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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隐梦》TXT全集下载_2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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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国如今可有要事处理,都已经到了汶城不远了,你也该放心了。”

他微一颔首,侧眸道:“承国自有国师代为照看,轻易出不了差错,倒是你,朕一个照看不住,便要挂些彩回来。”

姑苏亦水一时失笑,却也无处反驳,微一摇头,只能随他去了。

“你便如此放心的下这个国师?先前寒太后在时避其锋芒,你不染朝政倒也明智,可如今她已缠绵病榻,你何以还要放权于下,若是一个不当,岂非重蹈覆辙?”

她始终不明白,如何他便这般放心这个国师凤兮疑,若此人有了反心,手握重权,岂非不可收拾?这些道理,她能想的明白,他应该也清楚才是。

叶宸枫闻言神色微凉,眸中笑意随风飘散,言道:“亦水可知此人与朕乃是同门,可以算作师弟。”

姑苏亦水凝眸,眉心微动,抿唇道:“今日方知,但就算如此,你便这般信任与他吗?”

她不解,惑然抬眸望向他,若是利欲熏心,手足相残自不稀奇,更别说是同门师兄弟?

叶宸枫唇畔一抹笑意微凉,眸底染了幽昧之色,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凑近道:“难得亦水能如此关心我一次,莫非是国师又惹了你不快?”

姑苏亦水面无表情瞥他一眼,抿唇如线,开口道:“那陛下莫非是在故意岔开话题?”

叶宸枫闻言失笑,含笑望她,言道:“亦水果然睿智,这也瞒不过你,此事说来就话长了,三言两语难以说得清楚。”

姑苏亦水微微一笑,侧眸而道:“那位国师大人心思可不简单,你若不愿讲,那我便只好自己下手去查了,若是查些其他的什么,你可别怪我出手不留情面。”

当日承国之中,她便知那凤兮疑心存不轨,故意放了穆希到她面前,又令了众多大臣寻来,定是设计已久,这般狼子野心的敌人,她又怎会轻易放过。

叶宸枫无声一叹,与她对视一眼,抿唇开口道:“承国的国师之位,并非是给一人的,如今虽是兮疑位居国师,但说到底代表的仍是绝门,是数代皇族的帝师之门,绝门一脉相承三百年,无论是庙堂还是市井,根基都渗之甚深,朕虽有心一举拔出,却也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如今九国未靖,朕不欲与他们撕破脸面,如此放权弼西宫,也是为了稳住绝门之人。”

“不过亦水,寒太后已经死了,就在你离开抚国不久。”

她既如此想知道,他宁愿亲口告诉她一切,毕竟绝门并非轻易可触碰的,她若下手去查,必然要引起门中长老们的注意,到时必然讨不了好处。

“寒太后死了?不是已经有了解药了吗?”姑苏亦水目光微凉,心下颇有几分惊异,云渡缘既然写下了药方必然是不会出错的,人又如何会没救回来了呢?

叶宸枫眸中凛冽一霎,继而低沉一笑,指下一顿,言道:“绝门长老不愿她存活在世,就算这一次能救回来,依旧会有下一次,既然防不胜防,何不遂了他们的意,也免去了来回折腾。”

姑苏亦水眸中清寒一显,已想到了许多,寒太后这样不明不白死在东安寺中,若是消息传出,漠国有心借题发挥的话,少不得又是一场恶战,既如此他此刻理当坐镇承国,又怎能在这般紧要时刻滞留在外?

“宸枫,此处并非十万火急之事,汶城也并非刀山火海,寒太后如此突然死在东安寺,难免有人借题发挥,说不定便要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你理应归去坐镇承国才是。”她思量一番,蹙眉沉眸,已经不知第几次开口相劝。

“亦水大可不必担心,朕必然是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胜券在握,不怕他们生事,只怕他们不来。”他难得见她如此郑重相劝,担心着他的立场,一时心底温软,几分笑意隐约,忍不住抬手将她揽入怀中。

“朕必然不会让他们讨到好处的,放心。”他伸手掠过她耳鬓,一抹笑意氤氲,荡起心湖涟漪一片。

他自然懂得她的心思,越是如此,越是忍不住心花怒放,欢喜她愿意接受他,接受他的身份,接受他的一切。

姑苏亦水微一勾唇,抬手握住他不安分的手指,抬眸掠他一眼,言道:“最好如此。”

拉落他的手,她环顾四下,已是天光初透,投下清明一片。

道路已能隐约看的清晰,这个时辰策马奔出三十里到汶城,城门想必也要开了。

“你既愿意留,那便上路吧。”她推开他三寸,微一抿唇,眸中笑意潋滟,伸手取下身上披风抱在怀里,飞身下了屋顶。

她自庙中取出他的外衣,抬手一拂,直赴屋顶,扔在了他怀里。

叶宸枫抬手轻轻松松接住,飘然落下,伸手扔给了暗中竞衣,取了崭新外衣,雪色月白,纤尘不染。

姑苏亦水一声暗叹,她浪迹江湖多年,早就习以为常,他却从来养尊处优又惯来喜洁,难为得他在这般破败的屋顶,竟也纡尊降贵睡了一夜。

下次还是尽早投宿,她微一摇头,翻身上了早就寻来的坐骑,当先一步在前。

不多时,身后他便追了上来,二人并肩而驰,头顶旭日东升。

一个时辰左右的功夫,汶城便已在望,高城阔门,已有摊贩推着车,往来进出。

二人下马,随了来往人流入城,交了些许银两,便也蒙混了过去。

入了城,不多时便走暗人寻来,走在前方带路,昨日竞衣便已安排了人准备好住宿,如今倒也省了一番功夫。

一座不大不小的宅邸,四方僻静,轻易不会有人察觉到。

宅院虽不大,却也有水有树,后花园姹紫嫣红一片。

姑苏亦水着实是颇为佩服他的隐卫能力,一夜之间能准备的如此齐全,实属不易。

匆匆用了早饭,姑苏亦水回房便吩咐了阿雀去问云渡缘的消息。

不一会儿,门外一人叩门而进。

身后跟着阿雀,二人俯身一礼,恭敬立在一侧。

“主人,渡缘大师先属下一步入了汶城,属下已将消息主人要来的消息传了过去。”那人敛眸垂首,如实言道。

姑苏亦水微一颔首,抬眸问道:“他如今身在何处?”

那人拱手,开口答道:“大师如今住在镇国军侯府中,不过白日多半都在四处酒壶饮酒,一般天黑方归。”

姑苏亦水闻言勾唇抿笑,果然是他会做出的事,一日忘不了喝酒,摇头微不可察一叹,她点头道:“知道了,你且下去吧,替我告诉他,今晚我去镇国军侯府寻他。”

那人俯首称“是”,一礼而退,飞身离去。

阿雀微一蹙眉,不解问道:“主人既然已经到了,为何不现在去寻大师,也好早日了解此事缘由。”

姑苏亦水眸中笑意清冷,叩指于案,抿唇道:“这是华国,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人的监视之下,说不得暗中有多少人偷偷跟踪,贸然前去只会暴露我们,引出不必要的麻烦,倒不如等一等,总会不急这一时半刻。”

阿雀闻言神色一肃,拱手道:“主人深谋远虑,所言极是,是属下考虑不周了。”

姑苏亦水摆了摆手,微微一笑道:“这些东西也并非一朝一夕学得来的,你已做的很好了。”

……

第118章 要活下去

春风拂槛,露华凝珠,庭院深深深几许,酒香半醺,梦向瑶台月下逢。

姑苏亦水抬手折了一段树枝,漫不经心松手,正正落在了底下人的头上,“啪嗒”一声,绿叶劈头盖脸一阵。

云渡缘眉心微蹙,抬袖挡了挡,一声无奈哀叹,斜斜抬了眼。

“来便来了,这见面礼也忒寒酸的些,好歹帮了你这么些时日,你也太不地道了。”他凝眸一笑,月下银色裟衣隐约如雾,人也缥缈起来。

姑苏亦水挑眉,一跃而下,与他并肩坐在树影中,侧眸道:“大师这些日子辛苦,这可算不得什么见面礼,我来汶城就是来助你一臂之力,欠了债总要还的,如今正是时候。”

她极缓一笑,月光照进眼底,沉入一当幽潭,深不见底。

“你呀,莫要添乱便是了。”他瞥她一眼,摇头一叹,眸底几分笑意隐约。

“此事虽大,但毕竟是家事,我身在华国皇室之中,便注定躲不开这些恩怨纠葛,你贸然插手并不合适。”他一番一番思量,抿唇轻笑言道,这些事归根到底还是华国皇室自家之事,若她插手免不得又要惹上一身麻烦。

姑苏亦水目光晦明,一笑而道:“大师,此事虽然是家事,但谁又能知道以后会闹到什么地步呢?若是明极女皇从未想过解除婚约,还你自由呢?等到只能刀剑相向,武力硬来的那一天,姑苏亦水再出手,可合适否?”

她微微侧首,眸中笑意三分清寒,透着凛冽与沉着,她是真正不信此事可以好言好语解决,华国显然是不会同意解除婚约,他们打的就是以此绊住他的主意,不然他们的太女殿下强行绑了那么多人质入城,又怎会一夕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必是明极女皇暗中默许了这般做法,存了私心要逼他点头。

云渡缘拧眉,一时语噎,无奈摇头一叹,言道:“合适。”

姑苏亦水闻言颔首一笑,靠了树干倚了下去,她并非喜欢多管闲事之人,只是他对她来说总归是有些不同的,自找麻烦又如何?帮他,她心甘情愿。

“大师,可还藏了好酒?你这些时日日日买醉,缠绵梦乡,可知我连日奔波,马不停蹄赶过来有多辛苦?总不能连杯酒都不请我喝吧。”

她几分散漫掠过头顶树影,眸中几分笑意清浅,慵然开口。

云渡缘拧眉,侧眸打量她一眼,抬眸言道:“没有,你瞧这侯府破落的样子,像是能藏的了酒?你若不信,大可自己动手去找,我绝不阻拦。”

姑苏亦水抬脚踢了他的靴子,打量了四下,灰尘堆积一片。

她凝眉望他,切齿道:“脏成这个样子,你就不知道去收拾下吗?”

云渡缘一笑,几分爽朗,如穿堂而过的清风,拂袖道:“收拾它做什么,又不准备长居于此。”

姑苏亦水扫他一眼,抿唇如线,言道:“便是如此,你又怎么住的下去的,该不会是使了苦肉计,等着那位女皇陛下看不过去,传旨召你入宫。”

云渡缘眸中一抹明光闪过,颔首赞道:“言之有理,说不定陛下见我过的艰难,便下旨召我入宫去了,多亏你一语点醒。”

姑苏亦水面无表情瞥他一眼,一声“嗤”笑,“你若真想入宫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何至于如此委屈,说到底还是惰性难移,懒得收拾罢了。”

云渡缘闻言一笑,摆了摆手道:“到底还是瞒不过你。”

“我今日来,并非来与你讨论住哪里的,而是有正事一商。”她无奈蹙眉,被他插科打诨一阵,险些让她也忘了还有正事。

“何事?”他收了几分轻散,指下微顿,回眸问道。

“蛊王。”她眸中一抹幽光闪现,神色一冷,几分冷戾。

“你可有办法我体内的蛊王陷入沉睡?”她费尽心思方才自隐凰城死里逃生,如今绝不能在最关键之时前功尽弃,再回去寻解药。

云渡缘神色微凉,面上几分凝重,伸手探了她的脉息,良久方才收手,默然半刻。

“蛊王已经到了觉醒期,它一旦醒来不曾寻到可食用的合适毒物,必然会越发躁动,四处乱窜,蚕食五脏。”他面色越发阴沉,这种蛊只能以毒攻毒,难办的是,这样做也会同时消耗她的寿命,本就残破不堪的身体,再服用剧毒之物,若是熬不过去,便是人蛊同亡的下场。

“亦水,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可瞒你的,你体内百毒缠身,早就药石无效,若非与蛊王相互牵制依存,恐怕你也活不到今天,如今也只有以毒攻毒一种方法可行,但若稍有不当,你抵不过炽烈毒性,即刻便会毙命。”他毫无保留的如实道来,将最无情的一面剖开,摆在她的面前,这并非儿戏,她若不能承受住以毒攻毒的痛苦,倒不如再入隐凰城寻药来的稳妥。

姑苏亦水闻言一笑,眸光沉凉,却依旧自若如常,天上星子落入眼底,滟滟随波浮沉,微一勾唇,她道:“没关系,再痛苦也没关系。”

云渡缘拧眉,侧眸望她,难得凝重,冷言道:“这并非一句话如此简单,亦水,莫要儿戏。”

姑苏亦水闻言微微扬眸,下颌一线雪色,殷唇微抿,笑道:“不是儿戏,阿缘,我信你救得了我,你信我活的下来,如同三年前一样,一切都会过去,再难都会。”

云渡缘袖底紧握成拳,五指冰凉,拂袖起身,背对她而立,身影颀长,低哑声音缓缓传出:“亦水,你知道的,你死了,一切都会成空,你还未报的仇,你还未结的怨,你隐忍多年,艰难做成的一切,都会转眼化为乌有,付诸流水。”

姑苏亦水眸底一抹漆寂,万般苦厄湮灭,只剩了空乏的一抹笑意,极缓的扶了树干而起,眨眼道:“我知道,但是阿缘,这一次不同,我想活着,不只是为了报仇雪恨,还有承诺,还有爱,我不会死,哪怕是为了他,我也不会。”

“这条命,阎王来取也带不走,除非我愿意。”她勾唇一抹艳色,眉心冷冽决然,从容之中三分傲岸,从前不去争取,不过是因为世上早已没有了能让她留恋的东西,如今她既承了他的心意,就绝不会轻易放弃。

云渡缘闻言羽睫微颤,心下几分道不明的酸涩,背对于她,一声苦叹,几分自嘲摇头。

为了他,她的生死。

能让她舍生忘死之人,从来都不是他,从前是她的义父,如今是承国元帝,若说不曾心痛,那就当真是笑话了,只不过“情”之一事,他从来不愿强求罢了。

他月下回眸,掠过她眉眼之间的神情,怔然无言半晌。

亦水,他能让你如此拼命努力,必然是爱之甚深的了,人间多风雨,难得一心人。

“你若决心已定,那便如此吧。”

他摆了摆手,负了一肩月光,如覆霜雪,眉心仍蹙,原地伫立良久,一阵凉风袭过,方才蓦然回首。

“亦水,我若救不得你,便与你同死。”他几分凛冽在眸,显见一身肃杀,指尖发白,转身离去。

姑苏亦水目送他身影消失在门后,微微勾唇,似苦似悲,微阖眼眸。

她不会开口去劝,更无法回应他的情意,知己与爱人,二者泾渭分明,他如何决定都是他的事,她无权干涉。

她能做到的只有活下去而已,推翻一切,从头再来,拼命活下去。

伸手掬了一捧月光,她默然抿唇,缓缓攥紧。

没有人知道,对她而言,活着需要多大勇气,尽管从不愿承认,但是不可否认,她是怕的。

害怕活着,害怕面对,害怕这世上的许多事。

这辈子,两件事便是此生,一是复仇,一是活着。

自嘲一笑,她抬眸一片清明,转身而去。

这世上的人,哪个不是在努力求生,一日三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都是为了活着,自今后,她也一样,便是比旁人苦些,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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