蓝世仙惊醒,他微微抬头,微微睁眼,好久才说出一句:“小难,你怎么在这?”

“我?”苏小难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已是满脸尴尬,眼睛也垂视他的手掌。

蓝世仙轻轻将手拿开,脸色中轻漾一丝歉疚:“我有些饿,你会做吃的吗?”

“吃的?我会做芋头。”

“芋头?”蓝世仙几近哑口,一脸茫然。

苏小难肯定地说:“是啊,只是在云别山,这材料却是不易,我上次还是央求百成弄来的,师叔要不要吃?”

“不必了。”

且说蓝世仙因想着蓝莺茉之案,匆匆吃了几口丫鬟送来的饭食,就出了门,他进入蓝莺茉的落雪宫,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冷清迎面扑来,他移到蓝莺茉的厢房,当眼光触到那张镜奁时,已幻觉蓝莺茉平常坐在铜镜前梳发理妆的样子,他轻轻走过去,想从铜镜里看出什么,他发现奁妆盒里一抹紫色。

蓝莺茉从来喜欢白,这紫色是什么,他轻轻拉开半敞的盒子,竟震惊了,盒子里是晼晴的紫玉腕链,他曾经因为丢这个腕链在长日里几乎翻遍,如今却出现在蓝莺茉的闺房,岂不令人惊讶,他轻轻捻起来,往事如水如烟,此刻却是层层波澜叠叠雾霭。

虽然他不知蓝莺茉是如何得到这个腕链的,但蓝莺茉似乎冥冥当中早早在接近他,他一时惘然,呆了半晌,正微微抬头时,见奁妆盒旁边用篦梳压在一张纸条,他连忙拿起来打开,又是一惊,这纸条上分明是写着蓝世仙邀约蓝莺茉在花溪见面之意,这字迹与自己甚像。

在长日,去过他的钩月阁看过他书墨的也就只有苏小难和谷涄漪,谷涄漪再次跃入他的脑海。纸条也被轻轻折进衣袖。

他一转身出了落雪宫,又去了谷涄漪的谷雨房,在进入房间的第一刻,他就开始打量眼前的一切,谷雨房清新秀丽,窗台墙隅小插桃枝,虽寥寥稀疏,桃花却夭夭,好似进入桃花谷一般,桃花有两季种,若不是谷涄漪挚爱桃花,相信这天寒之后,她也不会将桃花作为赏品。

他的目光很快就触到谷涄漪,谷涄漪也看见了蓝世仙,她一脸诧异,慌忙整理衣裙,又问:“师叔,你怎么来了?”

蓝世仙淡淡说:“我想问你一件事,所以就来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发现她头上有一朵零星似的桃花,他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花溪向来是白花成林,可偏偏昨日和何亭风去花溪时他发现了一片粉红桃瓣,一时只觉所有的真相都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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