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2 / 2)
给黄司令准备的。陆文未雨绸缪,低头悄声说后半句,你把猫带来,过夜的话就不用惦记它了。
转完楼下,大家上二楼参观,瞿燕庭感觉和上次来有点不一样了。卧室的梳妆台上除了护肤品,还多了七八盒膏药贴,床头的眼罩变成了两只。
浴室里,毛巾牙刷、拖鞋浴袍都成为双份,脏衣篮也多加了一只。书房更明显,新买的打印机尚未安装,皮椅中放着个放松腰部的按摩枕。
大家都不是瞎子,苏望说:呦,日用品成双成对的。
顾拙言道:书房透着点创作的氛围。
连奕铭大胆猜测:已经同居了?
比起大家的起哄,陆文偷偷准备的一切更令瞿燕庭哑然,他愣着,伴在陆文的肘旁忘记给自己解围。
幸好,冒出个画风不一致的庄凡心,问:按摩枕什么牌子的?我赶设计的时候也需要。
苏望无差别攻击:顾拙言没给你买啊?
连奕铭添油加醋:凑合过呢吧?
三人考察组迅速瓦解,顾拙言挽袖子就要揍人,苏望和连奕铭也不怵,胡乱嚷嚷着挤出了书房。
瞿燕庭挨在桌角,被一只特别的相框吸引,里面夹着的是他离开重庆前留给陆文的字条。他拿起来,问:什么时候做的这些?
陆文回答:就这几天,每晚收工回来一点点弄的。
瞿燕庭口是心非地说:为了让朋友们看吗?
为了让你反省。
反省什么?
陆文说:反省一下,在你家是不是该给我也准备些东西,至少别让我洗完澡只有一条浴巾。
那我瞿燕庭边想边道,先给你买一盒内裤,穿多大号码?
门口,打出去的三个人探头进来,比说话还招人烦地啧啧几声。瞿燕庭叫一帮小几岁的笑话,背过身,摆弄相框来缓解尴尬。
下了楼,大家转移到餐厅,连奕铭和苏望开红酒,庄凡心摆餐具,陆文打开电视找了一部喜剧电影。
厨房岛台上堆满了食材,瞿燕庭在调鸳鸯汤底,听见脚步声以为是陆文,说:你的朋友能吃多辣?
一般般吧。
瞿燕庭回头,见是顾拙言,对方绕过岛台洗洗手,说:我来打下手。
不用。瞿燕庭道,我来就好。
顾拙言没有离开的意思,从刀具架抽一把刀,说:他们几个都不行,就我做饭技术还可以。我切牛肉吧。
瞿燕庭没再客气,他能猜到对方不止来帮忙这么简单,调好汤底,起油锅炸小酥肉,大到空旷的厨房充斥着滚油的滋啦声。
果然,顾拙言开口:瞿老师,你和文儿是在剧组认识的?
嗯。瞿燕庭应,我有跟组一段时间。
顾拙言笑道:既然你能看上他,是不是说明他业务能力挺不错的?
瞿燕庭说:演戏方面他确实有天赋。
顾拙言娓娓讲道:我们和文儿一起长大,陆叔看似严厉,其实很疼他,也不指望他有多大的成就。所以他一直定不下心,当纨绔子弟当惯了。
是挺幼稚。瞿燕庭说,但优点也很多。
顾拙言道:他需要伯乐挖掘,也需要爱人管理,现在他遇到了。
瞿燕庭喜欢这句话,不禁笑起来:有时候的确忍不住想骂他,可他一示弱、一撒娇,反倒把我牵制住。
顾拙言切菜的手顿在半空,压了压惊才说:他的性格反正念书时,我们百分之八十的对外斗殴都是他惹的,和陆叔也经常吵,挨那么多揍就是因为他倔起来宁死不服软。
是么?瞿燕庭把夹起的酥肉掉回油锅里。
顾拙言道:所以他肯让你骂,还示弱,是真的很喜欢你。
尽管不是青葱年少,但瞿燕庭从旁人口中听到喜欢两个字依旧悸动,他忍不住问:陆文以前有过喜欢的人吗?
他贪玩,对感情一直不怎么开窍。顾拙言答,我戏谑过他的性取向,他还骂我。
瞿燕庭爆料:他还跟我吹牛,说谈过的女朋友绕解放碑三圈。
顾拙言说:听他扯淡,他青春期的名言是我不属于任何一个女人,我只属于音乐。
瞿燕庭乐不可支,关火,滚沸的热油平息,厨房一下子静了。他明白顾拙言不是无缘无故地剖白,也清楚对方想获取什么。
我毫不怀疑陆文对我的喜欢。他说,我对他也是认真的。
最后一片牛肉切好,顾拙言道:有这句话就行了,我信。
瞿燕庭玩笑地说:会不会有点轻率?
顾拙言回答:能去千里外帮他摆平麻烦的大编剧,也愿意为他的朋友洗手作羹汤,够说明一切了。
所有火锅材料弄好,其他人进来端盘子。瞿燕庭用托盘盛了六只威士忌杯端出去,不出他所料,餐桌上已经开了三瓶红酒。
鸳鸯汤底渐渐沸腾,大家围坐一圈,先举杯碰了一下。
连奕铭抱着劝酒的目标,见瞿燕庭涮红汤、蘸辣椒干碟,顿时犹豫起来,问:瞿老师,你吃这么辣,再喝酒会不会胃疼?
陆文抢答道:那当然了,喝饮料吧。
不料瞿燕庭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红酒跟饮料也差不多。他端起来玻璃杯,先一步说,谢谢你带的酒,我敬你。
连奕铭落于被动,喝完,给苏望夹了片肥牛。
苏望吃下去,自然地说:瞿老师,你忙活这么多,应该我们敬你。
瞿燕庭痛快地喝了,道:小事,有机会给你们烧菜吃。
苏望说:拙言厨艺也不错,还让他打下手。
顾拙言收到信号,搁筷子拿酒杯,把劝酒搞得风度翩翩:瞿老师,我也敬你,跟你聊天很舒服。
谢谢。瞿燕庭斯文更甚,行事却豪迈,红酒一口干掉是不是有点滑稽,那我干了,你随意就好。
顾拙言傻眼,等瞿燕庭轻松饮尽,他哪好意思随意,跟着一起干了。
桌上的三瓶红酒很快见底,瞿燕庭开了第四瓶,亲自给大家倒酒,每次给他自己倒得更多一点,弄得考察组连毛病都挑不出。
陆文和庄凡心默默围观,各自捧着一碗肉,陆文说:也不知道这仨人图什么。
庄凡心道:我也无法理解。
喝完第六瓶,苏望的脸白里透粉,止损停下来,埋头吃东西。顾拙言也悬崖勒马,撑着头对锅里的高汤发呆。
只剩连奕铭骑虎难下,他带的酒,他起的头,就此认栽未免太丢人。何况那俩孙子在桌下踢了他好几脚,让他撑住。