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会员书架
首页 >仙侠修真 >岂因病娇避趋之 > 《岂因病娇避趋之》TXT全集下载_2

《岂因病娇避趋之》TXT全集下载_2(2 / 2)

上一页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一众管家下人,见这女家主行动诡异,常背着一个木箱,也不好问些什么,只叽叽咯咯背地里议论着。

这一日,日头正好,何皎皎背上“寒光照铁衣”,英姿束发,一身素衣皂袍,决定去平安都的街市转转,买办一些上任的用物。

东边是畜市,皎皎选中了一匹奶杏色白鬃毛小矮马,尽管马倌儿极力谏劝,这马长不大,比不得威风的高头大马。

皎皎还是买下了它,唤它暖暖,权当是个宠物,毕竟自己已经备有御赐车马了。

何皎皎牵着暖暖,来到了北面的齐年大街。

一路上听着百姓闲谈,这齐年大街上竟然不卖别的,只卖人。

人牙子遍地,还都是官牙子,卖的大都是些犯罪抄家的下人女眷。

何皎皎只见前面乌压压一团人群,呜呜喳喳地议论着。

“这就是沈尚书的儿子沈寒,可怜见儿的!”

“是啊,都传沈寒是不露面的风流才子,怎么变这幅落魄样儿了。”

“七月八日沈家就抄家了,你才知道!这贵公子,如今竟要卖给那些老富婆当面首了,啧啧……”

面首,俗称男宠,《物美实录》有记载,富庶人家的寡女孤妇,最喜买些面首作风月之伴。

何皎皎只是奇异这盛朝民风奇特,果然凭你是男是女,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奋力挤开人群的皎皎,只见街边铁栓子上,锁着一个蓬头乱发的男子。

男子侧坐在地,枷杻缠身,手上的粗铁链连着栓子。

他脸上污脏,衣衫不整,却也见他哀哀的桃花媚眼,颓糜中带着些许看淡了的轻狂。

这眉眼,是他吗?小狐狸公子?

何皎皎牵着暖暖走上前去,面对着那男子,蹲身直言:“敢问这位公子,七夕那晚,可曾去过曲水流觞之处?”

只见他那双眼夭桃初绽,绵绵对望却欲说还休,只化作嘴边一丝轻蔑的笑。

众人道这沈尚书犯下的是谋逆罪,党羽还未查清,谁都知道这瓜田李下的道理,这时候当街卖他家儿子充奴籍,明事理的当然要躲开些。

谁也不会买,便只是走个过场罢了,按例午时三刻若是没有买家,就要将他送进宫门里阉了,充个终身做苦役的下等太监,任凭他有什么气焰,也都从此灭绝了。

围观的群众见这有个胆大包天的女子,竟跑到沈寒跟前儿说话,纷纷咸嘴淡舌地议论着。

“七夕那天?那可是沈寒他娘死的那天,他要在家摔盆守灵,怎么可能晚上还去曲水流觞呢。”

“就是,更何况这小公子养的跟闺女似的,从来也不出门呢。”

沈寒听闻众人议论,那个绝望的夜晚又浮现在眼前。那一晚一切都变了,母亲死了,父亲被抓,娇生惯养的自己也打入天牢。

他闭上眼,耳畔全是那晚的喊打喊杀声,口鼻中侵入鲜血的腥味,红色和白色残酷地交融着。

只一刹间,物是人非,若能照见自己的魂魄,定是乌发如银,红颜似缟。

“没去过。姑娘,你认错人了。”他紧咬着嘴唇,抬眼望着面前的何皎皎,眼神里的隐忍压制住了渴望。

何皎皎并不惊诧,若他就是狐狸面具公子,此时也定不会承认;可即便他不是,又待如何?

她伸出玉手,手背轻轻贴上了他的额头一试。

何皎皎再细瞧,见他阵发颤抖,口唇干白,便关切道:“你病了,病的不轻。但我能救你。”

沈寒只淡淡惨笑道:“我这多愁多病之身,姑娘且离远些,莫误了你锦色前程。”

那些个差人本来只是熬时辰交差,却见这身着男装的英气女子上来问话,似要节外生枝,便要上前驱赶她。

何皎皎细查了这小公子的症状,似乎是染了疟疾。盛朝还没有传进来金鸡纳霜,也更不会有青蒿素,这要是不及时治疗,恐怕凶多吉少。

眼下这些差人过来轰赶,何皎皎便忙着提出要买走此奴。

这一提议,吃瓜群众那边直接炸了锅,竟然有人胆敢买这种叛逆罪囚,可真是个新鲜热闹,人越聚越多,把齐年大街直接断流了。

沈寒望向皎皎那果决的侧脸,眼中燃起了像萤火般的微光,却又暗暗寂灭了。他只摇了摇头。

一小差白眼瞅着何皎皎:“一百两。这是官价,你可掏得起?”

众人直呼太贵,一百两,买个病弱的面首,别说寻常人家,就算是世宦人家的富婆,也未必觉得合算。

要知道在盛朝,乱世刚定,国库极紧,一品大员里位列三师者,一年俸禄也不过是几百两纹银。

何皎皎暗自忖度了一番,自己手头有御赐的二百两,眼下该备置定居的物件也备齐了,这钱花去一半,买人一命也未尝不可。

她便起身朝着那差人作揖道:“这位差爷,我若拿出一百两纹银,此人我便领走,如何?”

“且慢,等等俺!”

突然,一声糙劣的吼叫声大震四方,从外围冲进来一个人,定睛一看,却是个身着粗麻褐衣的彪形大汉。

那汉子浑身是汗,气喘如牛,背上皮鞘里还插着一把菜刀。

“哎哟,这不胡屠户吗!你不去卖猪肉,跑这来干嘛。”

大汉刚一露面,众人便哄笑起来,他便不好意思起来,糙黑的脸上现出了红晕。

胡屠户摸摸后脑:“嘿嘿,俺早就在这里瞅半天了,一直没敢出来。”

差人见了胡屠户,登时鄙贱嫌恶起来:“去去去,你一个屠户,瞎凑什么热闹。”

胡屠户听了这话,那里肯服气:“不就是一百两吗,俺也想买下这小公子,再不竞争,没机会了。”

坐在阶上气息奄奄的沈寒,听见屠户的话,发起愣来,这个卖猪肉的汉子,为何要买自己?

何皎皎也被这场面整蒙圈了,她上前去拍了拍胡屠户的宽背:“喂,老兄,你一个男的,我不信你也买面首?”

那屠户瞪圆怒眼:“俺是男的怎么了。俺可是猪肉大户,到沈府送过一回祭肉,见了小公子作画的场面,魂儿被勾去了一半。以后有俺一口吃的,也断不会让他喝西北风。”

啊?沈寒听了这话,把手中的铁链捏紧了些,脚趾蜷缩,只觉得额汗盈盈,身上又发起热来。

见过沈寒,这绝对是可以拿来吹牛的资本,谁不知道沈寒曾是个闻名天下的明俊才子,神秘画家。在他沦为囚奴,画作被封禁之前,他画的废稿都能在坊间黑市卖出天价。

但他如闺阁女子一般,从未出过家门,每天趴在沈府大院墙头偷看的人,男男女女都能抓上一堆。可这沈寒小公子“初次”入世,竟然是这番落魄潦倒之状,教人叹惋。

听了胡屠户的土味表白,皎皎瞪目结舌,只觉得脑中冒起金光,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大……大哥,怎么也得先来后到吧,我先来的。”何皎皎刚说完此话,望向那官差祈求做主。

此时,一只信鸽从街墙外扑棱棱飞了过来,小差收了信鸽,拿取密信后递给头子,那差人头子看了信后,耳语告知同僚。

“果真?那官家真让卖?”差人们细声议论着。

一个差人走过来站在胡屠户与何皎皎中间:“咳咳!你们二人,公平竞价,价高者得此面首。”

“且慢!我也要买。”

一声温柔嗓音,柔柔地绕过人群游了进来,随之进来了一位锦衣执扇的美男子。

作者:小沈公子: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卖~~

第6章 走过路过没错过

这男子白皙丰颐,长身玉立,脸上还扑了些脂粉,描眉画眼的略像是戏子,却又比戏子举止更轻魅些。

跟着美男的,竟是打赤膊的一个肌肉男,一身古铜色肌肤,英爽之气奕奕逼人。

众人中已有妇女尖叫了起来:“哎呀!这不是醉清楼的花颜和夕朝两个头牌嘛!”

何皎皎想起那《物美实录》中确有记载,醉清楼乃是盛朝富贵女子消遣之地,楼中有各色男子可供挑选,把天下男子不同魅力写在水牌上,任凭排列组合,都能在醉清楼里找出这么个人来。

那头牌花颜顿了顿嗓,修长的手指朝着沈寒一指,便用纸扇遮住了嘴,嘻嘻笑道:“我也代表醉清楼加入,欲买他做我们家的面首。”

这下热闹了,沈寒由原本的无人问津,到现在竟奇货可居了,他的心思似乎游离于事外,只做卧佛状,枕着铁链闭目养神起来。

差人一时半会也摸不着头脑,没想到这差事竟这般复杂,只好宣布:“好,那便你们三人,价高者得。”

那胡屠户听闻此言,扯嗓大喊:“俺出一百三十两。”

那花颜也不甘示弱:“那我便出一百六十两。”

按照这个数列公差,何皎皎闷心一算,该喊一百九十两了。按照这个数,只要另外两家再提价,这沈寒不是卖给屠户,就得卖到青楼去了。

何皎皎总是出人不意,悻悻道:“我出一百六十两二钱。”

众人哄笑一片,这位侠女,没钱就别玩,只抬高二钱银子,你可真够寒酸的!

那差人为压住场面,朝众人喝道:“最低加十两,加二钱不作数。”

胡屠户“一百九十两。”

花颜:“二百二十两。”

胡屠户:“二百五十两。”

何皎皎:行吧,你们玩吧。

卖给屠户又不是等着挨刀,反不及卖给青楼让人担忧。

就在此时,一只灰扑扑的信鸽飞到了官差手上,皎皎也不作价,只等那官差如何说。

那小差告知上司时,神色慌张:“或入宫,或跟从哪个买主,官家让他自己选!”

官差虽在心里犹疑,却如实告知群众,实价仍为一百两,此前竞价作废,由沈寒决定跟谁走,因此要看三位买家表现。

众人哗然,买卖规则说变就变,果然这才子早已名声在外,即便落魄了,也会有枯木逢春的翻身余地。

那胡屠户听闻要表现,则从那大襟里寻摸出了一块木头,把那背上菜刀抽出,官差们见状,纷纷举起长缨对着他,都以为这是买卖不成要变成明抢。

谁知这胡屠户只大喝一声壮胆,一手持将木块,一手拿起菜刀就噼啪乱削,霎时间场地里木屑纷飞,如蝶舞空,如雪落地,众人之不明所以,只呆呆瞧着。

何皎皎牵着的小矮马,也冲着天空嘤嘤嘶吼着,小蹄乱跳,如孩童般在木屑中嬉戏着。

那醉清楼的花颜却只不屑一顾,用把扇子忙把口鼻掩住,他身后的肌肉男夕朝,更是露出了鄙薄之色。

沈寒受到木屑叨扰,也坐直了瞧着,思忖着这屠户有何作为。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那胡屠户便停了刀,咻的一声将菜刀收回至背上的皮鞘。只见他拿着一个爱物儿走到了沈寒面前蹲下,官差也凑前细看,那雕的竟是一个背着卷轴画的公子,骨骼轻盈,栩栩如生。

不必问就知道屠户雕的是沈寒了。

沈寒见了,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收着铁链,冲那屠户做了个揖。

“我竟不知这世上,俗雅可以并存,胡大哥真令我大开眼界。”

众人纷纷鼓掌叫好,可那花颜专倚自强,哪肯称赞别人:

“哼!这有什么,夕朝,你来个胸口碎大石吧!”

花颜命令一出,那夕朝便冲着外围扯了一嗓子:“取石板来!也要让爷们见识见识……”

夕朝还未说完,却见沈寒踉跄着光脚上的沉重锁链,远远朝着夕朝二人拜了一拜,孱弱着说道:“这二位仁兄,不必了。”

花颜见沈寒同自己说话,心中一怔,却又顿时红潮上涌,不得已又拿折纸扇子遮住了半脸。

沈寒步履艰难,拖沓长长的铁索,行至皎皎几人眼前。

“各位都是上善之人。”沈寒望着“娇憨”的胡屠户,婉婉道来:“胡老板,只怪小生自己生的虚弱,极怕见血,你素日营生的买卖,与我不合宜,还望你能见谅。”

胡屠户被发了好人卡,心灯暗了一半,却也只得憨笑起来:“没什么,俺是个粗人,说话不知高低,只要小公子从此不嫌恶咱就是了。”

沈寒微微点头,再与那花颜作揖:“二位醉清楼的贵人,小生天性孤僻,不善与人交谈,恐搅黄了你们的生意……”

那花颜忙扶着沈寒:“说哪里的话,我这一番作为,只为与你结识罢了。”

沈寒再谢过之后,便往皎皎瞧去。何皎皎只觉得心中怏怏不快,虽然平日里蛮不在乎这种场面,但是这次可是临到自己被发好人卡。

皎皎见那沈寒一脸赤诚,却也躲闪不及,与之对望着,倒像是执衣牵袂,滴泪难分的牛郎织女。

众人鸦雀无闻,只听他要对这女子说些什么。

“沈某想通了,我要留着这条命,它虽鄙贱,却还有些许用处。”

沈寒迟疑了片刻,面上强打起精神来。他星眸低漾,声音却气若游丝:“这位姐姐,你若能治我的病,就带我走吧。”

……

花开逢春,落木缘秋,世上的草木繁荣,只随着四时打转。野溪新长的浮萍,只知冷暖,无谓春秋。

不知是谁在溪边玩耍,信手拈了它去,它便穷尽一生精气,也要开出朵花来给她看。

那些人在叫好起哄,闹哄哄的,何皎皎却觉得声音如同隔了江海那般遥远。当然了,旁人的口舌,自然与自己无关,她此时心中想的,只有眼前那人的眉眼。

何皎皎默默转头走向那几个差人:“这位官差,既然他已决定了,我支给银两,买了他的生契便是了。他病身艰难,恐不好多做耽搁。”

那官差还未及做反应,却见人群慌乱,似有官人执鞭开道。

“统统闪开!不要命了!”

“石大人来了!”

人群四处慌逃,像被驱赶的群鸭,东一拨西一攒的喳喳叫着,给这个石大人开道。

何皎皎几人朝着人群散开处望去,十几个衙役围着一顶蓝绸作幔、四角悬桃的大轿子,稳稳停在了道中,几个轿夫上前把帘栊高揭,从轿中下来了一个人。

下来的是个乌袍紫绶的官员,再细瞧,那端端纱帽罩着的,竟是个玲珑个头的女人。

这女官凤眼高抬,一副发号施令的腔调儿:“何事如此兴师动众的。”

那几个官牙子见来的人不好惹,纷纷上前来溜须拍马的解释:“卖……卖个充了奴籍的罪囚。石蕊大人,堵了您的路,还请息怒。”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页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