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什么叫白费功夫,怎么会没用。
其实事到如今,花寻倒不是共情能力差才如此冷静,就是太擅长自欺欺人,哪怕沈爻都已经这幅样子了,还是能暗示自己他还在。
花寻。沈惊蛰见他不说话,便自顾自的准备走上前去,你带着他他也
然而还没靠近,花寻先是向后退了两步,跟动物护食一样,将那具毫无生气躯体护在身后,眼神里尽是警惕。仿佛沈惊蛰再靠近一步,就要把他生吞了似得。
不是,这人各有命数,你且听我说沈惊蛰说道一半儿,赶忙快步上前,没等花寻来得及躲闪,便抓过了他的手腕。
花寻见此依旧是一句话没说,却是死了命的挣扎。
因着另一只手要架着沈爻,也没办法拔剑,见着挣扎不过就差直接上牙咬了。
这一次沈惊蛰明显感觉到花寻的力度比以前大了许多,甚至自己已经有些控制不住。
把他留在这儿罢。
最后沈惊蛰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话一出口,方才还死命挣扎的人倏地就不动了。
过了好半晌,花寻才颤颤巍巍的开口,你说什么?
把他留在这儿。沈惊蛰又重复了一遍,见着花寻不再躲着自己便把手松开了几分。
想都别想。
把他留在这儿,能保证他肉身不腐。不然你觉得他现在这幅样子,浑身是血,哪怕带出去也会被秃鹫抢着啄食光。即便是出了海域,尘世现在天气已经热了,带不回远寒观就沈惊蛰依旧是不愠不怒的解释道。
听到这个理由,花寻半晌没说上来话。
沈惊蛰也不催他,不过要是花寻并不介意我方才说的那些,自可现在就走。我绝不拦着。
花寻还是没接话。
你再好好想想。
这么一说不算,花寻忽然又想起来了不久之前的那件事儿。
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棺材的那件事儿,虽然场景是骇人了些,但真的就跟睡着了一样。
别说不腐烂,还带着些幽暗的异香
等等,异香。
花寻忽然想起来,方才好像从孟言孤身上也飘出来了这种味道。
似乎是檀香和兽骨香,用来保尸身不腐的。
但碎片上却是也沾上这种味道,所以沈爻才辨识出来孟言孤身上带的有东西。
沈爻见着瞧着他又恢复了沉默,趁他不注意突然下手,将那具身躯抢了过来。
你做什么?花寻反应过来的时候沈爻已经不在自己肩上了。
保存得当,还有重见天日的可能。沈惊蛰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便一手拽着死气沉沉的躯体,一手拦腰抱着花寻,从悬崖底下轻功上去。
这一次沈惊蛰明显加快了速度。
一路上花寻只能听见一阵阵风哨,连眼睛都睁不开,刚想说些什么,一张口就是吸入一口风沙,换来一串咳嗽都是轻的。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又回到了方才在逐鹿城的皇城里的那个地宫的前院。
被放下地的时候花寻只觉得天旋地转,脑子里一片晕乎,一时间连站都站不起来。
花寻在外面稍歇片刻,我去去就回。沈惊蛰说完之后扛起来沈爻,朝着塔楼的方向走去。
进去之后沈惊蛰从窗棂向外望去,发现花寻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赶忙设了个阵法,防止他跑出这块儿四方地。
见着沈惊蛰走了,花寻才又一次问了脑内的那个声音,你不是说过沈爻不会死吗?
说句话啊。
方才花寻并未表现出太多悲喜,一个是因为冲击力太大,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再一个便是心中一直念着说来话长大哥那句,沈爻命大,死不了的。
所以哪怕丹魄都被挖出来了,呼吸也没了,花寻心里还是有那么一根救命稻草没断。
喂,我知道你能听得见,怎么不说话?花寻越是得不到回应心里越是没谱,连着声音都哽咽了几分。
嗯
等了半晌总算是等来了一声闷哼。
这件事儿说来话长,容我慢慢解释。
花寻乖巧的坐着,等他解释。
是这样的。花寻先生应该也看过,这一段儿剧情原本沈爻就不应该出现的。说来话长大哥说到这儿稍微停顿了一下,而且最后拿到碎片的人也和原著不太一样。
什么意思?
简而言之,剧情暂时失控了,超出我的能力范围。大哥一面说着一面调出来了一段文字,原著里这个小副本的结局,你自己看看罢,没什么直男不宜的东西,放心看。
这句话倒是不假,上面写着的大意是,沈惊蛰诱骗花寻喝下药酒,拿到碎片。换来的就是血寒傍身,一度连路都走不了,尤其一嗅到檀香便会加重症状。再遇见兽丹发作,更是痛不欲生。万般无奈下,只能舍弃远寒观的与世无争,准备去天庭谋职位,以求得到解药。
再后的事情好像又朝着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了,花寻没再看下去。
但这一段之中的确是只字未提沈爻的名字。
虽然也没明确表达这人已经不在了,但花寻觉得估计是凶多吉少。
说不难受是假,哪怕知道现在自己身处书中世界,只是虚幻。
可是这个虚幻实在是太真实了些。
抱歉,这件事的确无能为力,我知道花寻先生在意沈
接下来该怎么做?花寻没等他说完,便把话题拉回了主题上。
伤春悲秋的事儿暂且放着,怎么把剧情走完圆满,回到现实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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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蛰一路扛着这个跟自己差不多一般高的躯体上了塔楼的顶层。
木门已经年久失修,沈惊蛰见此稍稍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挥了挥手,让已经破败的环境焕然一新。
不仅是木门恢复到了以前的模样,连着周围的壁画也润了色,恢复了最初的样子。
沈惊蛰这才推开门。
一开门,一旁的香炉里已经袅袅冒着白烟,地上一尘不染,天光照进来的角度正好散落在一旁的书架上。
一副静谧的画面,完全看不出此地曾经发生过什么。
沈惊蛰把已经不会动的躯体带过屏风,放在了桌案前的椅子上。
沈惊蛰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用法术替他抹平了狰狞的伤口,又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来了一副半面面具,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替他带上。
带上之后沈惊蛰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忽然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书架上的竹简掉了一地也没去收拾,找了许久,才算是翻出来了一副已经缺角了的画卷。
不仅缺角,四周已经开始泛黄,用再多的法术都回不到最初的那种陈旧。
沈惊蛰将画卷摊开,也摆在桌案上。
看着之上的画面应是世间极乐,最为亲密无间的举动。万顷山涧,溪流旁边,交叠在一起。
画工自然是精湛,哪怕时隔多年,依旧勾人心弦。
但沈惊蛰看着却是怎么一高兴不出来。
刚开始还能发出一声自嘲般的声音,后来渐渐地连目光都锐利了几分。
看了好半晌,沈惊蛰取下一旁搁着的毛笔,重新沾了墨,悬在半空中,似乎是要往画上添点儿什么。
纠结了半晌,最终还是把笔扔了出去。转身看向椅子上那个不会动的躯壳,
原来还是第一世的模样是最好的,果然人不如故。
第67章
沈惊蛰从塔楼里出来的时候,发现花寻正在阵法的边缘徘徊,心说这亏得是设了结界,不然待会儿跑丢了可就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