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 / 2)
你不懂了吧。陆文说,一个男人露胸肌正常,两个男人一起露胸肌就会像组合打歌的。
瞿燕庭度过了一段百忍成金的日子,离颁奖礼越来越近,陆文渐渐安生许多,没事就待在家里,还破天荒地看一看书。
下午出席了新锐电影人论坛,收工早,瞿燕庭回到林榭园,玄关摆着陆文的球鞋,但房间里安静得仿佛没人。
就这么两间屋,瞿燕庭推开书房的门,陆文伏在桌后专注地写着什么,见他进来立刻合住了本子。
瞿燕庭走过去,好奇道:干什么呢?
陆文转着笔,说:进行一些微不足道的创作。
瞿燕庭娴熟地一侧身,在陆文的大腿上坐下,桌面撂着几本书,有菲茨杰拉德,有村上春树,有乔治·奥威尔,他笑道:创作还是词句摘抄?
陆文想了想,说:要不你帮我润色一下。
瞿燕庭拿起笔记本掀开,有几段字,他从第一行念道:我是一个盲目自信的人,但从未想过今天能站在这里,从今以后,我的自信有了底气,我要为世界创造更多的惊喜。
老天,我真的没想到是我,前辈都那么优秀,我何德何能?以后一定会更加勤奋,艺海无涯,不忘初心。
感谢观众和评审,感谢我的影迷,感谢余老师、英姐、仙琪和剧组所有同仁,感谢我的朋友、公司和经纪人孙小剑。还要感谢我爸的支持和我妈在天上的保佑,最后我要谢谢一个人,就是导演瞿燕庭。瞿老师,是你成就了我。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我是本届金马影帝,爱电影爱大家!
念完,瞿燕庭震惊了好一会儿,迟钝道:你写的是获奖感言?
陆文还知道不好意思,说:万一我真拿了奖,不能上台抓瞎吧,所以就随便写了点获奖词,你觉得哪个版本比较好啊?
瞿燕庭咽了口空气,比起抓瞎,他更怕陆文期望太大会承受不住失望,斟酌地说:你答应我,无论结果怎么样,咱们都开开心心的。
陆文掂了掂他:当然了,你知道我为什么烧包成这德行吗?
嗯?瞿燕庭心说,原来你自己清楚啊。
陆文道:因为对我来说,不演烂片就是成功。票房好上一阶,口碑好再上一阶,入围决选又上一阶,我在自己的目标里超额完成任务了。
获奖是更高的一阶,陆文满心期待,却不竭力渴求,登不上去也无妨。他指了指纸张右下角的一行小字,注释道:无惧落选,再接再厉。
瞿燕庭摩挲这八个字,有点幼稚,也有点感动,原来越简单的心思越可爱,这大概就是赤诚的力量。
看他不说话,陆文道:你不信啊?
瞿燕庭回答:信,你说什么屁话我都信。
真的?陆文往后翻了一页,想不到吧,我还做了台湾旅游攻略,不管什么结果,就当去玩儿了一趟。
瞿燕庭憧憬地点点头,忽然涌起一股疲倦,放松身体靠在陆文的怀抱翻看攻略,一幅画面好像研究蜜月度假的小夫妻。
海滩,展览,夜市
瞿燕庭看得眼花缭乱。
过去半晌,陆文低声问:不过,获奖词到底选哪个版本?
第117章 终章
十一月份, 北方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 陆文和瞿燕庭额外带了两件厚外套,要飞赴台湾参加颁奖礼。
余孝卿在国外休养, 无心争名, 便没有报名男配角的竞选, 而仙琪无缘决选。所以演员方面,只有陆文和涂英分别角逐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女配角。
出发前, 玲玲姐迷信地求了幸运符, 给陆文和瞿燕庭一人一个,还说送行要吃饺子, 如果吃到饺子里的硬币, 一定会梦想成真。
陆文一口咬下去, 险些咯嘣了牙,吐出硬币说:靠,还是美元。
瞿燕庭也咬到了,唔了一声, 从齿间拿出来:我的是欧元, 比你贵。
玲玲姐没找到钢镚儿, 祸祸了家里一盒纪念版外币,足有四十多个,哪怕天煞孤星来吃也能获得一份好兆头。
去机场的路上陆文的牙齿还隐隐作痛,怕脸肿不够帅,抵达台湾下了飞机,全程侧脸面对记者, 台媒以为他落枕了。
一切由主办方安排,下榻酒店,核对流程,等候明晚的颁奖盛典。
夜里有些失眠,瞿燕庭开了一瓶红酒,和陆文席地坐在窗边碰杯,饮下一口,带着醇香酒气在玻璃窗上哈出一片白雾。
指尖拂上去,陆文捻着潮湿,说:小时候我爸带我来过一次,待了一周,回去以后我就成了台湾腔。
瞿燕庭想听:你给我说一个。
我不。
说一个吧,反正也睡不着。
你真的很机车欸!
瞿燕庭乐了半天,喝掉杯底的红酒,明明酒量了得,高空的灯火却在视野中晕开。他靠住陆文的肩膀,在微醺中沉入了睡眠。
第二天上午,媒体要对电影人们进行采访。
孙小剑心里有阴影,一早把陆文薅起来,提前约法三章,说:今天记者提问,你给我悠着点。
陆文犯困地答应:我知道我知道。
孙小剑叮嘱:问你拿奖什么的,要谦虚,别吹牛,也别没正形地开玩笑。
嗯嗯,明白。陆文说,我就说重在参与。
看他态度还行,孙小剑好言哄道:如果问题涉及瞿老师,千万不能暧昧,你就打太极避开,记住了么?
陆文咕哝着:那会不会显得欲盖弥彰啊?
孙小剑说:我求你盖着点吧!
万幸的是采访以剧组为单位,瞿燕庭和涂英都在,一个写本子的,一个资深演员,陆文夹在中间根本没有跑偏的机会。
采访结束,颁奖前的几个钟头自行安排,艺人们回房间换衣服、做妆发,临近黄昏时,酒店楼下聚集了统一规格的黑色汽车。
卧室挂着两套纯黑西装,码数一大一小,款式与风格不同,但细节之处的金质椭圆纽扣、真丝颈饰和腰带又一一吻合。
陆文那套是燕尾礼服,开叉下摆将他的身材衬托得更显修长,经典款式的衬衫简洁无痕,他系好扣子,把真丝领带轻轻束紧。
瞿燕庭也已经换好了,利落的无尾礼服,于是衬衫的前襟打了风琴褶,颈间戴着和领带同色的蝴蝶型领结。
展开一条孔雀蓝的口袋巾,陆文缠住瞿燕庭的手腕,说:帮我叠。
瞿燕庭低下头,将丝滑的方巾在手中折叠翻弄,想起在重庆的一次宴会,他等在空旷的大厅里折口袋巾,折好了,陆文也过来了。
那好像是陆文第一次拥抱他。
叠成多角形,瞿燕庭抬手,小心翼翼地放入陆文胸前的口袋,手掌却没即刻离开,按在那一片胸膛上。
怎么了?陆文笑他,干了活儿讨赏么?
瞿燕庭问:那你有吗?
陆文从兜里掏出一只盒子,打开,里面是他两年前送给瞿燕庭的飞鸟胸针,纯净的钻石别在黑西装上,他说:今晚你最珠光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