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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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艺见到乔嘉溪的第一句话是——我靠,真他妈好看。
第二句话紧随其后——这是你和周槐的孩子吗?还真别说,确实有四五分像,剑眉丹凤眼,不笑的时候特别冷漠高傲。
乔嘉溪凝神审视王艺手里的数学卷子,不出两分钟轻飘飘地在压轴填空题上写了个工整的根号七。
王艺半信半疑地翻开答案,分毫不差。
天才可以草率分成两种,厚积薄发和天赋异禀,乔嘉溪毋庸置疑属于后者,说到底和周槐不一样。
“你找周槐干什么?”
“要卷子。”
乔嘉溪简明扼要解释,“老师说在解题步骤上,我需要向他学习。”
我暗想,周槐高二你初一,比不过的地方当然多。
李知岩的座位很隐蔽,可架不住乔嘉溪显眼,邓颐清收作业时惊诧地张大嘴巴,得亏她娃娃脸长得平易近人,不然乔嘉溪是不会回答问题的。
“你是怎么进来的呀?”“夏老师允许。”
我对她说:“他找周槐,我先给带回来了。”
邓颐清眨眨眼,不可思议:“你怎么会和周槐关系那么好?”言者无心,然而下意识的话最能体现真实想法,即使是和我熟悉的邓颐清,大抵也会认为我和周槐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不是老子主动招惹清白月光的。
王艺不动声色接过话茬:“你看咱们丘熠那张脸,谁不喜欢啊。”
邓颐清抱着作业离开后我一巴掌拍到王艺后背上,行啊,要当导演就是不一样,情商和控场能力都变高了。
王艺笑得有些腼腆,乔嘉溪抬头欲言又止,然后迅速把我作业上的大题都写完了,只有答案没有步骤。
“您别捣乱了成么,这跟我直接抄答案有啥区别?”乔嘉溪对我的反应既傲慢又不满:“你不会哪个我可以教。”
“我可谢谢您嘞。”
一直到晚自习上课周槐都没回来,再晚路上不安全,我把乔嘉溪送到校门口,他从头到尾扫描光荣榜,突兀地问,你和周槐不只是朋友吧。
“周槐怎么会喜欢你呢。”
他语气总是很平淡,话中没有询问意味,更像在冰冷僵硬地陈述看法,如果是邓颐清或者邢媛可能会措辞更激烈,我感谢他给我的难堪留有余地。
“行了,快回去吧。”
我声音变得很小,“注意安全。”
写了一下午作业头脑昏胀,晚风呼啸而过,我终于清醒了。
清醒得喘不过气。
第16章
周槐接近放学才回来,拿着厚厚一沓证明文件靠在栏杆上等我,我扔给他一颗玉米糖:“乔嘉溪真有能耐,混到高中找你要卷子。”
他把糖揣到兜里,说回头让夏老师给他带一份。
随着天气转凉操场跑步的人寥寥无几,周槐大胆地将我按在树上亲,手从衣服底向上试探,我隔着校服裤摸他的鸡巴,他很快就硬了,笑着问我怎么办。
我指着半秃的树,小色狼收敛点儿,还有大自然生命在呢。
他用舌头撬开我的嘴巴,手指轻扫过喉结,另一只手抓着我的手摸往下边凑,他说如果没有路灯就把我按到落叶堆里肏,我伸进他裤子不轻不重捏了下勃起的阴茎,得意洋洋欣赏略微狰狞的表情。
“不老实。”
周槐掐我的腰再次特别狠地亲,唇齿纠缠出的水声在夜晚尤其暧昧,我半眯着眼观察他仙女似的脸,忽然听见窥视般的咔嚓声,他心满意足地举起照片给我看,像素不高,模糊得我们热烈而意乱情迷。
“我靠,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变态癖好!”我踮起脚抢手机,结果被他把着腰动弹不得,杀千刀的死变态,小心照片外泄满校园乱传。
“不闹你,乖,给我口出来。”
“去你妈的。”
最后我帮他撸射,在主席台下的准备室窗边,只要路过就极有可能看到我们秽乱校园的场面,周槐平时在这里等候冠冕堂皇的瞩目,现在却用手指沾满精液抹在我硬挺的乳尖。
“丘熠学长想不想喝牛奶?”
“我操你个神经病……”
“不乖。”
他在我肛口按压划圈,我手足无措地阻止蓄势待发的过火动作,哀求他,不要在这里做,上次做完还疼着。
“半个月前还疼啊。”
那天酒吧后巷的确太他妈摧残,他貌似有那么点儿愧疚,转而去撸我的阴茎让我爽。
“下次我肏你一顿你就知道了!”他堵住冒水的马眼,用龌龊手段表达不悦:“绝无可能。”
“我鸡巴不比你小……”我说这话没底气,可不碍着我觉得周槐有心机,他想把我肏成离开他就过不下去的小宠物,自己却衣冠楚楚万众瞩目,心安理得地继续纯洁清白,藏起尾巴当颗光彩夺目的珍珠。
太不公平。
他发出轻笑,问我要不要拿尺子量,我认为这侮辱尺子尊严,骂了他一句臭傻逼。
我用力扣住他的后脑勺用鸡巴粗暴地强奸形状好看性感的嘴,他含到喉咙里吐出来,再含进去,反反复复懂事地把我伺候舒服,我射精后拿阴茎蹭了他满脸白浊,他不反抗,舌头慢慢舔掉嘴角的精液,从仙女变成千娇百媚的妖精。
月光笼在浅色的头发上亮晶晶的,像撒了碎钻的头纱,我掀起这层虚无的幻想,他笑着问我在干什么,我亲着他的泪痣说,娶你。
他说,好啊,娶回家天天干你小屁眼儿。
“小混蛋想得美。”
我用红色卫衣绳紧紧缠住他的左手无名指,执拗的力气勒得指节发白,他摸着我的脸,问我今天怎么了,我说,你结婚那天把我锁到地下室吧,别和新娘做爱,我乖乖张开腿等你。
我没有骗他,比起亲眼看着他和新娘光明正大交换戒指,我宁愿把红线缠到他手上暗无天日拥吻,名正言顺痛苦,没名没份相配。
“你以为这很洒脱?”周槐不理会我跟断片一样的发疯,他点点我的鼻尖,“怨妇似的。”
“谁惹你了?”“我自己。”
我不想说出谁的名字,又矫情又做作像是吹枕边风的骄蛮宠妾,但是这回答似乎更做作了,他“噗嗤”笑出声,说我看起来像个没写地址的信封。
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我只知道我心脏很疼,乔嘉溪十三岁就有的判断,十七八岁却还有人装聋作哑。
“周槐。”
我发现我很久没正经叫过他的名字,叫起来有些生疏,“过来。”
他亲我的嘴角,说了好几遍,我在,我在的。
“我头疼。”
“我给你揉揉。”
他按着我的太阳穴,一看就没伺候过人,力气大到揩掉我鬓角几丝头发,我疼得呲牙咧嘴去打他的手腕:“你这是谋杀亲夫。”
“我哪舍得用这种方法杀你啊。”
他把下颌抵到我肩上,压低声音,“我只会在床上肏死你……不对……也可能是地毯、阳台、教室……”
“傻逼闭嘴。”
“你的脸好烫。”
“王八蛋……”我被他搂着跨坐在腿上又亲又吸,不一会儿胸上多了几道牙印,歪七八扭,像没断奶的雄狮幼崽啃咬的撒娇红痕。
“我操你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又硬了,我不给你口,累死了。”
“乖,不让你用嘴。”
他强硬地把我翻过去,鸡巴隔着内裤蹭过穴口,我吓得用力向前挣脱禁锢,他放任我起身一段距离,然后再拉着胳膊重重拽回去,他在我耳边吹气,耳垂在酥痒中逐渐升温,脖子也开始发烫,像是将零散火星扔到草地上,风一吹,烧得漫山遍野。
我是真的怕了,握着插在腿间的性器结结巴巴服软道:“还有……二十分钟就……就门禁了……让我用嘴吧……”
“腿并拢,夹着。”
他声音蒙上欲望显得沙哑,扶着我的腰模拟性交的动作在腿间抽插,我愣愣地低头看阴茎把我的大腿根蹭得红肿,水光浓稠黏腻,远比真正的做爱更羞耻。
“你二十分钟能完事儿吗……”
“想让快点儿射该怎么叫?”
“老公……”
“哥……哥……”
我们卡点出了学校,保安先不耐烦地吼了声“以后早点出去”,抬眼看见我一瘸一拐的姿势,态度八百度转弯温和下来,提醒我们在学校运动要注意安全。
我在心里暗骂没轻没重的小兔崽子,他把我搞得腿抽筋,自己却跟没事人似的。
周槐走到我前面蹲下来:“背你。”
“又不是腿断了……哎!”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路灯映在他眼中,像流星坠入深海里,我伏在他背上不断喊“周槐”,为了在走入黑暗前再看看流光溢彩的橙色烟火,我喊了四遍他的名字。
“叫魂呢。”
“叫小傻逼。”
我揉乱他的头发,“你文化节演节目吗?”
“都得演……”听上去不情不愿的。
“你演什么?”
“辛德……瑞拉。”
哈哈哈哈我高中的时候校草扮过女装,参考官鸿女装扮相,太好看了。
第17章
我把周槐要演灰姑娘这事儿趁王艺喝水时讲了,他笑得鼻子喷水,咳嗽着问是不是高二国宏没人了,居然要周槐男扮女装。
“可能抽签抽到的吧。”
其实周槐挺合适的,不过我更想让他当睡美人,什么都不必做,只需要躺在玫瑰丛里等王子过来。
我要在他唇边堂而皇之烙下爱欲,哪怕我根本不是王子。
文化节在九月二十三正式开始,学校开放了三处喷泉和食堂前的广场,曾经夏天的林荫道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主题摊位,动漫社作为特别应援异常受欢迎,十几个男生围着“矢泽妮可”照相,我却更喜欢一个矮矮的姑娘cos 的樱桃小丸子,王艺手贱偷拉人家的红色背带,连带我也被骂得狗血喷头。
二班故意设在转角,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尖叫包着,王艺推我一把:“你看那是不是周槐?”人群中拔出半张浓妆艳抹的脸,金色假发凌乱粗糙,但并不妨碍周槐惊艳,王艺愣了愣,问我如果不要能不能给他。
“滚蛋。”
我骂他,“朋友妻不可欺。”
即将进入十月,偶尔一阵风吹过都要打寒颤,我盯着周槐的裙子看得心里发毛,情不自禁替他冷到发抖,他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偏头看向我,用口型说“晚上见”。
晚上在大礼堂举办文化节晚会,周槐肯定还要上台演出,王艺问我是什么节目,我记得是英文版的《灰姑娘新编》,不仅改了剧情,还融入许多当下流行新梗。
王艺惊叹学霸真会玩,我勾住他的肩膀:“大导演还夸别人啊。”
“也是,我可是下一个王家卫,我俩还同姓呢。”
“别蹬鼻子上脸。”
我锤了下他的左肩,“晚上去看吗?”我以为他不会答应,因为上次文综卷他错了六个选择题,哭天喊地的,今晚又恰好写文综,没想到他毫不犹豫笑道:“舍命陪君子。”
“够意思,明天我给你在广播站点首《朋友》。”
“别了吧……”七点晚自习,我六点五十开始装病,王艺给班长说要带我去医院,我俩随即逃之夭夭,走廊上静得可怕,在上学期这个点儿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打闹的喧哗、三五成群聊八卦的嬉笑、奶茶的甜香,似乎都随着夏天过去而销声匿迹。
不过它们永远不会消失,等我们离开,又会有一批全新的面孔朝气蓬勃地将一切重演,所有熟悉记忆纷至沓来,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王艺低头看表,离晚会还有半个小时,我带他去了游泳馆上面的阁楼,他仔细打量墙上交叠的字体,目光渐渐停在周槐的笔迹上。
“我靠……”他紧闭双眼捶胸顿足,“非法虐狗,我要举报你。”
“你也知道自己是狗?”我逗狗似的挠他的下巴,“叫两声。”
“滚。”
“不过……”王艺指着那行字,迟疑地皱起眉,“他没用缩写?”我这时才发现,在二十六个字母胡乱排列的缩写海洋里,“周槐爱丘熠”这五个字像灌木丛中格格不入的枝叉,在阁楼墙上危险地诉说着足以令我们身败名裂的公开秘密。
“操,你们疯了?”王艺掏出随身携带的校园卡,边骂边刮墙,灰白粉末四下飞散,粘在他的黑发上异常扎眼,我抹掉手心惊悸的冷汗,捡起地上的木片和他一起刮,我之前从没这样惊慌过,仿佛在磨灭杀人痕迹,周槐写的时候、我脸红的时候、居然未曾考虑过后果。
“丘熠,我他妈服了你俩,你冲动,怎么周槐也不谨慎?你知道被人看到会怎样吗!”王艺说的不对,周槐获过两届数学竞赛一等奖,检查题目要验算到小数点后四位,他也是去年全国化学竞赛冠军,试剂偏差只允许控制在二点五毫克,他怎么可能不谨慎。
“周槐他……”王艺满手粉尘,怔怔地盯着我,他想说什么我清楚,大概我的回答他也能猜到,那句“你、我、我们,只有你才拥有前途”在我脑海中疾速上涌,原来这句话完全错了。
在墙上收笔那刻,他把前途全都送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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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槐谢幕那刻我依旧很乱,心不在焉地将工作证捏得发皱,后台门口的女生检查完证件后放我进去,疑惑地问:“你是高三的,怎么会有周槐的工作证?”我头也不回:“因为我是他爹。”
化妆间挤得满满当当,我在夹缝中穿梭到尽头,两个女生在帮周槐卸妆,他坐在凳子上闭着眼睛,卸妆水混合着眼影弄脏棉片,逐渐显露出他原本的样子,丹凤眼、直挺的鼻梁、微翘的嘴角,我开始反省为什么没对他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