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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马鬃白》TXT全集下载_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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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衍听了这话却没有表现一点慌乱,反而哈哈大笑,朱棣正有些不解,那僧人竟然绝尘而起,御风而去,空中传来一句话:“燕王,后会有期!”

朱棣望着他变成漫漫天空的云彩,竟然有些怅然,时隔多年,他一直寻访道衍的踪迹,特别是朱允炆继承皇储后,他心里对道衍更加地记挂,便命人凡有他的行迹便快报上来。

这时听到马和的话,他不是喜出望外,反而是一种深深的怀念。他立即叫人备马,只带了马和和张玉两人,往灵谷寺去。

第27章 灵谷寺

这一路人急马快,很快就到了灵谷寺,与往日不同,灵谷寺安静了许多,到那正殿的路上竟无一人,看了这萧杀的情景,这百花盛开还不如不开的好。

朱棣正在纳闷,却见正殿的空中传来一片浓烟滚滚。若是大火烧了百年古刹便叫人终生遗憾,三人疾步往正殿赶去。

却见有几个烧得可怜的和尚往外逃命,朱棣想拦住一个问问,但他们哪里敢停下步子。再往前走,只见正殿前的石阶上铺满了被火烧成碳的和尚,真是不忍卒视。

朱棣捡了落脚处上了石阶,他明显感觉空气中弥漫着燥热,是那种噬人心骨的热气,但他分秒也未停留,冲到了正殿的大门。

眼前的景象将他震住了,大殿中正有一个黑袍人立在厅心,火焰在他身上像游蛇一般乱窜,他两只手掌竟然同时发出两团灼热的火焰来,一掌与他相对的,是坐在金佛前蒲团上的灵谷寺主持木慈大师,大师一手握紧胸前的佛珠,这佛珠看起来就是普通的木头,但却随着木慈大师呼吸发出阵阵的褐色光芒,大师另一只手推出一股褐色的气体,与火焰碰撞在半空中,像一抹抹星光飞泻。

黑袍人另一掌相对的,正是朱棣苦苦追觅的道衍,道衍和几年前一般,仍然一袭白袍,此时手掌发出冰一般的水气,与火焰碰撞时热气腾腾,如升空的白龙。

朱棣一眼望见的,正是一场恶战,这恶战也许拼的是各自的内力和法术,他以前碰到过修道之人,施法的伎俩多少见过一些,不过今天这番场面却着实壮观。

张玉和马和也跟了进来,看得吐舌,张玉见道衍在,竟然脱口而出:“燕王,道衍大师。”

朱棣知道这对战之中不能分神,他早已与道衍心里交会,此时却有些不满张玉的莽撞。道衍听到声音,神色没变,这叫朱棣放下了心。

岂料那黑袍人见殿中来人,竟然微微动了下袖袍。道衍似乎察觉到,喊了一声:“燕王快走。”

朱棣会意,却来不及了,只见黑袍人的袍袖中飞出一团烈火,好似一把火箭似的,有千斤的巨力,往自己身上撞了,这速度之快恐怕连眨眼的功夫也赶不上,张玉和马和也完全没有料到,眼看火球撞向朱棣,只听嘭的一声,火球四分五裂,张玉和马和同时被撞到殿外去了。

朱棣却仍然一动一动站在殿口,这叫道衍和木慈也有些奇怪,但是道衍马上就知晓了,原来朱棣的周身在火球撞来时形成了一个金色的天然钟,这钟只有一个东西能形成,那就是福坤的金封尘,木慈脱口而出:“是大师兄福坤的金封尘。”

道衍是聪明人,立即说:“燕王,请气运丹田,运于剑中,发力破敌。”这千钧一发之间,若有一丁点的相助,完全能力挽狂澜。

朱棣听时,已经拔出狮口剑,气运丹田,运气于臂,再发力于剑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剑端竟然发出一股金黄的光芒,只是有些微弱,但已能直杀黑袍人,黑袍人似乎早有准备,一团团火焰从他的袖口飞出抵挡这剑光。

朱棣从未练过这般技艺,这剑光微弱得可怜,那黑袍人的火焰立马就要吞噬他,木慈担忧,以毕身之力奋力发出,道衍疾说:“燕王走。”道衍已经发出白冽水气去营救他,却见水火相撞,一股巨大的热球在朱棣前面爆炸,朱棣已弹出殿外。

那黑袍人见道衍分神,立即运力攻击道衍,木慈大叫:“师弟小心。”这句话说出时,木慈已经全力去营救道衍,整个身子也倾斜了。

岂料黑袍人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他见木慈去救道衍,竟然完全放弃防身,一个箭步冲到木慈身前,用团团火焰扼住木慈的喉咙,只听惨叫连连,木慈被这大火吞没。

道衍完全没防备黑袍人的变数,直觉再也无法挽救木慈的生命,竟是悲愤一吼,一股气浪冲向黑袍人。

黑袍人已经舍弃了防身,这股气浪他欲要闪避,却也来不及,整个人已经被冲出去,从正殿的屋顶撞了出去,茫茫地消失在窟窿大的空中。

道衍也不知道那黑袍人是死是活,也没上前去追,却跪在一具焦尸面前悲悯万分。只见一束光从焦尸身上射入云霄,道衍知道,这束光代表青易弟子的命数终结,更加悲恸起来。

向晚,朱棣和张玉马和被灵谷寺的僧人安排在禅房休息,三人今天都受了伤,但好歹只是伤了皮肉,也不大碍,和尚也拿了些金疮药给三人被灼烧的伤口敷上。

道衍神情悲然,但仍然和朱棣说起了这件事情,他说:“我师兄木慈大师近日收到一封书信,说是十几年前的仇人来找他,言称送他西去,这仇人我们一听,就知道是当年被我们压在莽山下的公良羽,公良羽原本是我们的师弟,只因堕入魔道,被我们用龙凤印锁住,却不知为何出来了,他出来无非就是要灭我等佛刹山门,我近日下山,也就是为了保卫灵谷寺,相助木慈师兄,岂料,哎,因果宿怨,躲也躲不过,正如木慈师兄说的那样,当年的事,不管谁对谁错,总之要有个结果。”

朱棣说:“请大师节哀,我想木慈大师已经往生弥勒菩萨了。”

道衍低眉说了声“阿弥陀佛”。

朱棣想起了件事,从口袋里掏出了锦盒,将金封尘交给道衍说:“大师,这金封尘既是你门下的宝物,我今日物归原主。”

道衍做了一个拒绝的手势说:“燕王不必如此,这金封尘既是他的主人相赠给燕王的,自然应该属于燕王。”

朱棣说:“这,万万不可。”

道衍却没有去推脱,而说:“当年师父席应真穷毕生心血练得五件神物,这金封尘取意‘人如尘土金来封’,虽最不耀眼,却最隐忍,大师兄福坤衷于儒术,性格难免懦弱,师父将这宝物交给他,乃是人之常情,它虽没有惊涛拍岸的本事,却能祛邪护体,若能叫人善用,当它忠于主人时,说它百毒不侵百魔不入也并不为过,可说是五件神物中最大的赢家。”

朱棣听得有些惊诧,又说了一句:“这么贵重,我更不能收。”

道衍道了声“阿弥陀佛”,径自往门外走去。

这夜,道衍为木慈料理了一些后事,朱棣三人也就在灵谷寺度过了一晚,朱棣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来参与他们的师门之斗,他目的很明确,希望重回当年“白帽子”的谈论。朱棣睡在禅房的榻上,望着窗外如水的星辰,一夜无眠。

第二天黎明,他洗漱完毕,想去找道衍,道衍却登门了,道衍说:“燕王,你可愿与贫僧到寺内平静之处小走。”

这正合朱棣心意,朱棣马上说:“大师请。”两人沿着灵谷寺的小湖蜿蜒绕过,到了一个亭下,一路上两人尽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这时候该是道明心迹的时候,朱棣开了口,说:“大师,这次我来。”

他话还没说完,道衍竟将他打住了:“燕王此行,贫僧已知。”

朱棣讶然说:“大师何已知晓?”

道衍说:“你的神色。”

朱棣一向神隐于色,不想竟被道衍看了出来,心里念他高明,又问:“既然大师都已知晓,可否为小王指点迷津?”

道衍说:“燕王是听实话,还是听假话?”这话说出来明显就是告诉燕王,我要说实话了,燕王勿要责备。

朱棣也知其意,便说:“大师但讲无妨,今日只有你我二人,再无他人,我朱棣敢来请教大师,也已做好心理准备。”

道衍一笑,说:“燕王就是燕王。贫僧要告诉燕王的是三件事。”

朱棣急问:“哪三件事?”

道衍婉婉道来说:“第一件事,与你父皇有关。”

朱棣诧异说:“我父皇?”

道衍说:“你父皇做了三件错事。”

朱棣心里有些变化,显然是认为道衍说话不敬,但脸上还是沉着,也不说出来,只是继续听。

道衍说:“其一,用刑太繁;其二,求治太快;其三,分封太多。这其三‘分封太多’是错中之错,你父皇一生,除册立嫡长子朱标为太子,早夭一子外,共册立二十位藩王,这般分封,表面上是拱卫大明江山,但实际上是逆天而行。”

朱棣已经有些不悦,他认为道衍是在辱骂父皇,听到这“逆天而行”时,终于忍不住用重重的语气辩驳:“大师,我父皇分封为的都是江山永固,这藩王之中哪个不是骨肉血亲,谁又敢行逆天之事。”

道衍哈哈一笑说:“燕王岂不知汉行分封,终至七王之乱,晋行分封,终至八王之乱,试问西晋分封的哪个王不是晋武帝的至亲子孙。若燕王真觉得骨肉血亲能同根相待,抱成一团,今日又为何必来找贫僧呢?”

朱棣被他说得无言以对,索性缄口不言,听道衍往下说。

道衍见燕王不语,知他默认了这番想法,便说:“这第二件事,与你父皇有关,也与你有关。”

第28章 酒楼语对

朱棣望着他,期许他的言谈见解,道衍说:“你父皇虽做了三件错事,但也做了三件对事,其一,他令你守北平,是信任你,是磨砺你,北平是元大都,元朝残余经年骚乱,燕王才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也树立了你在二十四藩王中的巨大威望;其二,北平城威立北方,有得天独厚的地域优势,曾是一代雄主忽必烈的倚重之地,那里人强马壮,远离京师,是燕王成就事业最大的本钱;其三,你父皇为你选了一个最好的对手,朱允炆遗传了其父的文弱,仁慈有余,刚勇不足,若在太平盛世,是则是千古圣君,可在乱世,却是扶不起的阿斗。”

道衍的这番话如醍醐灌顶,击起了朱棣内心的千层浪花,朱棣不敢打断道衍的惊世论调,继续听他说来,道衍说:“说了你父皇的对与错,正要说说你当下该做的事情。”

朱棣恭敬地说:“请大师赐教。”

道衍说:“其一,燕王务必要以北平作为立足之根本,切不可放弃北平,燕王当做的就是卧薪尝胆,积蓄力量,厚积薄发;其二,燕王要招揽天下英才,纳入自己囊中,广交善友,他日振臂一呼,天下也便应呼而起;其三,是最重要的,燕王已是藩王中最大的王,也是你父皇最看重的皇子,但眼前皇储之位已与燕王失之交臂,若燕王仍事事为先,胸怀大志,那意味着什么?燕王若要成大事,须收敛锋芒,凡事低调,隐忍不发。”

朱棣听了这三个三的九条真言,喜形于色,欠身恭敬地说:“听大师一言,使小王茅塞顿开,小王正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大师能够仿效古之诸葛孔明,出山相助。”

道衍又哈哈一笑说:“燕王,贫僧长居深山,悠闲惯了,请恕我万万不能答应。”

朱棣遗憾万分地说:“大师既已为小王指点了经世迷津,为何又要返归山中?”

道衍说:“贫僧为燕王说了这些不三不四的话,正是命中注定的事情,燕王不必纠结,倘若他日燕王真正做到了忍辱负重,根基深重,贫僧自然会出山相助。”

朱棣正要相劝,却见道衍腾空而起,原来他御气行于脚下,这次朱棣真正看清,道衍的脚下是白气凝成的一把冰剑,飞于空中,阳光下灿烂耀眼。道衍说:“燕王,贫僧告辞。”

朱棣想起了一件事情,急忙喊:“大师,我若有事相求,去哪个寺庙找你?”

道衍传来话说:“贫僧并非真正的僧人,乃是青易长日派掌门,燕王有事可到云别山相会,后会有期。”说完已经御剑飞入云端而去。

朱棣回去后,打算将苏女子的事情快速办妥,早日返回北平城,他心里依照道衍的提议,有了个长长的筹谋。

他这日正在南京街头的百年酒家喝酒,却见张玉提醒他,他从二楼的窗户往下一望,那一袭白衣如瓷的女子不正是苏家女子吗,他送到嘴前的杯子也停在半空。

张玉说:“殿下,我去请她上来。”

朱棣也不知是看得入迷,还是故意不答,张玉跟着燕王时日长,知道他心里默可,便从旁边的一扇窗户直接跳了下去,三两步便追上了苏家女子。

苏女子因听了燕王要她做妾的谣言,便盘算早日离开蓝府,但又念及蓝珏将军十几年如一日对她和小难的照顾,心里感激,便打算买一些布料替蓝珏将军纳一双鞋,她想将鞋和辞别信叫丫鬟送给蓝珏,来个不辞而别。

她刚买好了纳鞋的料子,正被一个五大三粗的青年人拦住,仔细一瞧这人,不正是那天在寺庙纠缠她的燕王随从吗。

张玉毕恭毕敬地作揖说:“姑娘,燕王殿下请您前去述话。”

苏女子正要诘问燕王的居心不良,便问:“他在哪?我正想找他呢。”

张玉将苏女子带到酒家楼上的厢间,她见了正在畅饮的朱棣,正色地说:“燕王,你身为堂堂王爷,为何戏弄一个民间女子?”

朱棣被苏女子当头棒喝,张玉正重重担忧,怎知燕王心里非但不责怪,却觉得苏女子非常不寻常,平和地问:“这话怎讲?”

苏女子说:“你前些日子在寺庙见我,我出于礼节与你言谈,不想你到蓝府散播谣言,说我要高攀你做妾,如此陷我危难,是不是戏弄我?”

张玉脸有难色地小声提醒她:“燕王府的王妃不是哪家女子都有这么大的福气。”

朱棣大喝一声:“张玉。”

张玉吓得跪在地上。燕王威严地说:“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张玉说:“燕王,是小的不知天高地厚,那日见燕王对苏姑娘中意,所以斗胆去蓝府说了燕王的心意,只是张玉也并未传播这个谣言,恐怕是蓝府下人以讹传讹。”

朱棣呵斥说:“你还敢狡辩,如今苏姑娘正在这里,你还要抵赖。”

张玉伏下头说:“请殿下恕罪,小人知错。”

朱棣的脸上划过一丝不忍:“没收你一年俸禄,回去鞭挞三十,以儆效尤。”

张玉的语气中透着不满:“张玉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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