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说爱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7(1 / 2)
积蓄
8916.66元
第20章
得知檀中玉有心上人后,磬泽心里一直怪怪地,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即便仅是只言片语,他也能感觉到,易哥对那个人十分上心,是认真地在乎着对方。
虽然易哥说想要独占那个人,可反过来想,那不也意味着易哥被那个人所拥有了吗?
有幸得到过的吻曾令他心神俱醉,可那终究不属于自己。明知不该沉迷于此,可又难以克制思绪。
磬泽想到办公室那几个小丫头总说“Louis是属于我们大家的”,那时只觉得是女孩子们的花痴发言,如今想想,比起专属于某个人,的确还是“属于大家”来得好。
每当头脑中滋生出类似的念头,他总会暗骂自己小心眼,就算易哥喜欢的人是周润发,也要含泪祝福自己两位偶像幸福到永远。
几天后,檀中玉要去美国出差,同行的是市场部总监老冀和助理何声婉,归期不定,至少要一星期。
去机场这条路,磬泽如今已走得很熟。他多次接送客户或公司高管,送檀中玉倒还是第一次。
“易……一共要去多久啊,檀总?”
檀中玉从他话里听出几分恋恋不舍,只是当着别人的面不好说。自己又何尝不是?才刚决定要展开攻势,就面临这样的暂别,这趟出差来得真不是时候。
人在其位,身不由己。檀中玉想。
“要是一切顺利,大概一周就回来了。”
“哦。”磬泽说道,“一定会顺利的。”
这么乖这么懂事的大型犬,真想一把抱上去不撒手啊。
下了车,檀中玉等磬泽给他搬行李箱时,说,“上次云阁回来,喝得有点多,和你微信上发了什么都没印象。昨天翻了记录,才发现欠你一个表情,等我回来再兑现吧。”
表情?兑现?磬泽一头雾水。但碍于老冀和小何在场,他只好不懂装懂,点了点头,说,“好的。”
何声婉一副“做电灯泡真不好意思”的表情,上前拉着老冀就走,说,“时间不早了,咱们得赶紧。”
老冀是个老实头,看不出年轻人之间的微妙暗涌,还去叫檀中玉,“Louis,走了。”
何声婉望天,想,老板,我尽力了……
磬泽回去以后,也翻了他和檀中玉的聊天记录。那天易哥发了什么表情?
啊,看到了,是“[亲亲]”。
磬泽伸手捂住额头,真是没出息啊,一个表情就看得面红耳赤了。再看看自己回复的什么,一个抱拳表情,就算是直男,也未免太不识趣了点。
他给檀中玉发消息问,上次我回复的表情,现在换一个还来得及吗?然后在底下发了一个太阳笑脸。
晚上做好了饭菜,装进饭盒,才想起易哥明天不在公司,自己却做了二人份。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一条新消息也没有。听说去美国,飞机要飞十好几个钟头,易哥应该还没有到,所以,也没有回他的微信。
手机屏幕上空荡荡地,他的心里也空荡荡地。
平时总是檀中玉主动找他,可是这会,他突然有很多很多话想对檀中玉说。这种想法是如此迫切,一刻也等待不及。
磬泽打字,问,易哥,我们一起吃饭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的偏好。可以告诉我,你最喜欢吃什么吗?
他想了很久,又发了一句,这样我就能请你吃你最喜欢的菜了。
发完消息,他把手机牢牢抓在手里,想,这下,自己真变成刑瑞口中那种勾引同志的人渣直男了。
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心有所属的同志。
他又把收藏的那两条檀中玉的语音点开来听,手指在触屏上一下一下地摁着,罪恶感啃食着内心。
被阳光照耀过的瓢虫,已经回不到黑暗的世界里。明知太阳不属于自己,仍渴望寄居在他身旁,截获一丝温暖。
大概要不了多久,易哥要躲着的人就不是那个叫常将酌的漂亮小哥,而是他了。
磬泽从未觉得自己如此面目可憎。
晚上不做饭,也不必等檀中玉的微信,大把时间空闲出来。磬泽约孙朝和几个兄弟出来聚聚,他进了明光后,除了孙朝,跟其他朋友都疏于联络,他们都问他是不是心思变了,不讲交情了。
磬泽在金海帮虽然混的不怎么样,但也交到了些哥们,都是和他差不多的底层小弟,难得的是大家意气相投,有话都敞开了谈,讲的就是痛快二字。
众人在常去的烧烤店里围了一桌,各色烤串要了几十根,又要了几盘凉菜,两箱啤酒,热热闹闹地喝上了。
磬泽环顾周围熟悉的环境,耳旁是兄弟们的推杯换盏,猜拳说笑,心情放松下来。云阁那样的地方虽好,但就像天上的仙台楼阁一样,离太阳近,离自己远。
小店内忽明忽闪,滋匝作响的日光灯管,微微呛人的烧烤香气,还有脚下东倒西歪的啤酒瓶,这才是他觉得自在的生活。
他舍不得让太阳跌落凡间,而瓢虫,穷其一生也到不了天上。
酒过三巡,哥几个就问他,“大泽,你现在一天到晚都在忙什么啊,也不出来跟我们一起玩了。”
磬泽说,“我上班的地方要打卡,不像以前那样随意。”
“什么地方这么严?”
“在霞山区的天宇大厦里边,一个公司。”
孙朝在旁边补充,“是那种厉害得不得了的正规大公司,网上很多报道的。”
众人起哄,“哇,这么牛的地方都能进,不愧是大泽!”
磬泽说道,“就是开开车,没什么的,我试用期还没过呢。”
“听听,‘试用期’,这讲究的!”
孙朝关键时刻把他卖了,跟大伙说,“大泽进去后一个礼拜没睡安稳觉,总疑心人家大老板想潜规则他。”
一群彪形大汉笑得直拍桌子,眼泪都出来了。磬泽踹了孙朝一脚,说,“别听孙子胡扯。老板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我上赶着求他‘潜’我,他都多半当我有毛病。”
说完这句话,磬泽想起檀中玉比麦芽糖还要甜,还要缠人的唇舌,心中一阵钝痛,想,我大概真的有毛病。
R:姐,在干嘛呢?
LAN:加班,可能要晚点回来哦。
R:哦!没事我等你!
R:跟你说,我真是受不了玉玉了。
LAN:怎么啦宝贝?
R:他刚对我说,要我帮他照看一下磬泽,什么缺钱了就借他,有麻烦就帮他摆平,公司有事就找平陵……啰嗦半天,我还以为他要到火星上住三年五载呢!结果就是去美国,一星期!
R:你说说,他把人当什么了,挺好一大小伙,日子过得好好地,又不是没他就活不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LAN:陷入情网的玉玉好可爱呀。
R:姐我不许你在我面前说别的男人可爱!我是北半球醋王!
LAN:好好,你最可爱嘛。
LAN:既然玉玉这么拜托你了,你就帮他照看照看,反正也不麻烦什么。
R:我怎么照看呀?
LAN:隔两天给他发发微信,问他在干嘛呗,还可以问他想不想玉玉。你不是神助攻嘛,还夸了海口的。
R:知道了。
R:我听姐的。
LAN:乖。
R:那你忙吧,我骚扰玉玉去了,我把咱们新拍的情侣写真发他看看,他肯定会问我在哪儿拍的,我就偏不说,等他答应请吃大餐了再把摄影师名片推送他。
LAN:其实玉玉不在,你会很寂寞吧?不哭哦,姐会尽量多陪你的。
R:姐你误会了,绝无此事!
磬泽当前收支概览
收入
0元
支出
45.60元(伙食)
积蓄
8871.06元
第21章
磬泽的几个兄弟,有的在洗浴中心做保安,有的投奔了新老大,不论好歹,总算是都有了落脚的地方。但大伙还是觉得数磬泽混得最好,上次在朋友圈见他发了那宽敞的大宿舍,一看档次就跟之前住的大统间没得比,当听说那二人标准的寝室暂时只住了他一个,都闹着要去他那里参观,蹭热水澡。
磬泽私心不太想请人去宿舍做客,一来,他答应了易哥,跟过去了断干系,因而不希望被人知道住处;二来,那里只有易哥来过,便好像有了特殊意义,不愿外人涉足。
但他也是真心把这些人当兄弟,不忍扫他们的兴致,便说,“行啊,过两天我买些啤酒小吃,叫你们来玩。”
“大泽义气!”
“哟,这不是金海帮的小崽子们吗?”
门口传来嘲讽的声音,众人一齐伸长脖子望去,见一个胖头宽背的大汉从烧烤架旁挤进来,身后还跟了六七人。
那大汉眯着眼睛,往磬泽他们那桌扫视了一圈,咧开嘴,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差点忘了,金海帮已经散伙,没了。”
他的跟班们捧场地大笑。
来人是庆福会的张图,人称张大秃,在会里地位不低。“庆福”和“金海”素来不睦,不见面还要在背后骂对方一个狗血喷头,碰了面更是势如水火,不斗到天翻地覆不罢休。
磬泽他们见到庆福会的人,顿时都没了好脸色。虽然金海帮是散了,但在他们心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念头早就扎了根,听不得人说帮会坏话,任敌人当面羞辱更是不可饶恕。
“张秃子,哥几个在这里喝酒,有你什么事?趁早凉快去!”
“这儿没人想看到你这个秃头!”
张图最忌讳人家说自己秃头,指着金海帮众人骂道,“你们撒泡尿自己看看,三个里就有两个头上没毛的,有脸说我?!”
孙朝脑子动的快,嘴上更快,“我们是自己乐意剃的,跟你脖子上那颗三十年长不出一根毛的秃瓢能一样吗?”
张图气得直哆嗦,伸着手指左戳右戳,恨不得把对面那一溜光脑袋挨个戳爆。
孙朝搂过磬泽,继续火上浇油,“看到我们大泽没,从光头到板寸,多精神多帅!至于您,这辈子眼看是没戏了,需要兄弟我借你二十块钱买个假发套戴戴不?”
磬泽不会主动挑衅,但他对张图也没好感,听自家兄弟这么埋汰对方,心说过瘾,端起酒瓶把孙朝的杯子满上。
张图后面一个小弟上来跟他叽咕几句,张大秃目光一动,转向磬泽,“听说大泽兄弟发迹了?”
磬泽说,“普通打工的而已。”
“太谦虚了吧,普通打工仔会穿高档西装,开几百万的车,去云阁过夜生活?”
磬泽心里一个咯噔,想,自己难得和易哥出去一趟,居然被庆福会的人瞧见了?世界真小啊。别的也就罢了,他最担心的是,檀中玉有没有被这帮家伙盯上。
他不想与对方多做解释,便说,“我的事,与你们庆福会无关。”
张图猥琐地笑,“无关,当然无关,我们这些穷老百姓,哪能入你的眼?车里坐的,是你新傍上的富婆吧?手脚够快呀,从金海帮出来这才几天,就找上新靠山了。”
磬泽先是松了口气,他们没看见易哥。但是听对方言辞不堪,又压不住火,“你说什么鬼话?”
孙朝他们也纷纷帮腔,“你哪只狗眼看到大泽傍富婆了?”
“几位别动气,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如你们也让大泽兄弟给介绍几个富婆耍耍,金海帮的好汉个个龙精虎猛,哪个富婆见了不得张开腿呀?”
这话说得下流至极,再好脾气的人也听不下去,磬泽起身一把抓住张大秃,“我们不揍你,不是揍不过,只是不想妨碍店里做生意。我们都是懂规矩的,不像你们庆福会,在道上的名气早就臭了,还得意什么?”
张图小弟们上前推搡,“放手!丧家之犬少在这儿瞎叫唤!”
“你说谁是丧家之犬?!”
“谁叫得响就说谁!”
两拨人越吵越凶,到底还是没能收住手,一路从店里打到店外,门口几辆电瓶车惨遭殃及,摔倒在地上,反光镜都碎了。
结果,直接进了局子,十五人,一个都没跑掉。
磬泽以前也被拘留过,知道按情节轻重来看,这回总得关个三五天。手机关机上缴前,他看了看屏幕,有几条微信消息,他想,不知道是不是易哥发来的?
这回,自己真的无颜再见他了。
拘留所里不管你金海帮还是庆福会,一股脑儿关了一大间。十五人里一多半都是老油条,坐的坐,躺的躺,要不就小声闲聊,无非就是耗时间,到点走人。
磬泽独自坐在角落里发呆。以前觉得这些都无所谓,为帮会蹲号子是一种光荣,可此时蜷居在这肮脏的房间里,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空虚。
这一切,过去的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
他无比怀念檀中玉发来的表情包,怀念那双为自己系领带的手,怀念两个人坐在宿舍里,小餐桌上热气腾腾的火锅。
仅仅不到一个月,那个人就把自己的脑海里,心里,全都牢牢地占据了。多么可怕,又是多么幸福。
痛苦与甜蜜交织在一起,一丝一丝地渗进骨头,磬泽的嘴里满是苦涩滋味。
易哥现在,不知在做些什么?
一定穿着帅气的西装,侃侃而谈,把洋鬼子们说得服服帖帖。
易哥他,总是这样帅,这样耀眼,让人甘心臣服于他的脚下。
还能再听他用好听的声音,叫自己“Chester”吗?
第二天下午,磬泽吃惊地看到一个人,他甚至以为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
“刑瑞,你怎么——”
刑瑞一脸晦气地说,“闭嘴,你以为我很想来这里?”他隔着铁栏,竭力压低声音,恼火地说,“他联系不上你,说你微信不回,手机关机,非要我找着你。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在这个地方!”
“对不起,给你添这么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