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盛夏》TXT全集下载_15(2 / 2)
景繁已经哭得脱了力,没了声音,也根本没有感觉到她这个动作,只是下意识地不断向她怀抱更深处钻。
宋寒闭着眼,皱着眉头舒了口气,把人抱得更紧。
过了很久,宋寒才感觉肩窝处脑袋动了动,腰上垂着的手臂重新抬起来从后攀上她的背。
她稍微侧头,小声问了句:“怎么样了?”
景繁没有回答,只摇了摇头,头发蹭在宋寒脖子上,带起一阵轻微的酥麻,那一刻,宋寒甚至觉得怀里的人在撒娇。
不过这个时候,她根本没心思计较这些,光是心疼就够她受的了。
她低声保证:“好,我不动。”
窗外的光慢慢暗下来,天快黑了。
景繁嘶哑着声音,叫了声:“宋寒。”
“我在。”宋寒在她耳边回答,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以为你不会来。”景繁手又收紧了,抓着衣服不放。
宋寒轻抚她的背,“好了,好了,我会来,这次是意外,以后不会了。”
景繁的声音又带了些哭腔:“你记着。”
“嗯,我记着,绝对不忘。”
最终景繁稍缓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
了,宋寒怀里抱一个情绪尚不稳定的大姑娘,根本没法脱身,最后点了外卖,决定今晚不回去了。
好在门没有坏得太彻底,跟房东解释之后对方好心地给锁匠打了电话换了锁。
换锁时景繁就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宋寒都怕这姑娘一哭哭傻了,还好最后吃饭的时候看起来有了些精神。
吃完饭宋寒让她去洗澡,自己坐在床上给宋乘月发消息。
宋乘月:所以你那里有一个需要安慰的姑娘?
宋寒:是
宋乘月:别说了,放着我来
宋寒:滚!
宋乘月:哎,要不是我现在忙得走不开……
宋寒:算了
宋乘月:诶别
宋乘月:女孩子当然需要温柔以待啦,给她个拥抱,亲亲额头,注意要亲得纯洁,然后抱着她睡一觉,再然后……你懂的
宋寒毫不犹豫地关掉了手机。
多年来积压的情绪一朝释放出来,后劲儿实在太大,景繁迷迷糊糊洗完澡,穿裤子的时候差点被绊了一跤,眼眶立刻又红了,一把将洗漱台上的东西扫到了地上。
宋寒听到声音吓了一跳,冲进浴室把人抱出来放在床上,抖开被子给她披上,蹲在她对面,“怎么了?”
景繁闭上眼睛,偏过头去不看她。眼见着眼泪就要往下淌,宋寒心一横,把人往被子里一裹,脱了外套躺了进去。
景繁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只手揽住腰往前一带,扑进了对方怀里。
“宋……”
“嘘——”宋寒把她脑袋往自己这边按了按,“别说话了,睡觉,明天不用上课,我们睡到自然醒。”
景繁这一天身心俱疲,在宋寒的安抚下,没多久就睡着了,宋寒见她呼吸绵长起来,想偷偷起床洗个澡,却被睡梦中的人死死抱住,无奈作罢。
也不知道明天起来会是个什么光景,还生不生气,会不会闹。宋寒想着,也渐渐睡着了。
宋寒醒来时怀里的人还睡着,这一晚睡得安稳,两人连动作都没变,睡着时什么样子,醒来还是什么样子,景繁的头靠在她肩窝,两人呼吸声都凑在一快儿。
大雪过后的太阳有些刺眼,宋寒小心翼翼地摸到手机一看,已经十一点了。
轻手轻脚想起床去买早点,却还是惊醒了景繁,被抓着衣服往下一扯,啪地砸回床上。
她揉揉自己的腰,“嘶——”
景繁这时也醒了,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好事,赶紧支起身子查看,“没事吧?”
阳光从她身后照进来,给人镶上一层金边,宋寒左手揉着腰,右手一把把她掀下去,勾着嘴角,“抱了一夜还不够,早上起来还谋杀?”
景繁经她提醒,想起了昨天的事,直接别过脸去不看她了。
宋寒成功臊了到她,起身抻了抻外套,穿上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时景繁还没起来。
“还不起,太阳晒屁股了。”
景繁把脸蒙在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你昨天晚上说要我睡到自然醒,我是被你吵醒的。”
这会换宋寒哑口无言,她本来想着景繁怎么着也得害臊一会儿,没想到这么快就缓过来了。
她尴尬地咳了声,“那你睡吧,我出去买点儿吃的。”
“嗯。”
待宋寒出了门,景繁一把掀了被子,赤脚跑进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盯着镜子看了许久,最后双手捂住了脸。
第41章 跨年
宋寒买完早点回来景繁已经收拾好了,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宋寒把吃的放下,“看什么呢?”
景繁抬头,“你昨天在明盛?”
“对,怎么?还生气?我就去帮个忙,没打算……”
她还没解释完,景繁把手机一翻,屏幕朝向她:“搞了这么大的新闻啊。”
屏幕上是明盛大楼,张建宗被警察押上警车的画面。
“昨日下午四点,明盛股东张建宗被警方带走调查……”
“明盛张建宗涉嫌经济犯罪,昨日下午四点被警方带走……”
“明盛股票大跌,宋乘月接受采访……”
宋寒接过手机,把大致经过理了理,真是不得不佩服宋乘月的心狠手辣,张家经过这一次,元气大伤,是再难翻身了。
“这跟我关系不大。总之事情解决了,我也不用再回去了。”
景繁想起昨天宋寒说的话,心里一阵暖,笑着哦了一声。
看她在刷明盛的新闻,第一句话居然是向她解释,宋寒这个反应让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明盛的事情闹得再大也着实跟她们没关系了,两人吃完早饭就回到炽荒。
“老板,你们昨晚去哪儿了?”林向西一脸担忧地问。
景繁解释:“昨天太晚,和宋寒在我之前的出租屋住了一夜。”
林向西看着两个人并肩上楼的背影,张大了嘴巴,半晌才碰了碰身边谈忱的肩,“忱哥忱哥,你叫过老板的名字吗?”
谈忱擦杯子的动作早就停下来了,“没有……”
不过景繁叫了,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不要问他为什么这么觉得,问就是男人的直觉。
从这天开始景繁没再叫过宋寒宋老板,宋寒也没有对这个称呼有过什么表示,这让不少人都惊了一把。
现在和宋寒有些交集的,除了邢花,其他人出于客气出于尊敬,都会叫一声宋老板,而邢花和宋寒已经认识很多年了,虽然看起来并没有很热络,但的确是一般人比不上的交情。
“你和小美女……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连邢花都凑过来打探了。
宋寒看着台上,“我们什么时候不亲近了?”
“我是这个意思吗?一般人谁叫你全名?我觉得我的特权被冒犯了,我不是你心尖儿上的小花花了。”
宋寒睨她一眼,“你怎么学的跟宋乘月一样恶心?”
听见宋乘月这个名字,邢花咳了一声,“说你和小美女呢,别扯我,你俩什么情况?”
宋寒喝了口酒,“没什么情况。”
邢花却像没听见一样,打趣到:“认识你这么多年,居然没发现你喜欢女人啊,还喜欢这样的?老牛吃嫩草,还是窝边草,你缺不缺德啊?”
宋寒这回没打断她,点燃一根烟,垂眸附和道:“缺德。”
邢花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什么?”
宋寒抽了口烟,抬头看她,“真的缺德。”
“不是吧你,”邢花瞪大了眼睛凑过去,“你玩真的啊?你不是……”不是对爱情有阴影吗?不是这辈子都不打算谈恋爱结婚吗?
宋寒没回答,垂眸,弹了弹烟灰。
“你……”邢花真没想到这石头居然还有被捂热的一天,“那你打算……追她?”
宋寒沉默很久,“不。”
邢花:“你不是喜欢她?”
“喜欢,可是能喜欢多久?我本来就不信这些情情爱爱的,一时冲动而已,再说了,人家还没到十八岁,都没定性,我……”
邢花听懂了,宋寒这是怕自己挡了景繁前途,带坏人家小孩。可爱情是两厢情愿的事,什么都还没做就否定人家的感情算什么。她啧了一声,“你个渣渣。”
宋寒自嘲一笑,“是,渣渣。”
邢花和她认识这么多年,对她的想法多少是有些了解的,父母的悲剧给她留下的阴影不可谓不深,可以说她看不起爱情,也可以说,她把爱情看的太重了。
向谨如为了宋钦自杀,她恨过她,但也想过去理解她,可到底,她理解不了那样的爱情,为了对方甘愿赴死,留下生人受折磨,怎么看,都是蠢。
所以她看不起那些为了所谓爱情要死要活的人,更看不起那些一点都不愿意为之付出的人,向谨如和宋乘月,就是两个典型范例。
“就谈个小恋爱又怎么了?能过过不能过就分呗,你就是想的太多了……”
“再说吧。”宋寒掐了烟,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上了楼。
邢花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景繁屋里的灯还亮着,宋寒站在客厅里看了一会儿,才走上去敲门。
门开了,景繁扒着门框,“我睡不着。”
宋寒一挑眉,“那怎么办?你明天又有考试。”
景繁弯着眼,“你今晚做什么?”
宋寒靠在门框上,“没什么做的。”
“我上次听忱哥说你会弹吉他?”
宋寒无奈地笑,眉眼之间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你还要不要睡觉?”
景繁根本不理她,略微倾身朝向她:“弹一段儿吧。”
宋寒叹了口气,走进了房间。
景繁把自己的吉他递给她,然后盘腿坐在床上。
宋寒坐在床边,手指弹出一两个音,回头看她,“躺下,睡觉。”
景繁弯弯眼睛,听话地躺下了,“宋寒。”
“嗯。”宋寒也没问她叫自己干嘛,抬手拨出一段旋律。
其实她最先学的乐器并不是鼓,能上手的乐器她都会一点,到最后她自己也数不清会而不精的有多少了。
一首曲子没有弹完,身边的人已经睡熟了,宋寒起身放好吉他,给她掖了掖被角,出了门。
坐到客厅里,又点了根烟。
她很明确自己的心意,对这个小姑娘总想好一点再好一点,跟对贝小池谈忱林向西都不一样。
可是她宋寒千不怕万不怕,偏偏对于感情的事情,潜意识里就带着畏惧。
她怕自己太认真,像向谨如一样,也怕自己不认真,像宋乘月一样。
知道自己该离远一点,却还是忍不住地想靠近。
邢花说的没错。就是个渣渣。
十二月快要结束,元旦高三也有一天假。
贝小池顺利通过预赛,可以回来跨年了,到家那天,宋寒又铺张浪费地给她接风洗尘。
三十一号那天酒吧有跨年活动,气氛热烈非常,炽荒的新歌打头,差点把楼顶掀翻。
这天实打实地准备熬通宵,景繁也被批准待在楼下,快零点时全场倒计时,几百人一起大喊。
景繁抓着宋寒的手腕,两人被人群挤在一块儿。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新年快乐!”
景繁回头看宋寒,彩色灯光打在她脸上,把人照得有点模糊,她露出一个笑容,又冲她喊了一句:“新年快乐!”
宋寒回她一个微笑。
打烊后还留下了不少人,这是炽荒的传统,这些地下乐队有不少都是背井离乡,甚至有和家里闹掰跑出来的,跨年这天,回不去的都聚在一起,吃顿年夜饭。
景繁作为近期红的一塌糊涂的新人,想来跟她喝一杯的人当然不少,但都被宋寒挡回去了。
“宋老板你也太护犊子了吧,就一杯啤的,能怎么样啊?”有人笑着打趣。
“说不喝就不喝,找别人去,邢花面前都没人,人气有所下降啊。”
来人无奈,“诶,行,不劝你家大宝贝了啊,我去找邢花喝去。”
景繁听见那句“你家大宝贝”愣了一下,低头吃菜。
“别理他们,压抑太久脑子就容易出问题。”
谈忱林向西都被人围着,贝小池在这样的场合里也是如鱼得水,一时间她们这儿反倒没人了。
宋寒想了想,拿了个空杯子倒了半杯啤酒,递给她。
景繁接过来,抬头看她。
“今天过年,”宋寒笑着,“可以喝一点。”
景繁也就不推辞,捧着杯子一口气喝完了。
“诶——”宋寒把杯子夺过来,“让你应个景儿,喝这么快干嘛?”
“谁拿半杯酒应景儿啊,我就是平时不喝,也没说我不会喝啊。”景繁不满到。她以前也不是没喝过酒,自觉酒量还是可以的。
宋寒看她这样子的确不像是不会喝酒的,也就不拦她了,反正喝醉了也就是上个楼的事儿。
几杯啤酒下肚,景繁脸色微微泛红,人放开了很多,跟旁边的人聊了起来。
喝的烂醉的司徒昭拉着她诉苦:“我两年前……不,现在是第三年了,三年前从家里出来,励志要成为摇滚乐队中的王者……没想到……三年过去,我现在还是个……还是个”他两根手指比出一个迷你的动作,“小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