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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有情人》TXT全集下载_1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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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琳达感觉这超出了自己对阮绍祁的认知。她淡淡笑了一下,语气带着点点的不可思议:“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他也有一颗柔软的心呐。”

喻宝昀闻此言,不由得抬眼朝阮绍祁看去。

十一月中旬的天,凉意还不那么明显,徐徐清风吹动他身上那件灰白色的长衫。他本就很高,又与娇小的外婆站在一起,更显得身姿格外挺拔。她听不见他与外婆在聊什么,只看到他们脸上都挂着暖暖的笑,那笑在不知觉间沁人心脾。

裴琳达和杰克的第二站是重庆,喻宝昀陪同前行。

航班是下午三点整起飞。

裴琳达这个急性子,第一个排队登机,但由于没有提前在网上选座,到机场换登机牌时只有机身靠后的位子了。

喻宝昀把两个连在一起的位子让给裴琳达和杰克,自己坐在裴琳达的侧后面。

乘客陆陆续续登上飞机。

有一对小年轻没选上在一起的座位,他们一人是经济舱的最前排,一人与喻宝昀邻座。喻宝昀很爽快的同意与他们换座。

她从最后走到最前,还想着座位靠窗户,能看看大片大片的蓝天白云,结果赫然发现那个空位旁边坐着的人竟然是旬言。她下意识想调头返回,可旬言已经抬头并且看到了她。

旬言脸上透出的疲倦之意顿时换成了惊诧,他甚至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大概是想确认看到的是否是真实的人。

喻宝昀感觉自己进退两难。正好空乘走过来提醒她,飞机马上就要起飞,抓紧时间落座系好安全带。

她只好硬着头皮坐到旬言旁边。系安全带时,她心里犯嘀咕,不知为什么以旬言这样的经济实力还要坐经济舱,更不知他单枪匹马的飞去重庆是做什么。她十分后悔与那对小情侣换座,但转而一想,如果她不愿意,他们找到他,他肯定也是会同意的。

空乘在向乘客发毛毯,他要了一条,直接递给她。

她接过来,礼貌的表示:“谢谢。”

这到成了她先与他说话了。

他很快问她:“你一个人吗?”

机舱内空间狭小,无处可躲,他们邻座。她不可能对他的问题视而不见,干脆就说清楚:“有朋友从美国来,我陪他们游玩。”

飞机开始滑跑。

他十分轻淡的说:“难怪呢,我想你自己是不会主动去重庆的。你又不能吃辣,光是闻到火锅的味道都会不停的打喷嚏了。”

她没吱声。

他又问:“准备玩几天?”

“两天。”

他算了算,说:“时间有点赶,不过市内转转差不多也够了。只是重庆这几天都在下雨,阴阴天色,出行没那么方便。”说罢,他问,“有人接待你们吗?要不我给你们找辆车,有车能省很多事。”

她飞快的拒绝,谎称:“不用了,有人接待。”

或许是语速太快的缘故,这话听起来就不像是真的。

她有点讪讪的,主动问起:“你呢?”

他没有马上答她的提问,隔了好一阵,才低声发出一个字:“我。”

气氛明显不对,她扭头看他。

他却不像往常一样渴求与她对视的机会,而是有意躲开些,再躲开些。他明显在压制自己的情绪,很不容易的吐出一句:“我去参加李礼鸣的追悼会。”

飞机已结束滑跑,起飞时巨大的噪音将他的声音掩盖掉了三分之二。

她隐隐约约听清了,却又不敢轻易置信,揪着一颗心追问:“谁?”

他两只手紧握成拳,微微低头,说:“李礼鸣。”

她感觉自己的内心瞬间受到了猛烈的冲击,简直无法相信这是真的。李礼鸣的模样很快在她脑海中浮现出来,她分明看到了他活生生的笑脸,充满着朝气。她摇摇头,又摇摇头,连唇齿都僵住了似的,机械的问:“他,他怎么死的?”

他说:“抑郁症,跳楼自杀。”

她一颗心沉了又沉,实在想不明白一个那么阳光灿烂的人怎么会患上抑郁症。她喃喃自语:“他性格开朗的不得了,怎么会得抑郁症的?”

他叹了一口长气,缓缓说:“他爸爸前两年出了点问题,在接受调查期间,妈妈又因为心脏病去世了。他老婆怕受牵连,跟他闹离婚,擅自把肚子里五个月大的孩子流掉了。”

她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曾想一个人身上竟会堆积这么多的惨事。而正是这些短时间内的连环打击将李礼鸣压垮了。她的心情十分复杂,也十分悲痛。

两人同时沉默起来。

飞机受到气流的影响,不停的颠簸,所有人的身体毫无自主权的在万米高空中随波晃动着。窗外的白云此时看去,真的白得很刺眼,让人忍不住想流泪。

年少时,喻宝昀曾无数次想过,为什么都是小朋友,别人却比她过的幸福百倍千倍,为什么都是爹生妈养,她却成了隐形的孤儿。她那时觉得老天爷特别不公平,对自己特别不好。后来长大,经历过越来越多的人和事,才发现其实老天爷根本不会偏爱任何一个人。家道中落、突逢变故或是横遭意外,那都是命里注定的,只是发生的时间早晚有异罢了。世上大多数人能熬过这一关,少数熬不过的,要么就此颓废度日,要么走上了极端之路。她很难想象李礼鸣会自杀,可一个被抑郁症缠身的人,离开这个让他厌弃的人世或许是一种解脱。

她无论如何都止不住心中不断涌流而出的难过之情,那封闭了许久的泪腺也悄悄的被悲伤的细胞拧开螺丝锁。她感觉到自己在流泪,咸咸的两行,悄悄的从下巴滴落到手背上。

旬言递了纸巾给她。

她接过纸巾,将眼泪擦干,把鼻涕擤净。她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流过泪了,她一向认为流泪不但会让对方看笑话,也会让自己变得软弱,是完全无用的多余动作。

她十分克制的再次拧紧了自己的泪腺,只是整个人好像一下子就变得疲倦起来,一个字都不想说。

机窗外明亮的湛蓝天色渐渐被灰暗的重重迷雾取代。

(2)

(2)

重庆在下小雨,飞机落地后,它们轻飘飘的贴在机窗上。还不到五点半钟,机场内外就已经布满了灯火。

喻宝昀要等最后排的裴琳达和杰克。她在旬言离开之前问他李礼鸣的追悼会在何时何地举行。

旬言告诉她时间和地址,随后问:“你会来参加吗?”

她不想把话说死,表示:“看情况。”

他总不好强求她,毕竟如今的她并不是非得去悼念他的挚友不可。

裴琳达见喻宝昀脸色不佳,以为她是乘坐飞机劳累导致的,便说先回酒店休息,晚些再出来寻觅特色火锅。

喻宝昀不愿意做个扫兴的人,坚持先去吃东西。

其实喻宝昀完全吃不了辣,面对辣椒香气四溢的重庆火锅,基本就是个看客。裴琳达给她点了两份红糖糍粑和两份冰粉。

她心情不好,提不起胃口,但为了不显得自己呆坐着尴尬,还是勉强吃完了一份红糖糍粑和一份冰粉。

结果太多糯米和凉性食物下肚,撑得她胃不舒服。夜里难受的睡不着,跑到附近的药店买胃药。

阮绍祁这时给她打电话。他以为他们还在街头巷尾的苍蝇馆子排队守候美食。

喻宝昀告诉他:“现在都快十一点半了。你以为重庆人民不睡觉的么?”

他好奇:“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刚开始宵夜吗?”

冷风冷雨的,她从药店里出来,朝四下张望了几眼。街上只有几个人在走动,显得冷清。她说:“今天下雨又降温,大多数人都缩回家了。”

他问:“你们晚上是吃火锅吧?你能吃饱吗?”

她将外套拉紧,不想被寒风找到突破口钻到身体里,边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边告诉他:“何止吃饱,简直是吃撑了。刚买了胃药。”

他很惊讶:“你吃辣了?”

“没。是被糍粑和冰粉撑的。”

他笑了笑,问:“让你去重庆陪游玩,是不是太难为人了?”

她不答反问:“我答是的话,会有什么补偿吗?”

他一贯的大方:“想要什么补偿,你说就是。”

可她很快后悔了:“还是算了。”

他疑问:“怎么?怕我给不起?”

她否认:“是怕接受你太多太大的恩惠,到最后就算我为了集团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回报不起。”

他哈哈大笑。

她却开心不起来,人很蔫儿巴。

走进电梯,她告诉他信号很快没了,他主动挂断了电话。

等她回到房间,他又打过来了。

她以为他还有什么要事没吩咐完,谁知他竟鬼使神差的猜测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她很惊讶的否认:“没有啊。”

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表示:“说实话。”

他这一问,让她有点绷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坐在沙发椅上,面朝着窗外纷繁美丽的夜景。她的声音是一种很难自控的颤抖和哽咽:“今天突然得知一个很久没联系过的老朋友走了。”

他不太明白:“走了?”

她轻声说:“抑郁症,自杀。”

他感到震惊,顿了几秒,问她:“你想马上回来吗?”

她说:“他就在重庆。明天开追悼会。”

“你去参加?”

“还没考虑好。”

他沉吟了片刻,问:“怕那样的场面?”

她怔了一怔,没想到他会猜中自己的心情。她很坦白的向他承认:“怕。”

他说:“你想去送他最后一程,却又怕见到他最后一面。”

她低声说:“是的。”

他细细叹了声气,说:“宝。你要知道,你不去,并不表示他没走。”

她眼底湿润,但尽量避免流泪。她说:“我知道。”

他问:“是感情很要好的朋友吗?”

她如实说:“也不是。”

他有些担心:“我觉得你情绪特别低落。”

喻宝昀的情绪确实特别低落。睡一觉醒来,仍然没缓过劲。

她上午陪裴琳达和杰克去磁器口。中午吃饭时,她告诉裴琳达,下午要去见个老朋友,就不再随他们游玩了。

裴琳达笑嘻嘻问她:“是不是在重庆有旧情人?”

她十分勉强的笑了一下,摇头否认。

阴了半日的天,午后又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追悼会是下午四点开始。

喻宝昀三点四十到达殡仪馆。

前来参加追悼会的人不多,几乎都是李礼鸣的至亲。想来树倒猢狲散,从前那些与他称兄道弟的酒肉朋友早都闻风散去了。大学同学中,除了旬言,还来了当年与李礼鸣关系交好的王天峰和岳博。

他们都认识喻宝昀,也都知道如今旬言的太太另有其人,但大概旬言已告之二人今日喻宝昀或许会来,所以他们见到她时,只是感慨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并为表现出惊诧。

追悼会时间不长。

灵柩前献花的时候,喻宝昀直视了李礼鸣的遗像,随后偷偷掉了两串眼泪。

李礼鸣的长辈们此时开始在灵堂里放声哭泣,气氛万分伤感,让人身处在内,不禁感觉悲从中来。

旬言怕喻宝昀被悲伤的气氛感染后心里难受,于是将她拉到灵堂外。可他自己其实难过的不得了,一双眼睛几乎陷进了眼窝里,仿佛一夜之间就消瘦憔悴了。

他长叹了一口气,却没能将胸腔中的难受劲吐完,因此又长叹了一口。他想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放平缓些,也想说点轻松的话来掩盖自己的双手在不停颤抖的事实。他说:“李礼鸣一定想不到你会来送他最后一程。”

她微微仰头看天。

天色阴暗发灰,云层厚重,细雨随风飘落在脸上,湿润冰凉。

她突然问:“他前妻来了吗?”

他摇摇头。

她呼了口气,淡淡说:“他可能也不在意她来不来了。”

这时,王天峰和岳博从灵堂走出来。

王天峰是江苏人,比较内向安静,感情细腻又丰富。他眼圈红红的,应该是在灵堂里大哭过。

岳博则是个将情绪隐藏的很深的东北汉子。他虽然心中也特别难过,可面上不愿意表露。他走到旬言和喻宝昀面前后,张开左臂拦住旬言的肩膀,提议:“咱们几个去喝一杯吧。小鸣虽然走了,可咱们的日子还得继续过不是?正是因为他的离去,咱们才更应该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快乐一天是一天,什么烦事都不要挂在心上。”旋即看向喻宝昀,故作开怀的一笑:“哥哥我都多少年没请你喝过汽水了。今儿机会难得,必须用汽水把你灌饱。”

喻宝昀看了看岳博,又看向旬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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