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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因病娇避趋之》TXT全集下载_1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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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黑水池的确有奇效,这一会儿的功夫,他胸前已经不痛了,只剩下清凉舒适的感觉。

就在此时,他听见了利剑出鞘的声音。

他转头望见一袭白衣的楚天云,正拿着一把玄铁黑剑站在铜镜前,往自己的左脸上,狠狠划了一道。

这时左右两侧的脸,都有了一道深深的血痕了。

“你……”

沈寒不顾晕血,他用尽全力爬出了黑水池,朝着楚天云走去,想要拦住他。

楚天云却没有停手,紧接着又朝着自己的脸,砍了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他朝着镜子,露出了最后一个弯月般的暖笑。

“想当年小生我花下闲行,有自百蝶随舞。这张脸,如今我也看腻了……”

紧接着最后一剑,划向了自己的脖子……

待沈寒跌跌撞撞地走到他面前,一切都晚了。

楚天云倒在地上,喉咙里发出了“嗬嗬”的气音,他朝着沈寒张了张嘴:

“今日迎新……明朝弃旧。你同我……也一样……以色……侍他人……能得几时……好。”

说罢他扭过头去,便断了气。

半日前,平陵山外积雪累累的山道中,正缓缓行着一辆高头大马车。

朗朗日头下,老苍皮着一身鲜亮的花夹袄,坐在车前赶着车,花白的胡须在冷风中舞动着。

车内何皎皎和祝红书对坐着,祝红书正用一块软鹿皮,细细擦拭着她的那把阎罗斩大刀。

就在此时,皎皎忽然捂住了胸口,她神色十分痛苦。

“何大人怎么了?”祝红书默默放下了手中锃亮的大刀。

皎皎回过神来,不断深呼吸着:“没什么,忽然心慌的很,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祝红书却翻开鹿皮,继续擦拭着大刀:“我所知的何大人,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从未心慌过。”

皎皎掸了掸衣襟袖口,坐直了身子,扶好了头顶的乌纱帽。

她正襟危坐:“不错,除却为生民立命之事,便没什么可在意的。”

“吁~~~~” 老苍皮勒停了马:“何大人,前方有人拦车。”

皎皎刚要揭开帘栊,却被祝红书一把拦住了。

祝红书飞身钻出了马车,红衣飘飘地落在拦车人面前。那两个拦车人,竟是两个白脸净面的小太监。

小太监朝着马车鞠了一躬:“何大人,皇后娘娘懿旨,令您万万不可踏入这鸿儒族的境内,还请您回车转马,返还平安都去吧。”

沉寂片刻后,车内才传出皎皎清朗的声音:“本官提刑之职,是授于皇上,还是授于皇后?当今皇后,可有插手提点刑狱公事鉴察的权利?”

两个小太监面面相觑:“这……”

老苍皮却慌忙跳下马车来,朝着两位太监又是作揖又是行礼:“皇后之命,何人敢违,我们回车便是,回车便是。”

何皎皎掀开车帘,一身华服,峨冠博带。

她下车来到两个太监面前,面无惧色:“二位公公,伽罗皇后禁我入鸿儒族境地,可有缘由?”

小太监面色十分为难:“皇后娘娘没说。只说您万万不可进去,若没拦住您,我们回去可是要被治罪的,还望何大人您可怜可怜我们。”

何皎皎再拜过二人:“二位不必忧心,何某并非那等拘执鲜通、胶滞不化之人,我不去便是了。”

她转身朝向老苍皮:“回转马车吧。”

马车转回去行远后,那两个太监才使出轻功,飞身踏雪地离开了。

皎皎坐在车内望着那两个凌空飞驰的人影,只感叹牛顿生的太晚,盛朝这时有时无的地心引力,他是管不着了。

“老苍皮,此地为何地?”皎皎望见外面山坡上梅影重重,香气沁人心扉。

“回何大人,此地为平陵山,高接青霄,崔巍险峻,风景好着呢。”

皎皎放下车帘:“那今晚便在此地寻个客栈歇歇脚吧,我便留下几日,视察此地官民吧。”

作者:不管男人女人,凭借姿色依附他人总不会有好下场~

寒儿岂是这等绣花枕头,也该是他改头换面的时候了

咱们平陵野少就要出场了。

第47章 平陵野少初现世

月光如水, 从洞口里照了进来, 洒在沈寒的脸上,清冷如霜。

他浸泡在漆黑的水潭里, 半目微阖。胸前的骨伤已经开始愈合, 呼吸也不再牵动痛处了。

他暗自苦笑,自己从前娇生惯养, 惧怕黑夜,厌恶泥尘。此刻却在深夜里, 泡在黑漆漆的水潭中, 不远处还躺着一副面目全非的尸体。

沈寒此刻没有害怕,他心里只有无边的沉寂。

虽是腊月隆冬之时,风烟谷却没有冬日。此时此刻,皎洁的月色下, 沈寒犹能听见洞外的隐隐蛩音。

他泡在水中闭目调养着, 黑暗中,他听见远处传来“哒哒”的声音。

这是重物规律地敲击岩石的声响。

这种声音离洞口越来越近了, 沈寒警觉起来, 他跳出黑水潭, 披上了衣物后, 躲在了洞中暗处。

果然, 不一会儿,洞口的月光下,出现了一个黑影。

这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人正牵着一匹马,沈寒脑海中闪过鸿儒族刺客的形貌来, 他屏住呼吸,且看这人要来洞里做什么。

鸿儒族的人虽貌似孩童,可都个个眼藏精光,行动伶俐。沈寒眼下不能判断他是不是凶族歹人,因此只得暗中观望着。

小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火折子,轻轻吹燃后,他牵着马往洞里走。

与其是说他牵着那马,不若是那马在牵着他,马儿走得比人还急些。

眼看着小人摸索着走到了沈寒的眼前,他身前的那匹马却首先躁动不安了起来。

“嘶~咴咴儿~~”

火光中,沈寒看清楚了那小人的面貌,心中一颤。

“初九?”沈寒唤出了声。他在何府里,总是帮这孩子劈柴,自然忘不了他的样子。

初九举着火折子,这才看见眼前的沈寒,哭着扑到了他的怀里,直撞的沈寒肋骨一疼,险些伤处要崩裂开来。

“寒哥哥!”

沈寒燃起了火堆,整个山洞被照得透亮。

小马暖暖在洞里撒着欢,兴奋地东一跳西一蹦的,它找到了曾经的驯养人,心里好不得意。

沈寒坐在火堆前,摸了摸初九的头:“你小子,偷跑出来找我,也不怕走迷了,被人拐走卖到醉清楼里去。”

初九靠着寒哥哥,小脸上大写着的懵懂:“醉清楼是什么,酒楼吗?反正我到哪里都是劈柴去,没什么分别。”

沈寒面露一笑,他不能跟孩子讲这些,醉清楼可不是男孩子的好去处。

初九坐在火堆旁烤着火,他在风雪里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小手都快冻肿了。

“何大人曾说过,寒哥哥怕黑,于是我便寻过来,想陪着寒哥哥。”

沈寒听见“何大人”三个字,火光中他漠然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酸楚。

他此刻心中回荡着楚天云死前说的那句话:

“今日迎新,明朝弃旧,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次日天明后,沈寒和初九在洞外十丈远处挖了一个深坑,将楚天云好生葬了。

初九站在土丘前,凝望着那块木牌:“寒哥哥,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会死。”

沈寒沉默了片刻,随即低声道:“这个人是我在这个世上,少有的敌手。”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寒和初九住在山洞里,却在每天清晨醒来时,都能在洞外的平地上,看见一些食物。

或是一坛果酿,或是一封干粮,有时还能见到些琼膏酥酪,锦缕肥红,都是些极稀有的糕点。

直到有一天早上,沈寒故意醒的早些,他藏在洞旁的草木里,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好心,每日都来给自己送饭。

此时天光才微微亮,远处果然晃动着一个青黑的身影。

那个人身型肥胖,息韵极重,每走两步就停下来喘上好一会儿。

待他好容易走到洞口时,天光已经亮了大半了。

沈寒躲在草丛里,看见那人是个布衣粗人,腰间别着一把砍柴刀,手臂上挎着一只旧竹篮,正跪在山洞前双手合十跪拜着。

那粗汉子跪完之后,口中喃喃默念了几句后,便放下食物篮子,起身要走。

“敢问老乡,为何跪拜于此?”沈寒从草丛里稳稳走了出来。

“啊!!”粗汉子被吓了一大跳,腿脚一软便歪倒在地。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家上有高堂老母,下有鸡鸭猪鹅,都嗷嗷等着我回去喂呢!”

沈寒蹲身看着他笑道:“莫怕,我就住在此洞中,只是想问问你,为何总是前来此地送饭。”

那汉子这才醒过神来,只是神情更加惊愕不已:“你你……你住在这个洞里?那俺们的黑鸦大仙哪去了?”

多聊了几句后,沈寒才彻底明白了,楚云天便是当地村民供着的“黑鸦大仙”,因他武功高强,村民们都来求他保护平陵山的民众。

平陵山中近年来盗匪颇多,民不聊生。

楚云天立下规矩,若此地民众愿在他闭关修炼期间,供养他整整一年,他便同意出山平匪。

此时一年的期限将至,楚云天却已经死了。

沈寒吃了这几日的白食,便答应了那些村民,自己会居于此地,替代黑鸦大仙,镇平匪乱。

皎皎一行人来到平陵山城后,不急着去县衙清查案件,却先是乔装便衣,探查起当地的风土民情来。

皎皎一身书生打扮,大冬天的手里拿把素扇,老苍皮直说不甚像,皎皎便索性换了一个手炉捧在怀里。

祝红书一袭红衣跟在皎皎身后,肩上扛着一把锃亮的大砍刀,招摇地走在街市上,然而却并没有人过分注意她,因为此地街市上,人人都带着兵器。

卖冬菜的小贩擎着一柄粗铁大刀,站在摊点前与一位拿着双钩的买主,耀武扬威地互相砍价。

算命的大爷举着的不是算命旗,而是一根挑着八卦布的长矛。

温柔少女们螓首蛾眉,穿着靓丽的衣裙,聚在胭脂铺子前温婉地谈笑着,她们腰间并没有挂着玉坠儿,而是别着一根狼牙棒,或是一把流星锤。

就连道旁卖土鸡蛋的老大婶儿,怀里都暗暗揣着两把双刀。

老苍皮素来是个见多识广的,他跟在皎皎身旁,悄声解释道:“这平陵县城里,常常有山贼抢掠,当地民众便人人用武,时刻待战。”

皎皎未觉得有趣,她只叹此地官员无能,剿匪不力。

三人来到一处茶馆坐下,要了些三鲜面和糖肉馒头,皎皎准备吃完之后再前去县衙。

就在此店中,一个说书人一身青布直褂,端端坐在台上,正眉飞色舞地说着“平陵野少”的故事。

台下挤满了群众,大多是少女和大婶们,满面春色地认真听着。

“黑鸦已死,野少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说书人喝了一口茶,又将手中扶尺往桌上一敲:

“今儿个咱们就来讲讲,前天夜里,平陵野少如何斗杀的青猿寨主。”

“好!”台下人齐齐起哄。

“那天晚上,黑烟蒙血岭,皎月挂中天。青猿寨主胡麻子,正走在打家劫舍的归途上,忽然看见车前挡着一个人,只见此人身长七尺开外,面如冠玉,眉分八彩,目如朗星……”

皎皎几人坐在茶馆门边,听不甚清楚说书人的典故。

老苍皮却支着耳朵仔细听了半天,才听出来这说书人口中的“平陵野少”,是此地新来的高手浪客,受雇于民,不出几日就截杀了几个山头的土匪头子,因此声名在外了。

皎皎却混不在意,她素来只知道少陵野老,又从哪里冒出来个平陵野少。她只道这里的官家都是吃白饭的,待她好生查查这帮尸位素餐的家伙。

祝红书迅速吃完了饭,面色沉静地听着这个故事,她低声朝着皎皎道:“何大人,这个叫平陵野少的人,甚是古怪。”

“如何古怪?”

祝红书如傀儡般面无表情,沉沉地复述着说书先生方才说过的话:“平陵野少杀人前,都要问匪徒怕不怕血。”

“这有何奇怪?”

“他,很像你的一个故人。”祝红书抬头望着皎皎。

“我的故人?”

皎皎说罢便抱着手炉,起身走到说书人的台前,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说书人巧舌如簧:

“攸攸雪气逼人寒,丝丝杀雾空中现。黄风寨主喝醉了酒出门溜达,在山雪中舞起铜锤来。这时平陵野少不知从何处渺然而来,站在黄风八爷身后问了他一句——”

台下的观众瞬间接了嘴:“怕不怕见血!”

“那黄风八爷举起铜锤对面相迎,嘲讽道:‘俺老八是刀口舔血长大的,你就是那什么平陵野少,吃俺一锤!’

话音未落尽,只见剑影闪烁间,黄风八爷的头颅就咕噜噜地从脖颈上滚了下来,掉在了半尺深的山雪里。

平陵野少背后背着画卷,眼上裹着上等的冰丝绸布,手中的宝剑滴着鲜血,他朝着八爷的尸首道:‘不怕血就好。’”

台下男女老少齐声喊着:“杀得好!!”

皎皎站在人群里,冷面哼笑了一声:“臭小子,原来你竟躲到这里来了。”

她就在这一片闹嚷中,竟听见了自己起伏的心跳,热血渐渐涌上面庞。

“切,没死就好。”

皎皎挤开人群,带着老苍皮和祝红书,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茶馆。

街市外头天色忽暗,又零零碎碎地飘起了鹅毛大雪,皎皎的心头却升起一轮了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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